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夺唐-第3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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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结苏谢了恩,起身后对李恪道:“陛下,臣已在城中收拾好陛下行宫,打点好上下一切,还请陛下随臣进城歇息。”
李恪摆了摆手道:“这倒不必了,此次乃朕御驾亲征,行军要事,非是寻常出巡,朕自当与众将士共甘苦,同住于营帐之中。”
赤结苏听着李恪的话,心中也不禁多了几分讶异和叹服,唐皇李恪,在她眼中至高无上的存在,举止间自带雷霆之威的天可汗,竟然也能如此体恤下情,把自己放的和寻常将士一般,如此自律,就是她自己这个小国君王自问都做不到。
赤结苏在此事之上倒是不敢多劝李恪,只是道:“既如此,那臣便也就在陛下御帐百米之外扎营,随侍陛下左右,寥表心意。”
李恪闻言,摇了摇头,对赤结苏问道:“天下王号这么多,你知道为什么朕独独赐你‘平西’二字吗?”
赤结苏见李恪似乎有些不满,连忙回道:“因为陛下希望臣能为陛下西征大事建功立业,助陛下平定吐蕃。”
李恪道:“不错,朕正是此意,朕要的是一个能为朕立下军功的平西郡王,而不是个跟在身边伺候的近侍。”
赤结苏知道李恪之意,当即回道:“陛下放心,臣已经命王子磨格在国境之西的大速水整军三万,只待陛下一声令下,便会即刻出兵,先攻象雄,而后南下,自西侧协助陛下共破逻些。”
赤结苏之所以让磨格领军,原因无非有二:一是因为磨格知道自己的盘算,他去了才能更好地执行自己的计划,既讨好李恪,又不和吐蕃精锐交战,保存实力;
二是因为磨格早晚都将继承赤结苏的王位,但苏毗王位一向传女不传男,她正好借此机会着磨格领军,积累功勋和威望,为将来继位做好准备,当然了,磨格若是能借此战博得李恪的欣赏,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赤结苏的算盘打地好,但哪里又能逃过李恪的眼睛,李恪和苏定方笑着对视了一眼,便知道彼此都看穿了赤结苏的心思。
于是,李恪对苏定方问道:“定方,你是西征大军的主帅,你觉得西平郡王的布置如何?”
苏定方道:“陛下在象雄已经布置了象雄王和任雅相两路大军,牵制禄东赞已经足矣,何须再多一个苏毗军。眼下苏毗军既屯兵于大速水,何不就近往西南的纳木湖?”
第十三章 贡日贡赞之忧
苏定方的话,几乎是让赤结苏的心情低落到了谷底,因为苏定方的话彻底打破了她的盘算。
原本在赤结苏的计划中,唐军虽然对吐蕃势在必得,但吐蕃毕竟不是小国,又拒有绝对的地利,唐军也不是必胜的,所以赤结苏还是给自己留了一个后手。
苏毗军出军为唐军助战,原本依着赤结苏的意思,是要西出象雄的,如此既可避开吐蕃军的主力,又不会开罪李恪,但偏偏苏定方的话让她的计划落了空。
苏定方要苏毗军配合唐军出兵纳木湖,为唐军助战,但纳木湖可不是一处寻常的湖泊,纳木湖依山而傍水,湖的一面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是天然的绝佳牧场,也是吐蕃最大的马场。
吐蕃军中本就战马不多,而就是这本就不多的战马,其中还有近半数是出自这纳木湖马场的,一旦纳木湖马场丢了,对吐蕃就是巨大的打击。
换言之,纳木湖就是吐蕃的战略要地,纳木湖之于吐蕃,就好比漠南牧场之于大唐,是万万丢不得的,苏毗军打了纳木湖,就是在往吐蕃的心窝子里面插刀,吐蕃岂能容得下他们。
若是要赤结苏自己选,她是绝不愿选这条路的,但李恪当前,她不愿得罪死了吐蕃,却也更是万万不敢惹恼了李恪,如果她胆敢在此时回绝苏定方的话,李恪一定不会绕过她。
李恪已经同吐蕃开战,他是绝对不会介意顺路多灭一个苏毗的,在李恪的眼中,现在要杀了赤结苏并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难上多少。
赤结苏尽管心中不愿,但也还是应了下来,命人去给磨格下令,着他放弃出兵象雄,转而攻打纳木湖了。
藏北,李恪已经进入苏毗国境,即将过道苏毗,兵临吐蕃国境,而与此同时,此前奉命前往大唐出使的赤桑扬敦也终于在连日奔波后回到了逻些。
赤桑扬敦去见李恪,本是为了前往凉州请罪,以息李恪的雷霆之怒,但李恪非但没有息怒,现在等着吐蕃的反而是大唐的四路大军,赤桑扬敦此行可以说是有辱使命了。
赤桑扬敦在被李恪遣回后,不敢有丝毫的耽搁,便回来逻些了,只不过是赤桑扬敦年迈,精力不济,这才慢了些。
“臣赤桑扬敦有辱使命,未能为赞普劝退唐军,请赞普降罪。”布达拉宫里,赤桑扬敦站在贡日贡赞的跟前,请罪道。
唐军出兵的消息早在赤桑扬敦启程后不久贡日贡赞就已经得知了,对于此事他也算是早有了心里准备,也经过了许多天的沉淀,当他看到赤桑扬敦,又听着赤桑扬敦的话,也能显得平静些。
贡日贡赞亲自扶起赤桑扬敦,道:“此次出使大相已经尽力了,此事怪不到大相的身上,大相快快起身吧。”
赤桑扬敦未能劝退李恪,贡日贡赞自然是有所不满的,但眼下大敌当前,就算贡日贡赞有所不满,为了大局,他也不会在此时发难,叫赤桑扬敦离心,现在的贡日贡赞还万万离不开他。
而且此事也确实不能怪罪在赤桑扬敦的身上,因为赤桑扬敦见到李恪的地点是在西都,而不是凉州,这说明在那时李恪就已经动了御驾亲征的念头,赤桑扬敦是绝对劝不回的。
“唉,臣实在是羞愧万分。”赤桑扬敦懊恼地叹了声气,还是起身道。
对于贡日贡赞而言,赤桑扬敦是否是真的请罪他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如何退敌,如何保住自己的赞普之位,毕竟贡日贡赞不是少年戎马的弃宗弄赞,而李恪也不是小打小闹起兵的象雄王室。
贡日贡赞问道:“大相此番出使唐廷,见到了李恪,不知可曾见了唐军的阵势?”
赤桑扬敦回道:“唐皇就居于营中,他接见我便是在军中,臣自然是见到了。”
贡日贡赞连忙接着问道:“唐军军容如何,比之我吐蕃健儿孰优孰劣?”
贡日贡赞这么问,赤桑扬敦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也知道他想听到的答案,但现在大敌当前,赤桑扬敦是万万不能再麻痹贡日贡赞的,只能如实据禀。
赤桑扬敦回道:“臣此行见到的是唐皇身边的北衙禁军,北衙禁军乃唐廷诸军之首,天下精锐,不止是装备精良,而且俱是百战劲卒。如此强军,天下无敌。”
贡日贡赞听了赤桑扬敦,不安地问道:“竟然如此?”
在贡日贡赞的眼中,他吐蕃也是强国,麾下也不少百战精锐,战无不胜,他心中有数自己的吐蕃健儿可能和唐军精锐有些差距,但他没想到竟然会是如此天壤之别。
赤桑扬敦道:“确是如此,而且恕臣之言,唐皇的北衙禁军虽只三万,但却是举世无双的精锐,若是搁在大唐的平原之上,就是我吐蕃近三十万能战之士尽出,也未必是这三万人的对手。”
赤桑扬敦之言入耳,贡日贡赞的整个后背都凉了,要知道,随李恪而来的可不止这三万北衙禁军,还有苏定方所率的三十万地方府军,若是两军的差距当真就如赤桑扬敦说的这么大,那这仗还有的打吗?
“唐军如此强横,那我们该当如何?”贡日贡赞担忧地对赤桑扬敦问道。
赤桑扬敦是继承的弃宗弄赞的赞普之位,他几乎没有经历过什么战事,他对此战本就没有什么把握,再加上赤桑扬敦这么一说,他对这一仗就越发地没有底了。
而贡日贡赞不知道,虽然赤桑扬敦说的都是实情,但这也正是赤桑扬敦想要的效果,他就是要不通战事的贡日贡赞害怕,如此才会交出此战的指挥权,他才有一线机会保住吐蕃,保住贡日贡赞。
赤桑扬敦道:“我吐蕃上下,论及善用兵者,莫过于禄东赞了,若想要退敌,为今之计最好的法子就是放弃象雄,调禄东赞大军北上,或许还能有一战之力。”
禄东赞善用兵,贡日贡赞如何不知,但他曾外贬禄东赞,他也怕禄东赞记恨于他,到时一旦禄东赞倒戈,他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贡日贡赞道:“禄东赞现在象雄镇压叛军,若是抽调走了禄东赞,不就是将象雄拱手送还了,如何恐怕不妥吧。”
贡日贡赞明面上说的是担心象雄,其实就是担心自己,担心禄东赞谋逆,但禄东赞的为人赤桑扬敦是清楚的,禄东赞根本就不想反,他要是想反,早就可以动手了,吐蕃上下又有谁能压得住他呢?
赤桑扬敦道:“赞普,区区一个象雄无关紧要,只有先退唐军才是第一要务啊。”
贡日贡赞还是对禄东赞有些不放心,支支吾吾道:“不急,且待前线交战看看再说,若是实在不成,再调禄东赞不迟。”
第十四章 连战连捷
苏毗国在吐蕃之北,与吐蕃隔大速水相望,大速水之北是苏毗,而在大速水之南,便是吐蕃的重城,也是国都逻些的北面屏障之一达木城,而在达木城和苏毗之间,李恪和他的麾下精锐遇到了西征以来最大的挑战。
正如李恪在出兵前就一直担忧的,李恪此次御驾亲征,最担心的从来都不是所谓的吐蕃精锐,也不是那几位能够叫的上名号的吐蕃名将,这些都不在李恪的眼中,李恪担心的是高原之上的地形和气候。
苏毗在藏北,吐蕃在藏南,而区分这高原南北的就是高原人口中的“念青唐拉神山”。
“念青唐拉神山”,即是日后广为人知的唐古拉山脉,唐古拉山脉横亘东北,分割南北,因为地势极高而终年积雪,不止是藏人口中的神山,更是藏南和藏北之间飞鸟难过的天然屏障。
要从藏南到藏北,只有两条,要么东西绕道四百余里,绕开念青唐拉山,费时费力,要么就取念青唐拉山山脉相接的端口处过路,这样走快上许多,只要十日便可。
乍一听起来自然是走缺口处更加快捷些,但唐拉山相连紧密,这样的适合行军的缺口却只有一处,那就是还在达木城之北的阁川驿。
阁川驿,听起来似乎是一个驿站的名字,供于来往客商歇脚的地方,但这是现在的叫法,在过去,在苏毗还和吐蕃正面为敌的时候,这里被唤作阁川关,是两国必争,控扼南北的锁钥之地。
阁川关当年为苏毗所有,而苏毗也正是凭借此关拒吐蕃于门外,但后来因为苏毗大小女王内乱,使得阁川关落在吐蕃的手中,苏毗才连连被动挨打,最后被灭了国,处处要看着吐蕃的脸色行事。
阁川驿在山脉断口处建城,据山川地势之险,而贡日贡赞也深知此关之重要,所以在得知李恪南下的消息后,即刻就命国中大将雄骨领兵两万北上守城,誓要将李恪的唐军主力挡在唐拉山之北。
阁川驿本就是绝险之地,名将雄骨麾下又是兵精粮足,要守住阁川驿理当不是难事,这也是贡日贡赞之所以敢不调禄东赞北上的最大底气,如果不是有这座天险,他是绝不敢和唐军硬碰硬的。
唐拉山中段,阁川驿北。
唐军主帅苏定方领军南向,跟在李恪的身后,朝着阁川驿的方向而去,抬头看向李恪,眼中也多了些钦佩。
他不知道李恪为什么会早早地有这么多的防备,但他知道正是李恪的这些防备才让唐军能够顺利地走到这里。
自打领军南下以来,随着越发地深入高原,苏定方越发地理解了李恪此前的用意,高原难登,绝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就在这短短近月的时间,随他西来的三十万府军已经病了两成,现在都在就地歇息,就是他自己,都一度觉着身体有些不适。
就这还是从李恪之命一路徐行而来的,若是真的急行军,还没有其他的准备,恐怕到时病倒或者病死的会是现在数倍之多,最后的战果更是不可想象。
“这阁川驿背靠河谷,侧倚雪峰,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实在是高原奇险之地。”就在苏定方心生感叹的时候,李恪看着远处的阁川驿,也轻叹了一声。
李恪身边的王玄策看着阁川驿,也道:“臣少年时游历天下,也曾到过谓为蜀地天险的剑阁,若单以险峻来看,这阁川驿是丝毫不在剑阁之下,甚至是尤有过之。”
剑阁虽险,但毕竟只是在山地之上,但这阁川驿却是在高原之上,比起攻剑阁,攻阁川驿要面临的困难会多得多,光是体力这一关就是个大问题。
李恪指着阁川驿,对苏定方问道:“雄关当前,定方可有破敌的良策?”
其实关于阁川驿,其实苏定方是一早在研究吐蕃地图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的,关于此城苏定方也早有思量。
苏定方回道:“此城据有天险,强攻不易,若是强攻,就算攻下了也绝对是损兵折将。现在最好的法子是先以主力佯装攻城,吸引吐蕃军的注意,而后以偏师另寻小径,以期能绕袭阁川驿,两面夹击,如此可破。”
李恪笑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是当年药师公北征突厥时奇袭铁山的法子,定方不愧是药师公的弟子,对药师公的用兵之道倒是熟稔在心。”
苏定方拱手道:“末将生搬硬套,叫陛下见笑了。”
李恪摆了摆手道:“朕以为你说的很是恰当,如此要塞当前,是断无强攻的可能的,你的想法和朕的一样,只能智取。”
王玄策听着李恪的话,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担忧道:“这阁川驿是只能智取,但只看着两侧雪山,高耸入云,只怕是难行非常,想要在这里面找出一条山路来谈何容易,只怕比起当年卫国公奇袭恶阳岭还要难上许多。”
当初李靖奇袭恶阳岭,那是早知有这么个地方,算是有的放矢,虽然艰难,但总归有个去处,可现在唐军要做的是大海捞针,在这茫茫雪山中寻找能够绕过阁川驿的小径,自然更加艰难了。
李恪道:“这雪山连绵无际,好似汪洋大海,若是不识情况的人在这里面寻路,不止是寻不着,甚至会有性命之忧。”
王玄策问道:“那陛下有何打算?”
李恪想了想,回道:“此地曾是苏毗所有,想必也有许多苏毗人是自此地迁出的,你即刻命人在此间至大速水一代寻觅以往曾生活于此的山民,许以重利,由他们带路,兴许能有所获。”
李恪他们虽然人多,但都是外人,就算是将再多的人马投入这寻路当中,也未必比得上几个识路的山民,若是由他们来带路,自然会便利上许多,至少可以保证性命。
苏定方闻言,应道:“既如此,那自明日起,末将便一面命人进山寻路,一面命人在城外架设哨塔,以做攻城之状,麻痹城中守军。”
第十五章 阁川驿
在唐军兵临城下的次日,苏定方即刻命人四处搜寻原本居于此间的山民,登山寻路,而与此同时,一场大戏也在阁川驿外上演了。
李恪下令军中精锐人马全部南向扎营,而他自己则亲自带着席君买和一万余被打散的北衙禁军前往阁川驿的城下,搭建哨塔、箭楼,布置警戒,一副准备要攻城的架势。
李恪指挥着唐军在城下忙活着,不亦乐乎,而这一幕也落在了城上守城的吐蕃主帅雄骨的眼中。
“扎隆,你看城下唐军的架势,可是要攻城?”雄骨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