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大明辽东-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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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以他狼少年般的身体素质,以及骨骼肌肉的成长状况,老人觉得这丝不足只需时间的沉淀便可弥补,一点都不用担心。
于是,老人就把长弓正式传承给了黄重真,令他用之,射杀建奴。
唯独长剑,老人依然珍而重之,轻易都不肯出鞘,更别说拿给重真耍剑花了。
老人很喜欢喝酒,黄重真就收集了老林子里的许多野果,运用坡脚养父教给他的酿酒技术,酿造出了许多醇软绵香的果酒来。
但老人显然是个酒中的妙人,觉得这些果酒虽然口感很好,却不够劲道。
黄重真咧嘴一笑,转身就做了一个简易的蒸馏装置,将这些果酒全部蒸馏至了五十来度,这才堪堪达到老人对于美酒的追求。
一手拄着长剑,一手捏着酒壶,于风雪之中静默。
观看小徒儿与一头半大黑熊摔跤,与一头半大老虎搏斗,就成了老人晚年生活中,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刚开始的时候,黄重真每次都被那双虎掌和熊掌揍得惨不忍睹,需要老人花费好几天的时间,充分利用老林子的稀有珍贵药材,才能将他的伤势完全治好。
在这种近乎变态的训练之中,本身就有着极好作战意识的黄重真,进步非常显眼,很快就能在二者的夹击之下勉力支撑,然后逐渐地游刃有余。
直到十六岁年末,黄重真的身体初步长成,狼少年般的身躯在兽皮的随意掩盖之下,显得极为矫健。
非但能在正面与二者斗得旗鼓相当,还能在经受住最开始的狂猛攻击之后,便充分利用老林子的地形,反将二者攻得疲于应对,怒啸连连,却又毫无办法。
最后,二头通灵的少年猛兽干脆耍起了无赖,躺在雪地上不肯起来了。
就等着黄重真讷讷地前去查看,然后一个猛扑,将他扑倒在地,再用带着倒钩的舌头,亲昵而又细致地,一遍遍舔舐他那坚毅的少年国字脸。
看到这一幕的老人,终于久违地放声大笑起来,覆盖在参天大树上面的雪,竟也扑簌簌地往下落。
黄重真分明从中听出了一丝悲壮,二头通灵的少年猛兽也觉得不太对劲,纷纷朝老人看去。
只见老人竟缓缓抽出了长剑,骤然北风大作,卷起了一地的飞雪。
但黄重真定睛一看,竟是一边喝酒一边舞剑的老人,在身边掀起的一阵又一阵几乎没有间隙的劲风。
“这力道,这精气神,这妙到巅峰的剑法……华夏传武之精髓,尽融于此!”
许久,剑止,归鞘,风停,雪落。
黄重真看得叹为观止,却又瞧见老人盯着老林子外那个火红的夕阳,发出了不舍而又无奈的叹息。
黄重真赶紧咧开嘴,将一个朝阳般灿烂的笑容,展现在自知迟暮的老人面前。
但是,以往每次都会因这个笑容而倍感欣慰的老人,这一次却依然只是平静而又落寞地笑着,还朝黄重真说道:“小徒儿,老夫的大限,终究还是到了。”
黄重真赶紧从雪地里爬起来,上前握紧住那双粗糙的大手,手心里充满着的沧桑温热,正在逐渐变得沁凉。
感受到老人的生命力确实正在迅速流失,外冷内热的黄重真,终究抵挡不住两世孤独的人生经历,坚毅的国字脸上浮现出了一片悲戚。
老人却抬起手轻触少年温暖而又柔韧的脸,安慰道:“莫要悲伤,老夫此生三起三落,早将生死看淡。寿终于一年零五岁,又得高徒有三,夫复何求?
老夫的开山大弟子,乃是……”
从老人格外絮絮叨叨的诉说之中,黄重真得知,那个为了解救自己而被建奴抓走的中年道人,正是自己的二师兄,深得老人天文地理、星宿占卜之学。
凭着一根三寸不烂之舌,以及惯会忽悠的本事,竟在豺狼遍地的建奴之中混得有声有色,其地位颇为超然,甚至比极被奴酋倚重的范文程都要更甚一筹。
其名,徐道政。
黄重真稍感安慰,却从未在明末的历史见闻中听到过这个名字。
但是,李如松这三个字,却是如雷贯耳。
他竟是老人的开山大弟子,也就是自己的大师兄,深得老人东南平寇之学,曾进入朝鲜平灭倭寇之乱,将不可一世的小西行长,杀得哭爹喊娘。
这让黄重真极为震撼,也对老人的身份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但他并没有选择去追问确认,而是为了回报老人的养育之恩以及倾囊相授。
便将自己的秘密,也就是在重伤垂死之际,被华夏特种兵的首长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用时光机从22世纪送到了17世纪的离奇经历,和盘托出。
本以为老人听后定会极为震惊,却不想他只是哈哈一笑,说道:“抚顺之乱的前夜,老夫便是看到了紫微星与破军星同时闪耀于抚顺上空。
惊觉天下有变,这才不顾一切地前往查看。正巧碰上了奴酋偷袭抚顺,残杀汉民,当然不顾一切地想要阻止。
但老夫衰微,只勉强救下你一人,还赔上了一个二弟子和小徒孙女。然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坚毅聪慧,短短十一年便继承了老夫的平生绝学。
这十一年来,老夫都在尝试着看破你的命理,却别说一窥究竟,便连初窥皮毛都做不到,就好像你那稚嫩的命理周边,围绕着重重叠叠的星空迷雾。
老夫自诩精通星象占卜之学,却对此一直捉摸不透,百思不得其解。但若你真是来自六百年后,那么这一切就很说得通了。
星空之浩瀚缥缈,又哪是所谓的星象占卜之学,所能窥破其中之万一的呢?
哈哈,老夫终于豁然开朗了!你既不是紫微降世,也不是破军重生!你的存在,本就与这个世间格格不入,是一切邪恶与万般不公的克星!”
老人豪迈地将葫中之酒一饮而尽,便将寸步不离了半世的酒葫芦一把甩到了远处。
便一手抓着黄重真,另一手将五尺长剑,郑重地交到重真手中,脸色涌现出一片激动的红晕,殷殷嘱托道:“大明将倾,华夏危亡!
你便携带着这一弓一剑,由这久未有汉人抵达的极东北之林,一路南行,一路西进!杀建奴,斩贼寇,扫清这世间一切妄图让我华夏文明沉沦的艰难险阻吧!
然后由南及北,再将我汉人的足迹踏及此处,也将我华夏的版图拓展至此。
袁崇焕正在孙承宗的督促之下修建宁远城,旨在修建关宁防线。
那小子虽然狂妄无知,但孙承宗却着实是个国之栋梁,宁远也不失为一个大明反败为胜的起点!
去吧,就去那里,在所谓的关宁防线上,从一个小兵做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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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夜漫京师 雪与月光(日更万字)
比如瑞雪兆丰年啦,比如陕西的匪患已被有效遏制了啦。
在此过程中,魏忠贤还获批贬谪了两个不大不小的东林官员,空出两个不痛不痒的官位来。
而每一次得到首肯的口谕,便都有一名小太监悄无声息地离开队伍,他们只管传达,却自有团队妥善处置。
待步入养心小院,小宫女小太监尽皆止步于院外。
魏忠贤瞅准天启眯眼享受阳光难得照进小院里的档儿,躬身禀报道:“禀皇上,辽东巡抚袁崇焕麾下炮营守备黄重真,有本上奏。”
天启果然来了兴致,讶然道:“黄重真?便是传闻中的那只大蝗虫么?他才多大点儿官呀,怎么还有本上奏了呢?说,是不是你给他的胆子?”
魏忠贤慌忙跪在地上,道:“皇上明鉴,老奴哪有此等狗胆,更没有此等本事呀。老奴核实过了,这折子确是这名副其实的家伙所写。
不过却是得了袁崇焕首肯的,更得到了关宁军中所有总兵副总兵,乃至守备哨官这些小兵赖赖的支持。”
“还说与你无关,朕看就是你这狗东西指使的。”天启斜着眼轻哼道,在魏忠贤大叫撞天屈的时候,又摆摆手道:“那他所奏何事呀?”
魏忠贤低头道:“仍是袁崇焕之旧事重提。”
“是么?这家伙果然是狗胆包天呢!看来……关宁军是已然成为东林的囊中之物了?”天启刚才还言笑晏晏的脸色,瞬间便阴沉了下来。
魏忠贤首次觉得天启的冷笑经过阳光的折射之后,是那么的具有威慑力,顾不得欣喜,忙宽慰他道:“皇上勿忧,有老奴在呢。
关宁军虽是东林一手缔造,但成军未久,且成分颇杂,派系颇多,还由不得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家伙只手遮天呢。”
天启哼了一声又道:“这些家伙仗着有拥立之功,整天只知道拿天下大势和黎民百姓来压朕。
朕难道不晓得先祖‘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之举,极为不易么?
朕难道不晓得百姓疾苦,该多加体恤么?
朕难道不晓得该‘整饬九边军备,修筑蓟辽工事,以拒蒙古而驱后金’么?
说得好像都不用钱似的,最终还不是需要朕出钱,需要朕的内库出钱?
谁给朕搞钱,还不是只有大伴儿你?指望他们?哼,明明盆满钵满,却还指望国朝将他们的商税跟农税都给免了呢。
言之凿凿,大言不惭,却又眼高手低,还不如像朕这样钻研木工来得实际呢,至少还能让戍边将士的强弓劲弩,提升些许威力。
蓟辽总督?呵呵,他们还真是敢想。自从太祖爷以‘日月生辉,唯我大明’立国之日起,便从未设过如此大的官儿,难道还想从朕的手上破例不成?”
魏忠贤曾无数次地听到,天启有意无意地表达出对于东林的不满,但像今天这样有理有据的还是第一次,并且成语迭出,引用也颇多,不免既失落又惶恐。
这位爷用装傻控制朝堂的效果,本来就不亚于世宗的心眼与神宗的倔强。
而今又正在迅速成长,似乎已经不太忽悠得过去了,莫不是数月之前的火器炸响,让他将那些惨死之人的灵智,都吞噬了去?
毕竟,那些愚民将声巨响当作巨龙的咆哮,更将那朵璀璨着升腾而起的蘑菇状云朵,看作是巨龙的叹息。
至于那些被烈火吞噬,则被当做是被巨龙给一口吃了,便连那些被激浪所波及的,也都说是被巨龙呼出的气息所伤呢。
而普天之下除了面前这位,还有谁有资格被称之为巨龙呢?
不过,老夫好歹也是扼杀过尚未出生的龙崽的存在,那么是否连这头巨龙都需要下重手遏制一下呢?就像扼杀他的龙嗣一样。
魏忠贤的心念,随着天启的话语而熟稔地电转着,嘴上却也在其话音刚落的瞬间,便已顺溜地接口道:“皇上息怒,至少还有老奴看家护院着呢。”
天启这才转怒为喜,重新负手眯眼,用侧脸对着温暖的阳光道:“你怎么看?”
魏忠贤又将身子俯低了一些,道:“老奴怎么看不重要,关键是皇上怎么想。”
天启抬首斜望天空,道:“朕心中所想,难道你还不知道么?”
魏忠贤直起身子,照例将手中的折子递至天启探手就能取过的位置,道:“皇上莫急,不若先看看那只蝗虫别出心裁的折子吧?”
“哦?”
天启饶有兴致地取过打开,衬着阳光才只一眼,便果然被深深地吸引住了:“《浅论巩固蓟辽防线之重要与迫切疏》?
好!好啊!好一个关宁蓟辽以榆关为互通而相辅相成。
好一个明金之间于关宁一线,必再有一场旷世大战,且此战必以大明之大胜而结束,后金只能落个比宁远之战还要惨淡的收场。
好一个在这一年不到的光景里,关宁军的进步一日千里,拓土百里,防线更固,火器更多,兵甲更足,且士气正盛,兵将们无不积攒了针对后金步骑的防御经验。
然而后金,却仍然抱着奴酋‘出则为兵,入则为民’的规划原地踏步,甚至逆水行舟,此消彼长,不进反退。
好一个吃一堑长一智乃是人的本能,哪怕建奴野蛮愚顽,却也勉强称得上人。
是啊,建奴新汗黄台吉,明知在坚固的关宁锦上死磕不过朕的大明,难道不会绕远路抄近道么?俗话说水无常势兵无常形呀。大伴儿,此折真是重真所写?”
魏忠贤无比肯定地说道:“老奴已再三确认过,袁崇焕毕竟乃是进士及第,写骈文是把好手,却并不具备写出如此文体与文字的能力。
且就算是有这个能力,也没有那个胆子用如此犀利的言辞写下来,还要斗胆托老奴呈到皇上的面前来。
在整个关宁军中,也唯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连秦皇汉武唐宗宋祖都敢挑一挑刺的楞头小兵,才能写出有别于那些用华丽辞藻堆砌起来的万言书,只将一切想说的话,用最平时的语言记录下来,呈给皇上看。
只不过这小子还算聪明,知道将袁崇焕以及大大小小的所有武将,都捆在这本足以令天下震惊的折子之上,从而免除了被天下儒生用口水淹没的无妄之灾。”
天启捧着奏本叹道:“是啊。‘数风云人物,还看今朝’。此话比之曹阿瞒说的那句‘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尚要猖狂十倍。然而细思之下,又觉他所指的,并非是他自己,而是朕啊。”
魏忠贤嘿嘿笑道:“他所指的自然便是皇上您了。试问当今之世除了皇上您,还有谁拥有这个资格,能与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以及成吉思汗相提并论呢?”
“理倒确实是这个理……既如此……”
天启歪着脑袋思忖了一下,便蓦然猛地合上奏本,提气喝道:“拟旨——令山海关总兵马世龙督蓟州防务,拨银十万以修长城各处关隘之工事。
各级官员若有胆敢染指者,伸手砍手,伸脚跺脚。马世龙若敢监守自盗……千刀万剐,夷三族。”
“皇上……这……不设蓟州巡抚么?”魏忠贤简直快要被天启蓦然展现出来的杀伐果断惊呆了,抬头怔怔地问道,心内一个极重要的位置落空,倒成了其次。
“不设。你快去拟旨,拟好了速速拿予朕过目。”天启冷然说道。
“此计甚妙,皇上英明。”魏忠贤甫一接触到天启冷幽幽的目光,自诩历经大小场面的内心便狠狠打了一个激灵,忙俯身领命。
然后,在他起身倒退出了养心小院的过程当中,还得了另一道指令——朕之前与你说的有关大蝗虫之事,速速安排一下。
魏忠贤答应一声,便忍着心内的惊涛骇浪,遵着旨意迅速地拟旨去了,并且还要安排重真暗中重建火器局一事。
——对于此事,皇上可是要随时过问,并且急于要看到成果的,因此老夫忙得很呢,连半丝阴奉阳违的时间与空间都欠奉。
况且,宦权来源于皇权,依附于皇权,本就如此。
大明的立国之策有别于历朝,虽动不动就蹦出几个耀武扬威的宦官出来。
但有着自成一体的文官集团制约,顶多也就是狗仗人势一番,要想如汉唐宋那样拥有反咬皇权的可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两百年来,在大明宦海这条道路上,也就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