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夺唐-第3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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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禁军中虽有将士识得程公颖,但毕竟是少数,世间少有如此巧合的事情,这一切只不过都是李恪的安排而已。
东宫,光天殿,外殿。
“太子,程公颖并李菱在蓝田地界被擒,现被人送来了。”东宫内率府高侃站在殿中,指着殿下跪着的程公颖和李菱两人,对李恪道。
李恪低头看着程公颖,对程公颖问道:“程道长不在宫中炼丹,好端端地逃出长安作甚?”
程公颖自然不敢说自己是潜逃出京的,若是这么说了无异于是自寻死路。其实程公颖在被捉回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说辞。
程公颖回道:“贫道此去蓝田是为采药,并非逃跑,不知太子所言何意?”
程公颖巧言善辩,否则也不会博得李世民的信任,对于他的反应李恪并不觉得奇怪。
李恪问道:“你去蓝田能采什么药?”
程公颖回道:“蓝田有美玉,玉可成粉入药,亦是良药,此乃道家之说,太子不知也不奇怪。”
道家之说本就多有玄幻的,再加上程公颖所求又是长生之道,便就更是如此了。李恪若是就此事同他争辩自然难有结果,所以李恪也早有法子。
李恪也不同他争辩采药之说,只是指着一旁的李菱,对程公颖问道:“若是本宫还未两眼昏花,这个娘子应当是张亮的夫人吧,你和李菱一同潜逃是为何故?程道长需知,现在张亮可是谋逆的要犯,现父皇正下旨全力缉拿呢。”
张亮罪犯谋逆,是李世民亲自下旨缉拿的要犯,而李菱身为张亮的夫人,而且是潜逃出京的,自然也是一样,若是程公颖和李菱扯上关系,便难说清了。
而李菱也清楚自己面临的局面,她听着李恪的话心中惊慌,下意识地看向了程公颖,有些求助的意思。
程公颖知道李菱的意思,但他现在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有余力估计李菱的死活。
程公颖道:“贫道不知太子的意思。”
李恪道:“李菱从逆,而你和李菱一同逃窜,莫不也是一样,都是张亮同党不成。”
程公颖当着李菱的面就忙道:“太子想茬了,贫道虽然识得李夫人,但和李夫人并不相熟,不过是碰巧被抓来了而已,还望太子明察。”
程公颖所言是为了自保,李菱一听顿时就急了,程公颖这是要弃了她,保住自己的性命啊。
“程公颖,枉我对你相助甚多,你竟然如此对我!”李菱听着程公颖的话,顿时急了,也顾不得李恪在旁,便对程公颖喝骂道。
李恪看着眼前的一幕哪还不知道自己该从何下手,李恪对程公颖的话不置可否,转而侧过身去,弯下腰,对李菱问道:“他说他与你并不熟识,这是真的吗?”
毕竟李菱是女子,也不曾与李恪为难,所以李恪对李菱的态度要比对程公颖稍好上一些,这不禁叫李菱多了些猜测。
坊间多言太子李恪风流,最好美人,李菱能被张亮瞧中,不惜自毁声誉,抛妻另娶,自然也是个难得的美人。李菱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有信心的,李恪的反应叫她瞧见了希望。
李菱撩了撩自己的头发,使得自己显得更多了几分妩媚,对李恪问道:“若是罪妾如实禀奏,太子能饶了罪妾的性命吗?”
李恪笑道:“要饶你性命不难,不过要看你的表现了。”
李恪说看李菱的表现,自然是看她所言的价值,但这话落到了李菱的耳中,李菱却理解出了不同的意思,叫她更加确定李恪是对自己动了旁的心思了。
这时李菱不禁想起了当初侯君集谋反之事,当初侯君集甚至已经起兵谋逆了,比起张亮还要更甚几分,但李世民念及旧情,事后并未戮及侯君集的妻儿,而是网开一面,将她们流放岭南或是充入奴籍,保住了性命,有此一例在前,李菱想保住性命兴许也不难。
不过就算能保住性命,流放岭南或是为奴受苦也都不是李菱所愿,否则她也不会潜逃了。她是世家女,又嫁于张亮,一向奢靡惯了,自然不愿再过为奴为婢,去伺候别人。
而若是正如李菱所想,太子李恪瞧上了她的姿色,那这便是她的机会。只要李恪愿意出手保她,她便可留在长安,甚至更进一步,李恪就是将她收入东宫内院也无不可。
李菱对自己的容貌和床笫间的本事还有颇有自信的,只要她服侍好了李恪,叫李恪对她上了心,将来待李恪登基,她或许还能谋一妃嫔之位呢。
李菱本就不是什么贞洁之女,而李恪是正当盛年的太子,未来的大唐皇帝,模样俊俏,程公颖比起李恪更是云泥之别,若是能跟了李恪,程公颖又算得了什么。
李菱当即添油加醋道:“太子明鉴,罪妾自知有过,不敢求太子宽恕,但此番罪妾出京,确是被程公颖裹挟,还望太子为罪妾做主。”
李恪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只止于此吗?”
李菱想了想,知道自己讨好李恪,谋得富贵的机会来了,李菱接着道:“自然不止于此,程公颖还曾恶意造谣,污蔑太子和太子嫡长楚王殿下,京中关于楚王殿下嫡长之议的纷论便是他故意散布的。”
李恪要的就是这句话,有了这句话,李恪便可正视听,也可以名正言顺地要了程公颖的性命。
李恪对高侃吩咐道:“命李夫人录下口供,署名画押,本宫要进宫一趟。”
第六十五章 停药
李菱对自己的容貌倒是颇有信心,但她显然是低估了李恪的要求,李恪确有风流之名在外不假,但却不是饥不择食的色中饿鬼。
且不说李恪不喜李菱为人,就是她的样貌也远没有到了叫李恪的动心的地步,退一万步讲,就算李菱当真生地红颜祸水,倾国倾城,胜过了武媚娘和萧月仙,李恪也能自制,毕竟在眼下的这个关头,李恪绝不会拿已经唾手可得的皇位去冒险的,东宫众人也不会允许李恪这么做。
李恪拿到了李菱的口供笔录,便命人将李菱带了下去,其实李恪也并未诓骗李菱,李菱本就不是谋逆的主谋,不是非死不可,李恪要保她的性命本就不难,这也不过是李恪一句话的事情,只是李恪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办。
入夜,甘露殿,就在宫门将闭之时,太子李恪叫住了守军,连夜进宫禀事。
李恪和李世民不过一日多未见,但只这短短一日多的功夫,李世民的神态却和李恪印象中的出现了很大的差异。
程公颖是张亮举荐的,张亮有谋逆之举,程公颖多半也是同谋,所以自打昨日张亮潜逃后,李世民就停了丹药不再服用,只这短短一日多的功夫,李世民不止神色不佳,脸色更是憔悴地厉害,没了红润,反倒多了些蜡黄,也常觉得气力不济。
“儿臣拜见父皇。”李恪站在殿下,看了眼桌案前尤在处置公务的李世民,对李世民俯身拜道。
“恪儿来了。”李世民抬了抬手,示意李恪起身。
待李恪起身后,李世民又接着问道:“为父命你率御史台彻查张亮谋逆一事,你晚间便急着进宫,可是此事有了进展?”
李恪回道:“张亮逃窜,程公颖随后而逃,想必父皇已经知道此事了吧。”
程公颖为李世民炼制延寿丹药,干系重大,其实就在程公颖不见的第一时间,李世民已经得知了消息。
李世民点了点头,对李恪问道:“如何?可是程公颖已经被擒回了?”
李恪道:“正是程公颖被擒回了。”
“在何处擒回的?”李世民连忙问道。
李恪回道:“在蓝田,与他一同被擒的还有张亮的夫人李菱,这是李菱的供词,还请父皇御览。”
李恪说着,自己上前把手中的李菱的口供递到了李世民的手中。
李世民接过李恪递过来的供词,只看了几眼,脸色便难看了起来。
李恪送上的供词中有关于程公颖假炼丹药之事,也有造谣东宫嫡长之事,李世民看着手中供词,气地双手微颤,对李恪道:“这厮竟敢如此!”
李恪道:“据李菱招供,程公颖并非什么道家仙长,而是张亮的门客,一个混迹市井的江湖术士,所谓的延寿丹药只怕也都是假的,兴许程公颖就是张亮遣进宫中,有意”
李恪一句话没有说完便止住了口,但李世民已经知道李恪的意思了。张亮谋逆,举荐了一个江湖术士进宫献丹,说不定就是为了毒害李世民的身体,好趁乱行谋逆之举。
李恪之言不无道理,李世民想着这种可能,不禁有些后怕,连后背都发凉了。
李世民对李恪道:“张亮既有谋逆之心,你说的也不无可能。”
李恪对李世民问道:“父皇今日可曾服用程公颖献上的丹药。”
李世民摇了摇头道:“自打今日午间就没有再服过了,已经停了两顿,但只停这两顿便觉得身子不适,浑身乏力了。”
李世民身子上的不适已经尽数显在脸上了,李恪也是看得见的,李恪道:“这药中怕是有什么赖以成瘾的毒物,父皇服丹日久,恐怕已经成瘾了。现在要断,难免不易,身子也会有些不适。”
李世民看着李恪的模样,问道:“听你这么说,你怀疑程公颖的丹药有问题应该不是一两日了吧。”
李恪低着头回道:“就在前几日,儿臣见父皇面色赤红,常有气短之象,便觉着有些不妥。儿臣尝以此象问孙真人,孙真人说父皇必是服了烈药,以致身子透支,后力不济。”
李世民不解地问道:“那你为何不早说?”
李恪回道:“儿臣也想早说,但手中并无实据,所以也只能旁敲侧击。”
李世民听着李恪的话,想起了近来李恪的一些动作,李恪常和李世民说,丹药毕竟也是药,不宜久服,如果病患去地差不多了便可停了,但李世民并未当回事,不曾听取李恪的建议,才至今日,现在想来原来李恪的话中还有这个意思。
李世民道:“恪儿有心了,想必今日恪儿急着进宫,就是为了此事吧。”
李恪道:“此事干系父皇,不宜由外人来传话,只当由儿臣当面告知父皇。所幸父皇已经停服丹药,儿臣也就放心了。”
王玄策是李恪的心腹,但就李恪和李世民父子之间而言,王玄策也还是外人,其实李恪进宫劝阻李世民停服丹药只是其一,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缘故就是为了维护李世民的声望。
李世民擅信术士,胡乱服食丹药,这若是传出去,于李世民英明有损,李恪也是出于这个考虑,故而没有命王玄策代传,而是自己亲自进宫,当面同李世民说。
李世民知道李恪的良苦用心,对李恪道:“恪儿,你做得很好。”
李恪道:“儿臣身为人子,自当如此,只是程公颖之事还需处置妥当。”
李世民问道:“你可有什么法子?”
李恪回道:“按照李菱的供词,程公颖不止炼了假丹药给父皇,还是谣传东宫嫡长之事,污蔑璄儿非是儿臣嫡长,儿臣以为可以此事杀他,罪名足够,也不涉及其他。”
李恪之所以这么急着进宫见李世民,就是为了帮李世民遮丑,而若是李恪以程公颖炼假丹之事杀了他,无疑又暴露了此事,故而李恪提议以妄议东宫之事杀他,显得稳妥。
李世民应道:“好,就依你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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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岁考
自李世民东征高句丽后,便在辽东落下了病根,一度险些丢了性命,幸得药王孙思邈急赴洛阳相救,保住了性命,但后却因擅信方道术士程公颖之言,服食丹药,身子每况愈下了。
李世民重病,又久用猛药,若是常人早就不成了,不过好在李世民行伍出身,底子还算硬实,宫中天材地宝也不缺,慢慢地护着李世民的身子,也挺了下来。但虽然如此,李世民的身子骨终究是大不如前了,许多事情也渐渐地提上了日程。
贞观十九年,隆冬,甘露殿。
“儿臣李恪拜见父皇。”李世民正在殿中临字,太子李恪自殿外应诏走了进来,看着书案前的李世民,俯身拜道。
李恪招了招手,示意李恪上前,指着桌案上的字,对李恪问道:“恪儿来看看为父临的这贴字如何?”
李世民好字,尤喜王羲之的字,虽为帝王,每日朝政繁忙,但也时常临帖,最不能说是一日不缀,但也可谓为勤了,李世民叫李恪看字并不奇怪,但就当李恪看到李世民临摹的那副字帖后,却一下子瞪大了眼。
“这是王右军的兰亭集序?”李恪双眼圆瞪,盯着桌案上的字帖,不可思议地对李世民问道。
李恪的反应很大,兰亭集序乃天下第一行书,千古坛书法之冠,毕竟就兰亭集序本身而言,哪怕对于生在皇室,身为太子的李恪而言,也同样是难得一见的绝世珍宝,李恪如此讶异也是正常的。
李恪的反应落入李世民的眼中,李世民也不觉得有丝毫的奇怪,颇有些得意地对李恪道:“不错,这正是王右军的兰亭集序,而且是当年的永和真品。”
李恪不解地问道:“传闻这兰亭集序已经失传两百余载,怎地到了父皇的手中。”
李世民笑道:“为父能得到这幅字帖,还多赖独孤延寿,独孤延寿得到消息,兰亭集序藏于湖州永欣寺,朕命监察御史萧翼去寻,果真就寻了来。”
李恪道:“湖州永欣寺儿臣倒也听过,此间乃王右军旧宅,想不到兰亭集序竟就在这永欣寺中。”
李世民道:“永欣寺之址是王右军故宅,永欣寺前任住持智永本就是王右军之后,又是王家嫡后,能够有兰亭集序也不是怪事。”
李恪拱手拜道:“兰亭集序乃千古行书第一,父皇以往遍寻而不可得,引以为生平憾事,此番父皇得书,可是一大喜事,儿臣为父皇贺。”
李世民道:“恪儿所言甚是,为父得此一书,生平无憾了。”
李世民说着,又指着兰亭集序道:“为父欲多诏宫中拓书之人各拓此贴,分赐于诸皇子和几位宰相,也算与众同乐了。”
李恪笑道:“待父皇命人把拓下此贴,可不要忘了送一份去东宫。”
“那是自然。”李世民闻言笑道。
李世民说完,自己慢慢地收起了桌案上的字帖,对李恪道:“为父专程传你进宫可不止是为了看这幅字帖,为父还另有要事要交给你。”
李恪应道:“父皇但管吩咐。”
李世民道:“再过几日便是年末岁考之日,到时地方并朝廷各部六品及以上官员的岁考核本都会送到甘露殿来,以往这些核本都是为父并几位宰相在看,这一次为父就不看了,由你带着东宫属臣和宰相们定夺吧。”
李世民之言一出,李恪脸上的讶色丝毫不弱于之前看见兰亭集序给的反应,甚至还要更甚几分。
岁末官员核考,这可是一岁中最是紧要的事情,掌握着几乎所有朝中内外要员的升迁和贬谪,能够决定官员的仕途,这些东西以往是绝不可假手于旁人的,李世民对此也一向极是重视,哪怕再忙也都亲力亲为,可这一次却变了。
李恪忙道:“父皇,此事万万不可,岁末官员核考,此乃要政,儿臣不敢染指。”
李世民道:“这有何妨,你又不是从没接触过。”
其实以往李恪确实不是没有参与过官员核考,相反的,李恪对这种核考的内容和流程都很是清楚,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