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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脆弱性-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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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他好欺负
  车厢里一时静默,周十五生硬地转移话题:“商先生,你明天下午跟规划局那边的人见完面还回公司不?”
  商行箴只短暂失态一瞬,很快回归正常情绪:“看情况,晚的话就不回了。”
  嘴上说得轻巧,心里却在猜度,齐康年那长得跟株白三叶似的小儿子,被他晾了几天就委屈得哭鼻子,明天连人都见不着,会不会冲动得硬闯公司大堂?
  转念一想,也不知时聆能攒多少的耐心,指不定今晚就被逼退了勇气。
  车流有所松动,一辆公交慢吞吞靠站,时聆踩着铺满树影的人行道奔过去,挤在人群中上了车。
  他在后排找到位置,随着车起步的惯性一屁股墩在座位上,看似鲁莽,实则憋了满肚子火气。
  但因为极少把心绪外露,齐家的人总以为他好欺负,以住同一屋檐下的许屏和齐文朗为首,明里暗里地给他下绊子。
  正如今晚回到家,时聆发现出门前摆在床尾的书包和琴盒离奇地出现在院子的花丛中,要不是草坪灯够亮,他没准儿会忽略掉。
  时聆弯身将书包和琴盒拾起,拂掉上面的脏泥,有先见之明般环视一圈,将挂在栅栏尖儿的校服摘了下来。
  许屏倚在门廊下抽烟,瞧着他走近,呼出细细的一缕薄雾:“捡回来也没用呀,你觉得文朗会让你在这里呆多久?迟早得扔出去,现在何必多此一举。”
  时聆没看她,一言不发地上楼回了房间,先检查小提琴有没有坏,再把校服拿去手洗了。
  衣柜里还有两套干净的,一套他卷好了放进书包里,另一套洗完澡后直接穿身上。
  八月末的这些天,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好像分外疲惫,这种疲惫感是由内向外传递的,不是充足的休息就能让人满电复活。
  然而四肢百骸再不愿动弹,时聆的脑细胞仍旧置身事外般活跃,他想了好多琐碎的画面,齐文朗小时候骑车载他故意把他摔下去,齐康年在烈夏蝉鸣中咽下最后一口气,商行箴衬衫上的蛇纹纽扣很特别,老师为了一份薪酬更高的工作放弃了他……
  凉被拱动,时聆爬了起来,摸过手机想给老师留言,问对方可否帮他介绍一名授课方式相似的新老师。
  被礼貌用语修饰过的漂亮话刚打好又被他删净,时聆放下手机,对着窗外的夜色发怔片刻,重新钻进了被窝。
  一夜过去,那件手洗的校服没干透彻,时聆收下来用塑料袋装着,一同塞到了书包里。
  新学期开始的第一个早晨,班里的人补作业的补作业,催交的催交,时聆跑去隔壁班把张觉喊出来,将那件用塑料袋裹着的校服递给他:“帮我拿回宿舍晾干。”
  为了保证每天练琴两个小时,时聆一向都是过的走读生活。
  张觉爽快地接了:“昨晚才洗?”
  时聆点头:“暑假要去集训,忙忘了。”
  张觉夹篮球惯了,也把那包衣服夹到小臂和腰侧之间:“怎么不喊夏揽帮忙啊?”
  时聆说:“他的书包忙着放陈敢心的遮阳伞和饭盒。”
  张觉玩笑道:“那我宿舍的哥们儿以为我揣了女朋友的衣服咋办?”
  时聆比划一下自己的身高:“你女朋友一七八?”
  张觉稍加幻想,婉拒了:“那我还是选佐佐木希那样的一六八吧。”
  早读铃响彻校园,时聆说:“我回班了。”
  张觉拍拍臂膀下的袋子:“明天帮我带菠萝包和热豆浆。”
  时聆答应了:“嗯,我请你。”
  “不用!”张觉搭着时聆的肩,“你多买一份自己吃,我一并转过去。”他压低声音,“我暑假做兼职了,荷包喜人,哥请你。”
  鼎沸的楼层因走廊尽头逼近的高跟鞋声而收敛,张觉松开时聆跑回教室,后者也自觉回了班。
  下午最后一节是班会,班任开着扩音器在讲台上长篇大论高三的重要性,明明同样的话上学期末就强调过不下三遍。
  时聆坐得端正,桌面摊着今晚要练的曲谱,心思一分在班任的滔滔不绝中,三分在谱子攀上爬下的符号里,其余的全用来胡思乱想。
  商行箴这几天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昨晚能给他一记重重的摔门声,今晚就能给他甩一脸车尾气。
  他至今琢磨不清商行箴的想法,既然存心不给他说上话的机会,那之前的种种要作何解释?
  盘问他和齐家的关系,问不出来也不恼,大老远把他从近郊的殡仪馆送回市里的音乐机构。随后故意调走他的老师,在他设想多遍对方要提出什么条件让他做怎样的妥协,商行箴反倒不鸟他了!
  都说凡事讲究根源,时聆便从商行箴和齐家的关系出发,如果商齐是友,商行箴疼惜他年纪轻轻没了父亲,绝对做不出让他难堪的行为。
  可偏偏商行箴做了,时聆就重新建立商齐是敌的假设,齐康年死了,商行箴退而求其次,看他难堪,拿他取乐。那为什么不干脆绑走他,把他折腾得死去活来?
  时聆感觉处处都是矛盾,原本昨晚被商行箴的漠视气得发誓今天不去当孙子了,下课铃一响,他又违背意愿背上包直奔中央商务区。
  几乎是在公交靠站的同时,一抹亮眼的冰川蓝也停摆在绘商楼下的花坛边,时聆远远看见,不轻不重地瞭一眼,抓紧书包带跑到大厦门前站定。
  单面透视车窗避免了车内外人对视的可能,周十五先给温特助发消息让他把商行箴遗落在公司的文件拿下来,再降下半扇窗户,将时聆的身影框进屏幕,对焦拍下发给远在家里的老板,像打工作报告。
  消息提示音响起时商行箴刚泡好茶端进书房在大班台后坐下,下午为了项目用地的定点和设计跟规划局的负责人周旋得口干舌燥,此时陷进舒适的扶手椅里还要受罪改文件,恨不得赶紧放周末。
  在公司无聊巡楼,他抓到员工带薪摸鱼还特地揣兜站人家身后看笑话,轮到自己无心工作,他将文件一放,抄起手机戳开图片放大。
  他这个司机健谈、能打、车技好,但拍照技术实在不怎么样,不懂得如何突出重点,但幸好重点本身懂得如何突出,穿一身高中校服的时聆扎在几簇下班的成熟白领之中尤为显眼。
  见过时聆清晰的学生证照,所以周十五发来的这张模糊脸庞不妨碍商行箴自行想象,他戳着键盘,敲下一个与照片无关的问句:文件拿到手没有?
  房门被轻声叩响,孟管家看他满桌凌乱的白纸黑字,贴心询问晚餐用不用推迟,说话温声细语的,是个受过培训的老绅士。
  商行箴习惯把手头的活儿完成再去做下一件,他说:“晚点儿吧,七点半再吃。”
  这时周十五回复:刚拿到,准备走了。
  顶端仍显示输入中,商行箴仿佛盼着什么,等得不耐烦,手机凑嘴边怼了句语音过去:“有事说事,别删删改改。”
  周十五听令,神速回敬一句语音:“那小子还眼巴巴等着呢,他不会抬头看看顶层办公室关没关灯啊!”
  大烟嗓和孟管家的嗓音对比鲜明,吓得孟管家把迈出去的一只脚收回。
  商行箴突然就对昨晚周十五随口问的那句话有了答案,晾了齐家的小儿子那么多天,他想换个新玩法了:“把他带到赋月山庄来。”
  周十五:“行!然后我要怎么做?”
  商行箴好无情:“然后你就下班吧。”
  他放下手机抬头,看到孟管家还站在门口,吩咐道:“孟叔,晚餐多添一副碗筷。”
  “好。”孟管家看他推开文件起身,“不推迟了吗?”
  “照旧。”商行箴说,“人家都准备下班了,我干嘛还要在这案牍劳形,游泳放松去。”
  室外泳池建在别墅东南面的观景侧厅外,顶上罩着巨大的玻璃采光顶,此时临近傍晚,池内的防水灯通了电,将整池清水映照成一片晶莹的深蓝。
  商行箴换了衣服,脱下浴袍往池边的躺椅一扔,简单热身后纵身扎进那片深蓝中。
  入夜后气温比白天稍低,时聆抱着琴盒,焐热了揽胜后排右侧的座椅。他全程望着车窗外的风景试图认清路途,奈何周十五下了高架后开得飞快,像个故意在他面前装逼的退役赛车手。
  当然也可能是赶着下班,因为周十五拐进赋月山庄把他往一幢独栋别墅前一扔就调头跑了,时聆甚至没来及问一句“你不押我进去吗”。
  院落外自有人接应,孟管家已等候多时,他拿着周十五给商行箴送来的文件,端着亲切笑容领时聆进去,边自我介绍:“我姓孟,是这里的管家。”
  时聆警惕心强,只点点头,没说话。
  孟管家不走正门宽阔的无釉砖路,领他走花园的小道拐向别墅东南侧,离泳池还有几十步距离便停下了:“过去吧,商先生在那边。”
  孟管家说完没马上走开,从院落大门到小道尽头的这段路已足够让他观察时聆,他不清楚这个孩子属于商行箴的哪一类客人,既然不亲自出门迎接,大约不算重要。
  但他能感知得到时聆裹在镇定面容下的些许胆怯,宽解也好安抚也罢,他添了一句:“刚放学还没吃饭吧,我让厨房备好饭菜等你们。”
  时聆微怔,然后再次点头,这次全然不是为了敷衍。
  孟管家伸出手:“我帮你把东西先拿到屋里去?”
  时聆后退一步:“不重,我自己拿着就行。”
  孟管家不勉强他,笑了笑离开了。
  前方水波浮动的声响在花园的静谧中难以忽略,时聆朝声源处靠近,直走到池岸边刹停。
  泳池不小,但池中就那么一抹划动的白色水花,一眼就能抓到。
  时聆走近一些,鞋头抵住抓手砖的线条,随后蹲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商行箴隐在水面下的躯体线条。
  商行箴大老远就瞧见时聆了,对方没出声打扰,他就装没发现,顾自又游了个来回才靠岸,两手在砖面一撑,随着水珠在肩背的肌群坠落,他猛然蹿上来往岸边一坐,带起的水花也溅了时聆一身。
  而时聆不躲不闪,拿手背抹掉脸上的水珠,抬眼冲商行箴道:“你把我弄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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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去洗澡吗
  靠岸前商行箴猜想过时聆面对他时会以什么作为开场白,质问他为何晾他这么久,或是出于什么原因把他的小提琴老师调走,独独没想到时聆不吵不怨,以陈述事实地口吻说一句引人遐想的话。
  商行箴把滴水的头发拢向脑后,手掌自上而下捋去脸庞的水,站起来拎起浴袍披上:“明知道我要上岸了,怎么不躲远点?”
  时聆也站起来,看着他宽阔的后背借题发挥:“这几天明明是你在躲我。”
  这话或多或少有暗嘲对方心虚的意味,商行箴光明磊落活了三十一年,头一次被人这样形容,他脚下一顿,倒没生气,惊诧之余还无赖地推脱责任:“你光傻站着不动,谁知道你要找我还是找我的司机茬架?”
  时聆一腔火气早在这几天磨没了,他缄默半晌,有意识地扳回话题主动权:“他没惹我,我为什么要找他茬架?”
  商行箴问:“他手臂那片儿淤青不是你掐出来的?”
  时聆万万没料到周十五那么大块头还玩打报告这一套,他唇齿微张,没吭声。
  商行箴往观景厅旁边的更衣室拐,反问:“那你是觉得我惹你了?”
  正中时聆下怀,他蹭着琴盒提手,说:“你把我的老师调走了。”
  商行箴停在更衣室门口,侧身望向仍立在池边的人:“所以你想找我茬架?”
  时聆分不清对方是故意歪解还是理解能力低下:“我只想要个说法。”
  “然后呢,你还打算跟前几天那样傻站着不动?”商行箴抬手搭住门把,“不是怪我把你弄湿了,过来换衣服。”
  说完一压门把,率先进去了。
  更衣室用隔断分成两块区域,靠门的是临时衣帽间,里面是浴室。
  每年寒暑假的时候商行箴的堂弟会过来这边小住,衣帽间里常备着适合十七八岁的男生穿的衣服,孟管家会根据每季度的品牌新款添置。
  时聆不肯换衣服,瞅见边上有吹风机,说:“我拿这个吹干就好。”
  商行箴由着他去,伴着外间吹风机呼呼的风声淋了个澡,洗完出去时聆还在弯着腰吹裤腿管,书包带子有一边滑了肩,琴盒搁在地面。
  房间中央那么长的沙发凳不坐,连琴也跟着主人受苦。
  商行箴俯身要把琴盒拎起,时聆似有察觉,猝然扔下没关掉的吹风机,先一步将琴盒夺到怀里。
  商行箴本没打算捞到什么,那动作只是个幌子,被冷落的吹风机易到他手里,他对镜吹起了头发:“这么紧张,用不用给它上保险?”
  吹风机噪音不大,但时聆的回答更轻,商行箴从镜中窥见对方双唇翕动,他关掉吹风机转身问:“你说什么?”
  时聆重复一遍:“我就这一把琴,不能弄坏。”
  那双眼睛藏着执拗和认真,商行箴发觉自己做不到和时聆对视太久,不然老是会忘记这人和齐康年存在着血缘关系。
  他抱臂倚在台沿,说:“我还没恶劣到要破坏你的私人物品。”
  有过之前的种种,在时聆心里商行箴说的话可信度极低,他字句清晰道:“我的琴只有一把,老师也只有一个,现在你把她调走了。”
  商行箴忽地笑了,终于正眼看他:“你怎么认定你的老师必须是她?怎么就不能是别人?”
  时聆面向商行箴,同时能从对方身后的镜子看到自己的表情,他以为自己至少会眼神躲闪,结果没有,只在收紧攥在琴盒上的手时感受到掌心的微潮。
  他答道:“她带了我两年多,只有她了解我的学习进度。”
  “重点不是因为她的收费低?”商行箴直戳要害,直面讽刺齐家的人让他腾升起难言的快意,“我清楚你要考哪个学校,你认为那个资质平庸的老师能把你带到多高多远?你的天赋和勤奋能给你加多少分?优胜劣败,你觉得你有多少把握?”
  相似的问话换个说法就成了班任天天耳提面命的那一套,但时聆眼下再做不到像班会那样还能分神想别的事情了。
  这几个问题哐哐砸过来,犀利又现实,他曾在失眠的深夜忧虑过,也在无可奈何的现实条件中认命过。
  到这一刻他才面露几分怯意:“你到底想说什么?”
  见了几次面,商行箴终于唤了对方的全名:“时聆,要不要跟我做个交易?”
  时聆擎等着商行箴的这一句,一路过来他把能想的都想了,商行箴晾他那么多天,无非是想磨他的性子,看他着急,等他妥协,最后才道出真实目的。
  至于目的,时聆也推断过,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商行箴单刀直入问了他跟齐家的关系,那目的再怎么偏离也不会跟齐家脱轨。
  对时聆而言这称得上是一场较量,他不知道商行箴想要什么,那商行箴也不必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他压下过快的心跳,冷静道:“我没有值钱的东西可以给你。”
  商行箴不谈利益,先抛出诱饵:“我朋友的长姐在音乐学院任教,如果你需要专业辅导,我可以帮你牵线。”
  时聆不表露半分雀跃:“可我付不起那么昂贵的学费。”
  商行箴以视野作网将时聆的神态表现捕取在当中,直盯得对方别开视线,才道:“说好是交易,那就不需要你操心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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