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夺唐-第1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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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武士彟坐镇东南,位高权重,又是李渊心腹,李世民担心东南生变,故而将武士彟召回了长安,准武士彟还乡休养了近半载,待李世民坐稳了皇位,又确保武士彟绝无异心之后才又启用,调武士彟为豫州都督,武媚娘还乡恐怕就是那一年。
李恪点了点头,对身旁的王玄策问道:“先生可知这水县令是谁?可是裴仁师?”
李恪乃并州大都督,只掌军府,不问州县政务,而整个河东下辖州县甚多,李恪自然记得不甚真切。
王玄策回道:“殿下记得不差,正是裴仁师。”
李恪吩咐道:“烦请先生以本王之名给水县令裴仁师下个帖子,就说今日晚间本王在武家大宅宴请于他,要他务必拨冗赏光。”
“诺,我这就命人去下帖子。”王玄策闻言,当即应了下来。
水县令,不过正七品之职,如何当得起李恪亲自宴请,李恪要宴请水县令裴仁师自然是另有用意,武媚娘时隔九载还乡,李恪索性也给地方打声招呼。
李恪和武媚娘进了水县城,时间不过才当正午,离晚间尚早,索性便带着众人在城中的酒楼用了餐。
水虽然只是一县之地,但毕竟位处太原辖下,大唐龙兴之地,富庶非常,城中的酒楼林立,不在中原上州之下。
李恪行伍出身,倒也没有太多的讲究,一行人在闹市中挑了个干净敞亮些的酒楼便坐下了。
“媚娘,今日的水城,与你儿时可还相似?”李恪和武媚娘随便挑了个堂中的座位便坐下了,李恪指着外面的街道,对武媚娘问道。
武媚娘看着眼前似是有些熟悉的场景,回道:“媚娘在水时也常来这条街上玩耍,只是那时尚且年幼,虽然记事了,但也记地不甚真切了。”
李恪打笑道:“如此说来,那时的媚娘也还是个小迷糊了。”
武媚娘笑着回道:“媚娘哪里比得殿下,彼时殿下想必已经在身在突厥,为国效力了。”
李恪回道:“贞观九年末,那时我当也是刚至突厥未久,不过异国为质罢了,勉强保得性命,谈不上什么为国效力。”
颉利可汗武德九年秋入寇关中,武德年末,贞观年初,那时的李恪确也是刚到突厥,寄人篱下,忙着自保呢。
这家酒楼因在闹市,又是饭点,故而生意也很是不错,上菜的速度也不快,故而就在等菜的当口,李恪又同武媚娘闲聊了些武家的家事,和身在水的武家族亲,可就在此时,一个与李恪年纪相仿,样貌俊朗的少年却闯进了李恪的眼中。
这少年无论是模样还是气度都与常人不同,甚至就是与寻常的世家子弟相较都要胜出一截来,英武中又带了几分儒雅,没想到小小的一个水县,也有这等人物,倒是叫李恪也觉着有些好奇。
“裴公子来了。”这位少年显然也是店中的熟客,少年刚进,便有酒馆的伙计迎了上去。
少年问道:“此时可还有空的座位?”
伙计弯着腰,一脸歉意,如实回道:“可真是不巧了,今日午时来了一队外地来的客人,占了许多位置,眼下堂中的位置都满人了。”
李恪自伙计口中听到“裴公子”三字时,对眼前的这个少年已经来了兴致。
“公子”这两个字可不是随意可用的,酒馆的伙计既对这少年堂而皇之地称呼公子,眼前的这个少年要么就是世家名门子弟,要是就是权贵之后,李恪对他的兴致越高了。
李恪指着自己身前还空着的座位,对伙计道:“我身前的座位岂不就是空着的,怎的就没了座位?”
第七十二章 裴行俭
“我身前的座位岂不就是空着的,怎的就没了座位?”
李恪和武媚娘同桌,随性的护卫女眷都在旁桌,故而李恪的这一桌上只有两人,自然也就空了两个位置出来。
李恪的声音传进了酒馆伙计的耳中,也传进了那位裴公子的耳中,裴公子顺着李恪的声音望去,也看到了堂中坐着的李恪。
“天下无二裴”、“天下裴氏出河东”,裴家乃天下有数的世家门阀,在河东与太原王氏并列,眼前的这个少年被唤一声“裴公子”,显然便是闻喜裴氏子弟,李恪对他自然多了几分兴趣。
而这位裴公子出身世家,又能入李恪之眼,自然也不会是泛泛之辈,眼力见还是有的。
裴公子看着李恪一身华服,面带贵气,说话间又带着几分关中口音,显然不是河东人士,而李恪身旁的武媚娘姿容绝美,虽然年少,但举止间却雍容得宜,也绝不是寻常人家的夫人,这个伙计口中的外地人多半就是他们了。
李恪对裴公子有兴趣,这位裴公子对李恪又何尝不是?
太原说大,也不大,左右不过那些人家,凡是太原地界的世家嫡系子弟他大多是见过的,可却没有一人能如李恪这般气度的,裴公子对李恪自然也有几分好奇。
裴公子走到了李恪的桌案前,对李恪道:“多谢公子相邀,公子若是不嫌弃,裴某便就坐下了。”
李恪抬了抬手道:“裴公子请。”
“多谢。”裴公子拱了拱手,坐了下来。
这位裴公子落座后,李恪当先问道:“方才听酒馆伙计唤阁下一声裴公子,想必阁下必是闻喜裴氏子弟,却不知裴公子出自河东裴氏哪一房?”
闻喜裴氏共计五房,号为定著五房,一曰西眷裴,二曰洗马裴,三曰南来吴裴,四曰中眷裴,五曰东眷裴,支系繁盛。
裴公子听得李恪所言,问道:“哦?听着公子所言,似乎对我裴家还颇为熟悉了。”
李恪回道:“家中长者于裴家长辈乃是故交,相识多年,那位裴家长辈也算是在下的长辈,方才听得公子乃是长辈族子,故而心奇,有此一问。”
李恪所言虽是随口一说,但倒也不是胡编乱造,李恪祖父李渊与开元元宿魏国公裴寂相交莫逆,而裴寂便是出自闻喜裴氏西眷房。
裴公子道:“在下竟还不知公子竟是世交子弟,倒是失礼了,在下出自河东中眷房,还未请教公子尊名。”
李恪先问裴公子家世,这位裴公子会问李恪的姓名也在李恪意料之中,李恪也有准备,这位裴公子的身份不明,李恪也不愿随意表露身份,于是回道:“在下楚恪,自关中而来。”
裴公子闻言,只是稍稍想了想,便道:“公子姓楚,又是关中口音,想必是出自关中新平楚氏了。”
新平楚氏亦是世家,自然比不得裴氏这般昌隆,但也在州郡名门之列,楚氏郡望无出于二:一是江陵,二便是裴公子口中的新平了。
新平位处关中东北向,李恪一口的关中口音,在裴公子看来李恪自然就是出自新平楚氏了。而楚氏郡望就在关中,自然也有在京中为官的,和裴家人相熟也属正常,正和李恪先前所言对得上。
裴公子既说了,李恪也不去反驳,笑了笑道:“裴公子所言极是,在下确是关中人士,只是还不知裴公子尊名?”
裴公子回道:“在下姓裴,名行俭,表字守约,楚公子唤我一声表字便可。”
裴行俭!裴守约!
裴行俭自报家门,他的话入耳,李恪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讶色,李恪忙问道:“守约可是前隋河东公之子,绛郡公之弟?”
裴行俭点了点头道:“在下正是,在下才略浅薄,污了父兄英名,叫楚兄见笑了。”
李恪口中的河东公便是裴仁基,绛郡公便是裴行俨,两者俱是隋末名将,尤其是裴行俨更号万人敌,当世罕有。
隋末乱世,群雄四起,也是武将辈出,天下猛将,单以武而论,当以秦叔宝、尉迟恭、罗士信、裴行俨和薛举五人为首,裴行俨乃名传天下武将,李恪知道裴行俨,自然不是怪事。
可这也只是裴行俭自己的揣测罢了,毕竟裴行俭与李恪同年,不过一十七岁,现在的裴行俭还只是个寂寂无名之辈,他哪知道李恪早就将他的名字记在了心上。
裴行俭,盛唐名帅,号儒将之雄,师承苏定方,韬武略,真正的上马统军,下马治民的国士之才,大唐第一个同时掌礼部尚书和右卫大将军武两职的重臣。这样的人当面,李恪怎会不知。
不过李恪稍稍一顿,片刻之后便隐去了脸上的错愕之色,拱了拱手,对裴行俭道:“原来守约竟是名将之后,在下失敬了。”
裴行俭摆了摆手,谦虚道:“什么名将之后,家兄在我这般年岁,早已名震一方,而我眼下却还是庸碌无为,不过为父兄蒙羞罢了。”
李恪闻言,道:“守约自轻了,守约年少,眼下虽还在乡里,但依在下看来,守约绝非泛泛之辈,早晚必成大器,何必嗟叹这一时之困。”
裴行俭看着李恪,笑道:“看楚兄姿容俊伟,也不似池中之物,听着楚兄所言,更是如此,想必楚兄此番北上也是胸怀壮志了。”
李恪好奇地问道:“不知守约何处此言?”
裴行俭回道:“三皇子楚王殿下奉旨经略河东,谋划北地,所谋为何,天下有识之士人尽皆知。眼下河东正是风云际会之时,多少壮志儿郎也都想在此一役中建功立业,封侯拜将,难道楚公子北上不是为了此事?”
李恪听着裴行俭的话,倒也没急着回话,而是问道:“守约兄以为楚王必胜,来日北伐当可建功?”
裴行俭的眼中满是自信的神色,对李恪道:“我虽是无名之辈,但自问还懂些兵道,楚王殿下用兵颇有章法,有名将之风,身边又有宿将曹国公李绩辅佐,只要不生大变,大唐必胜。”
李恪是武媚娘的夫君,武媚娘虽不知裴行俭是何人,但听得裴行俭夸赞李恪,心中也是高兴,她看着李恪似乎对裴行俭颇为欣赏,于是笑道:“裴公子既知楚王北伐必胜,又何不同我夫君一道从军,马上建功呢?”
裴行俨摆了摆手笑道:“楚兄此来,想必是家中已经为楚兄安顿好官职了吧,在下尚是一介白身,又无良机,谈何从军。”
裴行俭之言倒是正是李恪下怀,李恪先是不作声张,对裴行俭道:“守约兄气度非凡,又不乏才略,早晚必成大器,何必急于一时。”
第七十三章 中眷裴氏
大唐立国之初,名将如云,但真正能被称为名帅,拿出来和那些历朝名帅相较的,不过寥寥数人罢了。
李世民、李靖、李绩、李孝恭、苏定方,而后便该是裴行俭了,天下名帅,必有裴行俭一席之地,这样的人与李恪同在河东,李恪怎会放过。
其实对于裴行俭,李恪一直都记在心中,只是裴行俭尚且年少,李恪也未急着招揽他来,只是不曾想今日裴行俭竟是自投彀中了。
“三郎似乎对裴行俭颇为欣赏。”李恪和武媚娘用完饭便回了武府,晚间在赴宴的路上武媚娘还想起了今日午间的事情,对李恪道。
李恪道:“不错,裴行俭出生名门,父兄也俱是良将,家学渊源,稍加磨砺必成大器。”
武媚娘不解地问道:“既然三郎对裴行俭颇为看重,何不招他入府,反倒放他离去了?”
李恪一边走着,一边笑道:“裴行俭是裴家子弟,我若是想用,他是跑不掉的,只是裴家乃是煊赫名门,不可等闲待之,故而我也未表露身份,还是待我回了晋阳给裴家下令征辟吧,以显郑重。”
“三郎说的也是,裴行俭不止是他自己,他身后站着的更是闻喜裴氏中眷房,谨慎些也是好的。”世家子弟,重的是门面,看的是规矩,用他们,自然也有用他们的法子,李恪所言也确有道理。武媚娘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
可就当武媚娘话音刚落,抬起头,却看见了有趣地一幕,就在设宴的武府偏厅门外,武媚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武媚娘随即对李恪笑道:“三郎所言不差,但只怕三郎的主意是打不成了。”
李恪不解地问道:“哦?这是为何?”
武媚娘指着前面站在偏厅门外的那人,对李恪道:“三郎且看那是何人?”
李恪顺着武媚娘所指的方向望去,顿时也明白了武媚娘的意思,原来在偏厅门外站着的不是旁人,正是午时他们在酒楼见过的裴行俭。
今日李恪宴请之人是裴仁师,裴行俭出现在这里,自然就是随裴仁师同来的了,裴行俭多半也是裴仁师的子侄辈。
裴家乃是河东大族,在太原的裴家子弟更是许多,裴仁师非是名士,故而李恪对他也知之不深,更不曾想到他和裴行俭之间的关系了。李恪午间才在裴行俭的面前报了假名,不曾想时才半日,竟就被当面揭破了。
“臣裴仁师拜见殿下,拜见王妃。”李恪和武媚娘瞧见了裴仁师,裴仁师自然也瞧见了李恪,李恪和武媚娘近前,裴仁师连忙上前拜道。
裴仁师的举动倒是叫裴行俭一愣,裴行俭看的很清楚,眼前的两人分明就是他午时在酒楼见到的年轻夫妻,这少年公子还自称楚恪,可他的叔父竟唤了他一声“殿下”。
裴仁师此来是拜见楚王李恪的,裴仁师不会认错人,能被裴仁师唤一声“殿下”的必是有王爵在身的,而大唐没有异姓王,那楚恪自然就不是他的名字了,他的名字应该是李恪才是。
裴行俭此前还在奇怪,小小的一个新平楚家不过是个寻常世家,怎么会出的了李恪这等龙姿凤章的人物,裴行俭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他午间见到的少年公子根本不是新平楚氏子弟,而是唐皇三子,楚王李恪,这便说得通了。
裴行俭的脑海中还在想在,一下子有些顿住了,未能随裴仁师之后及时见礼,一旁的裴仁师见状,不知就里,生怕李恪动怒,连忙拉了一下子裴行俭的衣角,对裴行俭道:“守约,还不快拜见楚王殿下。”
裴行俭闻言,连忙也俯身拜道:“草民裴行俭拜见殿下。”
裴行俭拜后,裴仁师站起身子,对李恪赔罪道:“舍侄无状,多有失礼之处,还望殿下勿怪。”
有裴仁师之言,李恪也越发确认了两人间的关系,裴仁基早亡,裴仁基亡故之时裴行俭当还年幼,如此看来裴行俭多半便是由裴仁师代为教养的了。
李恪摆了摆手,笑道:“无妨,本王同裴公子也不是初面了。”
李恪说完,竟亲自抬手扶起了身前的裴行俭。
李恪对裴行俭道:“想不到时隔半日,本王和裴公子竟又再见了。”
裴行俭到底不比常人,李恪当面,又事出突然,裴行俭竟然没有半分的怯懦,反倒笑道:“草民眼拙,殿下一句玩笑,诳地草民好苦。”
裴行俭聪慧,若是放在平时,李恪所言未必能全然诳得住裴行俭,但近来太上皇新丧,裴行俭身在河东也不知长安情况,裴行俭只当楚王正在京中忙于太上皇丧葬之事,故而也未曾多想。
李恪闻言,一本正经地回道:“守约此言便说岔了,本王可不曾诳你,我乃楚王恪,简略来说岂不就是楚恪了。”
楚恪和楚王恪,一字之差,却相去千里,不过李恪都开了口,裴行俭也只得笑道:“如此说来倒是草民想的差了。”
李恪笑道:“李恪也好,楚恪也罢,你我能在此再见,便是你我的缘分,裴县令,裴公子且随本王席间入座。”
说着,李恪便当先进了偏厅,在厅中上首的主位坐下。
几人落座,李恪先命厅中侍婢,满上了酒,端起酒杯,对裴仁师道:“水县乃王妃故里,而裴县令是水地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