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心-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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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袖子挽起?,露出一截玉臂,十分虔诚的净手?,之后拿出一个陶瓷碗,将罐里的什么东西?放入碗中,用石杵捣碎。
因着过于认真?,连门口的敲门声都没听见,倒是躲在角落里的大将军探出脑袋,见是熟人后又缩了回去。
大将军通体碧绿,只有?食指粗细,长?度也?不过巴掌大,瞧着袖珍可爱。
之前胡岩不了解,还挺害怕大将军的,但现在胡岩能神色从容的掏出准备好的吃食,直接扔过去。
大将军豆豆眼登时睁大,朝着吃食去了,逗的胡岩哈哈笑。
“胡岩,”阿烟被笑声吸引,停下手?中的动作,“你来啦。”
胡岩亡羊补牢敲了几下门,走进来看桌子上花花绿绿的颜色,“阿烟姑娘,你这是……”
“在研究口脂,”阿烟从旁边拿出一块干净的棉巾,将所?有?的东西?都盖好,还请胡岩坐在门口处。
胡岩哭笑不得:“这是怕弄脏东西??”
阿烟眨眨眼:“都是金贵的玩意,很娇气?。”
那也?没您娇气?啊。
让一众人等找了整整两?日?,花费数十金才买到的方子。
不过胡岩想?,不是人家姑娘娇气?,是三?哥将她养的娇贵。
刚开始见面的时候,阿烟姑娘是小山村里的孤女,美则美矣,但少了些许味道。
现在再看,小姑娘衣着虽没什么花纹,但料子都是极好的,若是识货的在这,定然能看出一身衣裳顶阿烟姑娘卖几十盒香膏。
再有?,此刻阿烟姑娘头上戴着的缠枝海棠簪,那是他亲眼看着交钱的,足足二百两?。
一根簪子啊,就二百两?!
胡岩心里呼呼的往外冒酸水,甚至想?他要是女的就好了。
说不定也?有?男人像三?哥似的,愿意为他花钱。
“胡岩,你想?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哈哈,没什么,”胡岩打了个哈哈将此事岔过去,问阿烟她的胭脂水粉生?意怎么样。
阿烟实话实说:“只有?我自己做,所?以很慢,每次只能做几盒,大富大贵是不可能了,但是挣些小钱没问题,起?码养活齐誉没问题。”
“对了,你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告诉我,我都给你买。”
阿烟兜里揣着不少钱,不过有?大部分是齐誉给的,阿烟舍不得花,她只将自己挣的钱拿出一部分,给齐誉和众人买些零嘴。
胡岩想?起?来,他之前在三?哥房里看见两?包果脯,印象里三?哥从来不吃这样的东西?,所?以胡岩直接讨要。
却不想?齐誉大掌直接压上去,淡声道:“不给。”
当时胡岩就明白了,这肯定是阿烟姑娘送的啊!即便不是贵重的东西?,但三?哥依旧像是宝贝似的,不肯和任何人分享。
自那之后,抓阿烟的心思就淡了。
胡岩了解齐誉,他看出来三?哥对这个小姑娘动心了。
只是那人自己不承认罢了。
“那行,阿烟姑娘出门买酥糕的时候记得给我带一份就成。”胡岩笑呵呵的,阿烟满口答应。
来这自然不止是为了聊天,胡岩真?正想?打听的是三?哥为何心情好了。
“阿烟姑娘,你和三?哥说什么了,感觉他心情不错。”
他也?想?学学,等三?哥心情不好的时候用上,免得众人看他的冷脸害怕。
“没什么啊,就是和他说以后我挣钱养他,”阿烟没多想?,实话实说道:“对了,晚上我还说要让他过来。”
什么?晚上过来?
作为男人,还是个单身的男人,胡岩平日?里没少和身边人说些有?些没的,因此难免多想?了。
怪不得三?哥心情好,美人在怀,心情不可能不好啊。
“懂了懂了,”胡岩笑着起?身,“阿烟姑娘,我先?不打扰你了。”
说不定过几日?要改口叫三?嫂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姑娘身份着实太低,也?不知道三?哥要怎么安排。
在胡岩心里,齐誉是皇子,是大历的秦王,将来三?妻四妾也?是常事,而且王妃之位定然是要给出身高贵的女子。
至于小山村出来的阿烟,胡岩摇头,且行且看吧。
眼看着日?头快落山了,阿烟赶紧将东西?收拾好,着急之下不小心碰到材料,手?指当即染了淡粉色。不过她没在意,洗几次便好了。
把所?有?东西?收拾好后,阿烟摆上早就准备好的吃食,还让厨房做了两?道热菜,最后齐誉到的时候,先?看见满满一桌的吃食。
站在门口未瞧见人影,齐誉立定不动,直到看见小姑娘从内室转出来,朝着他招手?。
“夫君,进来。”
小姑娘换了身衣裳,荷色的轻罗衫更显身姿窈窕,芳姿动人。
转身朝着他勾手?的时候,宽松的衣袖滑落,露出一截凝脂皓腕。
不知怎么,齐誉像是烫着似的立刻错开视线,垂在身侧的手?收紧,努力忽略心头的悸动。
一定是因为同心蛊。
巫医说只要没亲近,同心蛊的作用会越发明显,齐誉深信不疑,此刻的心跳加速都是因着蛊虫作祟罢了。
进到屋里,阿烟让他坐下,她亲手?给他斟了一杯酒水。
“这附近有?片桃林,每到桃花盛开的季节,百姓们都会采摘回家酿酒,所?以这里的桃花酿很出名,滋味甘甜入口顺滑,你尝尝。”
精巧的杯盏握在手?里,不像家中的酒盏那般粗粝。这十七年来阿烟第?一次用这么好的东西?,还带了几分小心。
“酒盏好漂亮,我都怕自己失手?打碎。”
“碎了可以买新的,你喜欢什么告诉胡岩,自然有?人买回来。”
酒水在杯中呈现出桃花的淡色,甚至有?带着春日?气?息的花香在鼻尖萦绕,让人心情大好。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眼前人说的话。
“最近这些日?子的吃穿用度都是你花钱,”小姑娘未饮酒,面上却呈现出动人的绯色。浓密的睫毛垂下,像是蝴蝶翅膀似的轻颤。
“我现在也?可以挣些银钱,总之不会让你太辛苦。”
成亲将近一个月,阿烟觉得齐誉其实不错。虽然总是面容冷峻,可是他对她照顾有?加,就像是大志姐夫对彩霞姐那样。
彩霞姐过的很幸福,甚至马上就要生?孩子了。
想?到孩子,阿烟脸更红了,细白的颈子都红了一片,话在嘴边吞吞吐吐说不出来。
齐誉仰头喝了一盏桃花酿,阿烟要再给他续,齐誉拦住她要自己倒。
“没事的,我祖父活着的时候也?是我斟酒。”
酒水在空中划过轻柔的弧线,阿烟紧张的心得到缓解。其实她叫齐誉来的目的就是想?问他,愿不愿意和她成为真?正的夫妻。
就是三?个月后也?不会分开的夫妻。
倒好酒水后,阿烟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我想?问问你,”她不大好意思看他,只盯着自己眼前的杯盏,说道:“有?没有?想?过和我一直在一起?。”
“若是你想?过的话,就将这杯酒喝了,若是没有?的话……”阿烟声音小了不少,细如?蚊呐,“那就不喝。”
说完,屋里忽地安静下来,甚至能听见外面草虫鸣叫,也?能听见院子外众人谈笑,就是听不见对面男人端起?酒盏的声音。
阿烟一颗心止不住的往下沉。
第34章
夜色深重; 明明是该休息的时间了,屋里的人却顾不上许多; 一杯接一杯的将酒水一饮而尽。
一盏烛火将房间映亮; 圈椅上的男人姿态随意的坐在那,深邃的长眸看向对面的小姑娘。
直到她又去倒酒,却发现?酒壶是空的; 他才侧了侧身子; 像是防止她摔倒似的。
小姑娘像是不信没酒了,她还将酒壶倒过来晃了几?下。
齐誉扶额; 果然是醉了。
“你、你那里有酒。”
醉酒的人口齿不清; 动作?更是如上了锈似的缓慢。所以齐誉很是轻松的将自己的杯盏挪开,让小姑娘扑了个空。
“你醉了,歇息吧。”他道。
小姑娘晃了晃脑袋; 手脚并用从桌子对面走过来,随着她走动; 脚踝上的银铃发出悦耳的声音。
守在外面的胡岩心里琢磨着; 这俩人……难道像是自己想?的那样?
也?正常; 毕竟都拜过堂了。
胡岩嘿嘿傻笑,心里为他三哥高兴; 说不定过不了多久; 三哥就能有血脉出生了。
只?是银铃声响了一会忽地停了; 胡岩想?不通这是为何; 但他识趣的让守卫都退出去老远; 生怕听?见?什么?不该听?的。
银铃声其实未停,只?不过被衣料裹住声音变得闷响罢了。
齐誉还是坐在椅子上; 可?姿态远没有方才那般放松,甚至浑身僵硬的像是石头。
膝盖上躺着醉酒的小姑娘; 因着乱动导致裙摆裹住脚踝,直直的栽倒在他怀里。他下意识的扶人,被她推开。
再然后,她就倒在他身上了。
她面朝下趴在他膝盖上,柔软的像是一朵云。只?是云朵不安分,拱来拱去,最?后翻了个身,直接环住他的颈子,四目相对。
她眼神有些涣散,醉酒让她神志不清,可?依旧没忘了方才的委屈。
“你为什么?不肯喝?”
愿意和她在一起就将桃花酿喝掉。
可?他没动。
“你不喝我喝。”
就这样一壶桃花酿全部?被她喝完,醉成现?在这个样子。
小姑娘稍微起身,但挂在他脖颈上的手没松开,她将脑袋靠在他肩头,又问他一遍。
“你为什么?不喝?”
醉酒的人动作?缓慢迟钝,阿烟自己没意识到马上就要?从他腿上滑下去了,但齐誉却有所察觉。
可?是他没有任何动作?。
阿烟不满他不说话,用额头去捶他的肩膀:“你说,你说。”
她这么?一动,滑的更快,下落感让她啊的尖叫一声,甚至来不及松手去撑着自己。
忽地腰间一热,有只?手扶住她的细腰,将她揽住。
“别闹了,”齐誉将人放在地上,站起身准备离开。
“我没闹,”她一把抱住他,眼睛酸胀的让她想?掉眼泪。可?阿烟忍住了,靠在他胸膛上,她颤声道:
“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何不喝。”
过了许久之后,头顶上才传来一声轻叹。
之后的事情阿烟记不太清了,她再次睁眼时已然是第二日晌午。
屋里弥散着桃花酿的酒香,阿烟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酒臭味儿。
脑袋发晕,阿烟起身往门口走,只?是走到桌子旁时她顿住脚步。
两?个杯盏,都是空的。
零星的回忆碎片闪过,阿烟隐约记得自己强迫齐誉喝了一盏酒,好似还说了什么?话。
她说了什么??
“阿烟姑娘,起了吗?”
门外传来胡岩的声音,阿烟应了一声,开门后就见?胡岩拎着两?桶水。
“早啊,这是刚烧好的热水,我帮你拎屋里去。”
“好,”正好身上黏腻不舒服,阿烟想?洗澡。
等她收拾好之后,脑子总算是清醒了,也?想?起来自己和齐誉说了什么?。
当时她强迫齐誉喝了酒,然后口齿不清的问他:“那你现?在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腾的一下红了脸,阿烟甚至觉得脑子一空。
她都做了什么??!
尴尬羞愧袭来,将阿烟淹没,她甚至不敢走出房门,生怕碰见?齐誉。
在屋里来回踱步,直至头发都干了,她又记起今日要?去交货。
没办法,阿烟将乌发梳起一个发鬓,头上簪了珠花,又挑来挑去的换了身茜色的衣裳,这才出门。
院里人不多,胡岩正站在那嘱咐着什么?,阿烟朝他招招手,眼神左右飘忽,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你三哥……在干什么??”
“三哥?他一早就出门了,你找他有事吗?”
“出门了啊,”阿烟心里一松,脸色的红晕缓缓褪去,“没事,我要?去交货了,晚上回来。”
说着拎起竹篮子往外走,胡岩跟上她说一起去。每次出门都有人跟着,阿烟习惯了,而且和胡岩还能打听?点消息。
“他今天和往常有没有不同之处?”阿烟本想?说的含蓄一些,但一想?胡岩什么?都不知道,还是直接问的好。
胡岩:“不同之处?我想?想?啊。”
认真回忆一番,胡岩还真想?起来什么?。
“感觉他心情不大好。”
其实齐誉面上没什么?表情,但今日出门谁都没带,胡岩自己猜他心情不好。而且昨晚从阿烟房里出来,他就看起来怪怪的。
“你和三哥吵架了?”
阿烟咬着唇,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要?怎么?说?难道要?说,我强迫他喝酒了?
胡岩笑着道:“夫妻吵架是正常的,不过我三哥不是计较的人,他应该是有旁的事情。”
说的便是京城发来的信件,着实让人压力大。
街道两?边都是摆摊的摊贩,行人摩肩擦踵,热闹非凡。
不过阿烟的注意力却没在这,低垂眼帘也?不知在想?什么?。
胡岩提醒一句:“阿烟姑娘,到了。”
“哦,”阿烟这才回过神,让胡岩在外面等。
没过一会,阿烟就从里面出来了,还招呼胡岩去附近的甜水摊子喝解暑汤。
正是晌午最?热的时候,阿烟鼻尖上都沁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坐下后随意的掏出帕子擦了一下。
“两?碗解暑汤。”
很快汤就来了,凉爽微甜的汤水带走燥意,让人心情大好。不过胡岩抬起头,却见?阿烟似乎情绪低落。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心情不好?难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本着为三哥和阿烟好的原则,胡岩旁敲侧击道:“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就好了,或者,我可?以帮你拿拿主意。”
“也?没什么?,”阿烟喝了一口汤,甜津津的味道将嘴里的苦涩冲淡不少。
“就是觉得齐誉似乎对我……”
“算了,没事。”
胡岩懂了:“你是不是想?说,三哥对你疏离?”
阿烟抬眼:“你看出来了?”
胡岩叹气?:“不是看出来了,而是猜的。但我说句公道话,他对你并不是疏离,反而很亲近,只?不过他这人一直如此,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加之不是爱说话的人,所以会造成误会。”
刚认识齐誉的时候,胡岩也?有过这种疑惑。
“可?是……”阿烟没法说实话,但心里又别扭,漂亮的脸上出现?纠结的神色,给胡岩都看乐了。
“你放心吧,我从未见?过三哥对哪个女人如此上心过,阿烟姑娘,你是第一个。”
胡岩说完将解暑汤喝了,没喝够,起身拿着碗又去盛。
阿烟坐在那,回想?和齐誉相处的点点滴滴。
是,他是会尽量满足她,给她买不少东西,吃穿用度都是好的。可?阿烟更在意的是他的态度,想?要?的是一个肯定。’
正想?着,就听?旁边桌有妇人在小声的聊天,一些字眼传入阿烟的耳朵里,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对,男人累了那方面就不行,你得多体贴。”
阿烟听?了好一会,似乎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彩霞姐给她送了不少补药,原来是这样。
。
“那个叫阿烟的姑娘到临城了,铺子掌柜传来消息,说还送了一批香膏过去。”
“二爷,您为何对她这般上心?”
詹氏一族因为詹长宁而崛起并逐步壮大,家产丰厚铺子不少,更加不缺什么?做胭脂水粉的匠人。
但詹长宁屈尊对一个姑娘示好,还收了她为数不多的香膏。虽然香膏也?有盈利,但没多少钱,对于詹家来说九牛一毛。
再有,詹长宁还暗地里派人关注那个姑娘的动向,意思说让她安全到达都城。
这一切,看起来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