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太子伪装日常-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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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念兰微微颔首,跟着邵宝同的指引,在昭成帝身旁落座。屁股刚坐热,就感受到一道炙热的目光落在身上。
正是“身残志坚”的孟景茂。
姜念兰今夜精心打扮了一番,绚丽的珠钗泛着煜煜柔光,十分颜色更添三分,将?旁侧的女眷都比了下去,孟景茂一时?没忍住,竟然看痴了。
宾席的主?位是楚南瑾,正与林尚相?谈正欢。逸王像一条被捏住了七寸的毒蛇,不敢造次,只能频频向楚南瑾投去怨毒的目光。
表面平静祥和,实?际暗波涌动的酒宴就此拉开帷幕。
舞女?在场上载舞,臣子们各自向昭成帝举杯,说着诸如圣上安康的祝词。
姜念兰担心饮酒伤身,替昭成帝挡了大部分的酒,到戏班子上台时?,她已然有些晕乎,却暗地强撑,未显露出半点不适。
看惯了跳舞、弹琵琶的众人对新上台的戏班子格外好奇,乐曲恰到其分,娓娓道来着动人的故事。
“胡郎,你可记得我曾?”
男角怔愣,彬彬有礼地问:“女娘面熟,不知?可道来名姓?”
“萍水相?逢,不过过客一场……”
这是一出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小娘曾得胡郎相?救,一直将?其默默地放在心底。后来两人机缘巧合重逢,以?上便是两人重逢时?的对话。
胡郎相?貌俊朗,又?谦谦有礼,处处对小娘照顾周到。
短暂的相?处,让小娘对胡郎的爱慕更浓,却缄默于口,认为心上人不会看上自己。
胡郎在会试上初露锋芒,很快引来了一位千金小姐的倾慕。
千金小姐听小娘说过她与胡郎的过往,计上心头,骗胡郎说她就是当年那位被他救下的小娘,自此倾心多年?,要?对胡郎以?身相?许。
那厢的小娘不知千金小姐的谋划,只看胡郎与小姐越走越近,黯然神伤,收拾包袱回了家乡,自此再没踏足过京城。
胡郎虽不记得当年?的救命之恩,却早已心系小娘。顶着千金小姐家中权贵的压力,一心只想娶小娘为妻,暗递书信,却被小姐劫胡,导致两人误会渐深,渐行渐远。
两人最终还是因为小娘的懦弱错过了。
胡郎得知小娘离京,便以?为小娘对他无意,只得死?了这条心。却最终也没娶千金小姐,在朝中被小姐的家族频频打压,终遭贬谪,死?在了任职途中。
大夫说,胡郎是抑郁而终。
故事的结尾,是小娘在路边听说,京城有位年轻有为、不畏权贵的清官,为民半生,未娶无子,逝时百姓恸哭,万民送行。
小娘抬眼望向空中,不知是否听出了这位清官就是胡郎,在旁人的催促下搂紧了菜篮子,大步往前走去。
在场的女眷皆拿着绢帕悄悄抹泪,为胡郎深情的一生感动,又?怨怪小娘为何要?离开京城,不能理解胡郎的心意。
姜念兰却觉得,若胡郎再大胆一些,不过分遵循什么君子礼法,坦白心意,早就能抱得美?人归。
两人都不敢迈出那一步,导致命定的悲剧。
“这出戏不错,赏。”
戏班子连忙叩谢圣恩。
昭成帝又?道:“听说这戏班子是永乐请来的,朕赏赐给你的金银珠宝甚多,不知?你可想要?别的什么赏赐?”
姜念兰抿唇微笑道:“念兰只想让父皇答应我一个要求。”
“哦?是何要求?”
姜念兰轻声道:“明日狩猎,还请父皇小心身子,莫要?冲在前头,适可而止。”
昭成帝笑了,“准了。永乐还有其他想要的吗?”
“父皇平安,就是永乐最想要的。”
昭成帝还想说什么,忽然听见有人唤了一声“永乐公主”,便循声望去。
原来是席间的小娘子们趁着意犹未尽的戏,大胆地谈论起有关?夫婿的话题,平日里端庄含羞的小娘各个踊跃发言,按着位列回答。
一番下来,在场就只有姜念兰没有回答了,有昭成帝在,众小娘不敢开口,荣国?夫人借着机会,让昭成帝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公主?想嫁的郎君是何模样,众人自是好奇。连一脸正气的林尚,以?及不慕男女?之事的太子,皆放下手中杯盏,放目望去,等待姜念兰的答案。
若放在平时?,姜念兰定是羞得不敢回答,可此时?酒劲上头,她胆子比以?往大了许多,脱口而出。
“其实?,我曾有与戏中小娘相同的经历。”
“那时?我尚未被父皇找回,还是无名乡村、尚只有十岁的农女。逢上母妃祭典,县里会举行游会,为母妃祈祷。我不知这个规矩,闯上了街,险些被马车撞倒,是一位小郎君救了我。”
话落,在场有两人面色稍变。
姜念兰的目光探过两人,将?他们的反应记下,继续说道:“算起来,这位小郎君一共救了我两次,第二次是我落水,落水的缘由我暂时想不起来,我只记得,我因不想归家在外流落,那位小郎君收留了我一阵。”她暂停了片刻,似在思考,“我还记得那位小郎君身罩紫色裘袍,头戴紫金发冠,至于小郎君的脸,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一言既出,震惊四堂。
连昭成帝也微微侧目,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过往。
还走不出戏的小娘子们忍不住大胆问道:“公主?可是心系那人?”
姜念兰微笑回道:“虽忘记了那人的脸,却一直惦记着。父皇曾问过我,可有想婚配之人,我想,若是能找出那位郎君,我是愿意嫁他的。”
“那公主可一定要找到那位郎君!”
“对啊,公主?真是性情中人,只是不知?这位郎君是否有婚配……”
楚南瑾目光平静,望向了她,却不知那平静的湖面下,藏着怎样的涛浪。
姜念兰没了惧怕,回以?视线,露出一个失忆时常常对他展示的甜美笑容。
桌帏遮挡之下,楚南瑾置于膝上的手狠狠攥紧,露出青白的筋。
得知这样一段唯美神秘的过往,却不能得知?故事中的郎君是何人,众人抓耳挠腮,就好像听到戏到了高潮,却断了章,十分心痒难耐。
这时?,荣国?夫人踌躇道:“公主说的马车,可是一辆瑰美?华丽的花灯车?”
本以为落幕的戏曲却接上了章程,众人眼底燃起熊熊之火,视线集中到了荣国?夫人身上。
姜念兰点头道:“夫人如何知晓?”
“我儿孟景茂曾与太子去过幽州,也是正巧在幽州逢上兰妃娘娘的祭典。出行之前,我特?意为景茂裁制了几套衣裳,其中一套,正是公主所言的紫色裘袍,而那紫金发冠,是我命人跑遍全京城的珠宝铺,为了搭这一身紫袍买来的。臣妇不敢断定公主?说的小郎君是不是景茂,只是一些细节能对上,便忍不住多言几句。”
荣国?夫人的话一出,孟吟是第一个有反应的。
“不可能是哥哥!”
这时?,还没回味过来的众人终于有了反应,视线在姜念兰和孟景茂之间打转,越看越觉得两人郎才女?貌,很是般配。又?迅速想得到这段神秘故事的结尾,都巴不得此人就是孟景茂。
“若真是孟世子,公主?也算是在众人面前表明了心意,至少不会像小娘和胡郎一样,到死?都不知?彼此的心意,两人皆未婚配,就看孟世子是否对公主有意了。”
“这是怎样兜兜转转,命定的缘分,为何上天我不赐我这样一段姻缘?”
“这儿又不是只有女眷,你啊,怎么说得出口……”
几位小娘子之间的调侃带动了氛围,众人忍不住私下猜测。
猜着猜着,却越走越偏,将孟景茂就是小郎君钉上了铁板。
第70章
姜尤忽然冒出一句:“大家伙儿在这猜什么猜; 是与不是,直接问孟世子?,不就?迎刃而解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众人认为,这素来纨绔的逸王总算道了句体正话。
姜尤好人做到底,吊儿郎当地望向孟景茂; “孟世子?; 大家都好奇; 你便回答一句。”
孟景茂一下成了场上的焦点。
兴许是众目睽睽下; 他分外羞涩,一直低着头,直到众人的目光望过来,他才不得不抬头; 在左右小厮的搀扶下站起身。
孟景茂隔空深深望了姜念兰一眼,似在思考着措辞,缓缓吸了一口气; 腼腆道:“不过滴水之恩,却能让公主惦记多年,是臣的福分。”
公主?的救命恩人竟真是孟世子!
众人以为,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桥段只发生在戏本里。
从公主?道出过往、抓耳挠腮猜测救命恩人的身份、到揭开真相;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众人观摩了一场精彩的故事; 各个通体舒畅,精神格外激动。
好事些的; 甚至开始撮合起姜念兰和孟景茂。
昭成帝没理会席间的躁动; 而是低声问姜念兰:“永乐可是对孟世子有意?”
若在从前,他只想将女儿留在身边; 可现?在……
昭成帝不由得多看了孟景茂几眼,孟国?公这位嫡子?,确实?是个好归宿。
姜念兰嗔道:“女儿方才是说想嫁与当年的救命恩人为妻,但万万没想到,竟这么快就?寻着了人,头脑还懵着,更不知孟世子心里是怎么想的,父皇就?莫来逼问我了。”
对她模棱两可的回答,昭成帝只是笑笑。
旋即拍掌让众人安静下来,对孟景茂重重赏赐。有昭成帝坐场,众人断不敢再起两人的哄,继而交杯饮酒,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
只是公主那句“要嫁当年的救命恩人”,到底是被人深深记住了。
荣国?夫人又惊又喜地问道:“既有这事,你怎么不早与母亲说?”
还没等孟景茂回答,孟吟率先?不满道:“娘,就?算哥哥是公主的救命恩人又如何?哥哥根本就没有尚公主的意思!”
左右孟吟是要知晓的,荣国?夫人只好道出真相:“你哥哥早就?心许公主?,娘只是找不到机会告诉你。”
孟吟瞪大双眼,“不可能!……”
荣国?夫人忙着安抚孟吟,怕她在皇帝眼皮底下闹情绪。
孟景茂还在养伤,本是不能饮酒的,但他无法平复心腔突突直跳的心脏,饮了一杯又一杯。感受到一道阴冷的视线游离在他身上?。
孟景茂抬眼对了过去。
看着他的,是太子?。
……
姜念兰以为,酒宴散后?,楚南瑾会找上?她,早早做好了准备。
计划却落了空,敞着的大门外空无一人,唯有冷风冒进。
“晚上?天冷,公主这是在等人吗?”
姜念兰摇了摇头,让夏凉将门合上?。
难道,是她猜错了吗?
翌日,众人收拾好行囊,前往象城的茸燕山,此次春猎的驻扎点。
营帐扎在山脚,这处空气新鲜,满是自然的松土气息,盎然的绿枝抽条发芽,正是万物待兴之时。
别的女眷都是三三两两住在一起,只有姜念兰的营帐是单独的。有林榕的先?例,她现?下又没精力应酬,这样的安排最为省心。
休整一番后,众人备好弓箭,聚集在一处。
整装待发的队伍中,除了英姿飒爽的王公贵族,还有不让须眉的女娘。
姜念兰仿佛看见了母妃当年着装英武,踏马疾行的身影,眼眶有些酸涩,只道被沙尘吹疼了眼,拿了绢帕在眼角抹着。
猎场虽划去了危险的野禽,但姜念兰还是放不下心,叮嘱负责场控的陈晔,让他一定要看紧父皇。
陈晔忙于追查失踪的秦爻,姜念兰有好一阵没瞧见?他了,这才发现?他的下颔多了层浅浅的胡茬,眼下肌肤乌青。
不免好心多嘴了一句,“指挥使莫要仗着年轻,熬坏了身子?。”
陈晔抬起眼皮,多看了她一眼。
昭成帝率众人深入猎场,留下的人则聚集在小亭阁内烹茶谈乐。
孟景茂因伤不能骑马,也留了下来。
不知何人起了话头:“我好像听孟世子说过,他喜欢的女子?,正是像公主?这样的。”
孟景茂性?格好,对旁人的打趣也不会生?气,就?有人贵公子?跟着接话:“你这‘好像’保不保真?”
“你去问一问孟郎,不就?知晓了?”
几人嘻嘻哈哈,竟真要去问孟景茂。
“胡言乱语些什么,我哥哥哪有说过这样的话?”
孟吟不知从哪儿冲了出来,语气不善地对着几人。
说话那人被孟吟蛮横的质疑惹怒,不悦道:“你怎知孟郎没说过这样的话?你虽是他的妹妹,还能时刻拴在他身上不成?”
“正是,不论有哪家小娘对孟郎有意,你都要站出来搅和,难不成你想要孟郎一生?不娶,让国?公府断了传承?”
“你们!”
孟吟气得脸颊通红,眼见就要和几人争执起来,孟景茂拖着伤腿拦在孟吟跟前,不知和几人说了什么,几个贵公子?轻哼一声,拂袖离去。
孟吟不甘心地拽着孟景茂的衣袖,道:“哥哥,你告诉我,他们说的都是假的。”
孟景茂没回答,好声好气地道:“你不该跑过来,回去找母亲罢。”
孟吟没得到想要的回答,咬牙切齿地鼓圆双眼,孟景茂只得开?始哄她。
姜念兰将一切尽收眼底,不禁神思飞扬。
看这状况,若孟景茂真尚了她,这千金小姐也不一定会消停,势必要闹得鸡犬不宁。
更遑论寻常女子?嫁入孟家,初时荣国夫人和孟景茂兴许会向着新妇,可到底孟吟才是他们的亲人,不免会生出嫌隙。新妇在国公府的日子?不会好过。
姜念兰不禁同情起那位将来要嫁入孟家的女子?来。
胡思乱想许久,一阵高亢的呼声从远及近,原是狩猎的队伍归来。
今日算作热身,但众人也是收获颇丰,太子楚南瑾狩的猎物最多,昭成帝为次。
昭成帝并未因落后楚南瑾而觉扫面,反而欣赏地望向他,赞道:“太子?文武双全?,绵里藏针,无愧储君的身份,希望在明日的猎赛中,你仍能遥遥领先?。”
楚南瑾谦卑道:“臣不过占了陛下尚未痊愈的便宜。”
姜尤走在二人身后?,不屑地从鼻腔里哼气,十分看不起楚南瑾的做派,泄愤似的将猎物狠狠扔在地上?。
虽是热身赛,昭成帝仍举行了一场小型庆功宴,论功行赏,拿到赏赐的人皆是意气风发,决心在明日再展风采。
夜幕笼来,星辰低吟。
姜念兰洗漱完毕,仍不觉困倦,在床上?翻来覆去,便披了件薄衫,准备在营帐附近走走。
夜晚的风可算得上?刺骨,女眷们早早入睡,空旷的场地唯有呲啦的火把声,姜念兰走了一会,敏锐地听到一处有响动。
她大胆地朝声音来源靠去,是从一棵槐树后?传来的,拨开?扶疏的草木,躲在树后?之人没有防备,被她猛然吓了一跳。
“是你?”姜念兰狐疑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鬼鬼祟祟之人正是孟吟,她双眼胡乱瞟着,努力镇定道:“那公主为何又在这儿?”
姜念兰回道:“我睡不着,就?想在这附近走走。”
孟吟挺直身板,理直气壮道:“那我也是相同的原因,难道只准公主?睡不着,旁人就?不能吗?”
说罢,她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趁着姜念兰皱眉之际,飞快地跑走了。
姜念兰懒得计较她的失礼,却是被她这一番打搅,没了散步的心思,准备折返回营。
稳扎在铜架上的火把掠过一抹黑色。
姜念兰心跳慢了一拍,定定地望着不远处白衣玉冠、正擦拭着弯弓的楚南瑾。
楚南瑾迎上?她的目光,竟是对她笑了笑,好似两人之间什么也没发生?,抬步朝她走来。
姜念兰退无可退,仰头望着他在月色下,分明?柔和,却又像覆着阴霾的面容。
两人隔得极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