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夺唐-第3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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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庾信只得应下道:“末将不敢,末将自当在此谨候圣喻。”
第一百零八章 新罗国乱
金庾信想回新罗,其中的缘故倒也不是他所说的将士思乡,而是因为担忧新罗那边的局势。
新罗国中能战之兵,大部分都被金庾信带了出来,国中兵力空虚,而现在现在刘仁轨正领军一万五千余在新罗国中,他知道刘仁轨的本事,刘仁轨和他麾下的精锐,绝非国中的兵力可以抵挡的。
刘仁轨虽是打着追剿倭军,助新罗军退敌的由头去的,但唐军野心极大,他的真实目的绝不会如此简单,金庾信不担忧才是怪事。
金庾信虽是武臣,但却也是国中智者,金春秋能有今日,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金庾信对他鼎力相助,他的担忧自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现在的高句丽国内,唐军已然大胜,李绩下令镇抚百姓,整个高句丽正在渐渐地趋于稳定,但与此同时,新罗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自打一个多月前,倭军将领庐原君领倭贼残部逃窜至新罗,占据了沙鼻岐、奴江两城以来,刘仁轨便率唐军来到新罗“支援”了。
刘仁轨在白江口海战中以少胜多,全歼倭军大部,擒拿倭军主帅阿倍比罗夫,立下赫赫威名,庐原君自然不敢抵挡,于是就在庐原君得到刘仁轨来到的消息后,不敢有丝毫的拖延,便弃城逃了。
庐原君弃城,正和刘仁轨之意,只不过刘仁轨之所以想看着庐原君潜逃,倒也不是为了除敌,而是为了驱敌,把庐原君驱到新罗腹地去。
庐原君弃城而逃,刘仁轨随即赶至,庐原君自知惹不起刘仁轨,不敢应战。
他的本意原是往东走,逃到海边,伺机夺船逃回倭国,但刘仁轨仿佛早就知道庐原君的想法一般,早就堵住了东路,挡了庐原君的去路。
庐原君麾下不过三千余人,而后虽裹挟百姓,扩充到了万人,但也多是乌合之众,如何敢与刘仁轨的唐军精锐硬碰,刘仁轨堵住了东路,就逼着庐原君只能往北和往西逃窜。
庐原君被刘仁轨追剿,摄于刘仁轨的威名,一开始也极为惊慌,逃得很快,但很快庐原君也发现了问题,他发现刘仁轨似乎并无意彻底灭了他们,于是他也放松了许多,看着每日尾随在后的唐军斥候,庐原君从不去惹他们,但也也不觉着如之前那般害怕了。
庐原君率军在前逃,刘仁轨就领军在后围堵,刘仁轨追地并不急,始终和倭军保持着些距离,让倭军逃着。
倭军一边逃,一边大肆搜捕财物,不知不觉就带乱了大半个新罗,搅地新罗是鸡飞狗跳,不得安生。
庐原君看出了异常,身为掌权新罗国政的金春秋又怎会看不出来,若是再照刘仁轨这么闹下去,再有一个月,整个新罗都会一团糟。
而且现在刘仁轨追着庐原君,已经越来越靠近新罗的王幾地带,这里是新罗心腹之地,千万乱不得,是断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不过刘仁轨毕竟是唐军主将,金春秋不敢开罪,只得遣了自己的爱子金仁问来见刘仁轨。
金仁问是金春秋的第三子,因为她的生母是金春秋臂膀金庾信的亲妹,也是除了嫡长子金法敏外最疼爱的一个,所以尤为金春秋信重,才交托以要事。
事情已经越发地严重,在得了金春秋之命后,金仁问即刻动身,便往南去见了刘仁轨。
“外臣金仁问,拜见大唐刘大都督。”唐军大帐中,金仁问对刘仁轨拜道。
刘仁轨扶起金仁问,问道:“现在外面正是兵荒马乱的时候,金公子怎的在此时来此?”
金仁问听着刘仁轨的话,脸上虽是不动声色,但也在心里腹诽了几句,难得刘仁轨也知道现在外面正是兵荒马乱的时候,这一切的局面可不就正是因为刘仁轨对倭军的纵容造成的吗?
金仁问道:“现在国中被倭贼搅地大乱,百姓受苦已甚,外臣来此求见大都督也正是因此。”
刘仁轨道:“这倭军狡猾,不与我军交战,一碰就走,我拿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法子,金公子所言着实叫我汗颜。”
刘仁轨的本事,金仁问岂能不知,如果刘仁轨真的有心,区区几千倭军又岂在他的眼中,不过这些话金仁问自然是不能对刘仁轨直说的。
金仁问道:“大都督之所以未能及时擒住倭贼,想必是因为大都督麾下行军已久,难免疲累。大都督如此劳师来我新罗相助,外臣本是不当多问的,只是眼下倭贼已近国都,我国都君臣惊慌,故爹才遣了我来向大都督请教,还望大都督勿怪。”
金仁问虽是新罗人,但作为金春秋之子,自幼受到了极好的家教,对唐人礼节很是熟悉,初见刘仁轨,谈吐举止也叫刘仁轨丝毫挑不出半点不足来。
刘仁轨此前见过金法敏,今日又见了金仁问,只觉着这金春秋诸子俱是人中龙凤,远不是那些百济王室子弟可比的,早晚必成大器,心中对自己的想法也就更加坚定了。
刘仁轨道:“金公子说的是,贵国国都金城就在眼前,确实不能再纵容倭贼如此横行了,金公子放心,你可以给新罗王带句话,就说明日我便出兵,倭贼必破,我不会让倭贼踏进王幾半步。”
金仁问闻言,脸上露出了笑意,对刘仁轨拜道:“如此便多谢大都督了。”
刘仁轨摆了摆手道:“这个倒是无妨,只不过明日之后我还有一事要请新罗王答应。”
金仁问问道:“不知是何事?”
刘仁轨回道:“我唐军追剿倭贼已经多日,兵力疲敝,待明日倭军破了倭贼后,我想移军之金城休整,还是新罗王允准。”
金仁问听了刘仁轨的话,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倭军固然凶残,但毕竟人少,唐军才是真正的猛虎,如果让唐军进了兵力空虚的金城,一切还能由得他们新罗君臣做主吗?
而且看近来刘仁轨的举动,显然是对新罗并不友善的,如此就更不敢让刘仁轨进城了。
不过现在倒也不是直接回绝刘仁轨的时候,金仁问没这个胆子,更没这个权力。
金仁问道:“此事太大,外臣只是个传话的,实在最不得主,外臣还需禀明大王。”
刘仁轨也不急,笑道:“那是自然,我等着金公子的消息。”
第一百零九章 新罗的抉择
庐原君麾下万人,听着数量也是不少了,甚至不输刘仁轨麾下的人数,但所有人,包括庐原君自己都不会觉得他可以凭借这一万余人和刘仁轨正面硬抗。
庐原君的部下,除了当初随他而来的三千倭军还算是士卒外,剩下的人不过是个添头,被裹挟进乱军的乱民或者贼匪而已,平时装装声势,欺辱百姓还行,遇到唐军精锐就只有远遁的份。
倭军能苟延残喘到今日,不是因为倭军自身的长处,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刘仁轨对他们的纵容,如果不是刘仁轨玩闹似地剿匪,就算是十个庐原君,也都不够死的。
对于刘仁轨来说,庐原君不过是他豢养的一只恶犬而已,刘仁轨想让他去咬新罗,所以他还有用,他可以活着,但一旦刘仁轨觉得他无用了,那他就离死期不远了。
现在刘仁轨已经撵着倭军搅乱了整个新罗,来到了新罗国都金城之下,庐原君和他的倭军就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彻底没了价值。
于是乎,就在当夜,刘仁轨突然下令,唐军轻骑速出,三千精锐趁着夜色就直扑倭军大营而去。
这几日,因为刘仁轨纵容他们,并不曾对他们赶尽杀绝的缘故,所以庐原君已经开始有些掉以轻心了,行军扎营也不似之前那般谨慎,再加上刘仁轨又是入夜行军,庐原君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准备,就落入了刘仁轨的套。
唐军深夜劫营,打地倭军一个措手不及,再加上倭军战力本就不及唐军,顿时间被杀地大败,大营中的倭军成了唐军刀下待宰的羔羊,前后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已经死伤殆尽。
金城王畿之地外,相距倭军大营五里外的蔚山山腰之上,唐军主将刘仁轨站在山腰之上,看着山下起火的倭军大营,面色深成如水。
“大都督突然下令攻打庐原君,应当不是因为新罗金春秋的请求吧?”随刘仁轨一同来新罗的行军司马钦陵站在刘仁轨的身后,对刘仁轨问道。
刘仁轨笑了笑,并未直接回答钦陵的话,而是反问道:“你以为呢?”
钦陵本就是带着答案来问刘仁轨的,于是不假思索地回道:“区区一个金春秋,在大都督面前应该还没有这样的面子。”
大唐都督一级的边将巡边,从来都不买小邦君王的帐,更何况刘仁轨是皇帝心腹,而金春秋只是新罗权臣,刘仁轨就更不把金春秋看在眼中了,刘仁轨怎么会因为金春秋的话而剿匪。
刘仁轨笑道:“不错,此事你说的不错,我突然下令剿杀倭军确实不是因为金春秋的缘故。”
钦陵问道:“此事倒是不难猜测,但有一事小子却始终想不明白,还望大都督赐教。”
刘仁轨应道:“你是陛下的学生,当陛下教你,所以赐教我是谈不上的,不过你且说来听听,若是说的明白,我也不会藏私。”
钦陵问道:“大都督为何要先把战后进金城驻扎修整的事情告知于新罗人,这样岂不是给了他们机会准备和回绝吗?大都督何不先行应下此事,今日先破了倭军,待破了倭军后,直接连夜开拔前往金城,逼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岂不是把握更大。”
其实钦陵说的也有些道理,现在金城守备空虚,若是刘仁轨当真领军进了金城,必定控制城防,到时新罗国中上下无人可以制衡刘仁轨,金城便就成了唐人的金城,新罗的君臣上下也任由刘仁轨摆布了。
刘仁轨在今日破敌之前就告诉了金仁问他日后要领军前往金城修整的想法,这无异于是在告诉新罗人,唐军有意趁着此战染指新罗。
新罗虽是大唐藩属,但却不受唐军辖制,他们自然是不愿将国都拱手让于刘仁轨的,多半是会回绝并且提前调兵布置,到时唐军攻城不易。确实不如钦陵所言,直接在破了庐原君后连夜前往金城,以兵势强逼新罗人开了城门,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反倒省力。
刘仁轨摇了摇头道:“你说的是,但也不尽是,你所言是为战之道,但却不是为国之道。”
刘仁轨所言正是钦陵想要听到的,因为以刘仁轨之能,连钦陵都能看得出的问题,刘仁轨怎会不知,刘仁轨必是另有深意,刘仁轨只有否定钦陵的话,才是没想着要瞒钦陵。
钦陵忙道:“小子愿闻其详。”
刘仁轨对钦陵问道:“以你之见,新罗国中君臣可会准我领军前往金城修整?”
钦陵道:“新罗人决然不会开了城门,城中新罗兵力不济,凭借着城墙坚固,新罗人或还能挡得住大都督,但若是大都督进城了,新罗人绝不是大都督的对手,新罗国必亡无疑。”
有百济和高句丽之事在前,唐军吞并半岛三韩的野心已经暴露无遗,新罗引狼入室已成事实,他绝不会再大开城门,把金城赠给了唐军。
刘仁轨道:“不错,他们确实不会开城门于我,不过这也正是我想要的。”
刘仁轨的话,叫钦陵越发地不解了,钦陵接着问道:“这是何故?”
刘仁轨道:“新罗说到底,和高句丽还有百济是不同的,新罗是我大唐藩属,虽然也不是安分的,但轻易攻之无名,要打他们,还是要有些由头的。”
刘仁轨之言一出,钦陵顿时就明白了刘仁轨的意思,就眼下而言,新罗无错,如实唐军贸然攻城,总算攻下了新罗,也会使得天下各邦心生畏惧,担心成为下一个新罗,与大唐离心。
但若是新罗主动拒绝唐军进城修整就不一样了,唐军为新罗杀敌,如果破敌之后却被新罗人拒之城外,便是唐军发难的理由,正是名正言顺。
钦陵顿了顿,对刘仁轨问道:“此番若攻金城,大都督可有既定的先锋人选?”
刘仁轨回道:“暂还未定,待新罗那边的消息来了之后再定不迟。”
钦陵闻言,突然俯身拜道:“若是大都督不弃,末将愿为大都督先锋,为大都督攻下新城。”
刘仁轨没想到钦陵会突然请命,因为钦陵是吐蕃人,这对于钦陵来说,这不只是一场简单的攻城之战,而且是钦陵交给大唐的投名状,这事一旦做了,他就是唐臣,再也回不去了。
刘仁轨问道:“你都想好了?”
钦陵当即回道:“小子已经想好了,还望大都督应允。”
第一百一十章 新罗的抉择
刘仁轨的话,直接影响了新罗的国运,也叫金仁问心忧万分,金仁问心知此事的重要性,不敢有丝毫的耽搁,便连忙赶回了金城,告知了金春秋。
金春秋虽是新罗权臣,但金春秋之于新罗,和渊盖苏文之于高句丽还是有所不同的,渊盖苏文暴虐,恃勇而傲,无视高句丽王室的权威,已经全然盖过了高藏王。
可金春秋虽然也在金庾信的帮助下能够手握兵权,但也只是权倾朝野而已,朝廷布于国中的诏书还是以新罗王的名义发出,金庾信对新罗王金胜曼还很是礼敬,明面上守着君臣之道,不敢有过分的逾矩的。
唐军要借国都金城修整,这么大的事情,不管是拒绝还是答应,都必须由新罗王来出面下诏,绝不能是金春秋出面,尽管实质上的决定其实是金春秋在做的。
金春秋得知这个消息,心中惊诧万分,便连忙放下手中的一切事情,火急火燎地就进了王宫。
“臣金春秋,拜见大王。”金春秋进了王宫,对新罗王金胜曼拜道。
此时的金胜曼还不知唐军欲进金城修整的消息,但她知道金春秋已经遣了金仁问前往唐军大营,请求唐军火速剿匪,金胜曼看着金春秋急匆匆地来见自己,只当是为了此事。
金胜曼先着金春秋起身,而后问道:“大角干这么急着进宫,可是请唐军剿匪的事情出了什么岔子?”
金春秋行色匆匆,显然是出了乱子,金胜曼第一时间能想到的也就是剿匪之事了。
但金春秋叹了口气,起身回道:“若只是如此倒也好了,倭贼兵力再多,终究也是乌合之众,我们据有坚城,最差也能固守自保。”
金胜曼闻言,不解地问道:“那是何事?”
金春秋并未直接回金胜曼的话,而是跪地请罪道:“臣金春秋引狼入室,给新罗带来亡国之危,此乃死罪,还请大王降罪。”
金胜曼能够以一国尊王之位,绣《太平颂》赠予李恪。自然是心思缜密之人,也是极为聪慧的,金春秋虽未明说是何事,但金胜曼一看金春秋的举动,先是一顿,但紧接着就猜到了金春秋的意思。
引唐军入半岛,借唐军之兵势灭了高句丽和百济,而后新罗再趁机取利,这是金春秋的意思。此法风险颇大,但当初金春秋是一力支持的,就连金胜曼也拗不过他,只得应允了下来。
此前在唐军连破百济要塞,力挫百济之事,新罗也趁机占得许多百济州县之时,金春秋甚至还以自己的决定为傲,在人前提及,颇多得意,但现在金春秋却说自己引狼入室了,想必就是唐军那边出了问题。
金胜曼问道:“大角干这么说,可是唐军那边有何不妥?难道是唐军不答应剿匪,或是狮子大开口了吗?”
金春秋回道:“若只是狮子大开口倒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