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夺唐-第3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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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可以这么说,如果唐军还不退兵,贡日贡赞在大相赤桑扬敦的建议下,在四如势力的逼迫下,贡日贡赞必须要拿出一个解决眼下困局的章程,于是乎重新任用禄东赞已是必然。
所以李恪散布的甚至不能算是谣言,而是实情,早晚必定发生的实情。李恪不过是把这个消息早早地在摆上了台面,跨过了一个时间节点,提醒了雄骨,而这个要命的时间节点就是阁川驿的归属时间。
以禄东赞的本事,如果在李恪在阁川驿面对的是禄东赞,那要攻下阁川驿必定万分不易,所以李恪势必要在禄东赞北上前就拿下阁川驿这座天堑。
李恪要利用雄骨和禄东赞的矛盾,让雄骨相信或者担忧禄东赞即将北上,把雄骨逼出阁川驿,将阁川驿易手的这个时间节点大大地提前。
果然,雄骨听了弥遵的话后脸上的担忧越发地重了,他也知道自己早晚将会面临的是什么,一旦禄东赞挂帅北上,这些年一直致力于打压禄东赞的雄骨在吐蕃将再无立足之地。
雄骨道:“你说的对,只要唐军不退,禄东赞就早晚都会复职挂帅,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任由禄东赞重新掌权。”
弥遵道:“大帅说的是,一旦禄东赞重新掌握,我等的处境必将万分不堪,所以决不能叫禄东赞回来,大帅当即刻去信逻些,给赞普信心,向赞普讲明阁川驿的情况,眼下的阁川驿固若金汤,绝不需禄东赞来掺合。”
雄骨闻言,思虑了片刻,摇了摇头道:“正如你所言,现在唐军大军压境,赞普的处境也不好,不是什么事情都能一言而决了,所以我们不止要给赞普信心,更要给四如的权贵们信心。”
弥遵听着禄东赞的话,似乎是已经有了想法,于是问道:“大帅可是已经有法子了吗?”
雄骨咬了咬牙道:“现在北路和东路的唐军连战连捷,而叶如和和约如却节节败退,如今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有什么比一场大胜更能鼓舞士气,给赞普信心的吗?”
第十八章 出城
随着唐军的节节推进,吐蕃战事日渐不利,不止是吐蕃四如的边境,就是国都逻些的压力也日益地大了起来,尤其是困坐布达拉宫的吐蕃赞普贡日贡赞,更是坐立难安。
贡日贡赞不是少年领兵,平定高原的弃宗弄赞,他没有领军挂帅的本事,与此同时,他又始终拿不出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案来,眼看着唐军日益逼进,吐蕃四如的权贵的利益已经被从根本上侵犯,他们坐不住了。
他们开始发扬高原部落自古传下来的习俗,不再被动地等候赞普的命令,而是自下而上地起势,逼迫贡日贡赞做出决定,重新启用能够解决困局的人,以此来保障他们的利益,而这个人正是禄东赞。
这场自下而上的起势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除非高原战局会出现逆转,否则重新启用禄东赞就是必然,就算是赞普贡日贡赞也挡不住,这一点雄骨也无法反驳和否认。
所以李恪命人传来的消息给了雄骨一个警钟,也提醒了雄骨他将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他将要面对的是重新被启用的禄东赞,而他和禄东赞一向不和,甚至他一度没少为难禄东赞。
禄东赞一旦被重新启用,就意味着赞普的威望大跌,同样地,作为雄骨将会成为牺牲品,彻底失势,难以立足。
而要避免这样的困局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来一场大捷,以这场大捷来证明他雄骨的价值,鼓舞人心,但大捷不会凭空而来,坐在阁川驿中是等不来大胜的,只能等来吐蕃被一步步蚕食的消息,所以雄骨必要伺机出城一战,如此再有机会阻止禄东赞重掌兵权。
次日,晚间,阁川驿。
唐军又是一日攻城,阁川驿已久横亘在唐军的眼前,挡这唐军南下的去路,显然,唐军还是未能如愿攻下阁川驿,雄据高原天险的阁川驿还在吐蕃人的手中。
“唐军这几日攻城是越发地猛烈了,想必唐皇是急了。”阁川驿守将扎隆看着城下不远处如潮水般退下的唐军,对身旁的雄骨道。
雄骨指着唐军中走在最前的李恪,道:“唐皇已经连续三日督战,若非是急到极点,他绝不会如此。”
扎隆拱手拜道:“恭喜大帅,看唐军这个架势,只怕是硬撑不了许久了,只要再守上些许时日,待唐军退兵,大帅就是吐蕃最大的攻城。”
扎隆的话听着在理,也确实是在恭贺雄骨,但雄骨把扎隆的话听在耳中,心里却不是个滋味。
唐军在阁川驿下时日未久,就算是连日攻城不下,士气大不如前了,也不会仓促退兵。
因为唐军不止这一路大军,唐军主力进展不顺,必定会敦促其他路进军,到时其他路的吐蕃军压力更大,只会加快禄东赞复职的速度,恐怕雄骨的主帅之位是守不到唐军退军了。
雄骨想着以后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唐军退军,看着禄东赞捡了这个大便宜,他是万万高兴不起来的。
雄骨道:“想等唐军退兵,谈何容易,唐军营中的余粮至少还可以支撑数月,若是我们只知固守,短时间内唐军是不会退兵的,要速破唐军,我们绝不能坐等。”
扎隆听着雄骨的话,一下子有些愣住了,他刚刚说的是固守等待唐军支撑不住退兵,谁说过要速破唐军了?听这雄骨的话,似乎是有意出城和唐军一战。
扎隆忙问道:“大帅是何意?”
雄骨回道:“唐军人多势众,本就兵甲精良,眼下又攻城日急,势头一日猛烈过一日,若是再这样下去,就算咱们的阁川驿是铁打的,也会被凿穿,所以未免唐军早晚破城,我决定出奇兵,先破唐军,如此可保阁川驿不失。”
扎隆听了雄骨的话,顿时急了,当即道:“大帅不可,唐军兵力远胜于我军,绝非正面可敌,大帅出城与唐军交战,恐怕难有胜算。”
雄骨道:“我自然知道唐军势大,又怎会正面力敌,我已经早有盘算,唐军攻城已经一日,人困马乏,只要我在入夜后领麾下精锐前往唐军大营偷袭,唐军必定反应不及,到时便可杀地唐军大败,若是再能生擒唐皇,便能逼退唐军,那到时咱们这一战就胜了。”
扎隆继续劝道:“唐皇是行伍出身,唐军主帅苏定方更是天下名帅,怎会如此大意,连大营都不设防,大帅切不可轻举妄动,免得落了唐军的圈套啊。”
雄骨道:“唐军兵力在我们之上,又看着我们这些日子不敢出城半步,必定想不到我竟敢领军袭营,大营的防卫也势必空虚,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扎隆道:“大帅此举太过冒险,大帅一旦估算错了,唐军已有了防备,又该如何,届时城中大军已经被大帅带出,阁川驿就成了一座空城了,到时就只能任由唐军取拿。”
雄骨有些不耐烦地摆手道:“你若是怕了,便不必随我出城,我给你留下五千精锐,这五千精锐足够你守城待援了,如此你便可不必多言了吧。”
雄骨虽然带出了大部分的兵力,但只要还有五千人马守城,唐军三五日也不可能攻下阁川驿,到时就算雄骨败了,扎隆也有足够的时间向身后的达木城求援,足够撑到达木城的援兵来了。
雄骨的话有些道理,但一向行事稳重的扎隆还是觉着不妥,扎隆听了雄骨的话,自知自己是劝不住雄骨来,只能把贡日贡赞的命令搬了出来。
扎隆道:“赞普有命,无论如何不得出城与战,大帅若是出城,就是违抗了赞普之命。”
雄骨也被扎隆急出了脾气,当即道:“赞普远在逻些,怎知此间的情况,行军打仗最不可的就是墨守成规,这一仗我打定了,出了一切后果我一人承担。”
违抗赞普的命令是罚,而等着禄东赞来此也不会落得好下场,与其这样,雄骨还不如一搏,至少一旦成了,真的击败了唐军,贡日贡赞是不会真的处罚他的。
第十九章 夜袭
五月初,时已入夏,天色黑地比以往慢了许多,到了戌时下,夜色才彻底降临,天边漆黑的一片。
雄骨在阁川驿中等着时间缓缓流逝,等到了天色大黑,但这还不是雄骨动手的机会,雄骨一直等到了下半夜的丑时初刻,万物寂静,人睡得最是死沉的时候,他才缓缓领了一万七千余的吐蕃将士自阁川驿中慢慢地摸了出来。
虽然已经入夏,但高原的气候不比关中,到了夜里还是很有几分凉意的,雄骨穿着一件不薄的外衣,自城中策马而出,小心翼翼地带着麾下一众,绕道往十里外唐军大营的方向赶去。
现在国中的局势对他越发地不利,再等下去他只能是落寞失权的下场,甚至未必保得住富贵和性命,所以雄骨此行,自然是赌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和整个阁川驿的安危,要放手一搏了。
这一赌于他而言不可谓不大胆,这一赌他若是败了,不止是阁川驿必丢无疑,就是他自己的性命也难保。
但他若是胜了,他就是击退唐军,甚至是生擒唐皇的功臣,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战绩,他只凭借这一战就足可超越累名二十载的禄东赞,成为吐蕃前无古人,最有名望的将领,扬威天下,功名富贵全部唾手可得。
左右都是一刀,与其等着自己被禄东赞取代,失势等着被禄东赞发落,他不如奋力一搏,至少还有胜的机会。
雄骨领军往唐军大营行去,也不知是自己盘算的好,还是苍天见怜,雄骨此行竟然异常地顺利,他一路急行,却没有见到一个唐军守卫的身影,很顺利地就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唐军大营之外,甚至没有叫唐军有任何的察觉。
“大帅,前面就是唐军大营了。”在唐军大营外不足一里,雄骨心腹副将弥遵指着唐军大营的方向,对雄骨道。
雄骨看着唐军大营,望着大营正中那顶最大的军帐,道:“居军中正中的那处,应当就是唐皇所在了吧。”
弥遵道:“唐皇已近在眼前,只差一步咱们便可大败唐军,甚至生擒唐皇了,大帅名扬天下就在今夜。”
在弥遵看来,他们是夜袭,而唐军却毫无防备,到了这里,到了这一步,他们今日这一战至少是已经成功了一半了,弥遵有些兴奋倒也在所难免。
雄骨看着大功在前,倒还能端得住,雄骨强压着有些激动的声音,吩咐道:“传令三军,备上刀剑和火把,上马准备偷营。”
唐军虽然没有斥候外探,但大营的守卫还是有的,已经走到了这里,就快要进入唐军守卫的视线了,雄骨也知道不可能一直行军不被发现,所以雄骨下令,着三军上马,准备以最快的速度冲杀进唐军大营。
雄骨麾下的将士是自国都逻些带来的精锐,雄骨一声令下,一万多吐蕃将士应声而动,翻身上马,便紧随雄骨之后,直奔唐军大营而来。
之前雄骨行军,未免被唐军发现,所以一直藏着自己的踪迹,动静还小些,现在雄骨不再隐匿,顿时万马齐奔,阵阵马蹄声便如滚雷般在唐军大营外炸响,直奔唐军大营而去。
雄骨好战,行军打仗都来都是悍不畏死,冲锋在前的,他策马直奔唐军大营,看着远处亮着灯火的唐军大营,眼中充满了渴望和野心,往前一步,就是泼天的功劳,就是无与伦比的富贵,雄骨攥着长刀的手都在不经意地握地更紧了。
万军齐动,策马奔腾,声势震天,这么大的动静,已经吓地鸟兽飞散,现在大营中的唐军也断没有听不见的道理,就在雄骨大军稍稍靠近的时候,唐军将士显然也发现了他们,竟连忙回营,似乎是去报信去了。
对于唐军报信的举动,雄骨丝毫不显得担心,吐蕃军相距唐军大营本就不足一里,吐蕃人又是策马而行,这短短的距离前后不过几个呼吸之间便可到达唐军营门之外,现在唐军士卒再去报信已经迟了。
片刻之后,雄骨兴冲冲地来到了唐军大门之外,但是当他看见唐军营门的模样后,心里却没了底,也开始有了些担忧,因为唐军营门的模样太反常了。
唐军偌大的营门,守门的士卒不过百余人,而且这百余人在看见他们之后竟然不做丝毫的抵抗,就直接奔逃向了身后的大营,这实在叫雄骨诧异。
这就是横行天下的唐军?要知道,他们身后大营里面待着的不是寻常人,而是他们的奉为天子的唐皇李恪,李恪就在他们身后的大营,他们竟然就这样退了,这还是他认识中的唐军吗。
雄骨是好战,胆子也大,也有些傲慢,但就算他再傲慢,也不会觉得名震天下的唐军会被他就这样轻易地吓垮掉。
雄骨在这一瞬间已经意识到了异常,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但一切都已经迟了,已经行至营门之外,外面的吐蕃士卒如潮水般涌了过来,是断断收不住的,雄骨无法,只能硬着头皮冲进了唐军大营。
雄骨是抱着侥幸心理进来的,但就在雄骨进了唐军大营的一瞬间,雄骨就已经知道结果了,夜色下,唐军大营里是漆黑的一片,而在这一片漆黑之下,挡在雄骨跟前的竟是乌压压的一片,全副武装的唐军士卒。
显然,对于今晚的夜袭唐军是早有准备的,雄骨这是掉进了唐军的圈套。
看着眼前的唐军,雄骨自知难敌,于是扭头便想要跑,可他既然进了圈套,唐军又怎会给他逃走的机会。
就在雄骨大军进营的同时,大营的两侧,数万唐军也自两翼包抄了上来,前后夹击,把雄骨和他麾下的万余将士围死在了当中。
“大帅,我们中计了。”弥遵靠在雄骨的身边,对雄骨道。
雄骨看着眼前数倍于自己的唐军,咬牙道:“唐军知道我们今夜会来袭营,早有准备,现在只怕是阁川驿那边也难了。”
李恪的目的自然不只是雄骨,李恪最大的目的是阁川驿,现在雄骨已经陷在这里了,阁川驿那边自然也不会幸免。
第二十章 败军之将
在阁川驿外,李恪麾下有二十余万唐军,其中更是不乏精锐,对于这样的唐军而言,雄骨麾下的一万多人根本不被李恪看在眼中,所以李恪的目标从来都不是随雄骨而来的这万余人,而是久攻不进的阁川驿。
换言之,现在李恪既然对雄骨的大军早有了准备,那么阁川驿那边更是早就布下了重兵,伺机强攻夺城了,这个时候,以唐军的兵力和阁川驿中剩下的兵力的对比,吐蕃人想要守城也不容易。。
雄骨知道阁川驿对吐蕃而言意味着什么,现在的雄骨也知道自己已经铸成了大错,但他现在已经没有太多的余力去担忧阁川驿和吐蕃了,面对人数倍于自己的唐军,现在的他连自顾尚且无暇。
雄骨话音才落,雄骨面前不远处的唐军的阵型竟如被劈开的潮水般缓缓分开,让出了一条路,片刻之后,在这条路上缓缓走出,映入雄骨眼中的就是唐皇李恪。
李恪一身打磨地光亮如镜的明光甲,在周围万把火把的照射下折射出刺眼的黄光,宛若天神临世,出现在了雄骨的面前,刺地雄骨竟然觉着有些晃眼,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雄骨盯着李恪,看向了李恪的四周,发现李恪的身旁少了以往时常跟在身边的苏定方,心知李恪既然出现在了这里,那必定是苏定方领军攻城去了。
“雄骨,朕在这里等你许久了。”李恪出现在雄骨的面前,看着雄骨,高声道。
明知此关难过,但雄骨倒也没有折了威严,李恪当前,雄骨还是应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