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夺唐-第2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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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是怪事。
阎婉接着劝慰道:“大唐宗室诸王,比起那些少年出京的,殿下已是最晚外放的了,殿下该知足,该顺应天意才是。”
大唐诸王,大多在束发之年前后便会外放,除了李泰外别无例外,君不见五皇子齐王李佑,每次还京离京前都必定称病一场,就是为了赖在长安不走,但最后熬不过朝臣弹劾,每次也都是老老实实地走了,李泰能留到这个年纪属实难得了。
李泰有些激动道:“我岂是他们可以相比的,我乃父皇嫡子,最得父皇宠爱,本就该留于长安,跟随父皇身边。”
阎婉叹了口气,对李泰道:“殿下说错了,父皇最宠爱的嫡子早已不在长安,现在正在黔州待着呢。”
阎婉之言一出,李泰顿时被噎住了,阎婉说的分毫不差,李世民诸子,包括李承乾、李恪、李泰、李治在内,李世民最宠爱的毫无疑问都是他的嫡长子李承乾,而现在李承乾正在黔州流放,不得还京,更何况是他李泰呢?
被阎婉这么一说,李泰想反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因为阎婉说的都是事实,论及李世民对诸子的宠爱绝没有任何一个皇子可以和当初的李承乾相比,就算是现在的太子李恪也不行,更别说还是弱了李恪一头的李泰了。
阎婉看着李泰闷不做声,也生怕李泰憋坏了身子,看准了时机这才上前又柔声宽慰道:“虽说殿下未能入主东宫,但至少现在殿下还是亲王,此去洛阳仍旧不失显贵,叫天下景仰,比起承乾太子又好了不知多少了。”
李泰听着阎婉的话,幽幽地叹了一声道:“若依你之言,本王还当庆幸了?”
阎婉道:“亲王之官外镇本就是应当,殿下此时外放却是正好,若是再过些时日,难道殿下真的还能全身而退吗?退一万步讲,就算现在殿下留在了长安又能如何,难道还能逆转天命不成。”
阎婉所言也正是实情,如今的李恪已尽得人心,就连他的舅父长孙无忌都和李恪言和了,他在朝中再无助力,又拿什么去抗衡李恪呢?就算留在长安也是无益,只会叫李恪觉着碍眼。
这么一想,李泰的心里似乎慢慢地舒服了些。
第七十三章 仙儿有孕
贞观十五年,正月中旬。
从元日至今,短短不过十余日,朝中的局势却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武举将行,魏王离京,无一不是大事,而就在这段时间,朝中也发生了不小的人员变动,升迁贬谪,也俱是随朝局而动。
原本以往车水马龙的魏王府外也变地门可罗雀,除了春天的绿意和欢脱的鸟雀,魏王府中也少见访客,倒是东宫内外热闹了不少。许多原是李泰门下的京官都寻了各色的名头登门拜访李恪,想要探一探李恪对他们的意思和态度。
不过李恪倒也干脆,李恪在这个时候索性闭门谢客了,除了东宫属官和有要事相商的朝中大员,一律不见。
长安城,安兴坊,一间不起眼的宅院,李恪正在院中站着,赏着园中小景。
“此间景致狭小,再精致也比不得东宫,太子在看什么呢?”李恪正在园中廊下站着,似是在看着园中景致,萧月仙靠在李恪的臂弯里,对李恪问道。
李恪轻轻地点了点萧月仙的额头,道:“景观之美何论大小,唯见微才能知著,此间自是有他的长处。”
萧月仙笑道:“太子倒是好兴致,这区区一方天地,也还能说出个道道来。”
李恪道:“此间天地虽然狭小了些,但比起东宫那些堆满案牍的文书实在是生动有趣地多了。”
萧月仙问道:“一年初始,才是正月,太子本该是最为繁忙的时候,仙儿自作主张非要太子来此陪着,太子会不会觉着仙儿娇蛮无理。”
正是岁初,百事待起?一岁中忙碌的时候?萧月仙却在此时命人传话,请李恪务必来此?心里多少有些担忧?担心李恪觉着她恃宠而骄。
李恪摇了摇头笑,道:“仙儿身在长安?又思念本宫,本宫高兴还来不及?本宫再忙自然也是要来探视的?些许朝事晚些再处置也不迟。”
萧月仙听着李恪的话,脸上的笑意渐渐地也多了起来,对李恪道:“自打太子入主东宫后,仙儿能帮得上太子的便越发地少了?仙儿也担心太子忘了仙儿?但如今有殿下这句话,仙儿便放心了。”
以往李恪不是太子,还为楚王时,萧月仙对李恪助益极多,太子李承乾被废?李恪能够入主东宫,萧月仙也是出了大力的?但随着李恪入主东宫,行事的路子就和以往多有不同了?萧月仙在野不在朝,她能够帮得上李恪的地方自然也就越发地少了。
在那之后?李恪虽然宠爱萧月仙依旧?但萧月仙自己却难免会有患得患失的时候?所以也才有了方才的话。
李恪低头看着萧月仙的模样,心中也能猜到原因,李恪轻轻地将萧月仙揽入怀中,在她的额头啄了一口,柔声道:“怎么了?本宫的这位执掌盐行、漕运,手握大半东南命脉的仙儿娘子也会自怨自艾吗?”
萧月仙忙低头否认道:“仙儿不过一时所念罢了,别无他意。”
萧月仙越是急着否认,李恪心中对萧月仙的疼惜越重,李恪弯下腰去,将萧月仙整个人抱起,逗着萧月仙玩笑道:“既然别无他意,那便让本宫看看你的模样,是不是真的。”
萧月仙被李恪抱起,显然是被李恪的举动也给惊到了,萧月仙一边轻轻地拍着李恪的手臂,对李恪道:“现在可不是玩笑的时候,殿下可莫要胡闹了,快放下。”
以往李恪也曾这样同萧月仙玩闹过,并无异常,但这一次萧月仙的反应很大,也出乎了李恪的意料,李恪见状,忙慢慢地把萧月仙放下,问道:“怎么了,可是仙儿身子不适?”
萧月仙闻言,轻咬着下唇,对李恪娇声道:“太子也不是初为人父了,难道这点还看不出吗?”
萧月仙之言一出,李恪哪里还不知萧月仙的意思,李恪扶着萧月仙的肩膀,面露喜色,激动地道:“仙儿可是有了身孕?”
萧月仙点了点头道:“恩,仙儿也是前日才知的,故而今日才将太子请了过来。”
一时间的喜色是做不了假的,萧月仙原本对自己的身孕还有些担忧,毕竟萧月仙是前梁公主,而李恪是大唐太子,但看着李恪脸上自然流出的笑意,萧月仙也知道了,自己原本的担忧一定是多余的。
萧月仙怀有身孕,这也是为何萧月仙突然要李恪来此的缘故了,李恪懊恼道:“本宫前些日子太忙了些,疏于对你的照料了,只是这般大的事情,你便该早些说才是。”
萧月仙道:“太子身在东宫,一年伊始难免要处置的事情更多些,仙儿的事情原是想等太子得了闲暇,到仙儿这儿来的时候再说的,但仙儿眼下有些想法,却想先与殿下商议。”
李恪一口应道:“仙儿有何事只管说便是,本宫一定照办。”
萧月仙怀有身孕,李恪正在兴头上,而萧月仙也是知道轻重的,不会胡言,故而李恪大包大揽,一口应下。
萧月仙道:“长安虽好,但仙儿身份所限,行事难免多有不便,仙儿想换个地方待待,不知可好?”
萧月仙因为身份的缘故,行事一向小心,平日里鲜少出门,以免叫李恪落人把柄,若是以往倒也还好,可近些天来兴许是因为坏了身孕的缘故,总觉烦闷,便想着要换个地方。
萧月仙的担忧李恪也是清楚的,萧月仙的年纪比李恪还要大些,已二十有八,因为早年和李恪在一处时常服麝香避子,以致难孕,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身孕,自然更加小心些。
李恪道:“这是自然,本宫在长安城外还有些田产,仙儿可以暂搬去城外,那里天地宽阔,会舒服些。”
不过萧月仙却摇了摇头道:“仙儿说的不是城外,仙儿想去的地方是洛阳。”
萧月仙之言入耳,李恪顿时就明白了萧月仙的意思,若说萧月仙真的不愿待在长安,最好的去处是江陵或者扬州,绝不该是洛阳,萧月仙要去洛阳恐怕不止是为了散心,更是因为她已经闲地待不住,想出去做些事了。。
李恪笑道:“仙儿想去洛阳,只怕不是养胎这么简单吧,可是手头技痒,要去洛阳盯着魏王了?”
李泰不日将往洛阳之官,而萧月仙也在这个关头提出要去洛阳,李恪自然不难猜出其中的缘故。
萧月仙道:“魏王虽然外放,但其心不死,仙儿左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洛阳盯着魏王,也为太子分忧。”
李恪想了想,道:“你此去洛阳虽不算太远,但距长安也有些路途,你这一走了,本宫日后再想见你又谈何容易。”
萧月仙道:“仙儿身边有人照料,太子不必担忧,而且长安相距洛阳不远,太子若是想见仙儿,只管命人通传一声,仙儿也就来了。”
李恪道:“你怀有身孕,行动本就不便,本宫怎会忍心你累日颠簸,这不是胡闹吗?”
萧月仙看着李恪,拉着李恪得手臂道:“仙儿每日闷在长安实在是太过无趣了,才会有此念想,还望太子允准。”
萧月仙生来不是消停的人,要他在长安待着确是难为了他,李恪思虑了许久,才道:“你要去洛阳也成,但需要记住一点,千万仔细自己的身子,若有不适便须得回长安休养,不可逞强。”
“仙儿领命。”萧月仙见李恪终于松了口,忙应了下来。
第七十四章 魏王离京
贞观十五年,二月初,正月才过,也到了李泰离京赴任洛州都督的日子。
李泰此去洛州,李恪大体上还是放心的,洛州都督驻于洛阳,名义上掌洛州,兼领怀、郑、汝四州军政,是洛州一带的军政首官,但因为洛州属内州,更是东都紧要之地,其实洛阳的防务和兵权实际上并非全在李泰的手中。
在洛阳城中,除了洛州都督和洛州刺史这两个名义上的军、政首官外,还有一个不容小觑的官职,那便是洛阳宫守,洛阳宫守官如其名,守备洛阳,也是洛阳城中兵权的实际掌控者,直属皇帝和省台,不在地方管制之中,甚至不受兵部管辖。
本任洛阳宫守名唤蔺谟,乃李世民昔年旧部,爵封杨国公,被李世民委以重任,拜洛阳宫守,守备东都,其实整个洛阳城的兵权都在他的手中,李泰虽是亲王但自然也管不得他。
李泰本就不是行伍出身,不熟军务,再加上洛阳有老将蔺谟坐镇,李泰在洛阳左右掣肘,他能做的事情就更少了。
更何况,就在李泰准备离京赴任的几日前,在李泰的前头,萧月仙已经先李泰一步去了洛阳,有萧月仙在洛阳盯着,李恪更不必担忧了。
李泰离京乃是之官,并非贬谪?身上还是带着李世民的关切和恩宠的?李泰离京也不会如当初李承乾那般狼狈,当李泰离京的那一日?长安城中权贵前来相送李泰的还有许多。
今日的李泰可是主角了?被人围作了一团,一一相送?但就在过了一阵后,随着一阵马蹄声响起?送别的众人纷纷退散到了一边?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个人正自不远处策马而来,这人正是太子李恪。
李恪身为李泰的兄长,李泰外放,于情于理李恪都是应当亲自来此相送?而李恪确实也这么做了。
“弟李泰拜见太子兄长。”李恪近前?李泰主动上前拜道。
李恪连忙翻身下马,将李泰扶起,笑道:“自家亲兄弟,哪来的这般多的礼数。”
李恪和李泰兄弟当着群臣的面一团和气,仿佛真就是亲密无间的手足一般?实际上围观的众人谁都知道,这两兄弟私底下互不对付?在朝堂之上明争暗斗多年,恐怕就差兵戎相见了。
李恪到此?薛仁贵便带着东宫卫率挡在了李恪的身前,将李恪和李泰与送行的众人隔开了?众人也都识趣?纷纷退开了。
众人退下后?李恪和李泰并肩而立,两人虽然是手足兄弟,但话说的却不多,以往两人也颇为疏远,两人相处时先是一阵短暂沉闷后,还是李泰先开了口。
李泰笑道:“你我虽是宗室兄弟,但却本无太多交情,话说的更是不多,倒是难为兄长还专程跑这一趟了。”
因为储位之事,李恪和李泰从来不和,不止是过去,哪怕是在结果已定的现在和将来,也同样不会有所缓解,此处并无旁人,李泰和李恪说话倒也不必太多忌讳。
李恪也笑道:“四郎今日离京,天下人可都看着呢,你我份属兄弟,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李泰道:“也是,你若是不送我这一程,父皇那边恐怕你也不好交代吧。”
李恪摇了摇头道:“倒也并非尽是因为父皇,当年兄长离京,我便曾在此相送,今日四郎之官,我也不能厚此薄彼吧。”
李恪说着,似乎又想起了当日送别李承乾的场景,不禁对李泰感叹道:“两年多前,我曾在此送兄长南下黔州,今日又在此送你前往洛阳,短短数载,已经物非人非了。”
李泰闻言,幽幽地叹了口气道:“若是搁在三年前,谁能想到今日。”
三年前,李承乾还是太子,李恪只是楚王,而李泰和李恪同样还有一争之力,可现在时间过去不过三载,东宫易主,就连他李泰也要被外放出京,去洛阳之官了。
李泰的话不过随口而发,听着是有几分叹息,但细细品来也不免有几分不甘的味道,不过想来也是,谋夺储位多年,一朝事败,有些不甘也都是难免的。
李恪道:“过去了,便就过去了,何必再拘泥不放,反倒让自己不痛快。”
李泰看着李恪,又想起了什么,对李恪问道:“事情过了便就过了,只是我有一事一直不明,困扰在我心中也有些时日了,如今我将远行,日后恐也再难回京,不知兄长可否为我解惑?”
李恪道:“不知是何事,四郎但问便是,能说的我自会说,不能说的也绝不会开口。”
李恪的话说的直白,并不好听,但也是实情,李恪和李泰之间自然不可能是知无不言的。
李泰也没把李恪的话放在心上,而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李泰对李恪问道:“秘书丞段延芳可是你的人?”
李泰离京是早晚的事情,但李世民会如此突然地下旨着李泰离京,这和元日朝会之上段延芳为李泰请功,请封李泰为雍王脱不得关系。
李泰是对李恪的太子之位抱有野心,所以李世民外放李泰并无不妥,更不曾冤枉了他,但封雍王的事情绝对不是他的注意,他从不曾谋划过此事。
请封李泰为雍王,和李世民外放李泰之官,这本是两码事情,李世民外放李泰给出的原因也是李泰年岁已满,而不是因为雍王之事,但明眼人都知道,就是请封雍王之事刺激了李世民对李泰夺储的担忧,这才仓促下旨外放,所以对于此事李泰不可能不在意。
李恪知道李泰的意思,但李恪并不直接回答李泰的话,只是回道:“四郎恐怕记差了,段延芳在秘书省供职,不是东宫属官。”
李恪所言看似回答了李泰的话,实际上却和李泰所问的根本不是一个意思,朝中人人皆知段延芳官拜秘书丞,李恪根本就是所答非意。
但通过李恪的回答,李泰隐约也猜到了结果,如果段延芳不是李恪的人,李恪理当断然否绝,但李恪说的却是段延芳不是东宫属官,这是不是意味着李恪认下了此事呢?
李泰感叹道:“当初在朝堂上是我得意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