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藏鸾 >

第56章

藏鸾-第56章

小说: 藏鸾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顿一顿,却轻笑起来:“表妹,你可是想好了再回答啊。”
  薛稚身子一震。
  他,他竟是要用她去威胁皇兄么?
  可她又岂可做大楚的罪人?!如若他真的要用她逼皇兄退军,她定会自裁!
  贺兰霆却无暇顾及她的反应,伸手在她背上轻怕了拍:“走吧,随孤,一道去会会你那皇兄。”
  ——
  与此同时,怀朔镇十余里外的桓楚军营里。桓羡铠甲未除,正焦急地在营中踱步。
  “这到底怎么回事?朔州城,不是还没被攻破吗?人又怎会不见?!”
  事情过去七日,两军联络的渠道重被打通,天子终究得知了柔然围困朔州、妹妹失踪之事,龙颜大怒。
  随军出战的薛承羞愧欲死,以治家无方、自奉刀剑请求治罪。桓羡发泄过后,却迅速冷静了下来:“此事必有隐情,又岂能怪罪爱卿。眼下大敌当前,还是先商讨破城之事,国事之前,个人之安危,终究是小事。”
  他虽是如此说着,脑中挥之不去的却全是妹妹恐慌含泪的脸,一颗心有如放置于油锅中煎熬。
  这样兵荒马乱的,她若是落在了柔然人手里可怎么好?如若见到了贺兰霆,他或许还会念几分同她母亲同族的情意,若不念呢?若没能见到呢?她那样刚烈的性子,会不会已经做了傻事?
  “陛下——”
  正值此时,伏胤的声音却传了进来,他捧着一封书信急入账:“……柔然遣使送来的信。”
  桓羡去接书信的手带了些轻微的颤抖,待触到那封牛皮做的信封,才惊觉它的分量——
  信封里并无书信,只放了个黄金打造的脚环,上面串着颗艳红的玛瑙,正是当日因丝线被她剪破、由他重新以黄金打造、套在她脚踝的“赤绳子”。
  他一颗心忽然疾跳起来,似是感知到什么:“朕去营外看看。”
  帐外已经下起了雪,突然涌入眼眶的鹅毛大雪似掀开一幅硕大的画卷,将与群山同隐的巍巍孤城都送入他眼帘。
  他策马向怀朔城走去,隔河而望,飘雪的城门之上,已然悬着两道人影,在漫天纯白的色彩里缩为两粒小小的黑影,又被飘落于眼前的雪花拂去。
  “陛下……”斥候已经急急忙忙地捧着新至的战书奔来,“陛下,柔然来信,邀我军明日辰时渡河决战——”
  作者有话说:
  明天开始放假,我尽力双更,单更也一定会在12点前,但是说实话现在也没啥人看,我想双更,但是写起来真的没啥激情。


第70章 
  一前一后两封书信; 对方的用意已然不言而喻。桓羡紧紧攥着那封战书,手背上青筋毕显; 几要将牛皮制成的纸张也攥破。
  “命一小队骑兵; 随孤去河边探查。”他道。
  俄而雪霁,桓羡轻车从简,带领小队斥候策马向护城河畔。此时天地晴明; 视野广阔,还不及靠近; 队伍之首的斥候已经惊叫出声来:“陛下!您瞧——”
  桓羡心间一紧,迅速策马向前。前方城镇的瓮城之上; 果然悬挂了两道人影; 一道红衣猎猎,正是薛承第二女薛嫱。另一人则身形窈窕; 容颜秀美,则是已被换回汉人装束的薛稚。
  二人俱被悬挂在城墙之上; 隔着足下结冰的护城河; 桓羡一眼便瞧清那张秀丽绝伦的脸。
  她似被吊得昏死过去,半阖着眼; 闻见响动; 痛苦地睁了眼朝他看来。视线相对的一瞬,桓羡痛彻心扉。
  那当真是她!
  他怎么让她落在了夷人手里!
  瓮城之上; 薛稚也一眼便看见了他。将他震惊的神情收入眼底,心间竟由此涌出淡淡的暖意。
  他还是来了。
  多么可笑啊,曾经厌恨、不计一切想要逃离的人,此时潜意识里却还是期盼着他能来救她。
  可; 贺兰霆要用她来威胁他退兵; 她又怎么能做桓楚与汉民族的罪人?她也不是没有挽救过; 譬如与贺兰霆周旋,说自己很恨桓羡,想跟在表哥身边,回贺兰部去看一看母亲在的地方。桓羡与她有杀母之仇,并非真的在意她,与其用她去做无用的谈判的筹码,不若带她离开,她有知识,有才能,可以为他的部落带去中原的礼仪文化。
  可她所有的伎俩都在对方面前有若冰雪消融,极轻易地便被看穿。贺兰霆不信她,把她悬挂在城墙之上,妄图换取皇兄退兵。但若真到了那一步,她是会自裁的,宁死也不肯助纣为虐。
  她动了动唇,想唤他,然而却因长时间的吊挂而有些发晕,气息变得有若游丝。只能轻声唤身侧的薛嫱:“阿姊,你害怕吗?”
  “我不怕,如果一定要用我去威胁皇兄退兵,我宁愿一死。你告诉他吧,不要为我延误了战机。”
  薛嫱闻言,心里也是一酸。
  栀栀又有什么错呢,既不曾享受万民供养,也未曾肩负一官半职,国家大义,为何是要她来承担。
  如果可以,她愿孤身赴死,换栀栀一条命,但理智告诉她,这并不可能。对方就是吃准了陛下在意栀栀,要用她来威胁陛下。
  察觉到头顶城楼上已有人走来,顾不得那么许多,薛嫱冲着城楼下扬声大喊起来:“回去告诉陛下,攻城要紧,不必顾及我等死活!”
  “我薛氏女儿,绝不是贪生怕死之徒!我等宁愿一死,绝不偷生苟活!”
  她不欲暴露陛下之所在,也就没有明言。城楼上款款行来的那人却已瞧见了桓羡之所在。他扬声而呼:“大楚天子陛下。”
  “此女,自称是孤的表妹薛氏,孤没见过她,特请您来为之相看,她是薛氏么?”他含笑奕奕地说。
  城墙之下,隔着一条护城河,桓羡怒不可遏:“贺兰霆,你放开她!”
  “打仗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为何要伤及这些无辜的妇女?”
  他身侧诸将都紧紧拉着御马马缰,担心天子因担忧公主一时冲动,将自己暴露于对方射程之内,城楼之上,贺兰霆却微笑着应:“我蛮夷也,不与中国之号谥。您口口声声说的那些仁义道德,于我无用。”
  他看了眼已近昏死过去的薛稚,不动声色:“陛下请回吧,我可以给您一天时间思考是和是降,明日再议。”
  说着,命人将二人又拉了上来,将那有如初生羊羔般柔若无骨的少女搂入怀中时,听见她于昏迷之中无意识地唤出一声:“哥哥……”
  贺兰霆微愕,低头看了她一眼,又很快敛下心间风鸣水应般的异样情绪,抱着她快步离去了。
  城楼之下,桓羡心头猛地一凛,激动之下险些催马追随而去,又硬生生敛下。
  城楼上射出密密麻麻的羽矢,就坠在离他不到一尺的地方,一众部将都拼命拉着马缰迫他往后退:
  “陛下,柔然人此举明显是为了拖延我们,他们撑不了多久了。”
  “陛下,您要理智啊!”
  “陛下,公主也不会希望您因为她退兵的!不破怀朔,我们长途奔袭所作的一切努力不就全都白费了吗?!”
  一众部将七嘴八舌地劝谏,桓羡心如刀绞。
  理智驱使他退后些许,独自策马走向大营。清瘦身影在重新刮起的风雪中尤显落寞凄清。
  这种用尽全力也无法保护所爱之人的挫败与憋屈,他第一次尝到。
  是夜,桓羡召集军中所有文武谋臣,商议此事。
  众人的意见还算一致,柔然会出自下策,定然是因为城中已然弹尽粮绝。
  他们远道而来,不似大楚,沿途有城镇可做战略补给,只能依靠劫掠维持军中所需,而怀朔本是军镇,前次被破,怀朔太守下令销毁城中所有粮草,壮烈殉国,因而城中所剩粮草也不足以过冬。
  对方如今用公主威胁陛下,很明显是想拖延一二,等待援军,绝不是真的想于明日与他们决一死战。
  眼下,朔州之危已解,他们的后勤补给没有问题,只要击溃那有可能自东路而来的援军,对方必定退兵。
  次日,柔然却送还了薛嫱归来,只留了薛稚在城中,说是以表议和的诚意。桓羡急召其过问情况。
  大约是因了薛嫱是女流,贺兰霆并没怎么把她放在眼里,而她被掳的这些日子,或多或少也探得了一些柔然的虚实,全报给了天子,证实了谋臣对柔然粮草不足的猜测。
  她的归来,还令桓羡彻底想明白了朔州被围之事。
  原来,当日朔州城池坚固,即使被围,也不至于立刻送走薛稚,是有人暗中传递假消息,让主事的薛婧以为幽州的叛军已逼近朔州,以及恒州并州也被牵制,不会有援军到来,从而错误地估量了形势。
  既如此,他又何尝不可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于是,他一边发书与柔然,假意同意议和,但就议和内容进行反复商讨,拖延时间,并在派遣使者入城的时候趁机寻找薛稚所在的位置;
  一边却派人飞马传书恒州与才被收复的柔玄与怀荒,命其全力牵制准备驰援怀朔的柔然东路军。同时截获了柔然的信使,以重金收买,命其面见贺兰霆时极言援军被困、不得救援。
  柔然的援军久不至,城中粮草耗尽,加之冬日寒冷,骑兵多陷于冻馁之苦,苦不堪言。
  反观楚军这边,虽亦是长途作战,得益于源源不断的战略补给,夜夜篝火分炙,好不惬意。柔然士兵每每自城墙上望见,常常垂涎三尺。
  又常常于城外高坡,命人夜奏胡笳,萧瑟凄凉,使柔然士兵有怀乡之念。一时之间,城内人心四散,众士兵都无心应战。
  眼看胜利在望,桓羡却依旧心忧不已。
  他开始日夜悬心,悬心贺兰霆会撕破脸将栀栀杀害,又后悔自己将她带在身边,以至于她落入胡人之手。
  本不信神佛的人,也开始向上天祷告。
  再等等他,再等等,只要这般围下去,柔然必然不攻自破。他就能救她回来了。
  如桓羡所料,围而不攻了十余日后,柔然决定弃城退兵。
  是某个天光破晓的清晨,柔然人从城北门突围离城。
  桓羡被从梦中叫醒,才歇了两个时辰的他骤然清醒,自榻上跳下来,急急套上铠甲出营远望。
  天还是黑的,月儿高高悬挂夜空,照于积雪之上,映得满空晴明。
  对面的城池似蛰伏的巨兽开始苏醒,蠢蠢欲动起来。他立刻敏锐地捕捉到一丝退兵的意味,下令全军出击。
  无它,正是柔然人抱头鼠窜、无暇顾及战俘的时候,他才有机会救下她。
  原本沉寂的天地忽然地动山摇,枕戈待旦的楚军奋起出击,造好浮桥之后,庞大的攻城器械被一件件推过河去,将士的厮杀之声动地惊天。
  久受饥寒之苦的柔然将士自是敌不过楚军猛烈的攻势,被打得节节败退。
  一个多时辰后,千余楚军顺利从西城墙突围,直奔薛稚所在的官驿而去。
  灰暗的天空开始又飘起了雪,恰是此时,一个女人被人从怀朔镇正门的瓮城城墙上推了下来。
  桓羡正乘于战车之上,焦急地视察着战局,忽然,恍惚间心有所感一般,他回头向那处看去。
  一抹红衣自城墙上飘落,在剪玉飞绵的纷纷洒洒中如一只折翼的飞鸟急速在他视野里坠落,触到地面时,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虽于万军嘈杂之中轻得有如一片鸿羽,却似惊雷炸在他耳畔。
  再于晶莹的积雪上,慢慢渗出艳红的鲜血来。
  桓羡心脏一紧,不顾一切地攥住了缰绳,调转车头急奔城墙而去。
  他翻过那名女子被乱石碾得血肉模糊的脸来,大片大片的鲜红又如鲜血漫入眼帘,再渗入脑海,大脑中浑浑噩噩,无复清明。
  唯有一道声音在回响:
  不……这绝不可能是她……贺兰霆还要留着她来胁迫自己,又怎可能是她?
  眼角好似有什么东西流下,漫过眼帘,也是深红的。他竭力挽回了一丝清明,以手擦拭着女子脸上的血,似乎竭力想证明着什么,证明这不是她。
  而这一切妄想都被那粒突然闯入眼中来的小痣打破。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淡淡的胭脂色,桓羡怔愕地看着她颈后的小痣,忽然间全身一震,有如照背泼雪,一霎之间,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薛稚再度醒来; 是在一辆华丽的、辘辘行进的马车上。
  她是被颠醒的,迷蒙抬起头的时候; 才惊觉自己方才枕在男人筋肉坚实的腿上。
  “醒了?”
  头顶响起男人清朗如金玉的声音; 温温正正,字正腔圆。
  这一幕莫名有些熟悉,仿佛是曾经经历过的。她迷惘地直起身; 想了片刻却想不起来。
  贺兰霆一身玄衣貂裘,乌金马靴; 除却未有束起的长发、被皮革系在臂上的箭袖,形容装扮与汉人贵族也没什么两样。
  此时微微躬着一条腿; 手里拿了本册子; 背倚车壁而坐着,眼也未斜一下:
  “你叫什么; 栀栀?”
  他曾听薛家那小娘子这般唤过她。
  薛稚仍旧愣愣地环顾着周遭的场景。她这是……在去往柔然的路上?
  柔然退兵了?
  久也没有声音,贺兰霆还当她是不愿; 淡淡斜她一眼:“怎么; 你皇兄叫得,我这个做表兄的叫不得?”
  她回过神; 孤单寡女共乘一车的尴尬很快被压在心头的寒气冲散; 嗫嚅着唇应:
  “你不是不信么……”
  “怎么不信。”贺兰霆平静敛目看她,“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 我就知道,你是姑母的女儿。”
  “有没有人说过,你们长得很像?”虽然有几分不属于她的秀婉,想是那个使臣所致; 却也很是难得了。
  她点点头:“京中人人都说我和我母亲很像; 都是一样的狐媚; 不要脸,勾引天子。”
  她虽是意在极力撇清自己与桓羡的关系,却也说的不算假话,鼻尖有次漫出些许的酸,如雪清冷的脸上也毫无表情。
  “也是。”
  贺兰霆嗤笑。
  “把你没名没分地带到北方前线来,看起来,你的那位皇兄对你是不怎么样。”
  薛稚无言以对,更拿不准他心间说想,只能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眉头已经皱了起来:“叫我什么。”
  “可以……叫大王表哥吗?”薛稚忐忑地说。
  “叫阿干。”他道。“阿干”是鲜卑语中兄长的意思。
  又回答她方才的问题:“你不是说,你想回你母亲生活过的地方看看吗?先和我回可汗庭复命,先住一阵,等到明年天气好转,再送你去贺兰山。”
  薛稚乖顺地颔首,唤了一声“阿干”,没再问什么。
  于她而言,这位并不相熟又感情淡薄的表兄是比桓羡危险百倍千倍的存在,她只有暂且顺服于他,然后再做打算。
  不过,若不是担心被他用来胁迫桓羡,真要去草原生活,她也并不抗拒。
  反正回去也是被他继续锁着,囚着,区别只在于手段或温和或粗暴,总归都是囚禁,从来也不损于他内心的阴鸷和偏执。去草原上吹吹自由的风,也是好的。
  只是……谢郎,伯父伯母,还有青黛他们,知道了她的“死讯”,又该有多难过呢?
  柔然本是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但自贺兰霆掌权以来,为图南,便将都城定在了距离阴山不远的察布尔罕,也学汉人开垦山地,命妇女纺织,意图自给自足,但总体来说,还是以放牧为主。
  她被带回了柔然的王庭,先随贺兰霆一起,回到他的府邸去见他的妻子,柔然的燕国长公主,郁久闾氏。
  她是位肌肤微黄、相貌婉约的青年女子,年纪约莫二十五六,与贺兰霆相仿,并不似汉家公主那般桀骜,而是亲来了府邸门前等他。
  当薛稚被表兄从马车上接下之时,她注意到,那位衣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