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夺唐-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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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李恪发话,段璀也别无他法,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此时的段璀已经在心中暗自打定了主意,待他讲此信交给李世民之时,务必一口咬定此信乃是奉李恪之命上呈,务必要将自己从中摘了出来。
当段璀拿着加盖了扬州大都督府蜡封的密件自临江宫出去时,已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只是他哪里知道,他手中的密信早已不是昨日他交于李恪的密信。而且此封密信已被李恪加封封蜡,他也无法启封,查验不得,只得依李恪之命将此信送抵长安。
“先生,你观方才段璀之状如何?”临江宫中,段璀刚刚离去,李恪便对王玄策问道。
王玄策不假思索地回道:“臣观方才段璀情状,颇为反常,恐怕这伪造密信之事,与他脱不得干系。”
李恪点了点头赞同道:“先生之言正与本王不谋而合。”
王玄策笑道:“所幸这密信已被殿下调了包,臣倒想看看,段璀身后之人若是见了这封密信,又是何等模样,说不得还可借此顺藤摸瓜,拿回那批丢失的军械。”
“哈哈,先生所言甚是。”李恪轻笑着应道。
在李恪眼中,段璀不过是一跳梁小丑而已,真正叫李恪担忧的还是段璀身后之人和遗失在横山的那批军械,此番段璀捏造密信,说不得这军械丢失之事也与他相关,若是能借此将这批军械寻回自是最好。
李恪和王玄策还在说着话,可就在此事,不等李恪话落,厅外却突然响起了一阵嘈杂声:“刺客,抓刺客!”
第六十三章 清儿被擒
“刺客,抓刺客!”
当临江宫中想起捉拿刺客的嘈杂声时,李恪觉得颇为奇怪,与王玄策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讶异。
扬州临江宫,纵谓之龙潭虎穴也不为过,当初临江宫本就是隋炀帝杨广行宫,外筑高墙,内垒坚壁。
再加之李恪驻跸在此,整个临江宫外院驻着五百右骁卫豹骑,内院还有近百楚王府精锐卫率,又有席君买、秦怀道统帅内外,莫说是刺客了,就算是扬州邗江府三千府军强攻,也绝难攻下,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来临江宫行刺?
“屋外何事?”李恪听得外面的嘈杂声,对外面守着的席君买问道。
李恪传唤,片刻后席君买问了清楚,才进门对李恪回道:“启禀殿下,是西北角院巡视的右骁卫兄弟发下了几个自后门混进来的刺客,现正捉拿呢。”
临江宫的后院多为家仆所居,又有伙房和马场,常有人内外进出,故而后门警戒卡控地不比前门和侧门那般严格,可这毕竟是临江宫,竟叫刺客混了进来,实在叫人诧异。
李恪问道:“竟有此事,可曾查出贼子是如何混进来的?”
席君买回道:“他们在宫中有内应,是谎称送米菜的马车混进来的。”
临江宫占地二十余顷,宫中随从、护卫、家奴等一众人等合计有近千人,每日柴米油盐各色耗费甚巨,故而每日便会有外面的马车进来供送宫中每日所需,这些刺客便是伙同这些送菜之人一同混进来的。
虽然事在后院,但临江宫中竟然出现了里通外敌之人,李恪闻言,脸上不禁浮现出了一丝怒意。
“随本王去看看。”李恪话音刚落,提起手中的佩剑便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了。
李恪行伍出身,师从名将秦叔宝,武艺不俗,区区几个刺客当面自然伤不得他,席君买也未劝阻,便随李恪一同去了。
当李恪和席君买赶到西北角院时,一个原本还算宽敞的院子里已经挤满了近百人,而在院子的一角,那些混来的刺客正被压在角落里动弹不得。
“殿下来了,殿下来了。”李恪刚进院中,院中的右骁卫士卒便看见了李恪,纷纷让出了一条道。
李恪走到人前,原本正在院中率众人擒贼的秦怀道对李恪禀告道:“殿下,是清儿。”
“清儿?”李恪闻言,抬眼望去,果然,被一众右骁卫士卒持枪压在角落的五人中,有一人正是李恪识得的清儿。
李恪初见清儿,起初还有些讶异,但随即一想便明白了过来,清儿此番来此,恐怕不是为了行刺他,而是为了夺走左游仙的尸首。毕竟凭借着混进外院的五人想要杀了李恪,无异于天方夜谭。
李恪压了压手,示意院中的右骁卫将士暂放下手中的弓箭,而后对清儿道:“你们好大的本事,竟连本王的临江宫都能伸地进手,混得进来。”
清儿看着眼前的李恪,心中恨意越甚,对李恪道:“唐君臣无道,天下百姓欲杀之而后快的不知多少,区区一个临江宫又算得了什么。”
李恪轻哼了一声,道:“好大的口气,你若是有如此本事,又怎会在此便被擒了?”
清儿虽为阶下囚,但嘴上却寸步不让地回道:“你纵擒了我又能如何,这临江宫中有我大梁眼线无数,早晚必取你性命。”
李恪听了清儿的话,脸上反倒露出了一丝笑意。
若是临江宫当真还有他们的眼线,她为了保住剩下的人,她便不会这么说,方才她既这么说了,多半是她们安插在临江宫的眼线本就不多,如今也被一网打尽了。
其实她们安插在临江宫的眼线是如何来的,李恪多半也能猜得出。当初萧月仙自烟雨楼被李恪接入宫中,随侍左右,这些眼线想必就是那时安插进来的。
李恪看着眼前俱已负伤的五人,对为首清儿道:“清儿,你好大的胆子,本王不去江陵寻你们的麻烦,你们反倒一而再,再而三地开罪本王,莫不是真当本王可欺不成?”
清儿倒也是性情刚直之人,眼下人强她弱,竟也不见惧色,反倒对李恪喝道:“李恪,与段璀狼狈为奸,设计陷杀仙师,才是卑鄙小人,还有颜面在此聒噪。”
李恪在朝堂多年,里里外外的明讥暗讽听了也不知多少,仙儿的话纵是颠倒非是,但李恪听在耳中却不以为意,纵说是唾面自干也不为过,真正叫李恪感兴趣的是清儿的话中竟提及了段璀。
段璀,姑苏府统军,在旁人看来以段璀的官职兴许也还算是个人物,可在李恪眼中,段璀不过是个朝中各方博弈的棋子罢了,李恪却从清儿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还说李恪和他有些勾结,李恪自然觉得讶异。
此时李恪又想起方才王玄策同他说的话,越发地觉得,扬州大都督府送往姑苏统军府的那批丢失的军械与段璀脱不得干系。
不过眼下正在外院,人多眼杂,有些话李恪也不便在此多问。
李恪顿了顿,对身旁的秦怀道吩咐道:“怀道,把清儿拿下,押到内院,本王要亲自审问。”
“诺。”秦怀道闻言,当即应下,压着人去了内院。
扬州城,城南一处宅院。
左游仙的尸首落在了李恪的手中,萧月仙和清儿自要将左游仙的尸首拿回。
可临江宫占地甚广,又屋舍繁多,若是旁人去了,就算是临江宫撤掉了所有护卫,能否从临江宫中走出都是未知,更遑论从中夺人了。
清儿曾随萧月仙在临江宫中待了数月,每日进出频繁,对临江宫各处也颇为熟悉,由他来带着人去自然机会更大些。
可清儿带着人进了临江宫,一进便是一个时辰,若是得手,本早该出来,可却迟迟还是不见身影,在扬州城中等候消息的萧月仙越发地心焦了。
“小娘,清儿进临江宫已过了一个时辰,至今尚无音讯,我们要不要设法探听一下消息。”萧月仙身旁的侍女看这萧月仙心神不宁,时不时地望向屋外,显然是在担忧清儿的安危,于是问道。
清儿一进临江宫,便如泥牛入海,了如音讯,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
萧月仙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了一封早已写好的书信,对侍女道:“你且命人去临江宫打探消息,若是确查不出清儿消息,你便托宫外守卫的士卒将此信转交李恪,再带上一句话,就说故人相见,还望殿下拨冗。”
第六十四章 故人求见
临江宫,内院,偏厅。
李恪正坐于厅中主位,王玄策和席君买则分坐于李恪左右两侧,而在李恪站着的,则是刚刚被擒拿的清儿。
厅中,李恪端坐,看着眼前的清儿,当先问道:“清儿姑娘,你我上次上次相见是在何时?”
李恪上来并未开门见山地询问段璀与左游仙之事,也是为了循序渐进,由浅及深,免得问的太急了,清儿反应过激,反倒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李恪想的自然是好的,可清儿倒也干脆,李恪一句话问完,清儿竟是闷不做声,只是神色如常地站在李恪的面前,却对李恪其人浑若未觉,仿佛整个偏厅里只有她一人一般。
李恪看着清儿闭口不答,倒也没有就此作罢,反倒自问自答道:“若是本王没有记错的话,上次你我相见应该是去岁夏中吧,不想时隔至今,竟已是大半载了。”
这一次,清儿倒是终于开了口,不过她一开口,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清儿道:“李恪,你要杀便杀,你休想从我口中问出半点消息。”
清儿之意自是为了叫李恪知难而退,免得再多费唇舌,可她不知,她不开口便也就罢了,李恪反倒无法,她只一开口,李恪便见缝插针,说上了话。
李恪道:“你的生死与本王无碍,你或者也是如此,死了也是如此,本王也非嗜杀之人,你只要回本王的话,本王杀你作甚?”
果然,李恪之言方落,清儿的脸色便露出了怒色,她盯着李恪,回道:“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你若非嗜杀之人,我们前去苏州的近百人怎的被你尽数屠杀,不留活口。”
李恪摇了摇头道:“你怎的就知那近百人是本王杀的?”
清儿听了李恪的话,倒是一愣,她没想到李恪竟会这么说,因为在清儿看来,左游仙之死本就是李恪所为。
清儿道:“若非你的意思,段璀何来的胆子?此次怎的会突然变卦。”
左游仙和段璀做买卖也不是第一次,此前都是相安无事,以致稍松了警惕。便丢了性命。在旁人看来,若非段璀得了更大的甜头,亦或是为人所胁迫,又怎会突然变卦,反手杀了左游仙一众。
而整个东南,能拉拢或胁迫得了段璀,叫段璀变卦,先后相差如此之大的人,除了李恪还能有谁?
清儿的话,多半基于她的猜测,但李恪将她的话听在耳中,却明白了什么。
清儿既说段璀变卦,自然是他们一早已有所约定,否则清儿也不会这么说。
李恪和一旁的王玄策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而后对清儿试探着道:“你说的变卦,可是军械之事?”
清儿轻哼了一声,回道:“明知故问。”
果然,李恪听着清儿的话,心里顿时明白了过来,难怪清儿一口咬定李恪嗜杀,原来再她眼中,这批军械根本就是个幌子,为的是要取了左游仙的性命,而这背后设局之人便是李恪。
不过想来也是,也难怪清儿会有所误会,毕竟在旁人看来,李恪已是唐廷顶了天的人物,谁又能想到在这东南半隅还有人敢去算计他呢?
李恪道:“左游仙乃残梁逆贼,谋逆乱国在前,劫掳本王在后,本王早欲除之而后快。左游仙若是死在本王的手中,本王一定会认,但此次杀他不是本王的意思,本王也是昨日见得左游仙的尸首,才知苏州军械丢失一事与他相干,此前本王知道的还不如你多。”
清儿听着李恪的话,心中先是一惊,而随后思虑了片刻,却又慢慢地镇静了下来。
清儿所惊的是李恪方才所言,若依李恪之言,左游仙本是逆贼,杀了便就杀了,李恪没有矢口不认的必要,左游仙被伏杀之事确与他无关,他此前也并不知情,此事背后当另有其人。
可清儿想了想,却又担心李恪这是故意在诳她的话,想要骗出萧月仙的消息,对萧月仙不利。
清儿出于谨慎,只是淡淡地回道:“多谢相告。”
说完,清儿便又站在了那里,对眼前的三人一副视若未睹的模样。
清儿比李恪想象中的还要顽固,油盐不进,李恪问她不敢问地太急,只得慢慢侧击,可正当李恪想着法子再想同她问话的时候,门外守着的王府卫率却敲门走了进来。
“殿下,宫外传来的信,说是受殿下故人所托交付,务必要将此信递于殿下。”王府卫率进门,对李恪禀告道。
李恪自卫率手中接过信,展开一看,两行娟秀的楷字映入了李恪的眼帘,这信中写的不是别的,正是一首两行小诗。
“劳歌一曲解行舟,绿叶青山水急流。日暮酒醒人已远,满天风雨下西楼。”
这首诗李恪记得很清楚,是去岁夏初,李恪在临江宫聆江楼上写于应和萧月仙琴曲水仙操时所作,当时聆江楼只有他与萧月仙两人,并无旁人知晓,故而这诗定是萧月仙所书。
清儿方才落到他的手中,萧月仙的信便送进了临江宫,李恪自知萧月仙之意,萧月仙为的恐怕还是清儿的性命和左游仙的尸首。
李恪对王府卫率问道:“除了这封信,来人可还曾说什么?”
王府卫率回道:“来人还说了,故人求见,还望殿下拨冗。”
李恪问道:“此人可还在府外等候?”
王府卫率回道:“此人送完信便离去了,现已不在府外。”
有人求见李恪,但放下信后竟自行离去了,这才旁人看来自然是怪异之事,但李恪却知道,这不过是萧月仙的权宜之举。以萧月仙眼下的身份,确实不宜在此时堂而皇之地求见李恪,而她如果就这样来见李恪,李恪也不会买她的账。
一瞬间,李恪倒是有点好奇,李恪的手中有萧月仙想要的东西,却不知萧月仙又有什么筹码来同李恪交换。
李恪指着清儿,对王府卫率道:“将此人带下去看押,务必使人严加看管,不得有失,也不得伤了她的性命。”
“诺。”王府卫率应了一声,带着清儿下去了。
清儿被带走后,李恪才对王玄策道:“麻烦先生备一艘船,随本王去江上见一位故人。”
王玄策不解地问道:“殿下要去江上?”
“不错。”李恪缓缓地点了点头。
劳歌一曲解行舟,绿叶青山水急流,诗中之景可不正是在江上。
第六十五章 江上
二月,午后,扬子江上。
时值仲春,午后的江面没有了早春时节的清冷,融融的阳光洒在江面之上,映出粼粼波光,虽耀地人眼睛有些发花,但也多了几分暖意。
阳光之下,李恪负手立于船头,看着宽阔的江面,扬子江对岸连绵的山丘,这两日来因军械丢失一事而压抑许久的心情倒也得到了几分宽释。
“断桥野渡也危矶,景凄凄,沙平岸曲人稀,霜凛也风悲。去步迟迟,冒天威,保安社稷谨无虞,空此也倾葵。求全致毁也悞君君兮兮,可恨谲诈张仪”
李恪正立于船头信目远眺,突然,耳边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琴音,琴音悠远绵长,与江面上的柔人的暖风相合于一处,荡进李恪的耳中,顿觉心旷神怡。
李恪顺着琴音来的方向望去,果然,就在江面上的不远处,一只小舟正缓缓行来。这只小舟不大,统共不过一男一女两人,但因离得还远,面容看的也不甚真切。
“殿下要见的故人竟是仙娘?”王玄策正陪侍在李恪身后,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