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夺唐-第3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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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吐蕃全境归唐,李恪御驾西征一战已经渐趋尾声,剩下的就是如何治理战后的吐蕃了。
大战已定,吐蕃国破,大唐四路大军,三十余万人马会师于逻些这座曾经的吐蕃国都。
藏南之地新得,吐蕃百姓对唐军的管制必然多有抵触,所以唐军必是要在吐蕃驻军的。
但驻军是驻军,如何驻军,驻于何处,又以何人为帅,这就是有讲究的了,尤其是主帅的人选定夺更是尤为重要。
因为现在虽然吐蕃已定,但藏南的局势并不好,所以此番驻于吐蕃的主帅必是要执掌重兵的,这个主帅不止要文武双全,要能上马治兵,下马治民,还要是李恪绝对信得过的心腹。
逻些城,布达拉宫。
李恪正在会见他最是属意的主帅人选,北路大军主帅,凉州都督……裴行俭。
首先论及李恪的信任,裴行俭自然是不缺的,裴行俭是李恪的潜龙功臣,当初李恪还在太原为并州大都督时裴行俭便在李恪左右,跟随李恪多年。
至于能力,裴行俭就更是不缺了,裴行俭出自河东名门,少年优渥,文学于弘文馆,武从苏定方,文武双全,也是大唐年轻一代中的翘楚。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裴行俭知道李恪的心思,他可以毫无遗漏地在这里贯彻李恪的意志,以此治理藏南。
“藏南之地新得,上下不安,此地非心腹干臣坐镇朕不放心,朕和王相商议过了,欲在此设藏南上都护府,以你为第一任藏南都护,以同中书门下三品持任,为任三载。”裴行俭是心腹,李恪也不拐弯抹角,上来便对裴行俭道。
藏南都护府,位比安北都护府,俱为上都护府,都护官正三品,这个官位相比于裴行俭现任的凉州都督还要高上一级。
通常来讲,武臣官至都督后就是一个坎,对大多数人来说就算是坐到了头,再想有晋升就很是不易了,但李恪的安排就算是帮裴行俭直接迈过了这个坎,往上推了关键的一步。
而且这对于裴行俭来说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李恪着裴行俭以同中书门下三品持任藏南都护。
同中书门下三品通常为宰相挂职,裴行俭为藏南都护,不在中枢,自然是不会行宰相事的,但李恪这等于是直接给了裴行俭一个挂相职的身份。
或者可以这么说,李恪这是在变相地许诺裴行俭,只要将来裴行俭三载回国,李恪就会以此功擢拔他为宰相,入政事堂了。
这是多少人花十载,二十载,甚至三十载都未必能走得完的路,但裴行俭只要三年,李恪对自己潜龙功臣的偏爱已经写在脸上了。
“末将领命。”裴行俭当即拜礼领命。
待裴行俭领命后,李恪才问道:“管制藏南,早年必是军政一体,此事不可马虎,你心里可有计较?”
李恪发问,裴行俭没敢草率回话,思虑了许久后,才回道:“文武两路,分点驻兵,宽政严刑。”
李恪闻言,笑了笑,道:“何为分点驻兵,仔细说说。”
裴行俭回道:“藏南土地广大,而且百姓分布宽散,若是驻兵于各处地方,一来军费损耗重大,恐怕财政不支,二来兵力不足,也难以维继。所以末将以为我军驻兵,不需广布,只要把守住重镇要塞,余者交于地方兵马,便可保藏南不失。”
李恪问道:“驻兵于何处,你可有计较?”
裴行俭回道:“逻些城、阁川驿、达木城、普兰关、匹播城,只此几地足矣。”
裴行俭所说的几地,逻些城是吐蕃国都所在,藏南第一城;阁川驿是分割藏南、藏北的要塞,兵家必争;达木城是逻些屏障,北部第一大城;普兰关隔绝吐蕃和象雄,兵家锁钥;而匹播城则是吐蕃旧都,也是昌盛之所。
这几个地方,要么是物富民丰的重镇,要么是扼锁咽喉的要塞,主要唐军还手握这些地方,唐军便始终能够牢牢地掌控藏南局势,掌握吐蕃。
就这一点,裴行俭所想倒是和李恪的意思不谋而合。
李恪接着问道:“那宽政严刑呢,既是严刑,又如何宽政,这是何意?”
裴行俭回道:“所谓宽政严刑,这是两事,不可一概而论。宽政者,吐蕃新得,百姓新附,行宽政,宽定律法,可得民心。但吐蕃毕竟不比中原,民风彪悍,百姓必定难于管制,若只行宽政,只怕不行,对于触法犯条之人,需一律严刑,不予宽赦,如此可震慑众人。”
听了这番话,裴行俭的意思,李恪大概明白了,吐蕃新降,百姓中多有桀骜不驯者,裴行俭欲将法度放宽,给吐蕃人更多的自由,以此来收揽、安定人心,但是对于无视法度,触法了法度之人,则会严惩不贷,以儆效尤。这样可以保证吐蕃人在最大程度上能够服从唐军的管制。
李恪赞许地点了点头,道:“你所言在理,朕将吐蕃交给你你,朕放心。朕离京已经大半载,国中不可无君,朕不日便将返程回京,到时这里就看你的了。”
裴行俭一口应道:“陛下放下,臣纵是万死,也必不负陛下交托。”
李恪闻言,想了想,看着裴行俭,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与朕年纪相仿,是朕的心腹爱将,跟着朕一路走过来的,无论如何朕希望你好好地活着,陪朕走到最后。在朕的眼中,你比吐蕃更加重要,不要把性命丢在这里,朕在长安等你。”
第六十八章 凯旋
逻些城破,吐蕃国灭,藏南之地已为大唐所有。
李恪下旨,于吐蕃旧地置藏南都护府,以原凉州都督裴行俭为第一任藏南都护,持同中书门下三品职之官,领军三万,驻守藏南,执掌藏南军政要务。
在定下离去后的藏南首官后,李恪又下令收藏南各地兵甲刀剑入逻些,使地方无反叛之资,从裴行俭之意,于藏南几大重镇驻兵,拒守藏南。
在布置完一切后,李恪才下令压着吐蕃赞普一族凯旋回师,回到他已经阔别大半载的长安。
唐人尚武,尤其是关中人更是如此,每每有大战,朝中武将凯旋回京,长安内外都是一片热闹,围观的人遍布天街两侧。
李恪是唐皇,是他们的皇帝,李恪御驾亲征,大胜还朝,这是举国欢腾之事,热闹起来的就不止是一个长安了。
李恪自逻些还朝,过西都、经秦州等地,回到长安,这一路之上,凡是过路的州县百姓,无一不是夹道相依,欢呼雀跃,热闹非常,而这种热闹在李恪回到长安的时候,更是被推上了顶峰。
龙朔五年秋,长安城,明德门外。
李恪凯旋回京的消息早在三日前就已经传遍了整个长安城,当李恪大军出现在长安城外的时候,明德门内外,宽阔的天街之上,早就里里外外地挤上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想要一睹他们大胜凯旋的大唐皇帝的风采。
“今日的天街怎的如此热闹,怕不是半数的长安百姓放下活计都来了吧。”李恪策马行于天街的正中,看着天街两侧围观的人群,有些惊讶地对身边的王玄策道。
李恪少年行伍,这样不是他第一次凯旋回京了,此番回京,他知道城中必定会有许多百姓前来相迎,但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的人,宽敞的天街之上挤满了人,一直塞到了两侧街铺之上,长安百姓对此事的热情已然出乎了他的意料,这才有此一言。
王玄策笑着回道:“眼下不是农时,陛下凯旋还京,自然人人都想来一睹陛下的风采。”
李恪闻言,也笑道:“眼下不是农时,朕凯旋还京,倒是给闲暇无事的百姓打了闷子。”
王玄策闻言,道:“百姓兴致如此热烈高涨,倒也不尽是因为无事闲暇,陛下西征大捷,我大唐百姓皆为陛下、为大唐欣喜,如此庆贺自然在情理当中。”
因为为保百姓,少年为质的事情,所以李恪一直在长安乃至整个关中的威望都极高,迎接李恪凯旋的人多也在情理之中。但李恪还是李恪,大捷也是大捷,此次迎接的人可比之前李恪灭了薛延陀那次要多的多,只怕其中最大的缘故就是李恪的身份了吧。
李恪点了点头,道:“你所言倒也在理,只是朕不曾想到,今日来迎朕的人会这般多,在朕的印象中,这恐怕是此前还不曾有过的。”
王玄策道:“陛下登基才五载,但陛下的武功,开我大唐立国以来未有之盛,较之先朝历代君王,纵是秦皇汉武,亦有过之,百姓盛情迎候,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王玄策的话有些恭维李恪的意思,但也并非虚妄之言。
李恪少年行伍,掌兵二十余载,在他的手中先后灭了薛延陀、高句丽,现在又击破吐蕃,占据了古所未得的藏南之地,如此武功,纵说一句前无古人也不为过。
而且最可怕的是现在不过才是龙朔五年,这只是李恪登基的第六载,盛年登基的李恪自己也不过才三十出头,正当最好的年纪。如此功绩,若是放在前朝历代,只怕是想都难想的,可李恪却做到了。
如果是别人,面对眼前的这番盛景,难免志得意满,多几分狂妄,但听着王玄策的话,李恪看着眼前热热闹闹的人群,却没有太多的这种感觉,甚至一瞬间,李恪的心里还多了一次寂寥,因为他想起了一个人。
不管是以高句丽为首的三韩,还是雄踞高原的吐蕃,都不是易于的,如果是百战才有天下,打地筋疲力尽、国力不盛的开国一朝,纵是再穷兵黩武,也不可能会有如此武功。
李恪之所以能在登基后短短五载就做到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人在他之前为他打下了坚实的根基,看着这热闹的一幕,李恪不禁想起了那个为他打下根基的人,他的父皇李世民。
与眼前人声鼎沸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李恪的心里突然一阵清寡,转头对王玄策道:“如果父皇看见如此场景,想必也会为朕欣喜吧。”
王玄策没想到李恪会突然这么一问,但他只是稍稍一顿,也知道李恪现在的感受和心思了,王玄策是李恪的臣子,更是伴随李恪多年的挚友,自然能懂得并照顾到李恪的感受。
王玄策问道:“陛下和先皇父子亲深,陛下突然这么说,可是思念先皇了?”
李恪的眼神一时间有些空洞,仿佛在思索着什么,过了片刻后,才回道:“平定高原,争雄西域,此是朕所愿,亦是父皇生前所望,今日朕携大胜还京,也算是对父皇的一个交代。”
王玄策道:“先皇传江山于陛下,便是对陛下的信任,陛下今日所为,若是先皇得知,必定万分欣慰。”
李恪有些无奈地感叹道:“只可惜父皇已去,未能得见这一幕,未能得见今日之大唐。”
王玄策道:“陛下若是愿以今日之事告慰先皇,可在回宫后下旨,着祭祀太庙,如此可解陛下思父之情。”
大唐先皇的灵位都供奉于太庙之中。每逢朝中盛事,也会有往太庙祭祀的先例,所以王玄策也才会有此一说。
但王玄策的话入耳,李恪的心中却多了一个念头,太庙祭祀,未免老套陈旧了些,如何能显他继圣明先皇之位,继往开来,开创盛世之绩。
李恪看着王玄策,突然问道:“朕欲以父皇并朕之名,于泰山封禅,以今日之盛,名于天下,播于四海,传我父子仁德功绩,你以为如何?”
王玄策闻言,一下子有些愣住了,泰山封禅,可以说是彰显帝王功绩最高的礼仪,非有大功之君不敢为之,历古以来,能在泰山封禅的君王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王玄策一时间觉着有些意外,只是回道:“以陛下和先皇的功绩,此事当可一试。”
第六十九章 夜议
李恪的想法并不复杂,今日他大败吐蕃,凯旋还京,既是了了自己以往的夙愿,解了自己的心结,也算是对李世民有了一个交代。
今日如此场景,盛世画面,正是李世民生前所望,李恪看着这些,不禁就想起了已故的父皇,便心有所念,要以自己和李世民两代唐皇的名义封禅泰山,既是以这种方式缅念李世民,也是彰显眼下盛世之景。
李恪本是好意,但却着实是把这是想的简单了,泰山封禅,可以说是在所有祭祀礼仪当中最是隆重、最是盛大的一个。
自秦以来,多少帝王,能在泰山封禅的也不过秦始皇、汉武帝、汉光武帝这寥寥三人而已,就算算上后来者,也不过多了唐高宗、唐玄宗还有宋真宗三人而已。
在宋真宗在檀渊之盟后泰山封禅,彻底拉低泰山封禅的档次之前,泰山封禅对于皇帝而言还是一件无上荣光的事情,这不止是功绩的夸耀,也是对眼下盛世的彰显,但对于眼下的李恪而言,却有些早了。
论功绩,李恪的龙朔朝是不缺的,但不利于封禅原因主要有二:其一,李恪登基不过五载有余,治国未久,现在的他就想泰山封禅,未免早了些,有些好大喜功之嫌;
其二,泰山封禅声势浩大,劳民伤财,对国力也是极大的损耗,李恪方才御驾亲征,正该是休养生息之时,这个时候再往泰山封禅,有些不妥。
也正是这些缘故,身为帝王心腹的王玄策也没有立刻表态支持李恪泰山封禅一事,只是说了当可一试。
王玄策的顾虑,推行此事可能会面临的阻力李恪心中也清楚,不过毕竟泰山封禅是大事,就算要做,也不是一两日能够筹备起来的,所以李恪倒也不急于一时,并没有就此事深究就回了宫。
大明宫,紫宸殿,入夜。
天色已晚,但李恪却无心睡眠,缓缓自床榻之上起身,走到窗前,透过窗户看着天空的一轮明月,心中想着白天关于封禅的事情,有些陷入了沉思。
“时候不早了,三郎怎么还不歇息?”在李恪的身后,传来了武媚娘的声音,轻声对李恪问道。
李恪听着身后的身影,知道是武媚娘也起了,于是转过身去,看着武媚娘,问道:“你怎的也醒了,可是我扰了你歇息。”
武媚娘摇了摇头道:“三郎今日回宫,媚娘心里高兴,本也没能睡着,不是三郎搅扰的缘故。”
武媚娘手中,自手边抄起一件外袍,走到了李恪的跟前,从身前给李恪披上,道:“入秋了,冷,三郎可别着凉了。”
李恪由着武媚娘给自己披上了外袍,而后轻轻地拍了拍武媚娘的手,把武媚娘整个人揽在了怀中。
“三郎还在想着泰山封禅之事?”武媚娘靠在李恪的怀中,对李恪问道。
武媚娘何等聪明,李恪白日和她提过此事,现在武媚娘看着李恪未眠,自然也猜到了李恪的心思,故而对李恪问了出来。
李恪搂着武媚娘,轻轻拍了拍,回道:“不错,今日我就此事问过玄策的意思,玄策是朕的心腹,他的态度都有些模棱两可,更别说是旁人了。”
李恪的担忧,武媚娘是知道的,李恪之所以能以庶子身份继位皇帝,在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功绩,离不开岑文本、王玄策、苏定方等一众心腹,正是因为有他们在,所以李恪行事才能无往而不利,可现在王玄策对此都犯了嘀咕,李恪难免有些没底。
武媚娘道:“泰山封禅是大事,不可等闲看之,如果处置地稍有不好都会被人所诟病,王相犹豫不是因为此事有多艰难,而是为了顾及陛下的声誉。”
在李恪之前,封禅泰山的秦始皇、汉武帝、汉光武帝三人虽然都是雄才大略之辈,但只封禅一事,也还是同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