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夺唐-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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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引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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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之前武家兄弟还只是心中稍有不安的话,刘树义的一番话便如一把刀一样扎在了武家兄弟的心头。
他们曾开罪过李恪,对杨氏更是一向不甚礼敬,刘树义的话说出了他们心中最大的担忧,若是杨氏母凭子贵,当真容不得他们的话,他们兄弟在武家虽不至无立锥之地,但也大不如前了。
武元庆道:“二郎说的也有些道理,待两府联姻后,我或随阿爹南下,或在留在京中,只求能得一安生之所,待将来袭了阿爹的爵位,余生富贵,便足矣了。”
武元庆倒也看得清眼下形势,所求也不算奢望,他本就是武家嫡长子,待将来武士彟故去,由他来袭承爵位本就在情理之中。
但就是这看似合理的想法,落在刘树义的耳中,刘树义竟仿佛听了什么笑话一般,笑了出来。
刘树义问道:“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元庆莫不知其意?”
武元庆不解地问道:“二郎这是何意?”
刘树义道:“元庆既开罪了杨氏,开罪了楚王,还想去袭应国公的爵位,岂不是在痴人说梦?”
武元庆道:“我乃武家嫡长子,杨氏无出男丁,这国公爵位落在我的身上不是顺理成章吗?难不成还能传爵于女子不成。”
在武元庆看来,杨氏并无男丁,只育有三女,而武士彟已近六旬,身子骨早已不比壮年,老来得子的可能也是微乎其微,在这种情况之下,杨氏争无可争,武士彟的应国公爵自然就只能交给他,否则总不能传于女子吧,大唐立国以来也从无此等先例。
可刘树义听了武元庆的话,却摇了摇头道:“令父的国公之爵固不可传于女子,但若是外孙呢?若是陛下恩宠楚王太甚,若是陛下爱屋及乌,恩既后辈,命武家女之子承袭国公爵位,那到时,元庆你可就一无所有了。”
武元庆听得刘树义的话,顿时愣住了,这种说法倒是他此前从未想过的,可待武元庆仔细想了想,却又觉得事不至此。
武元庆道:“二妹是楚王明媒正娶的正妃,将来二妹若育有子嗣,长子自当承袭楚王殿下的亲王爵,纵是次子,也当为郡王,再不济的也有国公爵位,如何会同我争应国公爵,二郎未免过忧了。”
刘树义摆了摆手道:“楚王妃位尊,其子亦当是殿下世子,自然瞧不上应国公爵位,可武顺呢?武顺已嫁于贺兰越石为妻,如果将来应国公爵落在了武顺之子的手中,又该如何?贺兰越石本就是应山县男,若是陛下受了蛊惑,大笔一挥,待武顺之子袭爵时再抬上几等,亦非不可。”
武元庆本就无甚主见,乃是随风而靡之人,刘树义之言入耳,武元庆顿时慌了。武元庆一无官身,二无才学,若当真如刘树义所言,那他可就真的是一无是处了。
武元庆道:“我等无过,陛下圣明,总不能平白绕过了我,将阿爹的爵位许给了武顺之子吧,毕竟武顺子姓贺兰,又不姓武。”
武元庆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心中的底气已经明显不必此前,他自己也清楚,在权力面前,他说的这些理由实在是苍白无力地很。
果然,稍后刘树义的话便彻底掐灭了武元庆最后一丝希冀。
刘树义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元庆自问自己以往所作所为便是光明磊落,无可指摘吗?只消元庆稍有过错,武家女自可寻机发难,到时贤仲昆被废为庶民,不得继老国公之爵,转而从武顺之子中过继一人袭爵,岂是难事。”
刘树义所言,并非全无可能,武元庆猛地慌了,忙问道:“若依二郎所言,我兄弟该如何是好?”
刘树义轻捋颌下短须,故作模样地思虑了片刻,对武元庆道:“楚王势大,轻易开罪不得,元庆既已与楚王结怨,便该早做打算才是。”
武元庆闻言,顿觉手中的美酒也没了滋味,扶额想了半晌,才对刘树义道:“依二郎看来,若我放下身段,主动去想二妹求情,可能保住富贵?”
刘树义想了想,对武元庆道:“元庆与王妃不和,其间既因害,也因利,所谓害者,元庆与王妃母女曾有旧怨,若欲解怨,元庆只需负荆请罪,日后又能在府中拿低做小,顺眼低眉,当可保无虞,毕竟元庆和王妃也是兄妹,王妃顾及声誉,也不会做的太难看,只是这利”
刘树义说着,一下子停住了。
武元庆听着正起劲,见得刘树义突然停住了嘴,看着刘树义为难的样子,问道:“这利又是如何,二郎怎的不说了。”
刘树义眉头一皱,对武元庆道:“为兄再说下去,元庆怕是要见怪了。”
武元庆忙道:“你我乃是至交,二郎有话但说便是,何来的见怪一说。”
得了武元庆的话,刘树义这才接着道:“元庆毕竟是嫡长子,王妃也需顾及声誉,元庆要避害不难,但趋利之心人皆有之,若是杨氏和武家长女武顺看中了老国公爵位,在王妃面前蛊惑,元庆以为王妃会向着谁?为兄只怕元庆纵是如丧家之犬,乞地求饶,也难保太平啊。”
武元庆本就和武媚娘不和,几番开罪,而杨妃和武顺于武媚娘又是嫡亲血脉,若问武媚娘会向着谁,实在是多此一举。刘树义的利害剖析,几乎是把武元庆逼上了绝境。
武元庆道:“那我该当如何,总不能就此坐以待毙吧。”
刘树义道:“元庆若要自保,最好的法子是在朝中寻得一人庇护,如此一来楚王有所顾忌,自然也不敢拿元庆如何了。”
刘树义的话,说着确有些道理,可武元庆的神色却未因刘树义的话有丝毫的轻声,李恪位高权重,既是皇子,又是重臣,满朝上下能叫他忌惮几分的,恐怕寥寥无几吧。
武元庆叹了口气道:“小弟在朝中无甚人脉,如何能寻得这等人,二郎未免太高估我了。”
刘树义的脸上露出了满满的难色,似乎是在抉择着什么,过了半晌后才道:“为兄倒是识得一位贵人,这位贵人为尊不在楚王之下,或可护得元庆。”
武元庆听得刘树义之言,仿佛是将欲溺水之人又看到了希望,忙问道:“不知是何人,竟有这般本事。”
刘树义摇了摇头道:“这位贵人行事向来谨慎,若非相熟之人,都不愿深交,他的尊讳请恕为兄暂不便相告。不过元庆若是有意,为兄也可代为通个气,至于成与不成便全看那位贵人的意思了。”
武元庆问当即起身,拱手俯身一拜,对刘树义道:“如此最好,便有劳兄长了。”lt;/ten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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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李泰布棋
胜业坊,魏王府,偏厅。
偏厅之上,魏王李泰坐于上位,而在李泰的左右两侧,治书侍御史刘洎和刘树义分坐两侧。
“殿下,臣已从殿下之命,私下约见武家兄弟,把殿下交代的话同他们说了。”魏王府内院,刘树义坐在厅中,对左边上首的李泰道。
李泰问道:“如何?武家兄弟做何反应?”
刘树义回道:“便如殿下所料一般,武家兄弟听了臣之言后惊慌失措,巴不得即刻投于殿下门下。”
李泰道:“你不曾透露本王的身份吧。”
刘树义小心地回道:“殿下再三嘱托之事,臣岂敢不照办,臣从始至终都未曾提及殿下名讳,武家兄弟必也无从知晓。”
李泰道:“如此便好,日后你还要与他们多加接触,还是老规矩,没有本王的准许,断不可泄露本王的身份。”
“殿下放心,臣晓得轻重。”刘树义闻言,连忙应了下来。
李泰手中端着茶碗,轻轻地啜了一口,接着问道:“武元庆可有疑心?”
刘树义如实回道:“臣与武元庆相识多年,其人色厉内荏,最没有主意,被臣一阵恐吓之下更慌了神,何来的心思再去多疑什么。”
李泰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好,若是此时叫武元庆觉出了什么,终究还是麻烦。”
刘树义抬头看着李泰,问道:“殿下吩咐,臣自当照办,只是若是今日武元庆再问及此事,臣又该如何回他,还望殿下示下。”
李泰并未回刘树义的话,而是转而对一旁的刘洎问道:“先生之意如何?”
刘洎回道:“先行应下便可,但这是一步长棋,不可急于一时,若是这步棋下地太急,放到了台面上,被楚王知晓,有了防备,可就没了一击必中,斩蛇七寸的把握了。”
李泰闻言,也知道了刘洎之意,沉思了片刻,回道:“武元庆之事,先不急于一时,当需慢慢图之,他若再追问此事,你只管应下,但本王的身份仍旧不可轻泄,必要的时候给他一点甜头便是。区区一个武元庆,谅他也翻不出本王股掌。”
“诺。”刘树义闻言,当即应了一声。
李泰吩咐刘树义做事,自觉十拿九稳,但刘洎看着李泰同刘树义说话时的神色,眉头微皱,有些话虽未说出,但心中也觉着有些不妥。
刘洎看得出,李泰对武元庆其人从心里都不甚重视。
其实在刘洎的谋划中,武元庆乃李恪内兄,以武元庆对付李恪,本是扳倒李恪极为关键的一环,最好的法子是由李泰亲自出面,由浅及深,从疏到近,与武家兄弟慢慢结交,然后寻机纳为心腹,方可倚为重用,对李恪一击毙命。
可李泰对武元庆这个远棋却不曾看重,只遣了刘树义前往,甚至不想跟武元庆有太多的瓜葛。
李泰瞧不上武元庆,其中的缘故刘洎自然清楚。
纵观李泰麾下,凡为李泰所重之人,无非有二,或为世家门阀子弟,出身清贵,或为当世大儒,名动一方,李泰所用,绝无无名之辈,更无寒门庶族。
李泰如此看重刘洎,引为谋主,既是因刘洎才干卓绝,更离不开刘洎的名望和他南阳刘氏的出身。
而武元庆不过一纨绔子弟,一无盛名在身,二非世家子弟,这样的人,李泰从骨子里便瞧之不上,更遑论折节相交了,恐怕在李泰的眼中,就算是同武元庆多说几句话,都是一种对自己的羞辱,自然本能地多加疏远。
刘洎知道,这是李泰本性如此,有意为之,但同时,这也是李泰不得不为之事。
李泰所交,俱为海内大儒,世家子弟,大多自重身份,若是李泰与武元庆之流相交,不止李泰本人不愿,也会引起李泰身后的魏王党众人的不满,李泰也不得不对武元庆之流敬而远之。
刘洎不止熟悉李泰,对李恪也颇为了解,在刘洎的眼中,这便是李泰用人和李恪用人最为不同之处,或者说是李泰不及李恪之处。
李恪用人不拘一格,能叫麾下之人各得其所,岑文本还在秘书省校书,默默无闻之时,李恪便敢弃朝中大员而不用,拜岑文本为师,这是刘洎至今都不曾想通的事情。
至于李恪麾下,既有出身清贵的世家子弟,却也有马周、王玄策、苏定方、席君买这些起于微末的无名之辈,这是李泰永远都做不到的事情。
这些事情刘洎虽知不妥,但往往也是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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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府中,李泰还在同刘洎、刘树义商讨武元庆之事,与此同时,武元庆也并未真如刘树义所言那般全无察觉。
“二郎,方才你也在席中,你以为李树义所言,有几分可信。”武元庆和武元爽出了平康坊,还在回武府的马车中,武元庆便对武元爽问道。
武元爽想了想,回道:“方才刘树义所言虽有些道理,但多凭臆断,我以为不可尽信。”
武元庆点了点头,赞同道:“不错,二郎所思正与我类同,刘树义今日所言有些反常,我们虽与二妹不和,但他当着你我的面说这些,难不成就不怕我们转头告知二妹,对他不利吗?”
武元爽不解地问道:“兄长既知刘树义另有所图,为何又还要应下刘树义的话?”
武元庆叹了口气道:“刘树义所言虽多是揣测,但也不无道理。二妹将与殿下成婚,到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我不早些寻好退路,如何能行。”
武元爽道:“如此说来,方才兄长是在随口应付刘树义了。”
武元庆道:“二妹嫁于楚王,一步登天,将来她若是能容得下你我,你我便是楚王内兄,皇亲国戚,自是最好,可二妹若是容下你我,做的太难看了些,大不了我们从了刘树义所言,至少还有条退路。”
武元爽问道:“兄长以为刘树义所言的贵人究竟是何人,当真便能护住你我吗?”
武元庆思虑了片刻,摇了摇头道:“这我也不知,刘树义背后的那位贵人要拉拢你我,多半也是为了朝争,但楚王权重,朝堂之上能与楚王相争的人不多,刘树义虽挂闲职,但也贵为鲁国公,此人能以刘树义为马前卒,想必也有些本事。”
武元爽不安地问道:“那以兄长之见,咱们该当如何?”
武元庆道:“咱们日后待二妹还是恭敬些的好,在府中行事也多些小心,能不开罪楚王,便不开罪,可若是实在无法,刘树义那边好坏也是条路。”
第七章 楚王大婚
六月中,十三日,夏末。
大暑已过,时近立秋,长安城的天气已不似往日那般炎热,稍稍凉爽了一些,楚王李恪和应国公武士彟之女武媚娘的大婚也如期而至。
李恪大婚的规格,说着是与李泰相同,但因成婚之人不同,却难免会有许多差异。
魏王李泰得皇帝恩宠,虽不在李恪之下,但说破了天,终究还只是一个受宠的皇子,论声望和功绩,都与李恪不可同日而语,无形中自也会有许多不同。
酉时,黄昏,日头已降,李恪便自楚王府起驾,跨下神骏定北,以亲王仪仗打头,自延康坊,过兴化坊,便直奔武府所在的丰乐坊而去。
楚王府和武府相隔颇近,东西不过一坊之远,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楚王府洋洋洒洒的迎亲一众便到了武府的门外。
若依唐礼,凡两家大婚,夫家往女家迎亲之时,需经“催装”、“下婿”、“障车”三礼,所谓催装,便是在夫家迎亲之时,女家大门紧闭,任夫家堵门,叫嚷许久后方可开门,才准郎君进门迎亲,将娘子接走。
“催装”之后便是“下婿”,所谓“下婿”便是在女家大门洞开口后,女方姑、姨一辈长者待郎君将进门时,手持木棒,轻轻敲打郎君,为的是告诫郎君,成亲之后万不可欺辱娘子,至于“下婿”之后才是“障车”,由女家人堵住回路,要的喜钱后方可放回。
只是这些礼节大多用于民间婚俗,但李恪和武媚娘的大婚却是李世民一手指下,李恪迎亲一众到了武府门外,谁人又敢冒抗旨之嫌,要李恪闭门催装,至于下婿便更是如此,李恪乃是皇子,天潢贵胄,谁又敢持木棒敲打李恪,哪怕只是做个样子。
当李恪率迎亲一众来到武府时,非但武府大门已然洞开,就连武家主武士彟都已在内院院门处等候。
武士彟出身微末,靠着旧功和太上皇恩典才有今日,故而他在朝中一向谨慎,哪怕贵为国公,也从不敢自拿做派,行事谦逊地紧。
武士彟在江陵便曾同李恪打过交道,不过那时武士彟同李恪尚属君臣,还无翁婿之说,那时的武士彟便对李恪的手段也多有耳闻,待李恪更是恭敬。
武士彟做事谨慎,待李恪也一向恭敬惯了,故而当他站在内院院门处,看着李恪身着绛纱袍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