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夺唐-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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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道:“不错,本宫奉父皇之命将往西北祭拜先祖,不日便将启程。”
钦陵闻言,连忙缓缓地放下了怀中抱着的书册,对李恪拜道:“不知太子此行可否带上外臣。”
李恪听着钦陵的话,问道:“你也想去河西?”
钦陵回道:“外臣早听闻大唐之繁华,但却一直不曾出过长安,太子此行往河西祭祖,身边自然也不能短了伺候的人,太子若不嫌弃,外臣愿为太子马前卒,为太子奔波东西。”
李恪看着钦陵殷切的模样,笑道:“怎么,可是近日在宫中待得乏闷了,想出去走走?”
李恪此番西行乃是为祭拜先祖,自然是要带家室的,但武媚娘正怀有身孕,不可远行,能陪同李恪前往的便是侧妃朗日林芝了。朗日林芝随行西巡几乎已经敲定,至于再多带上一个钦陵也不过是举手间的事情罢了,也并未急着回绝。
钦陵回道:“外臣是粗人,所识实在不多,在弘文馆中做些体力粗活还可,但精研典籍实在非我所长,也枯燥地厉害,若有机会,自然也想着出去看看。”
对于钦陵所言,李恪倒也可以理解,少年人,毕竟短了些心性,再加上钦陵是吐蕃人,本也就是散漫惯了,长居于东宫确实也是难为他了。
在这个时间段,李恪对于钦陵的好感绝对是居多的,甚至很是欣赏这个与众不同的吐蕃少年,这在这一瞬间,李恪的心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虽然一闪而过,但李恪却真正地上了心。
李恪开口对钦陵问道:“你在吐蕃可曾拜了师父?”
钦陵不知李恪为何会突然有此一问,起初也是想着李恪兴许是想更清楚他的底细,于是回道:“外臣在吐蕃并不曾拜师,不过是跟着阿爹学着罢了。”
李恪有了钦陵这句话,脸上顿时露出了笑意,李恪对钦陵道:“在咱们大唐,少年人是轻易不可远游的,要远游也多是跟随至亲或是师长。不如这样吧,左右你也不曾拜了师父,你今日便拜本宫为师,做本宫的弟子如何?”
第四十一章 收徒
“你今日便拜本宫为师,做本宫的弟子如何?”
李恪的话传入钦陵的耳中,钦陵先是一愣,而后心中便是满满的惊讶,李恪所言有些一时起意的意思,也更是远远出乎了钦陵的意料。
李恪是谁,不止是位高权重的大唐太子,更是韬武略,名扬天下的名帅和才子,李恪要教钦陵,自然是有东西可教的,只是钦陵自己的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以李恪的名望和地位,只要李恪愿意收弟子,天底下抢着拜在李恪门下的绝对不会少,毕竟李恪可是太子,将来的帝王,天子门生,岂不美哉?但这也只是对唐人来说,钦陵却偏有许多顾虑。
钦陵是吐蕃人,其父禄东赞更是吐蕃赞普松赞干布的麾下重臣,亦是心腹,作为禄东赞之子,钦陵若是拜了李恪为师,禄东赞那边又该如何同松赞干布交代。
可钦陵身在身在长安,寄人篱下,李恪又是一番美意,钦陵偏却又不敢轻易回绝李恪,使得自己处于不利境地。
钦陵想了想,才道:“拜师乃是大事,外臣年少,更不敢擅自做主,此事恐怕还要问过赞普和阿爹才是。”
钦陵不敢回绝李恪,更不能当面一口应下,只得先行拖延住李恪,长安往逻些,这一来一回正常也得要近两月的功夫,其间自然也就有了应对的法子了。
钦陵的心思,李恪又怎会不知,不过李恪既然动了心,开了口,又怎会轻易被钦陵敷衍过去。
李恪问道:“怎么?拜本宫为师可是难为你了?”
钦陵忙道:“太子玩笑了,太子欲收外臣为弟子,乃是对外臣的疼爱,亦是外臣的荣幸,外臣高兴都还来不及,又何谈为难一说。”
李恪道:“那便奇怪了,你父禄东赞与松赞干布平辈论交,而本宫又娶了松赞干布的亲妹,自然也是平辈,本宫也就是你的长辈了,你拜本宫为师,并不涉及辈分差乱,你又何故非要请示松赞干布和禄东赞。”
钦陵解释道:“外臣毕竟是吐蕃人,更是吐蕃臣子,要拜太子为师,自然还需请示赞普和阿爹才是。”
李恪闻言,顿时笑了出来,对钦陵道:“我道是何事,原来只是此事,这事倒好办了。你在吐蕃,为吐蕃臣子,自然需得听从松赞干布的,但如今你已随东君公主嫁来了长安,你便当听从东君公主的,回头本宫和东君那边知会一声便是。
至于禄东赞那边就更容易了,我与你父相交莫逆,正乃知己,他自长安回国前还再三与本宫嘱托,要本宫好生照看于你,本宫视你也一向如自家子侄,他的主,本宫便替他做了。”
李恪三两句话,把钦陵安排地明明白白,钦陵随朗日林芝来长安,本就是伺候和照应朗日林芝的,他听朗日林芝的话倒也并无不妥,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李恪和禄东赞竟然相交莫逆了?
禄东赞初来长安时,他在长安城中可没少吃李恪的苦头,以至于禄东赞回了吐蕃后,一旦提到“李恪”这个名字都还是心有余悸,以至于就在钦陵临行长安之前,禄东赞还对钦陵几番交代,到了长安后千万要仔细李恪,对他多加防备。
至于视若自家子侄之言,就更是胡诌了,钦陵在东宫已经有些日子了,这还是李恪第一次和他碰面,难道大唐就是这么看待自家子侄的吗?
当然了,李恪既然说得漂亮,钦陵也不敢当面拆李恪的台,钦陵只是顺着李恪的话婉拒道:“太子之言在理,但若是没有阿爹之命,拜师之事始终是有些不妥吧。”
就事论事,李恪堂堂太子,大唐未来的皇帝,要收一个外邦的随婚使为弟子,这绝对是莫大的恩遇了,更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君不见,今日若是面临如此恩遇的是薛延陀的曳莽,恐怕他恨不得把自己的亲出嫡子都送来长安了,但钦陵却几番回绝,确有些不识抬举了。
钦陵如此回绝李恪,李恪本该是动怒,就连钦陵自己也做好的这样的准备,但出乎钦陵意料的是此时李恪的脸上却不见半分的怒意,反倒慢慢地笑了出来。
李恪的脸上挂着笑意,看似和蔼地对钦陵问道:“难道你来长安之前,你父禄东赞没有和你交代过,人在长安,凡事要多听本宫的吗?”
李恪的模样看似春风和沐,但李恪的话入耳,却叫钦陵觉着一股子凉意从头顶窜到了脚底,透彻全身,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在钦陵来长安之前,禄东赞虽然没有和钦陵说过一模一样的话,但却说过了类似的话,话中的大意无非就是要钦陵千万小心李恪,不可当面与他为难,免得害了自己的性命。
那李恪现在突然这么说,是不是在警告钦陵呢?
李恪是谁,灭国薛延陀的名帅,自幼行伍出身的他自然不会是优柔寡断之人,生杀予夺间便是十万人命,又怎会在意区区一个钦陵的生死。
钦陵在长安,李恪为刀俎,他为鱼肉,李恪若想要他的性命,至少有一百种法子,钦陵若真是惹恼了李恪,与自己寻死又有何异。
钦陵的心里明白了过来,李恪从来不是在询问他的意思,更没有同他商量的意思,李恪只是在告知钦陵此事,只不过法子稍微委婉了一些罢了。
李恪现在笑着在说的话便是在告诉钦陵,要么顺从他,活着做他的弟子,要么忤逆他,死了做一个死人,面对如此选择,钦陵哪里还衡量不出轻重来。
钦陵的记性仿佛瞬间好了起来,当即道:“外臣想起来了,外臣随公主来京前阿爹确有交代过,外臣年少,多有不明之处,凡事还需多听太子的。”
钦陵颇识时务,也看出了李恪言语中隐藏着的杀机,第一时间应下了李恪的话,先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为先。
李恪听得钦陵应下了自己的话,也适时地露出了欣慰的神情,只是不知是对钦陵的答案满意,是对钦陵的聪慧满意,还是对钦陵这个弟子满意了。
李恪笑着对钦陵道:“怎么,还叫太子吗?”
钦陵见状,连忙跪地行礼拜道:“弟子噶尔钦陵赞卓,拜见师父。”
第四十二章 机会
就眼下而言,太子新娶吐蕃公主,大唐对吐蕃的国策还是以和为主,故而李恪收钦陵为弟子倒也和眼下之国策,并无不妥。
就在李恪将此事告知李世民后,李世民也正觉合意,毕竟现在他的精力在限制陇右门阀之上,和吐蕃走得更近些也有利于西北安定,安内才能攘外。
为了显示对此事的赞许,李世民甚至亲自下了口谕,册了钦陵为东宫右春坊司议郎,官拜正六品,虽不以官职显,却也算是太子身边的近侍之人了。
李恪这边正在筹备着代天西巡祭祖之事,与此同时,长安城中还有一伙人也嗅到了机会的味道,这伙人便是势力已经日渐凋零的魏王党。
魏王李泰,在废太子李承乾失德后,李恪北伐建功前他的势力一度达到鼎盛,甚至盖过了李承乾和李恪两人,权倾朝野。
但随着李承乾被废,李恪北伐后被立为太子,李泰在朝中的局面便慢慢地被动了起来,再加之以往李泰用人不拘人品,只要是投入门下的臣子尽皆收纳,故而魏王党中人大多良莠不齐,随着李泰渐渐失势,原本和李泰交好的臣子在短短两载多时间内便走掉了大半,只剩下寥寥数人了。
长安城,魏王府,内院。
“臣兵部侍郎秦昆拜见殿下。”魏王府内院偏厅中,今岁新晋兵部侍郎的秦昆站在厅中,对上首坐着的李泰俯身拜道。
李泰抬了抬手,示意秦昆起身,问道:“本王命你查的事情,你查地怎么样了?”
就在几日前,独孤名被刺死于凉州大狱的消息传进长安,满朝非议苏定方和李恪的声音四起,李泰便觉出了对他而言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于是便命兵部侍郎秦昆探查此事,今日才出了结果。
秦昆回道:“河西那边的消息也已经传回兵部了,此次独孤名之死怪异地很,就在独孤名死后,不止是凉州的军府,河州、兰州、肃州等西北六州的军府都对此事颇多怨言,甚至已有西北折冲都尉直接上表兵部,弹劾苏定方在西北胡作非为,请兵部重责苏定方的。”
区区一个独孤名,世家庶子,若是身后无人,凭什么会有这般多的西北军府为他张目,说白了还是苏定方在西北触及了西北军府的利益,才引起了众怒,而在西北有如此势力的自然就是这份利益的既得者,靠着行伍起家的关陇门阀了。
李泰笑道:“李恪遣了苏定方去西北,本就是为了分关陇门阀之利,节制世家之势,但在西北,关陇便是一群凶狼,要动他们的肉又岂是容易的,只是没想到这才半年,便闹了这般大的动静了。”
秦昆道:“正如殿下所言,关陇门阀是狼,太子此番要狼口夺食又岂是容易的,若是闹得不好,恐怕这一次太子自己都有被狼食的可能。”
李泰道:“这些年来本王这个皇兄太过顺畅了,以至于胆大妄为,竟然动到了关陇门阀的身上,也正叫他吃吃苦头。”
自北周开始,关陇门阀以军事起家,便靠着独特的传承和人脉垄断西北军府,已近百年,连皇帝都要让着他们三分,宇家要动陇右门阀,亡了国,杨家要动陇右门阀,也亡了国,现在李恪要动陇右门阀,想着也不会讨了好去。
秦昆道:“殿下,此番可是咱们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李泰问道:“你这是何意?”
秦昆回道:“眼下太子势大,东宫之位也坐地日益安稳,寻常绝难动他,但现在不同了,太子自寻死路,与关陇门阀死磕,不日还将西巡处置此事,若是借此彻底挑起东宫和整个关陇门阀之争,到了那时西北不安,太子犯了众怒,陛下为了安定人心,未尝没有废黜太子,令立贤良的可能。”
李泰听着秦昆的话,凝眉问道:“你要本王助这些关陇门阀一臂之力?”
秦昆道:“正是如此,此番太子之所以力主打压关陇门阀,其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太子行伍出身,锐意武事。太子一向重武,朝中因此非议太子之人不在少数,若是此番太子折在了此事上,到了那时可不就是殿下的机会。”
李恪和李泰,一一武,殊途亦不同归,若是此番重武的李恪败在了关陇门阀的手中,那重的李泰自然就成了关陇门阀的香饽饽,也是最好的合作对象,李泰替代李恪入主东宫,也未尝不可能。
秦昆之言入耳,就在这一瞬间,李泰的心还是不自觉地颤动了一下,就在李承乾被废,李恪登上太子之位后,李泰甚至一度觉着自己已再无望入主东宫了,但随着如今西北的局势变动,李恪的太子之位似乎也不像他想象中的这般稳固了。
若是真的能如秦昆所言,李恪因西北之事彻底开罪了关陇门阀,闹得西北不安,他李泰还真不见得就没了机会。
但李泰终究也不是莽夫,秦昆所言虽然足够诱人,但还不至叫李泰失去了理智,李恪不易对付,关陇门阀又何曾是什么良善之辈了,更何况打压关陇门阀势力又岂是李恪一人的意思,最先把苏定方自卢山都督任上调回的人可是他的父皇。
关陇门阀势力太大,垄断西北军府,一向是李世民不除不快的心腹之患,此事李泰多少也是知道些的,此番李恪率先向关陇门阀发难也是李世民的意思,若是此时李泰和关陇门阀站在一处,便是和李世民站在了对面,这又如何使得。
要立太子,旁人说的千言万语也抵不过李世民的一念之间,若是李泰所为和李世民相悖,到时莫说是太子之位了,长安城他还能不能待得下去都是两说。
李泰一想到这些,心中对秦昆难免还是有些失望。
近年来李泰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尤其是自打李泰师长王珪病故,昔日心腹刘洎又为梁王傅,随梁王李愔前往夏州后,李泰的身边便没了谋主,许多事情也都没个能和李泰商量,帮着拿主意的人,李泰无奈之下才花了大力气,把秦昆自兵部郎中推到了兵部侍郎的位置上。
只是如今看来秦昆的表现却并不能如李泰之意,但这也是李泰的无奈之选了,但凡刘洎还在麾下,李泰也不必如此倚重秦昆。
李泰道:“此事先不急,李恪背后有父皇在撑着,也不是必败之局,我等且先坐山观虎斗,待此事定了后再做计较,切不可叫人抓住了把柄。”
第四十三章 狄知逊
李恪自长安赴河西西巡,自长安出发,过岐州,而后陇州,行至秦州,当李恪到了秦州时已是出发三日之后了。
此次西巡乃是李恪封为太子,入主东宫后的第一次西巡,更是奉旨代天往酒泉祭拜先祖,一路之上无论武官员纷纷出城相迎,盛情款待。
此前李恪多在淮南和河东,对东南和北地的无论是风土人情还是武官员都很是熟悉,但却从未涉足过长安以西的州郡,这对于这些陇右官员而言可是一个极难得的机会,一个在大唐储君面前露脸的机会。
此前几州的官员也多有列队求见李恪的,但李恪对他们的兴致却不高,可今日的上邽县令却勾起了李恪的兴致,而李恪对这个县令感兴趣倒也不是因为他的治绩,他的治绩虽然中上,但算不上最好,这个县令真正叫李恪感兴趣的就是他的名字狄知逊。
狄知逊其人,放在眼下确实算不得什么人物,不过寻常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