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夺唐-第2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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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绩说着李怀清,看着李怀清的模样,心头一下子又想起了什么,对李怀清问道:“近来你和独孤家的独孤衍还有往来吗?”
李君绩虽未直问,但李怀清大体也能猜出李君绩的意思了,李怀清回道:“近来都不曾有过往来。”
李君绩道:“如此便好,这个独孤衍虽然比你年少,但却狡猾地很,他非是嫡长,但却对独孤家家主的位置虎视眈眈,而其父独孤师仁又对他太过宠溺,失了轻重,早晚必生乱子。”
李怀清不解道:“独孤家在凉州的威望仅次于咱们李家,咱们若是能帮他登上家主之位,将来独孤便可为咱们所用,不也是好事吗?”
李君绩摇头道:“不可,独孤家谁为家主,是他们独孤家的事情,是独孤师仁的事情,和李家无关,插手旁人内务乃是门阀大忌,若是传到旁人耳中,旁人又该如何看我们李家,你需得记得,此事断不可行。”
李君绩之言入耳,李怀清也知道了李君绩所言的严重性,当即道:“阿爹放心,儿记得了。”
独孤衍的事情本就和李怀清干系不大,他也不想在此事之上和李君绩讲地太多,免得叫李君绩越发地不满了。
李怀清连忙把话带了过去,对李君绩问道:“听阿爹的意思,似乎是有意准他们各家放粮了,莫不是阿爹有意在李恪开武威仓之事上下些文章?”
李君绩并未直接回李怀清的话,而是先问道:“你多在凉州,你可知李恪已经从武威仓中搬出了多少军粮?”
李怀清想了想,回道:“每日四万石左右,此前一共搬了有五日了,至少已经出了二十万石。”
李君绩点了点头道:“凉州乃西北重镇,武威仓更是西北要仓,大半的西北边军都靠着武威仓供粮。武威仓之粮非战时不可动,可李恪如今擅自调粮已是犯了大忌,正是借此攻讦他的时候。”
李恪不经尚书省,擅开武威仓,这不只是李恪一人之过,更是凉州都督府,凉州刺史部还有武威仓署上下的罪过,只要在此事之上抓住了他们的要害,便可一锅端了偏向李恪的凉州官属一众,只要拿掉了苏定方的都督之职,所谓的打压关陇门阀也就不了了之了。
世家门阀和皇权之争向来如此,世家门阀轻易不会和皇帝正面敌对,他们抵抗皇权的办法就是解决代表皇权的那个人,点到即止。
李怀清问道:“阿爹欲在朝中弹劾此事?”
李君绩道:“陛下欲打压关陇门阀也不是一两日了,咱们就算在地方上闹地再凶也是无用,事情终究还是要摆在朝堂之上解决的。”
李怀清有些担忧道:“此前独孤苏曾往长安拜会过长孙无忌,欲以此事和长孙无忌商量,一同对付李恪,但却被长孙无忌给回绝了。如今李恪在朝中地位越发稳固,儿担心若是连长孙无忌都不肯出手的话,光凭咱们的人恐怕难以成事。”
李君绩笑道:“长孙无忌虽然打定了主意作壁上观,但朝中除了他也并非再无旁人,只要机会合适,我看那位魏王殿下恐怕比长孙无忌还要合适些。”
第五十一章 还京
酒泉相距姑臧不远,快马加鞭无非也就是两日的路程,再加上李恪在李暠建世陵祭祖的时间,前后不过六日的功夫便就回了姑臧城。
李恪虽然人在外地,但心里记挂着的一直都是凉州这边的情况,李恪一回凉州行馆便传来了刘仁轨。
“臣刘仁轨拜见太子。”刘仁轨应诏而入行馆,对李恪拜道。
李恪先命刘仁轨起身,而后开口便问道:“本宫走后,凉州这边的情况如何?”
李恪所关心的凉州情况无非就是粮草之事,毕竟李恪这一去酒泉数日,现在凉州若光靠着州部的余粮恐怕已经撑不下去几日了。
刘仁轨回道:“太子放心,就在太子西行不过三日之后,凉州粮市已经陆陆续续开始有粮可售了,只是价格高昂,所供不足,尚还不可满足全城所需,但就在今日早后,凉州市上突然出现了大批的粮食,已与往常无异。”
李恪闻言,稍稍放心了些,接着问道:“那现在州部的存粮还有多少?”
刘仁轨回道:“还有六万多石,此前来州部买粮的人倒还多,但随着粮行也开始放粮,今日买粮的百姓已经越发地少了。”
此前整个凉州城只有府衙在售粮,全城百姓无论远近都得来府衙购粮,其中多有不便之处,但随着凉州各世家门阀开始放粮,百姓的选择也就多了起来,自然也就就近购粮了,不会再往府衙跑。
李恪道:“如此便好,既凉州粮市已开,慢慢地州部这边的粮道便可停了。”
刘仁轨对李恪道:“眼下的情况虽是如此,大体已经无碍,但外面的粮价太高,价高伤民,长此下去恐怕也不是办法。”
李恪问道:“现在外面的粮价是多少?”
刘仁轨回道:“和太子之前定的一样,都是常平价的两倍多,若只十来日倒是还好,怕只怕时日久了,价高伤民,凉州百姓也吃不消。”
粮食不是别的,无论是将相王侯还是寻常百姓,都是一日离不开的,若是粮食售了以往两倍,凉州城的寻常百姓确实难以支撑。
李恪想了想道:“再给他们几日的甜头吧,本宫再给他们三日的时间,三日内你需遣人仔细记下城中每家正在售粮的粮行,摸清他们背后的底细。待三日后开始勒令凉州各处粮行不得虚高抬价,恢复以往的粮价。”
凉州各处粮行在此时急着开仓,无非就是看中了其中的利润,李恪给他们几分甜头尝尝也在情理之中的,至于李恪要刘仁轨遣人查明凉州各家粮行的情况和底细,便是为了防止在日后压降粮价的时候各处粮行再在背后使乱而已。
李恪说着,又想起了什么,对刘仁轨道:“三日后,待压下凉州粮价后你便用之前售粮所得的银钱再买回粮食,在秋收后充当夏粮送去长安,如有多出十万石的,便可存入凉州府库,已备不时之需。”
之前为了解燃煤之急,李恪扣下了本该送往长安的夏粮,转而卖于了凉州百姓。如今粮危已解,夏粮早晚还是要送往长安的,与其从其他地方调粮平添麻烦,还不如就在凉州购粮,转运长安了。
李恪所言自然是在为大局考量,但刘仁轨听了李恪的话却笑道:“太子如此作为虽是稳妥,但如此一来,可就把凉州门阀得罪了个干净,只怕凉州各家中抱怨太子的声音可越发地多了。”
在旁人看来,李恪是最先抬起凉州粮价的人,而且是调用武威仓的军粮抬起的粮价,可就在各家开始放粮,李恪也赚了个盆满钵满后竟就开始限制粮价了,还要回购粮食,这任谁都会觉得李恪是有意为之的,既赚了利,还要博名。
李恪也笑道:“动了他们的粮利只是其一,日后本宫要动的还多,他们要抱怨便只管抱怨便是了,本宫何曾在乎过他们的想法?”
李恪此来凉州,本就是为苏定方张目,与凉州各家为敌的,区区几分粮利比起李恪盯上他们的东西还要小的多,日后相争只会闹地更加难看,若是李恪担心开罪他们,李恪就不会来此了。
刘仁轨对李恪道:“太子虽是国储,地位尊崇,自然不虞这些关陇门阀,但有些事情太子还是早做准备地好。”
李恪闻言,回头看向了刘仁轨,问道:“正则说的可是武威仓的事情?”
刘仁轨回道:“正是此事,太子虽然只是佯开武威仓,但此事已经在凉州闹开了,长安那边想必也快得到消息了,太子若不早做准备,恐怕到时被动。”
李恪笑道:“哈哈,正则有心了,不过你也不必忧心,长安城那边本宫已经打点好了,只等消息进京,本宫成为众矢之的,叫那些跳梁小丑群起而伐之了。”
李恪的意思虽不曾和刘仁轨明说,但刘仁轨隐约也能猜到李恪的目的,李恪这是要借武威仓之事以自己为饵,骗的那些人上钩。
刘仁轨问道:“不知太子何时还京?”
李恪回道:“也就这几日内的事情了吧,本宫私开武威仓,高价售粮的消息很快就要传进长安了,本宫还是早些回去地好。”
李恪身为太子,国储之重,自然不可离京太久,现在皇权和世家的府军之争已经自地方转移到了朝堂,李恪多留凉州已无意义,自然还是早些回去地好。
刘仁轨拱手道:“既如此,那臣就在此祝太子旗开得胜,得偿所愿了。”
李恪道:“那便借正则吉言了,不过本宫不日便当还京,京中的事情本宫是不甚担忧的,本宫担心的是凉州这边的情况,本宫走后,凉州这边还需正则好生照看着。”
刘仁轨应道:“太子尽可宽心,凉州这边有大将军、裴行俭还有末将在,必保无虞。”
对于刘仁轨此言,李恪倒还是颇有底气的,关陇门阀虽然难缠,但李恪摆在凉州的班底也不是纸糊的,苏定方、刘仁轨、裴行俭,大唐未来主司经略西北的三任主帅,单独挑出去,无一不是名震当时的人物,李恪自不担心。
李恪道:“眼下无论是备战吐蕃还是打压关陇门阀,凉州都是第一要地,朝廷重凉州已是必然。凉州刺史谢叔方不过中人之姿,在凉州刺史的位置上必是坐不久的。本宫本欲保你为凉州刺史,但你资历太浅,恐百官不服,只得作罢。你在此先好生做着,待你有了政绩,本宫再向父皇举荐。”
“臣谢过太子,臣必不负太子所托。”刘仁轨闻言,当即应道。
第五十二章 勾结
当李恪启程往长安去时,才行至半路,关于李恪的“坏消息”已经传进了长安。
李恪于国有大功,更有贤名在外,朝中七成以上的官员对李恪这个太子还是颇为认可的,就在这七成中甚至还有近半是坚决维护李恪太子之位的官员,而在剩下的三成中,既有魏征这般因为和李恪政见不和而谈不上好感的,也有如魏王李泰还有长孙无忌这种明里暗里反对李恪的。
李恪私开武威仓虽是为了百姓生计,但武威仓毕竟是西北要仓,李恪身为太子,动了武威仓可是犯了大忌讳的。
毕竟在凉州,武威仓的仓粮份属军备,和刀剑相似,李恪私开了武威仓,严格来说和囤积兵甲并不二般。
当年大唐建国之初,隐太子李建成使东宫旧部、庆州都督杨文干暗藏兵甲,刮练私兵,被人告发,李建成便险些丢了太子之位,此事若是套在李恪的身上,也未尝不可。
庆州都督杨文干为李建成旧部,而李恪在西北又有凉州都督苏定方,苏定方之能远胜杨文干,凉州兵权之重更在庆州之上,若是处置得当,借助此事未尝没有把李恪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的可能。
消息进京,长安城顿起轩然大波,一时间弹劾李恪的奏章如雪花般飘进了太极宫,轻些的说李恪不知轻重,私开粮储,重些的直接指责李恪暗藏军备,勾结边帅,意图谋反,恨不得李世民直接废了李恪的太子之位才好。
长安城,胜业坊,魏王府。
魏王李泰看着兵部侍郎秦昆送来的西北传来的消息,神情得色,已经在盘算着如何借助此事对付李恪的事情,就在此时,门外有人传告,独孤家独孤苏登门求见。
独孤苏其实在长安已经有些时日了,自打之前独孤苏奉独孤师仁之命拜会长孙无忌,被长孙无忌回绝后便没有回过凉州,而是一直就在长安待着,此番独孤苏又奉父命见李泰来了。
此番来见李泰,自然也是为了对付李恪,只是此次独孤苏来见李泰比之前见长孙无忌更多了几分把握,也做了更多的准备,毕竟李泰的立场可不似长孙无忌那般模糊,李泰一直都是觊觎大唐的皇位的,而此番正是他千载难逢的机会。
果然也独孤苏所预料的那般,独孤苏虽此前与李泰从未谋面,但此番求见李泰却是顺风顺水,一番通禀之后便被带进了王府。
“草民独孤苏,拜见魏王。”独孤苏跟着王府卫率入内,对李泰拜道。
李恪开了武威仓的消息才进京,正是群起而攻之的时候,陇右门阀独孤家的嫡长子独孤苏便入府求见,李泰不难猜出他们的意图。
不过李泰虽然猜到了独孤苏的意图,但他也不会自己当先挑明。李泰先是故作不知地对独孤苏问道:“独孤公子倒是稀客,不知此来所为何事?”
独孤苏回道:“独孤苏来此是有要事要向殿下禀奏。”
李泰道:“这倒是奇了,独孤公子身在凉州,不知又有何事要想本王禀奏。”
独孤苏道:“太子殿下伙同凉州都督苏定方在凉州私开武威仓,并以两倍高价售武威仓之军粮于凉州百姓,窃获巨利。”
李泰闻言,道:“太子私开武威仓,贩售军粮,独孤公子应当向户部、兵部奏报此事才是,来寻本王是为何故?”
武威仓中的粮草属军备,受兵部辖制,而武威仓署又为户部隶属,此事自是自当归兵、户两部所管,李泰要独孤苏去寻两部也无不妥。
独孤苏道:“太子身为国储,身份尊贵,苏定方又为太子心腹爱将,手握西北重兵,莫说是户部和兵部了,就是尚书省和御史台也未必能管得住此事,纵是报了又有何用?”
李泰笑道:“苏定方乃朝中大将,太子更是国储,轻易开罪不得,你等好端端地检举太子和苏定方作甚?”
独孤苏回道:“殿下是聪明人,消息灵通,独孤苏也就不和殿下兜弯子了,太子遣麾下旧部苏定方为凉州都督,然苏定方在凉州横行无忌,常行有不法之事,和咱们陇西各家更是多生嫌隙,我们早欲弹劾,但无奈苏定方有太子回护,我等动不得他,故而求见于殿下。”
关陇门阀和东宫之争,这是李泰一早便知道的,李泰所问不过试探而已,若是独孤苏一味遮掩,只想着李泰出面,那李泰也不是傻子,必定会对独孤苏敬而远之,不过独孤苏倒还坦诚,他的回答也能叫李泰勉强满意。
李泰道:“如此说来这倒是你们和太子的恩怨了,那你何以知道本王便会插手此事?”
独孤苏看了看屋中,见得并无旁人,于是对李泰道:“此间并无外人,那独孤苏便就直言不讳了,魏王殿下才是先文德皇后所出,陛下嫡子,而太子不过庶出,得文德皇后恩垂,空挂一个嫡出的名头而已,如何比得上殿下名正言顺,难道殿下就愿意看着太子如此坐大,不管不顾吗?”
独孤苏的话正说进了李泰的心窝里,在李泰看来,自己才是真正皇后所出的嫡子,而他的兄长李恪不过空挂一个嫡出的名头而已,可却被李世民偏爱,立为太子,李泰的心里自不服气,这也是李泰几次三番地觊觎太子之位,和李恪为难的缘故之一。
李泰听着独孤苏的话,正和了李泰的心意,李泰的眼中不禁也浮现出了一丝快意,而独孤苏看着李泰的反应,也知道李泰必是听进了自己的话,于是接着道:“殿下,草民是世家子,最重血脉嫡庶之别。草民一直以为前太子被废,殿下才是太子的最佳人选,殿下可莫要错失眼下良机啊。”
如果说独孤苏此前的话说进了李泰的心里,那他这句话就是说到了关键,也是最打动李泰的地方。
如今随着李恪的储君之位日益稳固,李泰光凭着自己在朝中的势力再想动摇李恪已不可能,最好的法子便是借助朝外的势力,而朝外的势力当中又还有比关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