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夺唐-第2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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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道:“这事闹地这般大的动静倒也不奇怪,擅开武威仓是大忌,你虽身为太子,但这么做未免也太过莽撞了些。”
李恪看着李世民,道:“儿臣并未开武威仓,所谓开武威仓不过是儿臣做出的假象而已,武威仓粮儿臣一粒未动,都还在仓中放着呢,此事武威仓署和凉州刺史都可为证。”
李恪的话叫李世民觉着讶异,李世民不解地问道:“你既未动武威仓,那你放的那些粮食是从何而来。”
李恪回道:“是凉州刺史部的库藏,还有就是今岁凉州本该上缴于长安的夏粮,彼时粮荒,这批夏粮被儿臣扣了下来,以解凉州的燃眉之急。现在危机已解,儿臣已命凉州刺史谢叔方以卖粮所得另购粮食,凑齐十万石后送来长安,不过可能会晚上几日。”
这些事情李恪不会说谎,事情已过,只要李世民想查,一定能能够查出来,所以李恪所言不会是假的,而至于李恪扣下凉州夏粮,以致缓交一事,那就更算不得什么了,百姓粮荒,莫说是缓交了,就算是免了也无不可。
“所以你是有意为之?”李世民对李恪问道。
李恪回道:“不错,此次粮荒非是天灾,而是,是关陇门阀操控粮市的结果。而州部库藏和即将押送进京的夏粮实在有限,儿臣若不假意开了武威仓,假作粮食充沛之象,并售粮以高价,关陇门阀不会放粮于民的。”
“恩。”李世民闻言,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李恪做法实在大胆,但在那个关口确是也是最好的法子了,既保全了武威仓中的军粮,也叫百姓有粮可食,可谓妥当。
李世民顿了寻,笑道:“如此说来,那些关陇门阀中人从头到尾弹劾的不过是一个子虚乌有的罪名而已,倒是落得一个笑话。”
既然李恪只是扣下了夏粮,不曾挪用武威仓,那就算不得什么罪过,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朝中官员弹劾李恪的事情也就都成了无稽之谈。
李恪道:“今日之事虽然不巧,但至少也看清了朝中有些官员的面目,倒也并非全无所得。”
李世民听着李恪的话,眼中不禁有一丝丝的苦色,其实此番群臣弹劾东宫,露出真面目的何止是那些管陇系的官员,还有魏王李泰,但这些事情李世民却是不愿和李恪讲的。
李世民道:“那你也该早些来信说明此事,为父也好为你开辩,免得朝中人弹劾你。”
李恪道:“那时此事还不便叫旁人知晓,毕竟眼下还未到秋粮入仓的时候,若是那时就使得人尽皆知,儿臣担心凉州那边再生乱子。”
“不错,你说的有理,此事确不可急于一时。”李世民闻言应了一声。
紧接着,李世民又对李恪道:“既然恪儿不曾私放武威仓军粮,那今日弹劾恪儿的那些关陇门阀出身的官员可就是妄奏了。”
在李恪回京之前,李恪自己从没有任何消息传来长安,说明自己开了武威仓,朝中上下许多官员不过闻风奏事,便聚众弹劾李恪私开武威仓,擅放军粮,并以此谋私,更有甚者,还有弹劾李恪借放粮之事收揽人心,蓄意谋反的。
若是李恪确有其事,那他们弹劾李恪自然有理有据,李世民想护也护不得,但李恪并不曾动过半粒军粮,凉州刺史和武威仓署都可作证,那那些先前弹劾李恪的大臣可就是妄议东宫了,这可是大罪。
虽说大唐官员鲜少以言获罪,李世民也臣子也很是优容,但那几个叫的最凶,跳地最欢的必定难逃惩处,就算不被罢官,寻机贬谪外地便是必然的了。
李恪道:“世家作乱,使凉州短粮在先,而后勾结朝臣,妄议东宫在后,此事若是抓地好,也可使凉州世家伤筋动骨,儿臣以为父皇可于此时遣朝中重臣前往凉州彻查处置此事,至少可使凉州世家畏朝廷之威,更多收敛。”
李世民想了想,问道:“那你可有属意的人选?”
李恪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是早有思量的,李恪回道:“太子左庶子于志宁便很好,他是东宫属臣,却又是关陇子弟,他去了,不会太过激化矛盾,同时也能显父皇对此事的重视。”
现在正在李世民打压关陇门阀的当口,针锋相对,若是此时遣了魏征这种性情刚直,又出自山东世家的官员前往,恐怕会引起整个关陇门阀的反弹,生出大乱子,相较之下于志宁便显得温和许多,但同时又因为他东宫属官的身份,也足以叫旁人忌惮。
李世民当即应道:“好,便依你所言,遣于志宁前往凉州,彻查此事。”
第六十一章 无缘东宫
李恪在立政殿待了许久,不止是和李世民聊了朝中政务,更扯了许多家常,但李恪却始终没有等到他想要的话。
李恪想自李世民口中听到的话自然就是关于李泰的事情,此番李恪所为,不止是为了对付关陇门阀,更是为了对付李泰,如能使李泰外放出京自是最好。
但李恪在殿中待了许久,却不曾听到李世民提起关于李泰的任何字眼,而李恪也不敢轻易试探或者多问,又待了会儿后告退回了东宫。
李恪回宫后,太子妃武媚娘和他的嫡长子李璄已经在承恩殿中等候了。
“阿爹,抱。”
四岁的小李璄虽然年纪还小,但已经可以独自踉跄着小跑了,李璄看着李恪进殿,高兴地拽着屁股一路小跑了过去,往李恪的怀里钻。
李恪见状,蹲下了身子,看着李璄上前,一把把李璄掐了起来,抱在了怀中。
李恪抱着小李璄,用自己的脸颊轻轻地摩挲着李璄肉嘟嘟,粉嫩嫩的小脸,对李璄问道:“阿爹不在的几日,璄儿可有听阿娘的话?”
李璄回道:“璄儿有听阿娘的话。”
李恪闻言,笑道:“好,那既然璄儿这么乖巧,明日阿爹便带你去东市玩,可好?”
小儿贪玩,从来都是一样,东市相距东宫近些,也是李璄最喜欢的地方,李璄一听说李恪要带他去东市玩耍,顿时乐呵了起来,要不是正被李恪抱在怀中,腿不着地,只怕已经跳地雀跃了。
“三郎回来了。”
武媚娘看着李璄在李恪的怀中玩闹,也是面带笑意,站在父子两的身旁,看着两人玩闹了片刻。
李恪道:“我不在京中的几日,辛苦媚娘了。”
武媚娘笑道:“你不也就这两年才消停些,早年外镇地方的时候也时常整月不见人影,媚娘已经习惯,何谈辛苦,更何况宫中的事务还有几位先生管着,武媚娘不过稍待着拿些主意罢了。”
“这几日长安和朝廷的情况如何?”李恪对武媚娘问道。
武媚娘闻言,示意锦儿上前,抱过了李恪怀中的李璄,叮嘱了句带了出去玩耍了,而后才对李恪道:“朝中之事想必三郎都已经清楚了,但有一事是媚娘在宫中听母妃亲口说的,三郎兴许还不知道。”
李恪问道:“何事?”
武媚娘道:“就在朝中群臣弹劾三郎,魏王自己也曾表态的次日,父皇便在宫中召见了魏王。”
李恪忙接着道:“那可知父皇同四弟说了些什么,母妃可有告知”
武媚娘摇了摇头道:“此事恐是绝密,父皇和魏王说些什么媚娘便不得而知了,但就在魏王出宫的当日下午,父皇便又召见了窦诞。”
李世民试探爱子,自然是不欲为旁人所知,更是绝密,杨氏虽为贵妃,但查不出来也在情理之中,但提到窦诞其人,李恪不免觉着好奇了。
窦诞出自世家巨阀扶风窦氏,乃前隋重臣,司空窦抗之子,迎娶了李渊之女襄阳公主,官拜宗正卿,爵封莘国公。
窦诞出身名门,又是皇亲国戚,更身兼要职,但其人却才干寻常,不仅不成,武更是不就,实实在在的一个靠着门楣显贵的世家子弟,对于窦诞其人李世民也看不太上,但李世民却单独召见了他,李恪难免讶异。
“窦诞?父皇好端端地召见窦诞作甚?”李恪不解地问道。
武媚娘回道:“窦诞的嘴巴倒是松地很,听宗正寺的消息,窦诞回衙后便命人拿来了李承乾嫡长子李象和魏王府的族籍,似是有将李象过继给魏王的意思。”
听着武媚娘的话,李恪倒也不觉着太过讶异,李承乾虽然谋反伤了李世民的心,但李世民疼爱李承乾依旧,李世民虽然不能赦免李承乾,但至少可以通过以过继李象给李泰的方式保住李承乾一脉的富贵。
李恪道:“恩,李承乾毕竟是父皇嫡长,最得父皇宠爱,父皇这么做倒也在所难免。”
武媚娘笑了笑道:“三郎说的是,但也不全是,父皇过继李象给魏王只是表面,其实父皇此举的背后也透露了一个信号。”
“媚娘何意?”李恪对武媚娘问道。
武媚娘并未直接回李恪的话,而是反问道:“三郎可知为何父皇不将象儿过继于你,而是过继给了魏王。”
李恪道:“我是太子,我的嫡长将来是要继承国祚的,象儿年长于璄儿,若是把象儿过继给我,岂不乱了套。”
李恪是太子,大唐将来的皇帝,那李恪之子自然也同样是未来的皇帝了,若是李世民把李象过继给了李恪,李象便是李恪的长子,而李象又是李世民嫡孙,长幼不分,嫡庶失别,搞不好将来是要出大乱子的。
李恪是聪明人,这么一说,这么一想,也不必武媚娘在多提什么,李恪已经知道武媚娘的意思了。
李恪道:“父皇把象儿过继给李泰,这意味着储位之争李泰已经彻底出局了。”
但凡李世民还有哪怕半分立李泰为储的念头,都不会过继李象给李泰,因为一旦过继,将来皇帝传承必出乱子,搞不好还能再闹出个玄武门之变来。
有此一事后,李泰便算是彻底被李世民放弃了,魏王出局,大唐储位至此与他再无关联。
这对于李恪而言自然是个好消息,虽然在李恪的潜意识中,有意无意地总会把还是少年的晋王李治看作是他未来的对手,但事实上李泰才是一直对他的储君之位虎视眈眈,也是威胁最大的人。
李恪接着道:“如此说来,过继象儿于李泰,于他而言倒是个噩耗了。”
武媚娘道:“至此以后魏王储君梦碎,咱们只要在稍加把力,魏王出京外放便是必然。”
李恪问道:“媚娘的意思是?”
武媚娘回道:“成年皇子外放本就是朝规,只要使人再谏此事,父皇必会允准。”
武媚娘所言就是要将李泰一次彻底做死,叫他再也动弹不得,但李恪听着武媚娘的话,想了许久,却始终觉着有些不妥。
李恪道:“此事不可,现在的魏王只可捧杀,而不可踩杀,若是踩地急了,父皇怜子反倒前功尽弃了。”
第六十二章 长孙冲拜府
李恪和武媚娘正在商议着李泰的事情,突然便有门人通报,长孙冲求见。
长孙冲是李恪门下,李恪回京,长孙冲作为昔日旧部前来东宫拜见也是情理之中,但李恪才回宫不过一个多时辰,长孙冲便到了,这样就显得有些急促了。
长孙冲行事一向最重仪礼,不失规矩,他如此急着求见必是专门盯着东宫的情况的,想来也是有要事相禀,李恪当即便命人带了长孙冲去了光天殿。
“臣长孙冲拜见太子。”片刻之后,待李恪到了光天殿,长孙冲已在殿中等候,长孙冲看李恪入内,迎上前拜道。
李恪扶起长孙冲笑道:“子敬快快请起。”
长孙冲应了一声,缓缓起身,对李恪拱手道:“太子才到京中,臣便来搅扰,还望太子勿怪。”
李恪道:“自己人,何谈见怪,只是不知子敬急着来见本宫所为何事?”
长孙冲道:“其实今日臣来见太子乃是为一件私事。”
长孙冲行事知轻重缓急,更能公私分明,长孙冲很少会因为自己的私事来叨扰李恪,更何况是如此急切的情况下,长孙冲所言反倒叫李恪越发地来了兴致。
李恪道:“不知是何事,子敬只管讲来便是。”
长孙冲道:“长孙府于明日在城北乐仙楼宴请太子,还望太子拨冗赴宴。”
长孙冲是李恪门下,和李恪同席饮酒,听曲取乐都是常事了,也都是司空见惯的,李恪起初并未多想,当即应道:“这有何妨,既是子敬相邀,本宫必定前往。本宫倒是何事,若只是宴饮,子敬何需跑来一趟,遣人”
李恪说着,起初还没觉着有什么不妥,但说着说着便觉出了异常,正如李恪自己所言,长孙冲与李恪相交甚笃,若只是长孙冲宴请,只需遣人送了书帖便好,何必亲自跑一趟,而且,如果李恪没有听错的话,长孙冲说的是长孙府,而不是他自己。
长孙冲虽是长孙家嫡长,也已成婚,另开府邸,甚至也在朝中身任要职,但他还远远没有代表长孙府的资格,现在整个长孙家,能够代表长孙府的只有长孙无忌,所以明日的宴饮不是长孙冲请的,而是长孙无忌。
为父邀宴,这也难怪长孙冲会亲自登门,如此郑重了。
李恪问道:“这是司空的意思?”
长孙冲回道:“正是家父的意思,不知太子可否赏光。”
近来李恪在朝中的局势看起来并不好,可以说是群起而非之了,似乎可以算是李恪入主东宫一来最难堪的处境,但偏偏在这个时候,长孙无忌竟破天荒地主动要见李恪,这着实叫李恪有些讶异。
但李恪细细想了想,似乎又明白了一些,现在朝中的局势对李恪不利也只是表象而已,其实这种表象的背后是李恪酝酿着的杀机,既是为了打压关陇门阀,也是为了稳固自己的太子之位,难不成是这只老狐狸嗅出了什么味道来,有了警觉吗?
若是搁在以往,搁在旁人的身上,李恪兴许会多犹豫片刻,但这话是自长孙冲口中说出的,李恪也需要顾及长孙冲的感受。
更何况和长孙无忌一直为难,于李恪有害而无利,使李恪和长孙无忌缓和关系也是李世民一直以来的意思。
李恪道:“子敬有心了,子敬替我带话给司空,明日之宴,本宫必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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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李恪已经回京,也已经见过了李世民,可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日,就李恪私开粮仓一事,李世民却丝毫没有下达过任何的旨意,也没有做过表态,仿佛已经遗忘了此事一样。
李世民怜子不假,但他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私开武威仓,擅调军粮这么大的事情,李世民不可能不闻不问。就算李世民出于情有可原,不严惩李恪,总归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但李世民却偏偏没有任何的动静,宫中离奇地安静,仿佛李世民早已忘了此事一般。
实际上李世民自然是不会忘的,就算李世民忘了,朝中也还有这般多的大臣和御史台,唯一的可能就是李世民认定李恪无过,此事就此作罢了。
李泰嗅到了其中有些反常的味道,心中越发地不安,当即便命人前去查察此事。
长安城,胜业坊,魏王府。
“臣秦昆拜见殿下。”兵部侍郎秦昆站在魏王府的偏厅中,对李泰俯身拜道。
李泰看着秦昆站在跟前,甚至没有太多客套的心思,直接便问道:“本王几日前命你查的事情查地如何了?”
秦昆回道:“兵部的主事刚传回的消息回京,武威仓粮颗粒未动,原来太子从头到尾都不曾动过武威仓的仓粮。”
李泰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