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夺唐-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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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讥讽道:“人是从你殿中出去的,你口口声声说称心身上的伤与你无关,难不成还能是他自己打了,污蔑你的不成?”
苏潇急道:“谁知这是不是他的苦肉计,依我看这伤分明就是他自己打的,骗了你这个蠢人来替他出头,与我为难罢了。”
李承乾本就心怀怒气,听着苏潇的话,心中的怒意越重了,想着方才称心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必然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可苏潇竟还在此不依不饶,颠倒黑白,李承乾岂能容得。
李承乾大怒,怒极之下的李承乾失了理智,一巴掌反手便抽在了苏潇的脸上。
“啪!”
清脆的一道响声,苏潇原本光洁如玉的脸颊上竟多了一道鲜红的掌印。
一时间,整个承恩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苏潇感受脸颊火辣辣的感觉,抬着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李承乾,显然是还未从这一巴掌的讶异中走出来。
苏潇从不曾想过,李承乾竟然会为了一个青楼里出来的人打她,她堂堂苏家女,难道在李承乾的眼中还及不上称心一个男宠吗?
苏家和长孙家乃是世交,李承乾的外祖父长孙晟和苏潇祖父,苏威之子苏夔亦是好友,苏亶和长孙无忌同样相识多年。当初东宫和苏家能够联姻也是有这个缘故在,可如今李承乾竟然动手打了苏潇,这叫苏潇如何能够受得。
苏潇道:“你竟然为了一个卑贱之人打我,我这就进宫向母后和长孙司空禀明此事,请长者来主持公道。”
苏潇说完,恨恨地盯了李承乾一眼,挥袖便出了殿门,直往宫中而去。
第六十四章 皇后昏迷
太极宫,立政殿。
内殿的圆案前,长孙皇后正在殿中坐着,皇帝李世民挨着长孙皇后坐在一边,而在长孙皇后和李世民的对面坐着的则是药王孙思邈。
“皇后的脉象已渐渐稳固,面相也不似以往那般赤红,想来近些日子用药已初有成效,皇后的病况已经稳住了。”孙思邈把自己的手指从长孙皇后的手腕上挪开,对长孙皇后道。
长孙皇后久患气疾,每逢入冬便会犯病,今岁又和往年一般犯了病,好在孙思邈尚在京中,李世民急命人传召孙思邈进宫,为长孙皇后诊病,这才渐渐好转。
李世民感叹道:“观音婢这气疾是自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从来都是如此,幸得真人在京,否则去岁便就难了。”
贞观十年,长孙皇后生母赵国太夫人高氏过世,长孙皇后悲痛过度,便曾再发气疾,宫中太医手足无措,医不得法,险些丢了性命,好在有孙思邈在京,以猛药加之针灸救回了长孙皇后,故而李世民才有此一言。
孙思邈道:“去岁皇后重病,草民虽然将皇后救回,但那次之后皇后已经伤及根本,身子骨不比从前了。皇后若是调理得当,稳得住心绪,或许还能瞧得见晋王诞子成家,否则也不是长久之计。”
晋王李治生于贞观二年,年已九岁,建牙开府,成家立业也不过是这十年上下的事情了,若是以孙思邈之言,恐怕长孙皇后也就这十年的日子了。
皇后乃国母,尊贵万分,若是旁人这么说,李世民势必盛怒,但孙思邈非是常人,孙思邈半个出世之人,医术精绝天下,他所言不过是以事论事,李世民又何从怒起?
李世民道:“真人居于方外,若是皇后身子有个万一,真人难免有赶之不及的时候,真人可否就在宫中住着,在太医院挂职?”
孙思邈摇了摇头道:“陛下隆恩草民心领了,草民是方外之人,不喜约束,当初若非受楚王之邀在长安药庐精研药术,恐怕早就离京了。”
李世民担忧道:“真人常在终南山修道,将来若是皇后犯病,真人又不在长安,可如何是好?”
孙思邈回道:“此事陛下倒不必担忧,皇后的气疾常发在春冬,夏秋极少,草民受楚王之邀,每逢春冬便在长安药庐施药救人,长孙皇后如有不适草民是赶得及的,况且就是草民赶不及,尚有弟子在京,也是一样的。”
有孙思邈此言,李世民的担忧便少了不少,不解地问道:“朕身为天子,向你开口,你尚且自持不愿,为何偏却如此卖恪儿的面子?”
孙思邈如实回道:“楚王曾赠草民旷世医术,又广费人力为草民搜集天下疑难杂症,以供参详,于草民研医出力甚多,故而如此。”
李世民笑道:“恪儿朕是知道的,他有济世安民之心,于朕年少时很是相似,只是如今朕为帝王,事情多了,便分不出这般多的精力,这些事情能由恪儿代劳也是好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更何况长孙皇后这般七窍玲珑的心思。
长孙皇后在一旁听着李世民的话,李世民名作世民,本就有济世安民之意,李世民当着外人的面如此评价李恪,已是极高,甚至隐隐有些欲叫李恪继承衣钵的意思了。只是李恪不是太子,名不正言不顺,故而李世民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罢了。
李世民、长孙皇后和孙思邈正在殿中说这话,而就在此时,殿门处吵闹地一阵,太子妃苏潇和太子李承乾先后走了进来。
“孙真人在此,你们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孙思邈在李世民的眼中不止是一个大夫,更是有道之人,孙思邈年七十余,身形步态尚如少年,这是羡门、广成子一般的人物,李世民很是敬重,见得李承乾和苏潇失礼,连忙喝止道。
两人闻言,这才各自止住了口,齐齐走到了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跟前。
李世民问道:“你们不在东宫待着,来立政殿何事?”
苏潇道:“太子辱我太甚,儿有一事请父皇做主?”
李承乾闻言,急道:“分明是你辱我在先,还敢这般污蔑我。”
长孙皇后闻言,眉头微皱,看着两人,道:“你们在此争论无意,一一说来便是,太子住嘴,让太子妃先说。”
苏潇当先道:“启禀母后,太子在东宫蓄养自青楼带回的男宠,搞得整个东宫乌烟瘴气,引得人人非议。今日更是因为那个男宠的缘故,打了儿,请母后为儿做主。”
长孙皇后听着苏潇的话,心中猛地一惊,他身为皇后,后宫之主,就是东宫的情况时常也有人向她禀告,她此前也曾听到关于太子蓄养男宠的传闻,但长孙皇后一直未曾当真,可今日苏潇当着自己和李世民还有李承乾的面前说起此事,就绝不会是假的。
再看向苏潇脸颊上的掌印,掌印还很清晰,确是才打的无疑,长孙皇后不曾想到,她最疼爱的长子竟会是这等人。
长孙皇后指着苏潇脸颊上的掌印,对李承乾问道:“苏潇所言可是真的,这个掌印又可是你打的?”
当着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面,又有承恩殿的婢子看着,李承乾也不敢撒谎,只得小声道:“这掌印确是儿臣怒极所为,但是”
长孙皇后只听着李承乾开口的几句,心中便顿有一阵心火自心口翻腾了上来,直冲脑袋而去。
自己的孩子自己最清楚,长孙皇后对李承乾脾性的了解甚至还在李承乾自己之上,苏潇所言若是有假,李承乾必当是一一反驳,先反驳蓄养男宠之事,而后反驳苏潇脸颊上的掌印,可李承乾却本能地先避过男宠之事不谈,那就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蓄养男宠之事一定是真的。
若是文人士大夫蓄养男宠,倒也无甚大碍,最多就是生性风流,私德有亏,但李承乾是太子,国之储君,却有这般独好,在时人眼中如何能够受得?朝中百官和天下人又该如何看他?
正如孙思邈所言,长孙皇后大病初愈,正是体弱之时,实在不宜动怒,但此事干系不小,长孙皇后又是操心的性子,长孙皇后既知道了,又怎能不问?
既怒且忧,长孙皇后看着眼前的李承乾,只觉一股怒火烧心,胸口仿佛被压了块大石一般喘不上气,猛地仰面昏了过去。
第六十五章 皇后病危
去岁大病,长孙皇后一度险些丢了性命,宫中太医束手无策,若非药王孙思邈在京,那次的长孙皇后便该丢了性命,踏鹤西去了。
但孙思邈虽然救了长孙皇后,但孙思邈毕竟不是指点之间便能使人复生的仙人,他为救长孙皇后用了许多猛药,故而虽使长孙皇后复醒,但她的身子骨却已经大不如前,就连孙思邈也再三叮嘱,不可动怒,否则危矣。
但今日李承乾的事情长孙皇后知道了,又怎能不怒,堂堂太子在东宫蓄养男宠,甚至为了男宠掌掴了太子妃,此事说起来怎么都是昏聩之行,不在隋炀帝之下,尤有甚之。
这消息多半是压不住的,一旦传出去,天下人又该如何去看这个大唐储君?
更何况苏潇还不是寻常女子,她是武功苏家女,苏家乃传家千年的京兆豪族,苏家和长孙家更是几代世交,苏家女苏潇嫁于李承乾,却因为一个男宠被李承乾掌掴,这叫长孙家又何如去跟苏家人交代?
长孙皇后又急、又怒,又忧,几番情绪交杂之下,怒火烧心,旧疾再发,一下子便昏了过去。
长孙皇后昏迷,谁还再有心情去管东宫的那点事情,众人纷纷忙活起了长孙皇后的身子。
长孙皇后虽然动怒,引发旧疾昏死了过去,连气都喘不上,但万幸是孙思邈正在一旁,以银针开肺,才让长孙皇后的气稍稍顺了些,一炷香后才缓缓地醒了过来。
“幸得真人在旁,否则观音婢今日这关怕是难过了。”李世民守在床前,看着长孙皇后缓缓开眼,对孙思邈道。
孙思邈看着长孙皇后赤红的脸色,神色涣散的双眸,叹了口气,先是点了点头,接着缓缓地摇了摇头。
李世民原本以为长孙皇后转醒,想必已经没有大碍,但他看着孙思邈的表现,却顿觉不安,连忙拉着孙思邈到了一旁,背着长孙皇后,对孙思邈问道:“真人何意,可有不妥之处?”
孙思邈如实回道:“自打去岁大病后,皇后的身子已经极弱,是万万动不得气的,可方才皇后却未能稳住心绪,使得怒火烧心,烧伤了心脉和肺经,方才皇后面色赤红,双神涣散,便是征兆。”
李世民问道:“真人既知病因,可有医治的法子。”
孙思邈摇了摇头道:“心脉、肺经损伤犹如破镜难圆,覆水难收,难以回转,草民也没有法子,皇后大限怕最多就在这两日了。”
李世民闻言,也知道孙思邈的意思,顿时急了,忙拉着孙思邈的手腕,甚至带着几分哀求道:“还望孙真人千万想想法子,纵是天下再难得的药材我也能弄来,只要真人开口。”
堂堂天子,若非为了结发爱妻,又怎会面露此态,但有些事情又岂是人力所能及的。
孙思邈道:“气疾本就是缓疾,需仔细调养,激动不得,但皇后却接二连三地暴哀暴怒,伤了心肺,早已药石罔顾,此番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得了。”
“轰!”
李世民听着孙思邈的话,如晴天霹雳,只觉眼前一黑,险些当即昏倒了过去,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青梅竹马,少年相识,大婚之后更是琴瑟和谐,恩爱至今,一时间他怎能受得住这般噩耗。
李世民道:“难道连真人也没有法子吗?”
在李世民眼中,孙思邈医术精湛,尚在宫中太医之上,若是连孙思邈都没了法子,天下还有谁能医治。
孙思邈回道:“易急易怒乃是病大忌,皇后若是能从草民之言,平稳心性,草民可保皇后十载之寿,但皇后却逆草民之言,草民也无方可用。”
孙思邈所言也确是实情,李世民闻言也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长孙皇后和李世民同床共枕二十载,李世民的些许动作又怎能逃过长孙皇后的双眼,长孙皇后躺在床榻之上,看着李世民的反应,大概已经猜到了其中的意思。
长孙皇后问道:“陛下,臣妾是否大限将至。”
李世民并未直接肯定或否定长孙皇后的问题,而是道:“你放心,我是皇帝,富有四海,哪怕是将天下翻个遍,我也一定救你。”
长孙皇后看着李世民急迫的样子,反倒笑了笑,拉过李世民的手,缓缓道:“陛下又耍小孩子脾气了,皇帝又不是神仙,在这医道上恐还不及一个民间大夫呢。孙真人医术冠绝天下,连御医都拍马不及,若是连孙真人都没了法子,还有谁有法子?”
李世民拍着胸口道:“观音婢放心,我乃天子,海内之主,我说到的便必能做到。”
李世民如此反应,也是关切太过,长孙皇后虚弱地笑了笑,对李世民道:“命数如此,谁都无可奈何,我本寻常女子,能嫁于陛下,到今日母仪天下,已是足矣,我只是还有些事情放不下。”
李世民问道:“你可是放不下青雀、稚奴还有小兕子他们,我这就命人去传见他们。”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道:“我自是要见他们的,但在此之前,我要先见一人。”
长孙皇后病危,并未急着立刻要见诸子、诸女,而是要先见旁人,此人自然也极是紧要了,李世民起初以为是长孙皇后要见长孙无忌,交代自己的后事。
李世民道:“观音婢可是要见辅机,我这就命人去传。”
长孙皇后摇了摇头道:“不急着见阿兄,我要先见楚王。”
“你要见恪儿?”长孙皇后是皇后,正室,李恪是皇子,与她也有一半的母子之名,但毕竟不是亲出,长孙皇后在此时不要先见诸子,反要先见李恪,由不得李世民不奇?
长孙皇后道:“正是恪儿,还请陛下通传。”
李世民不解地问道:“你急着要见恪儿作甚?”
长孙皇后道:“楚王是个好孩子,我此时要见楚王自是有要事交代,陛下只管帮我传见便是。”
长孙皇后已然至此,她想见谁李世民都会将人传来,更何况是就在长安的李恪,李世民当即对身后的常涂道:“常涂,速命人传楚王入宫,让楚王速来。”
“诺。”常涂应了一声,便命人快马去传见李恪去了。
第六十六章 传见
延康坊,楚王府,内室。
武媚娘临产之期将近,肚子已经渐渐地鼓了起来,已经不再是行动不便了,有时连多走些路都显得有些吃力。
内室中,武媚娘正靠在锦榻之上,懒懒地半眯着眼休息,而在武媚娘的身旁,李恪正拿着书伏在案前批复。
“堂堂楚王,怎么委屈地跟个小妇一般,三郎若是公务繁多,只管是书房忙着便是,也不是必须在此陪着我的。”内室中并无书案,在锦榻旁只有之个原是放茶的狭小茶案,不够宽敞,武媚娘看着李恪趴在茶案上写字显得局促非常,于是轻轻戳了戳李恪的手臂,道。
李恪道:“无妨,媚娘产期将近,身边哪能缺了人看着。”
武媚娘笑道:“偌大的楚王府上下数百人,我身边还能缺了人不成,哪里须着你随时看着。”
李恪摇了摇头道:“旁人看着我也不放心,再说了,旁人哪有我看得好。”
武媚娘看着李恪一本正经的模样,笑道:“你呀,来了屋里就忙着处置河东边务,哪里还有功夫照看我,事情还不都是锦儿做的。”
李恪无奈道:“我也是无法,我的左膀右臂王玄策和马周分别掉进了尚书省和御史台,你这个内房诸葛也怀了身孕,不宜操劳心力,裴行俭和岑长倩虽然天资极佳,乃上上之选,但毕竟年少,不敢全委重任,至于赵德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