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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藏鸾-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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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把那些监视撤了吧,也不要半夜偷偷摸摸地把脉了。”
  “我可以和哥哥在一起,也可以给哥哥生孩子。但哥哥不能这样对我,我不是你的犯人,也不是奴隶。”
  又一日,师莲央回去复命后、桓羡莅临漱玉宫时,薛稚极突兀地说。
  她已经被放回了漱玉宫,正背对着他坐在妆台前,如墨青丝垂至腰间,长长的石榴宫裙铺在地上裙拖八幅。
  桓羡微微一愕,又快步走过去,自身后轻拥着她肩:“栀栀怎么这么快就想通了?”
  妆镜中的容颜如雪清冷:“怕被你送去教坊司接客,不行吗?”
  桓羡被她这句话呛住,神色已是不自然:“栀栀……”
  她又转目过来,极突然地落了泪:“哥哥总是这样,从来不把我当人看。待我就像一个物件,一只鸟,想怎样折辱就怎样折辱。”
  “难道哥哥当真是没有心的么?谢郎待我那样好,哥哥却如此待我,又要我如何能安心待在哥哥身边呢?分明从前,分明从前不是这样的……”
  她咬唇泣泪,眼儿红红的模样像极了白兔,楚楚可怜。看得桓羡心间也软下来,面上仍是不悦:“你就一定要提他来刺我么?”
  可和她置气了这些日子,为的不就是让她服软吗?因而他又生硬地软下语气,替她拭泪:“好了,以后不会了。”
  “我说过,你乖一些,我就会对你很好的。”
  “那可不见得,从前,也没觉哥哥对我有多好。”她轻轻地嘟哝。
  此情此景竟有几分打情骂俏的意味。桓羡微咳两声,极力掩饰着忍不住上扬的唇角。伸手将她抱过来,改说起了旁事:“下个月你生日,想怎么过。”
  他没有过多去想她为何突然转变,也没有再提那些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不愉快的事。他想的很清楚了,自己那日的确做的有些过分,但究其本意,也是为了让她服软。
  眼下她肯低头,那件事情就暂且翻篇。
  薛稚也顺着他,把头靠在他怀中:“我说了,哥哥会生气。”
  “哦?”他微笑反问,“难不成你想把谢璟召回来给你过生日?”
  薛稚从前不觉,如今受师莲央一点拨,才觉这话里处处皆浸着醋意。也只在心间冷笑,面上道:“我想去拜拜我阿娘的坟。”
  那日听师莲央提起,她忽然有些想母亲了。尽管她对母亲其实并没有多深的感情。
  意料之中的,他神情微僵,凤目微微眯起。
  然联想到伏胤所报的、师莲央早年在宫中曾受过贺兰氏恩惠之事,猜想她可能是听师氏提起贺兰氏产生思恋,倒也同意下来:“知道了。到时候叫芳枝送你去。”
  ——
  他信守承诺,是日,果真撤了宫殿里四处对她的监视看管,又命青黛木蓝回到了她的身边。
  夜间安寝,薛稚沐浴后回到寝殿,那一道狼似的目光又攫至自己身上,霎时明了。
  她歪着头在榻边坐下:“我累得很。”是个冷冰冰拒绝的意思。
  桓羡本有些不悦,但念及这已是二人连日来的和软时光,皱皱眉没说什么。偏是这时,那姣好秀婉的少女忽又抬起春光明媚似的眸来,问他:“我想要哥哥伺候我,哥哥肯吗?”
  他微微一愕,回望于她,视线正落在她鲜艳的红唇上:“那妹妹,打算怎么回报哥哥?”
  薛稚瞬然变脸,冷哼一声,扭头就靠向了床榻里侧。
  这种别别扭扭的小情侣间的置气非但没有激怒他,反而令桓羡心情大好。低低笑骂了一声“矫情”将人抱过来、拖进了怀中。
  一夜鸳鸯交颈而眠。
  他没发现的是,整整一夜,她两只手都紧紧反扣于胸前,不肯露出手腕。
  次日,桓羡极早便起身上朝。薛稚在床上又躺了一个多时辰后才悠悠醒转,正起身穿衣时,一阵强烈的恶心感忽然漫上喉咙,扶床干呕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今晨进来服侍的是青黛; 眼瞧着她不舒服,忙上前关心地替她顺背; 又压低声音询问:“公主可是昨夜吃坏了肚子?”
  还不及回答; 又是一阵干呕。青黛已有些许猜到,忙将殿门关上,又是端水又是顺背; 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再度紧张询问:“公主?”
  薛稚心头涌上的恐慌渐渐压下了那股恶心不适的感觉,莲央告诉过她; 怀妊初期把脉不一定能把出,要三个月后才比较准确; 但多数女子会在此时出现孕吐症状。
  算是前几夜以为是被他恶心到的那次; 这已是第二次了……
  薛稚一颗心如枯叶直直坠入谷底。又强行镇定下来,按师莲央教过的把脉之法; 食指与中指并作一处搭在了脉搏上。
  圆滑如珠,脉搏流利; 由尺部往寸部回环滚动; 虽然极其微弱,但细号之下; 还是可以号得出。
  所以; 她这是……怀孕了吗?
  薛稚鼻尖慢慢漫上一阵酸意。
  “青黛。”近乎空白的静寂中,她听见自己平静得诡异的声; “我这个月的葵水好似还没有来。”
  青黛也红了眼眶:“公主……”
  她知道公主一直以来都极其抗拒陛下,这个时候有孕,必然是不喜的。可又能怎么办呢。
  薛稚已然冷静下来,道:“以后内室之间就由你来服侍我; 这件事; 不要告诉任何人。”
  “包括木蓝。”
  “是。”青黛涩声应。
  薛稚又看向衣裙下尚且平坦的小腹; 眼中透出茫然。
  算着时间,会是会稽郡的时候吗?她知道按照他那个临幸的密度她迟早会怀孕,却没有想到这个孽种会来得如此快。
  不过也好,她是不会让他如愿的。他不是想要孩子吗?那就让他亲手杀了他的孩子吧……
  是的,那是他的孩子,不是她的。
  ——
  薛稚从此瞒下了此事。
  她服用了那粒由师莲央送进来的延缓脉象的药,确保万无一失,但与此同时,她的孕吐反应日渐强烈,即虽强忍着也被芳枝等撞见几次。
  偶有一次,是床帐间被桓羡撞见。她面色淡淡地主动将手递给他:“近来好似胃着了凉,老是想吐,哥哥替我看看吧。”
  她面上太过风平浪静,以至于桓羡心头刚生出的那点希翼也被冲淡。道:“我看看。”
  脉象一如既往的平稳。
  他心下不免失望,连眉眼间也带了点淡淡的懊丧。却蕴出笑意来:“看上去是受了凉的缘故,明日再找个太医来给你瞧瞧。”
  薛稚点点头乖顺说好,伏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樱唇却微微一扬。
  她知道,她瞒过了他。
  十二月初七,是薛稚的生日。
  她是小辈,自是不会大操大办生辰宴的。桓羡本欲叫人漱玉宫中小摆几桌,宴请同辈的王孙公主。她说与旁人不熟,便也作罢。只命伏胤看护她前往蒋山皇陵拜祭过她生母贺兰氏,兑现了上月里的承诺。
  即虽如此,因如今阖京皆知陛下对这位并无血缘关系的皇妹感情不寻常,因而早在生辰的前一日便陆陆续续有贺礼送进漱玉宫。
  新晋的梁王妃也亲送了贺礼来。
  是一盆巨大的由温室培育的栀子花,由驴车送进宫来,要四人合力才将花搬进了漱玉宫。
  花叶繁茂,即使已入冬日依旧有栀子盛开,枝繁叶茂间朵朵绽如白玉。虽不贵重,但能令花在她生辰这日开放,明显是费了一番心的。
  薛稚立在树下,伸手摘了一朵置于鼻间轻嗅,随即向着来人莞尔一笑:“多谢何姐姐,我很喜欢。”
  何令菀亦得体一笑:“公主喜欢就好,那妾就不打扰公主了,先行告退。”
  彼此并不算相熟,薛稚也没有挽留:“芳枝,去送一送何姐姐。”
  面对何令菀,她总是有些理亏的。从前就是她“霸占”了她的未婚夫,现在,又是因为她让她被全京城议论。
  不过,听说梁王与她相处尚算融洽,新婚次日便为她遣散了家中后院妃妾,也再未去那些秦楼楚馆。若是二人情投意合,她的罪孽也可少些。
  她看了一眼那盆栀子,命人道:“把花搬进来吧。”
  她从前并不怎么喜欢栀子,因为山栀大而贱,香气也过于浓烈,不为文人墨客所喜,她也就不免、流俗。只是因为乳名叫这个才对栀子花别有情愫。
  但昨日阮伯母自陈郡寄了家书与礼物来,是一支白玉打造的栀子花簪。且在信中告诉她,栀子花是她爹娘的定情之花,便莫名的,对它心生好感。
  她从前总以为母亲不爱父亲,因她极少听母亲提起父亲。后来,母亲不要她了,她便连母亲的面容也记不甚清了。
  但她的乳名却是母亲取的,其时父亲已经去世。这是不是说明,母亲也是深爱父亲的呢?
  薛稚出神地望着手中那朵纯白硕大的栀子,眼眶渐渐地湿润。
  不知怎么的,也许是生辰的原因,她近来很想念母亲。哪怕她并不知道,母亲究竟是怎样的人。
  ——
  何令菀走出漱玉宫宫门不久,道旁假山石后便蹿出个影子,紧张地唤她:“皇嫂,皇嫂。”
  是梁王桓翰。
  “怎么样了,乐安妹妹喜欢吗?”他忐忑地问。
  何令菀两痕秀丽的眉微微皱起:“这是在外面,别乱叫。”
  “不是说好了吗,在外面,就唤我王妃。”
  这一月里在内室间桓翰都是唤她皇嫂的,担心冒犯了她,桓翰涨红着脸憋了半晌也唤不出那一声王妃,只好道:“没有人为难你吧?”
  历史上从无住进宫中又被迁出、废为宗王妃的皇后,她的身份已经很尴尬了,宫里宫外都有不少人笑话她。
  他本不欲叫这位阴差阳错和他绑在一处的皇嫂入宫遭人白眼,说派个人送即可,但何令菀坚持要来,说以后与乐安妹妹熟了,对他的仕途也有好处。
  是的,仕途。
  他从前从来也没放在心上的东西,自她入府以来,几乎日日在他耳边念叨,督促他上进。
  说什么皇兄性子凉薄,宗室间绝不养闲人。眼下又是肉眼可见的在打压士族,亟需他这样的成年宗王分化士族手中的权利。他得办几件漂漂亮亮的事,让皇兄顺理成章地提用他,倒似一点儿没念及自己士族的出身……
  何令菀摇头:“公主人挺好的。殿下和她多熟悉熟悉,以后有什么事兴许能帮殿下。”
  得,这又来了。桓翰在心中叹气。
  不过她一点儿也不记恨乐安妹妹倒是挺出人意料,虽说事情是皇兄所为,但总归因她而起,若被迁怒于也是人之常情。
  但皇嫂却全然不曾记恨,在这性情高傲的贵女间,可是难得……
  他和她并肩走在宫道上,正胡思乱想着,这时何令菀脚下一滑,直直向后倒去。桓翰眼疾手快、忙将人扶住:“小心!”
  原是宫道上不知从何处滚来的鹅卵石被何令菀不甚踩着了。他臂弯揽着何令菀的腰,将其扶正。
  何令菀却如遇雷击,几乎是立刻自他怀中抽身,小羊皮靴子哒哒的朝前去。
  桓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怎么觉得,皇嫂好像很嫌弃他?
  ——
  天影将暮,红日西沉,桓羡下朝回到漱玉宫将一朵雕刻得精美的白玉栀子花扔给她:
  “给你的生辰礼,喜欢么?”
  他说这一句时语气含笑,眼中却清影湛明,如同云销雨霁,却不见半分笑意。
  薛稚不解看他,他又解释:“是我母亲过去备给你的及笄礼,当日不曾给你,如今,就算补上吧。”
  “你收下吧,我先命人摆宴了。”
  语罢,转身出去。
  薛稚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异样,待其离开后,才唤在旁伺候的青黛:“青黛。”
  “嗯?”
  “我以前,是怎么称呼那位太妃的?”
  她总觉得,她和那位太妃应当很熟悉才是,否则桓羡也不会特地将这枚玉石栀子花给她了。
  青黛上前替她梳着发髻:“公主是说姜太妃?”
  陛下的生母姜氏,当初死时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美人,加之后来陛下被太后收为养子,因而陛下践祚之后,并没有立刻追封生母为太后,直至如今也只是追封太妃。
  想起那个温柔和顺却遭遇诸多命运不公的妇人,青黛心下也生出些许怅然:“公主从前很亲太妃,一向是唤作姨姨的。”
  姨姨……
  这个称呼有如雨点坠入风平浪静的湖面,在她心里激起丝丝涟漪,一阵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薛稚不由回眸,如云发丝自青黛手中滑走:“她从前是不是很疼我?”
  青黛点头:“以前公主常常跑去漱玉宫央太妃和……梳头的。”至于剩下的那个人,她识趣地没有说。
  薛稚微微怅然。
  她从前总以为帮她梳头的是何太后,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她是把有关姜太妃的记忆误记在太后头上了。
  烛火映照着她美丽而目光空洞的眼睛,薛稚轻轻叹息一声:“那她,是怎么去世的?”
  “这个奴就不知了,只听说,是得罪了……贺兰夫人……”青黛忐忑地说。见她眼露愧疚,又赶紧补充:“可命令是先帝下的,公主可千万不要将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啊……”
  她点点头:“我知道。”
  她只是在想,既然事情与母亲有关,身为人女,她理应去拜祭这位很疼她的姨姨。可今夜,却要利用她……
  亥初,华灯初上,明月浸窗。
  桓羡命人在主殿中摆了宴席,又亲自下厨替她煮了碗长寿面,陪她用膳。
  但她好似闷闷不乐的样子,在瓮中温过的桂花酒一杯又一杯,桓羡目睹她饮过第三杯后,终忍不住劈手夺下:“别喝了。”
  “你酒量不是一直不好么?待会儿醉酒了可不好受。”
  可她好似真的醉了,抱着细颈酒瓶勉力以肘托起腮来,双颊酡红,一面闷闷地嘀咕:“我就是想喝嘛……”
  “我想我阿娘,想姨姨,还想伯母,想谢郎……可他们,我都见不到了……”
  她说着竟抽抽噎噎地哭起来,眼泪就如珠子乱跳入盏。桓羡心间本已因那句“姨姨”温软下来,闻见末句,心头无名火起,额上青筋突突地跳。
  他深深叹一口气,把人抱过来:“不许想他。”
  四周宫人早已识趣地退下,倘若没有,便能瞧见平素清冷端庄的乐安公主正被陛下抱在腿上,以一种极亲昵的姿势攘进怀里。颊边眼边似因酒意漫开一片娇红,玉泪滚滚,实是妩媚可怜。
  她眸含秋水,正攥着陛下织金绣龙纹的衣襟、抽抽噎噎的:“就要想,谢郎对我好,哥哥对我一点都不好……”
  “哥哥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拆散我和谢郎。哥哥对我一点都不好,我讨厌哥哥……不想要哥哥……”
  桓羡被她哭得有些头疼。然这幅一边控诉一边又极其依恋他的姿态分明是她幼时才有的,若是平时可不能得见。倒也没有和她计较,咳嗽两声,微微赧颜地应:
  “谁说哥哥不喜欢你。”
  “你就是不喜欢我。”她却一下子来气了似的,眼含热泪地继续控诉,“把我关在黑屋子里,整天强。暴我……还要我,还要我去和教坊司的人学,学那些个脏东西……”
  “栀栀!”他无奈加重语气,“别浑说。”
  “那也只是因为栀栀不听话而已。”片刻后他说道。
  若她肯像幼时那般全心全意地依恋他,他又何尝不会对她温柔一些呢。
  她置若未闻,只喃喃重复:“不要哥哥……讨厌哥哥……不喜欢!”
  桓羡只觉额角的太阳穴又胀痛起来。
  然他和一个喝醉了的小花猫讲什么理呢,因而也只是软下声气:“不许不要,你必须要。”
  “就不要……”她也只是重复,像受了什么委屈,垂着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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