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夺唐-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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梯真达官见状,顿时有了些怒意,道:“汗庭安危远胜于卢山,调叶护大军前往汗庭支援乃是可汗之命,难不成叶护还有质疑不成?”
突利失见梯真达官动怒,顿时有些慌了,梯真达官在薛延陀人望极重,莫说是他这个叶护了,就是夷男都不敢有半分怠慢,梯真达官动怒,突利失怎能不急。
突利失忙解释道:“帕夏息怒,我绝无此意,只是父汗之令来地突然,一时不解罢了。”
梯真达官道:“此事确实突兀,叶护难做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可汗未免叶护疑虑,特赐可汗印信于我,命你依命行事。”
梯真达官说着,从袖中取出了一方大印,拿着大印放在了梯真达官的眼前。
以梯真达官的人望,又是手持可汗大印,他甚至可以直接罢了突利失的主帅之位,即刻取而代之。
当突利失看到梯真达官拿出了可汗印信时,这一切已经都由不得突利失了,突利失当即道:“既如此,我这就下去安排,随帕夏领兵回援。”
在突利失看来,汗庭危急,危在旦夕,否则夷男也不会命梯真达官亲自来此,并赐下可汗印信,强令突利失领军回援。
突利失也算是统兵有方,四万余大军,突利失下令众军集结,前后也不过花了一个多时辰,一个多时辰后,梯真达官和突利失便率众军北归,往汗庭去了。
卢山虽然紧邻着郁督军山,但郁督军山前后纵横千里,卢山相距汗庭也有数百里的路程,就算是挑最近的山路往北赶,要到汗庭也需得三日多的功夫。
突利失哪里知道,他信任有加,没有四丝毫怀疑的梯真达官竟是李恪的人,突利失领兵北归不过半日的功夫,卢山外虎视眈眈的唐军就已经大军攻城。他这一走,光凭留下的千余人根本守不得卢山,无异于就算将卢山拱手送于了唐军。
卢山守军在唐军的攻势下决计守不住多久,而山路难行,到时就算卢山求援的消息送到了突利失手中,那时的卢山也早已归了大唐了。
第三十一章 擒突利失
傍晚,天色已经渐渐地黯淡了下,突利失大军已经行出了距卢山外八十余里外。
梯真达官跨于马背之上,抬着头,看着极远处天际边的一缕残光,心里莫名一阵哀痛。
他看着天边已经微弱,恐怕过不了几时便会消退的那一丝金黄,仿佛看到了薛延陀的国运,眼下已经是薛延陀最后的关头了,若是所料不差,再过上几日,薛延陀便会如这天边的一缕残光,消逝于历史长河之间,而他自己,竟也成了杀死薛延陀汗国的凶手之一。
夷男逃往唐麓岭,自身难保,本在卢山的突利失便成了薛延陀最后的期望,可随着梯真达官将突利失诓骗出城,薛延陀最后的一丝机会也被梯真达官自己亲手掐灭。
梯真达官也不知自己做的是对是错,但他却愿意相信李恪,知道李恪必是说到做到的,薛延陀国破已是必然,为了保住薛延陀人的性命,他也别无他法了,他这么做至少还能保住这四万多薛延陀人的性命。
“叶护,差不多了,停了吧。”梯真达官策马和突利失一同行在众军之前,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身后绵延数里的薛延陀大军,对突利失道。
梯真达官说的突然,突利失抬头看了眼天色,对梯真达官道:“帕夏可是累了?汗庭受攻在即,危在旦夕,我作为援军自当火速赶至,片刻不停,帕夏若是累了,大可由我先行赶路,而帕夏扎帐歇息,明日再走。”
梯真达官年迈,体力本就不比他们这些壮年之人,再加上他连日赶路,觉着疲累难当也是有的,起初突利失倒也并未多想。
可还不等梯真达官接话,就在突利失话音刚落之时,不远处一匹快马自后方赶来。
“叶护大人!”薛延陀士卒快马而来,赶在突利失的身后唤道。
突利失闻言,停下了马,看着士卒赶来的方向,必是自卢山而来,突利失的心里突然有一丝不安,这士卒自卢山疾奔而来,莫不是卢山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突利失忙问道:“发生了何事?”
卢山赶来的士卒回道:“叶护刚走两个多时辰,唐军便突然大举攻城,我们兵力相差悬殊,不到半个时辰唐军便攻下了卢山,卢山已经丢了。”
“什么!”突利失闻言,脸上写满了震惊,他担心唐军会率军攻城,可他没有想到,他这才刚走唐军竟就大举攻城了。
大军在卢山时,唐军一连十余日不攻,偏偏一等他北上就即刻攻城,要说这其中没有猫腻,他是万万不信的。
不过就算是此时,突利失的第一反应也还是大军中出了奸细,将自己北上的消息透露于了李恪,他还是不曾有过半点怀疑梯真达官,毕竟梯真达官乃族中酋首,威望太重,在突利失看来,就算是可汗夷男背叛了薛延陀,梯真达官也不会背叛薛延陀。
不过若是仔细说来,其实突利失想的倒也没错,因为梯真达官从始至终都不曾背叛过薛延陀,他始终忠于部落,忠于薛延陀的百姓,为了薛延陀人的存续来回奔波,他所背叛的只是夷男的统治。
突利失对梯真达官道:“帕夏,卢山已失,必是我军中出了奸细,此地已不安全,帕夏还是随我速往汗庭才好。”
在突利失想来,卢山已为唐军所有,此处于唐军之间已再无阻碍,万一唐军追击了出来,此处自然也就是不安全了,若是梯真达官在此过夜,恐怕会遭遇唐军的追兵。
突利失本是好意,不过梯真达官摇了摇头却道:“不必了,就在此地吧,汗庭那边也不必去了。”
突利失不解地问道:“卢山已破,汗庭确难久守,但若就此弃了汗庭未免可惜,而且是否也该向父汗请示呢?”
突利失只当梯真达官担心的是卢山失守,汗庭之前已无天险可守,想要弃守汗庭再往北去。
不过梯真达官却道:“我的意思是汗庭已经丢了,可汗败逃唐麓岭,朝不保夕,汗庭数万子民都成了唐军的俘虏,叶护还去作甚。”
梯真达官的话传入突利失的耳中,突利失脸上的惊讶更甚于得知卢山失守之事时。
此前梯真达官并未得到汗庭失守的消息,汗庭方向也并无信使传信,梯真达官为何会这么说?突利失的心中满是疑惑。
不过片刻之后,突利失便得到了答案,只是回答他的不是梯真达官,而是出现在他面前的唐军。
随着一阵阵马蹄声,在突利失的面前出现了大批唐军,约莫两万余人,若论人数,确实少于突利失,但就站在唐军大阵最前,那一队身披重甲,手持陌刀的唐军士卒,却叫梯真达官望之生畏。
就在几日前,便是这支唐军精锐屠戮薛延陀最是精锐的可汗狼骑如刍狗,杀地片甲不留,在梯真达官看来,光着一队精锐,便可抵三万大军!
今日梯真达官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反常了,就算是突利失么情感上不愿怀疑梯真达官,但作为三军主帅,看着梯真达官有些莫名其妙的言语,也难免不疑。
突利失指着眼前不远处的的唐军,对身边的梯真达官问道:“帕夏,这是何意?”
梯真达官道:“卢山已失,汗庭已失,叶护也无地可去,为了保全薛延陀人的性命,叶护还是降了吧。”
突利失原本只是稍有些怀疑,可当梯真达官的话传进突利失的耳中,突利失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愣在了当场,他很难想象,也很难接受梯真达官为何会降了大唐。
突利失越是如此,在他确信梯真达官降唐后便越是愤怒,愣了片刻后,突利失怒火中烧,突然指着梯真达官,对麾下士卒道:“来啊,把梯真达官给我拿下!”
突利失一声令下,突利失麾下的士卒得了令,却无一人敢动手,互相面面相觑地看着,一动不动。
梯真达官不是旁人,他是薛延陀酋首,在族中威望极高,在他们看来,要抓梯真达官,丝毫不亚于要抓夷男,甚至有些薛延陀士卒见突利失下令捉拿梯真达官,心中的第一反应竟是突利失意图谋反,而不是梯真达官的问题。
突利失见状,怒意越重了,突利失高声喝骂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何不依令行事!”
突利失身后靠着最近的士卒看着眼前的两人,壮着胆子回道:“叶护,这可是帕夏啊。”
士卒的反应早已说明的一切,数万薛延陀士卒,没有一人愿冒犯梯真达官,哪怕分毫。
梯真达官道:“叶护不要再平添无谓之伤亡了,汗庭一战我们已经竭尽全力,却也始终不是唐军的对手,薛延陀已败,叶护还是降了吧。”
突利失激动道:“胡说,父汗在汗庭还有四万精锐,还有可汗狼骑,怎么会败于唐军。”
梯真达官叹着气,回道:“三千可汗狼骑已败于唐军六百人众之手,四万大军余者皆散,可汗已经败逃唐麓岭,能否保得性命尚是两说,叶护又何必如此固执,白白送了薛延陀儿郎的性命。”
突利失讶然问道:“你说什么?可汗狼骑全军覆没,这绝无可能。”
梯真达官就指着唐军阵前的陌刀营,对突利失道:“可汗狼骑便是被这六百人屠戮如刍狗,毫无还手之力,何况是你麾下的部族将士。”
突利失猛地摆手道:“这不可能,必是你搅乱军心,故而胡言乱语。”
梯真达官见突利失无论如何也听不进自己的话,自知多说无益,于是也不再多言,反倒是拿出了手中的可汗印信,指着突利失对薛延陀士卒道:“汗庭已失,我奉可汗之命领你们降唐,保全性命,然突利失不从可汗之命,欲自立为主,我今日持可汗印信擒拿突利失,速速将他拿下!”
第三十二章 阿史那社尔
梯真达官本就是薛延陀酋首,威望极重,不弱可汗夷男,而今的他又手持可汗印信,更在叶护突利失之上了,自然可名正言顺地统领众军。
更遑论突利失军中本就有许多将领是出自梯真达官部落,是梯真达官旧部,对梯真达官言听计从,梯真达官令下,便有人上前拿下了突利失,献于梯真达官马下。
而随着汗庭被破,夷男败逃,卢山易主,突利失也被迫降了李恪,李恪北伐的最大敌人已经不复存在,李恪的北伐进程已经过半了。
但李恪北伐虽已过半,可相距收尾还远,因为远在北面的唐麓岭下,夷男和大度设还对峙于此,若是夷男和大度设不除,北伐之战便不算尽得全功。
就在李恪谋划卢山和突利失部的时候,李恪遣去北上唐麓岭传令大度设强攻夷男的信使,还有密见阿史那社尔的王玄策和阿史那云两人也到了地方。
这一日,阿史那社尔自大度设帐中议事回来,一路之上眉头紧锁,脸上也不带半分笑意。
方才阿史那社尔在大度设大帐中商议的便是李恪遣使之事,原本在阿史那社尔与大度设的交易中,阿史那社尔助大度设抵抗薛延陀,攻入郁督军山,助大度设在郁督军山称汗,而作为酬报,阿史那社尔则得金山,重立于突厥故地。
可随着李恪的手令送来,郁督军山已为李恪所有,大度设断没有和李恪争锋的胆子,故而这郁督军山也是不必想了
大度设既没了郁督军山的想头,自然还是要退回金山的,那金山自然就不能给了阿史那社尔,此番阿史那社尔和大度设商讨之下,大度设同意让出的便是金山东北向的草场和唐麓岭及谦河西南一带河谷。
唐麓岭和谦河一带也算肥沃之地,方圆数百里的草场,足够阿史那社尔族中六万余人游牧了,但问题就出在现在这片草场只有一半的地方在他们手中,另外一半则在夷男和咄摩支手中,这一半若是不在拿在手里,另外一半也无险可守,不过朝不保夕罢了。
这唐麓岭还需打下来才能作数,大度设给阿史那社尔的只是一个吃不着的大饼,阿史那社尔的心里能不憋屈的厉害才是怪事。
阿史那社尔心事沉沉地回了自己的军中大帐,却看见亲子阿史那道真正在帐外等候。
“阿塔,霍真突至,现在帐中等候。”阿史那道真对阿史那社尔道。
“霍真?”阿史那社尔已经有些年头不曾听到这个名字了,阿史那社尔一时间竟还未能反应过来,不过待他细想之后,便明白了来者何人。
阿史那社尔问道:“可是阿云霍真来了?”
“正是。”阿史那道真回道。
阿史那社尔问道:“好端端的,她怎的在此?”
阿史那道真回道:“和霍真一同的还有一个唐人,看样子多半是带来了唐廷的意思。”
如今的阿史那云已不是突厥霍真,而是唐皇李世民亲封的定襄公主,阿史那云来此带着唐廷的目的也并不奇怪。
阿史那设尔问道:“霍真来此可有旁人瞧见了?”
阿史那道真回道:“全程都是由我亲自迎待,不曾假手旁人。”
阿史那社尔道:“如此便好,此事干系重大,你就在帐外守着,任何人不得入内。”
阿史那社尔说完,自己当先进了大帐。
大帐之中,阿史那云已经在内坐下,几载未见,阿史那云已经长成了大姑娘,出落地亭亭玉立,但模样阿史那社尔还是认得的,可真正叫阿史那社尔惊讶,吸引他眼球的却不是阿史那云,而是阿史那云身边的那个男子。
早年王玄策陪李恪出质突厥,那时阿史那社尔便常在李恪的身边瞧见王玄策,自然是还记得的。
王玄策是李恪的心腹,他在此处代表的自然就是现在汗庭的楚王李恪了,这么看来,王玄策的意思甚至比阿史那云来的要更加重要。
如今夷男已经败逃唐麓岭,郁督军山已为大唐所有,漠北虽还未全定,但局势已经明朗,日后漠北各部,无论愿或不愿,只怕都要看着这位楚王殿下的脸色行事了,如今李恪的心腹到此,阿史那社尔也不是不识变通之人,岂敢怠慢。
“不知定襄公主和王先生突至,阿史那社尔未能远迎,还望勿怪。”阿史那社尔入帐,对阿史那云和王玄策行礼拜道。
阿史那云上前,将阿史那社尔扶起,问道:“兄长快请起,兄长在西突厥多年,一切可还安好?”
阿史那社尔闻言,叹了口气道:“自打当年碛北大寨一败,叫夷男坐大,我无言面见可汗和阿史那氏众亲,这才远走西域,自力更生。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再渡金山,收复我突厥故土。”
阿史那社尔当年远遁西域,多半不是因无颜面见颉利,而是因丢了碛北大寨,怕颉利降罪,要了他的性命,不过他言及欲渡金山,收复突厥故土之事却是真的,贞观五年、六年间阿史那社尔都曾兴军东征,欲收复金山,不过都未能成事罢了。
阿史那社尔之言才落,一旁的王玄策开口道:“如此一来,倒是要恭贺将军了,如今将军与大度设应殿下之命,共讨薛延陀,已然全据金山,将军恐怕不日便可再回金山故土了吧。”
其实金山之事,王玄策根本就是故意在揭阿史那社尔的伤疤,大度设乃野心之辈。大度设未得郁督军山,手中所有也不过金山一地,又岂会同阿史那社尔均分。
阿史那社尔听得王玄策的话,心中对大度设的不满又多了几分,但眼下他和大度设尚属盟友,也还不知李恪的意思,阿史那社尔倒也不会太早地在王玄策面前表态。
阿史那社尔道:“夷男未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