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夺唐-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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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军机,瞬息万变,李世民戎马多年,岂会不知这些道理,故而李世民不会因言怪罪洪范,也不会降罪李恪。
韦挺闻言,俯身应道:“陛下所言极是,倒是臣小题大做了。”
李恪所为纵有不妥,但逾矩不大,本就在情理之中,朝中将帅,曾如此行事的也不在少数,韦挺久经朝堂,他自然清楚,想要凭借此事便将李恪扳倒,无异于天方夜谭,故而韦挺也并未坚持。
不过韦挺身为御史大夫,既然将此事提了出来,又怎会是无的放矢,韦挺呈上的洪范奏本不过只是个引子而已。
韦挺方才退下,兵部郎中秦昆便当即出列,对李世民拜道:“启禀陛下,臣以为御史台所奏之事虽有小题大做之嫌,但也非全无道理。”
李世民倒是没想到兵部会有人突然站出来,问道:“秦郎中何出此言?”
秦昆回道:“回陛下的话,楚王殿下先斩后奏,擅自出兵北伐在前,私调定襄城两万突厥轻骑,涉漠南军务在后,更有甚者,北伐近月,五万大军空悬关外,粮草所耗甚巨,竟也无半分消息传回,致我大唐儿郎性命与陛下信重于不顾,确有不妥。”
李世民听着秦昆的话眉头在不经意间微微皱了起来。
当初李恪拜并州大都督,因是自扬州大都督任上平调,故而未经廷议,更未知会兵部,直接圣旨走的省台,确有些忽略了兵部职权的意思。
一个秦昆李世民倒是不甚在意,李世民在意的是兵部尚书长孙无忌的意思,秦昆所为,若是长孙无忌所指,那便有些麻烦了。
李世民想着,转头望向了长孙无忌,却发现长孙无忌正双目半阖,老神在在地立于一旁,游离天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显然此事同他并无干系,秦昆所言也不是长孙无忌的意思。
李世民道:“楚王所为,虽有不妥之处,但大敌在前,楚王也是临阵夺机,情有可原,秦郎中所言,是否有些苛责了。”
秦昆道:“陛下,此事事关我大唐北境安危,数万将士性命,岂容轻慢。”
李世民问道:“那秦郎中的意思是?”
秦昆回道:“回陛下的话,臣以为楚王虽曾在扬州统军,但扬州不比河东,楚王初经边战,难免有经验不到之处,恐非良将,臣以为并州大都督人选当另择宿将,以免北境生乱啊。”
李恪奉旨经略北地,但他初到河东便擅调阿史那思摩的突厥胡骑,确是失了考虑,秦昆身为兵部郎中,此事正在秦昆管辖之内,秦昆禀奏此事也并无不妥,起初李世民也并无不悦,但随着秦昆此言一出,李世民隐隐有些动了怒气。
李恪乃李世民爱子,诸子之中又以李恪最贤,风评最佳,秦昆直言李恪经验不足,非是良将,李世民心里能舒坦才是怪事。
李世民不悦道:“你是兵部郎中,也当知军事,临阵换帅乃是兵家大忌,岂能不知,更何况楚王武双全,精熟兵法,又岂是不知兵之人,此事容后再议。”
看着李世民的模样,显然是动了怒意,但大唐朝局开明,李世民又甚少因言罪人,有魏征之例在前,秦昆倒也不惧,更何况李恪还确是有过在前。
秦昆道:“陛下圣明,又岂不闻赵括故事?楚王虽年少从军,精熟兵法,但临阵应战却有不足,长此下去,恐蹈长平覆辙,还望陛下明察。”
第四十章 换帅之议
秦赵长平之战,赵孝成王临阵换帅,弃用名将廉颇,以空有善兵之名的马服君赵奢之子赵括取而代之。
赵括出身将门,虽精善兵法,连其父赵奢都自叹不如,但却是纸上谈兵,无临阵对敌之能,掌赵国大军后贪功冒进,为秦将白起算计,长平战败,折军四十万,为赵亡国之先兆。
李恪和赵括都是年少成名,都是少经战阵,也都是急于破敌,秦昆这么一说,倒也真还有那么些模样,只是唯一不同的是赵孝成王不过是个不通军务的酒囊饭袋,而李世民确是百战而有天下的马上天子。
秦昆拿李恪同赵括相较,无形间,也是拿了李世民同赵孝成王相较,自然难免惹恼李世民,听着秦昆的话,李世民的脸色越发地难看了。
而大殿之中,脸色渐渐难看的不止是李世民,还有身为兵部尚书的长孙无忌,不过长孙无忌相较于李世民的不悦,长孙无忌更多的却是失望,对他这两个外甥的失望。
长孙无忌身为兵部尚书,他部内的兵部郎中是谁的人,他岂会不知,秦昆和韦挺一样,都是李泰门下,今日朝堂上的这一幕,自然也都是李泰的意思。
李承乾太子之位不稳,李泰有意入主东宫,此事长孙无忌早已知晓,但李泰实在是太急了些,太沉不住气了,李恪方才赴北督边不过一月,时机远未成熟,李泰抓着些似是而非的把柄,便迫不及待的要把李恪拉下来。
李恪北上为质,尚能一去四载,不骄不躁,可李泰竟然连一个月都等不及了,便要对李恪动手,两相互比高下立现,长孙无忌的心里,难免对他这个外甥多了几分失望,同时也对长孙家的未来多了几分担忧。
长孙家为大唐后族,与皇室联姻,长孙家的命运和长孙皇后,和长孙皇后的几位皇子的命运早已系于一处。
长孙皇后共有三子,长子太子李承乾,少年时倒还乖巧聪颖,可长成后却越发地昏聩,如今太子之位已是岌岌可危;次子魏王李泰,采出众,士林赞誉颇高,但却心浮气躁,城府不足;至于三子晋王李治,不过垂髫幼子,更是少不更事,难堪大任。
长孙无忌甚至觉得,若是抛开嫡子的身份、长孙皇后和长孙家的助力,他的这三个外甥,加起来也未必玩地过李恪一人,长孙无忌岂能不忧。
其实就在此时,长孙无忌心中正生感慨的时候,大殿之中,一旁的魏王李泰,也早已暗自握拳,手心里沁出了汗珠。
在长孙无忌看来,李泰此举有些冒进,甚至无甚章法可言,但这一点李泰自己又如何不知,可是李泰他等不起,也不敢等。
李恪北伐,意欲收复诺真水,若是此战李恪胜了,那李恪可就在河东站稳了脚跟,河东不比扬州,既是兵家重镇,又是大唐龙兴之地,李恪若得河东,势力势必大涨。
数载之后,若是再叫李恪经略河东得当,得了这灭国之功,到了那时,谁知道李恪会不会因此功再升一级,入主东宫?
李泰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乘着李恪在关外悬兵未决,胜负未分之际,寻机去了李恪的并州大都督之职。
秦昆此次这般弹劾李恪,必然惹恼李世民,此事之后秦昆的官位怕是难保了。不过此事李泰也早有准备,兵部郎中的位置固然重要,但把李恪自并州大都督的位置上拉下来更为紧要,弃车保帅的道理李泰岂会不知。
若是能用一个兵部郎中换了李恪的并州大都督,也并非不可。毕竟秦昆年近五旬,在兵部郎中之位上已经蹉跎十载,左右也难有寸进,只要李泰能入主东宫,夺得储位,就算许了秦昆将来能入省台,又有何难?
朝中不欲李恪之官并州的大有人在,秦昆之言一出,大殿之中顿时嘈杂了起来,御史台、三省六部、各台寺,已有人跃跃欲试,将欲出列进奏。
“启禀陛下,臣谢偃”
片刻后,殿中省丞谢偃当先出列,便要续言附和秦昆之语。
可还不等谢偃把话讲完,从殿外竟走进了一个御前内侍,打断了谢偃的话。
“陛下,河东送来的加急军报。”内侍手中捧着河东送来的军报,俯首对李世民道。
李世民闻言,当即道:“呈上来。”
“诺。”内侍应了一声,将手中的军报呈了上去。
李世民方一自内侍手中接过军报,便迫不及待地拆了开来,李世民方一拆开封蜡,入眼的便是李恪俊秀的一笔楷字。
“父皇圣启,儿臣李恪敬奏:时北贼叩边,危我漠南,儿臣不才,得父皇信重,拜并州大都督,奉旨督边。北上近月,悬兵塞北,与贼数战,幸不负父皇所托,于月中破贼于诺真水,诛敌五万,全复漠南”
李恪亲笔所书的军报落入李世民的眼中,李世民的嘴角缓缓挂起了笑意。
“陛下,如何?”李世民看了片刻,殿中立于众臣前列的尚书右仆射杜如晦对李恪问道。
李世民手中拿着李恪送来的军报,站起身子,望着殿中众臣,脸上带着得色,一边扬着手中的军报,一边高声道:“楚王北伐大胜,自损不足五千,全歼薛延陀大度设部五万精锐,将贼人逐回漠北,全我北境。”
“哗!”
李世民的话在大殿中回响,两仪殿顿时热闹了起来。
李恪一战杀敌五万,乃近三载大唐外战歼敌人数之最,而这才只是李恪之官河东的初战而已。
杜如晦拱手道:“恭喜陛下,楚王一战定北,杀敌五万,此战后我大唐北境可保五载无忧矣。”
李恪一战全歼大度设麾下五万浚稽山精锐,自此薛延陀浚稽山部只有自保之力,自然再无力南下。
听得杜如晦之言,李世民脸上的笑意更甚了。方才众人皆以李恪年少,不可边将,请李世民换帅,而李恪这诺真水一战,却是大大为李世民长了脸,也堵住了旁人之口。
李世民乘着兴头,对杜如晦问道:“克明看楚王之功,比之朕昔年虎牢关之战如何?”
武德四年,虎牢关之战,李世民以三千玄甲军破敌十万,一战定鼎中原,奠大唐国基,最为世人所称道,李世民以虎牢关之战作比李恪,可见心中畅意。
武德四年,杜如晦随军为李世民参赞军事,从平天下,李世民不问旁人,独问杜如晦自也在情理之中。
杜如晦回道:“虎父无犬子,楚王此战,颇有陛下昔年之威。”
“哈哈”
李世民闻言,放声一笑,对秦昆,也是对殿中众臣问道:“此战后,楚王挂帅河东,朝中众卿可还有异议者?”
李世民之言一出,大殿之中顿时一片哑然,方才还跃跃欲试的几人也缩了回去,不再做声。
谁能想到,大度设五万大军,竟如此不堪一击,不过一月便被李恪全歼,成全李恪之功。
第四十一章 女儿谋
次日,午后,昭庆殿。
天高气爽,入了秋的长安城没有夏末的闷热,也没还没有临冬的冰冷,正是一岁中虽是舒爽之时。
杨妃次子,十二岁的梁王李愔正领着年仅六岁的高阳公主李芳龄在后殿的池塘边垂钓玩耍。
李愔手中拿着细竹做的钓竿,正安静地坐在池塘边的石阶上,一双明眸紧紧地盯着落钩的方向,一动不动。
“阿兄,你已经下竿快一炷香了,你怎的还不起竿?”李愔挂饵下钩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李愔身前池塘的水面依旧平静如镜,不见半分涟漪,李愔还能坐得住,一旁的高阳已经没了耐心,不禁地催促了起来。
李愔解释回道:“这鱼儿还未咬钩,我起竿作甚,就算起了杆也是没有鱼获的。”
高阳扭头看了看两人脚边的竹篓子,里面空空如也的一片,别说是鱼了,就连跟水草都没有。
高阳托着腮,耐不住性子问道:“那还要等到何时?阿兄,你是不是不会垂钓呀?”
李愔闻言,当即坐直了身子,一脸正色地回道:“我怎的不会了,善钓者有言:垂钓与为人一般,君子曰静,定心宁神,不动如山,便得能成。垂钓不比其他,要能坐得住的,若是如你这般浮躁,纵是钓到天黑,恐怕也钓不着半条来。”
高阳道:“阿兄引经据典,说的倒是在理,可怎的就是钓不着半条。阿兄若是渔夫,怕是连温饱都难求了。”
高阳的嘴巴一向最是厉害,虽然年幼,但争辩起来却不输旁人,李愔只得掩饰道:“想必是这塘中的鱼已经被钓光了,故而如此,改日我命人再多放些鱼进去便好。”
高阳一下子笑了出来,指着池塘对李愔笑道:“阿兄钓不来鱼便赖这池中无鱼,若是大兄在此,想必早就钓满了一篓了。”
在高阳看来,长兄李恪似乎是无所不能的,垂钓自然也不在话下,若是长兄李恪垂钓,这小小的一个竹篓早便该满了。
李愔自然也对长兄李恪极是敬重,但他听了高阳的话,还是争辩道:“阿兄也是不善垂钓的,更何况这池中本就无鱼,纵是阿兄在此,也钓不上鱼来。依我看,我们还是改日放了鱼后再钓吧。”
李愔说着,作势便要收回钓竿不在此处垂钓了。
李愔把钓竿收回,还在往回缠着鱼线,就在此时,昭庆殿平时在杨妃身边伺候的一个宫婢靠了过来,对李愔和高阳道:“两位小殿下,楚王妃进宫,贵妃要你们速回内殿拜见。”
杨妃育有两子一女,其中以李恪为长,李恪乃是李愔和李芳龄一母同胞的嫡亲长兄,武媚娘为楚王正妃,便为长嫂,李愔和李芳龄自当礼敬,武媚娘入宫,他们特去拜见也是应当的。
李愔依言,当即便丢下的手中的鱼竿,起身要去内殿,可就当李愔起身后正要离去的时候,李愔低头望去,却发现高阳还在池塘边坐着,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李愔道:“小妹这是怎了,怎的还不起身,可别叫阿娘和兄嫂等地久了。”
高阳还在坐在池塘边,摇了摇头道:“我不愿去,你同阿娘说我身子不适,回去歇息了便是。”
说完,高阳从池塘边拿起鱼竿,竟自己抱着钓起了鱼来。
李愔看着兀自坐在池塘边的高阳,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李愔是真正看着高阳长大的,高阳之所以不愿去见武媚娘,其中的缘故李愔自然是清楚的。
高阳倒也不是不喜武媚娘,只是不喜李恪的楚王妃,以往李恪尚未大婚时,最是疼爱的便是高阳,时常入宫陪她玩闹,凡事也都依着她,可自打李恪大婚,便不再是少年了,行事多了些约束,也没有那般多的时间入宫陪她,高阳性子又有些霸道乖张,能喜欢才是怪事。
“此处临水,高阳在此坐着,你们便在此陪着她,不可擅离半步。”高阳的脾气最倔,一时半会也劝不过来,李愔见状,只得吩咐了宫婢照看着些,自己先去了内殿。
内殿中,武媚娘正同杨妃挨着坐于一处,品茶论事。
“恪儿不在府中,偌大的一个楚王府,我儿可还能照看地过来?”杨妃看着武媚娘,笑着问道。
楚王府上下数百人,人多事杂,武媚娘为楚王妃不过月余,杨妃担心武媚娘年少,手腕不足,故而问了此事。
武媚娘回道:“阿娘放心,王府中虽事务繁杂,但有丹儿和锦儿从旁协助,倒还忙得过来。”
杨妃道:“如此便好,王府不比寻常人家宅院,不止规矩多,内外诸人诸事也杂地很,还需打点同京中各府的关系,并不容易,日后若有不明的,随时可来宫中问我。”
“谢阿娘,日后媚娘若有不知的定向阿娘请教。”武媚娘笑着应了一声。
杨妃听武媚娘应下,拉过了武媚娘的手,先是疼爱地轻轻拍了拍,而后一脸正色叮嘱道:“我儿虽年少,但却聪慧地紧,以后慢慢学着便是,只不过有一事,我儿须得记着,切不可大意。”
武媚娘是杨妃长媳,待她甚好,视若亲出,说话也一向和蔼,很少如现在这般郑重,武媚娘见状,神色一正,问道:“不知何时,阿娘但管吩咐。”
杨妃道:“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