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夺唐-第2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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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李恪若能为帝,李璄便是皇子,皇子的业师还很大程度上决定了皇子在朝中地位,比如魏王业师为王珪,那朝中那些被王珪提拔,或与王珪交好的大臣自然而然地就与李泰交好,给李泰平添了不少人脉和势力。
李泰如此,对于李璄而言,此事亦然,若是李璄之师位重,那李璄不止能得其助益,更代表了李恪的重视,武媚娘自然万分关切。
李恪不假思索地回道:“璄儿是长子,拜师之事不可马虎,我欲请岑师教授,也不知岑师愿不愿。”
李恪之言一出,武媚娘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意。
岑本贵为宰辅,更是李恪的业师,是楚王党官员中威望最高,也是最得李恪信重的人,将来若李恪能为帝,岑本便是板上钉钉的诸相之首,他若为李璄业师,对李璄自然助益极大,也可见李恪对李璄的重视和疼爱。
方才武媚娘见李恪颇为紧张,故而特意打了岔,李恪想起爱子,心里原本的忐忑果真缓和了许多,而就在此时,离府许久的薛仁贵终于回府了。
“末将薛礼向殿下复命。”薛仁贵一路疾走,直到书房门外,对李恪道。
李恪看见薛仁贵到了,心里憋着的一口气仿佛一瞬间松了下来,李恪忙问道:“事情如何?”
薛仁贵回道:“权万纪已死,事情成了。”
“好。”李恪重重地一抚掌,激动道。
一旁的武媚娘闻言也笑道:“此事已成,恐怕稍后父皇便该传众臣入宫了,媚娘先为殿下更衣。”
第十六章 东宫将废
时近盛夏,西征历时近三月的侯君集终于凯旋回京,大军凯旋,这本是朝中盛事,但李世民却丝毫高兴不起来,脸色也难看地很。
原因不是别的,正是因为发生在今日,太子李承乾临街射杀太子家令权万纪之事,事到如今,此事已经被彻底做死,太子李承乾绝没有在此事之上翻盘的可能了。
权万纪是在史书上原不过只一个一笔带过的小人物,在名臣如云的贞观盛世根本算不得什么,他但却万万没想到,因为李恪的缘故,他竟成了煽动翅膀,改变历史风向的那只蝴蝶,以这样的方式被后世所记。
太极宫,甘露殿,李世民正怒气冲冲地在宫中端坐,诸位宰相并李恪、李泰、长孙无忌几人在殿下站着,而太子李承乾正跪在殿下。
李承乾虽然临街杀人,但毕竟处东宫之重,右候卫的士卒还是不敢轻慢于他,于是便软硬兼施地将他请进了宫中,交由皇帝亲自发落。
李承乾跪在甘露殿的正中,头木然地低着,李世民看着跪在身前的李承乾,越看心中的怒意越重。
李承乾被拿地急,还不曾来得及回去东宫更衣,他的身上还穿着做戏时穿着的突厥服饰,在这满朝朱紫的武之中显得尤为扎眼,格格不入,李世民看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武德九年,突厥兵临长安,逼得彼时的大唐朝廷赠金银,遣质子,才勉强保住了国都,得以休养生息,现在看来,这仍是莫大的屈辱。
而后四载,大唐上下同仇敌忾,厉兵秣马。将不畏死,李恪又在漠北用命,才有铁山大胜,一举定了突厥,洗雪旧耻。
可就在今日,李承乾堂堂太子,竟效仿胡人,又穿着突厥服饰出现在了宫中,这可是在打李世民的脸,也是在打在突厥受了四载委屈的李恪的脸,李世民看着不争气的长子李承乾,又看着在殿中一旁沉默不言的次子李恪,李世民既心头李恪,更是迁怒李承乾。
“跪在殿下的是谁?是我大唐的太子,还是突厥的叶护!”李世民猛地一拍桌案,打破了殿中的宁静,怒喝道。
李世民一声喝下,李承乾被惊地不自觉地周身一颤,李承乾抬起头,伏地拜道:“儿臣李承乾,拜见父皇,向父皇请罪。”
“哼!”
李世民哼了一声,问道:“你可知你罪在何处?”
李承乾战战兢兢地回道:“儿臣罪在不该使突厥人捉拿权万纪,误伤杀之。”
李承乾尽力地想去把自己摘出来,故而说的话也尽力都把罪责推在那些突厥侍从的身上。
李世民看着李承乾,并未直接否决李承乾的话,而是接着问道:“兰陵坊的别院是不是你东宫的,别苑中原住着的称心是不是你蓄养的,借着为母诵经的借口私会男宠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这一桩桩,一件件,难道你都能脱地开身吗?”
李世民的东宫卫率也有多人被扣拿,早将李承乾近来所做之事抖了个干干净净,李承乾哪里还有半分狡辩的余地。
李承乾道:“这些事情确是儿臣所为,但儿臣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至于射杀权万纪之事,确非儿臣本意啊。”
李世民看着李承乾到了此时,犹在狡辩,没有半分的担当,心中的怒火烧地越盛了,李世民拿起手边的笔筒,便砸向了李承乾的肩膀,指着李承乾喝道:“你的罪责又岂在此一处,你是不忠,不仁,不孝,不义,你的罪责大了去了。”
李世民行伍出身,手劲不小,他带怒这么一丢,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李承乾的身上,李承乾觉着肩膀上刺骨地疼,但纵是如此,李承乾也是一动不敢动,就这么老老实实地跪在殿中。
李世民看着李承乾闷不做声,顿了片刻之后,才对殿中的诸位宰相问道:“太子当街杀人,传恶甚广,虽罪不至死,但仍不可轻恕,列位以为该当如何?”
权万纪全无罪责,李承乾便当街杀了他,这是李承乾身为储君对臣权,对朝中百官的一次挑衅和凌辱,此事若是处置不好,必会使大唐上下失调,内外不和。
而几位宰相便是群臣之首,侍中魏征更是言官中高山仰止的人物,李世民问他们的意思,也是在试探他们的想法,借他们之手平息朝中百官众怒。
李承乾无故杀了权万纪,这本就是打破了朝堂上的规则,自然会引起众怒,李承乾视百官为鱼肉,但百官中却没有人愿意真的去做那任人宰割的鱼肉,要平息百官之怒,务必要重责李承乾。
若说百姓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朝中武便是能聚水为波的风暴,君臣对立,人心背离,可是要学前隋那样亡国的。
故而为平息众怒,严惩李承乾是必然的,当着众位宰相的面,李世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但李承乾是李世民之子,国之储君,自古没有以君殉臣的道理。
李世民最是护犊,正如李世民所言,太子传恶甚广,但罪不至死,要重责可以,偿命,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想都不要想。
侍中魏征性子最是暴躁,李世民之言才落,便上前跪拜在地,伏首道:“太子擅杀朝中重臣,其罪之恶犹胜商纣夏桀,比之前隋炀帝更胜百倍,论情论法,俱不可再为国储,臣请废太子储君之位。至于臣,臣身为太子太保,太子铸此大错,臣亦有教导不严之罪,臣请连坐。”
李世民当街杀人,杀的还是太子家令权万纪,太子家令属东宫辅臣,掌管宫内之事,太子家令之于太子,便好比宰相之于皇帝,今日李承乾敢乱杀权万纪,将来如若登基便敢乱杀宰相。
李承乾擅杀朝臣,太子之位必然是保不住的,而魏征身为太子太师,身负教导之责,李承乾犯此大过,魏征请罪也在情理当中。
魏征之言才落,房玄龄、杜如晦、岑本、于志宁等人也纷纷跪了下来,所言也大多和魏征一样,既是请废太子之位,又自请连坐,请李世民降责。
魏征是太子太保,房玄龄是太子詹事,于志宁是太子左庶子,杜如晦和岑本亦奉李世民之命东宫行走,教授李承乾治国处政之道,魏征请罪,他们自也避不开。
李世民看着眼前的场景,顿时头疼非常,这些人都是朝中宰相,大唐的顶梁之臣,若是都罢了他们的官,朝廷也就乱了。
李世民看了眼身旁的李恪,问道:“恪儿以为该当如何?”
第十七章 威逼侯君集
“恪儿以为该当如何?”
李世民的话传进李恪的耳中,李恪一下子有些愣住了,李承乾和李恪同为皇子,李承乾更是兄长,李恪的身份敏感,按理说李世民是不当问李恪的意思的,但眼下李世民也确是陷入了难处。
李承乾杀人一事,李恪才是背后的始作俑者,李世民、李承乾并朝中武宰相当面,要说李恪完全不心虚是不可能的,但李恪又和百官不同,他和太子是兄弟,若是说的太过严厉,恐怕有些不妥,可若是求情,更会开罪百官。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李恪思虑了片刻,顿了顿,才恰到好处地面露满满的伤痛和无奈之色,以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语气叹道:“父皇恕罪,此事儿臣无话可说。”
李恪所言、所为恰到好处,正是触及了李世民的内心。
李恪在李世民眼中一向是友爱兄弟的,对李治、李愔这些阿弟疼爱万分,对李承乾这个兄长更是敬重有加,李世民看着李恪的模样,心中猜想着必是李承乾所为让李恪难过、失望至极,李恪不愿重责李承乾,却又无从回护,这才会无话可说。
李世民的心里不禁对李恪更多了几分怜爱之情,也叹了口气道:“也罢,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朕知道你的难处,便不为难你了。”
李世民话音才落,接着又转头对长孙无忌问道:“辅机呢?你是朝中重臣,又是太子的舅父,你以为该当如何?”
其实满朝武当中,要说眼下处境最尴尬的,除了李承乾自己之外,恐怕就属长孙无忌了。
长孙无忌是李承乾的舅父,长孙家的荣华富贵可以说是和李承乾的太子之位绑于一处,他自然不希望李承乾有失,可长孙无忌又是朝中重臣,世家子弟,李承乾临街杀人,是置臣权于不顾,长孙无忌又不能坐视不理。
不过长孙无忌虽然左右为难,但他还是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的,犯众怒的事情他不会做,眼下李承乾看着就是保不住了,长孙无忌这只老狐狸不会在这个时候犯糊涂,和百官作对。
长孙无忌回道:“太子之过,或有秉性使然,亦或有偶然,但却不当是众位大人的过错,若是如此较过,恐怕朝中三品及以上大员,没有几个能够身免,那朝堂岂非乱了套了吗?”
长孙无忌跟随李世民时间最久,也最清楚李世民的心思,眼下当务之急是稳住朝局,若是诸位宰辅都因太子之过连坐了,那朝务又该如何,故而务必要将诸位宰相从中摘出来。
长孙无忌说完后,又接着道:“太子铸此大错,废黜东宫之位当是必然,但东宫居国之储贰,重比泰山,岂能轻言而决,如此简略。此事当推于朝议,有史官录事,百官共见才可终定。”
此事发生地突然,长孙无忌也没有丝毫的准备,甚至来不及细思,但长孙无忌又不想就此完全放弃了李承乾,便想着将此事暂且延后六日,待朝会再议。
长孙无忌之言正和李世民心意,李世民点了点头道:“辅机老成持重,正是谋国之言,甚和朕意,此事暂先如此定下。至于太子,先行押回东宫禁闭,待六日后大朝,朝议之后再行正式废黜。”
虽说今日未能一举废黜了李承乾的太子之位,但李承乾之过甚大,现在就算是长孙皇后复生,也保不得他的太子之位。
听着李世民和诸位宰相的意思,废黜李承乾已然板上钉钉,也不过是这六七日间的事情了。
李恪自甘露殿出宫,走在回府的路上,就在李恪必经的永安门外,却有一人正在等着他,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刚刚凯旋回京的侯君集。
时值正午,又是仲夏,正是一天中最是炎热的时候,寻常人在外多待片刻都是不愿的,但侯君集却专程在此等候,自然是有要事了。
“末将侯君集拜见殿下。”李恪刚到永安门下,侯君集便连忙上前,俯身拜道。
李恪看着侯君集的满头汗珠,显然是在此等候了有些时候了,李恪笑了笑,对侯君集道:“大将军凯旋还京,本王忙于朝务,还不曾当面恭贺,不想竟在此与大将军偶遇了。”
侯君集道:“末将与殿下相遇并非巧合,末将是在此专程等候殿下的。”
李恪不解地问道:“大将军在此候着本王作甚?”
侯君集道:“末将是专程向殿下赔罪来的。”
侯君集和李恪并无太多交集,他向李恪赔罪,自然就是为了贺兰越石战死之事,但不知怎的,李恪的记性竟仿佛一时间变得差了,似乎不记得此事一般,李恪问道:“大将军在本王这里并无过错,赔罪之说又从何谈起?”
侯君集听着李恪的话,心里顿时有些不安了。
对于贺兰越石之事,侯君集本是不惧李恪的,也没有赔罪的打算,因为在今日之前,李承乾才是太子,李恪威望再高,也只是亲王,奈何不得他。
可随着李承乾铸成大错,太子之位注定不保,李承乾一旦落马,那李恪便成了呼声最高的太子人选,而李恪如果入主东宫,将来是要登基称帝的,侯君集再和李恪死磕,不是自寻死路吗?
侯君集现在是识相了,想跟李恪低头,但听着李恪话,有些明知故问的意思,显然是没有就此作罢的意思。
侯君集只得接着道:“末将赔罪,自然是为了贺兰越石之事,贺兰将军战死,虽非末将所愿,但末将身为主帅,亦难辞其咎,特来向殿下赔罪。”
李恪摆了摆手道:“大将军如此赔罪,何来的诚意?”
侯君集问道:“不知殿下何意?”
李恪嘴角轻挑,不屑道:“死的人是贺兰越石,大将军跟我的赔什么罪,大将军若真的要赔罪也该去贺兰家,给贺兰越石披麻戴孝,磕头谢罪才是。”
李恪之言入耳,侯君集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他堂堂国公,当朝大将,去向部下披麻戴孝,三跪九叩成何体统,李恪这分明就是无意求和,故意在为难、羞辱他。
侯君集强压着怒意,沉声道:“殿下这是故意在为难末将了。”
李恪拍了拍侯君集的肩膀道:“你虽年长,但武艺却不及我,此地若非在宫中,本王必定要你好看。”
李恪故意激怒了侯君集,说完,轻笑了一声,也不顾身后的侯君集,自己扬长而去了。
第十八章 逼反
平康坊,撷玉楼。
里院,布置清雅的内室,遍地狼藉,桌椅歪倒,地上还散落这衣物,酒樽之类,显然是雷雨才过的景象。
而在内室最里面挨着墙的床榻之上,李恪正趴在床上,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木质的窗橼,发出轻微的“咚咚”响声,眉头紧锁,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萧月仙如水蛇般伏在李恪的后背之上,指如葱白,轻轻地在李恪的后背上滑动,嗔怪道:“殿下近日这是怎么了,总喜欢在这时思虑事情,难不成是对仙儿厌烦了吗?”
美人娇嗔入耳,李恪感受着后背的痒意,才知自己又唐突了佳人,李恪缓缓翻过身去,将萧月仙稳稳地抱住,赔罪道:“仙儿之美本王就是再尝个十年,二十年也不会觉着乏味,又怎会对你厌烦呢,本王只是近来事情杂多,走了神罢了。”
萧月仙靠在李恪的怀中,不解地问道:“太子失位已成定局,废黜之事大功即将告成,殿下还在想些什么?”
李恪道:“太子被废虽已成定局,但也未尝没有复立的可能啊。”
萧月仙问道:“殿下是担心陛下如前隋帝那般,先行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