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大明辽东-第16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昔日的南关之围,乃是张盘心中永远的痛。
因此这一次,他对于辽东半岛上其他大小城池堡寨的袭扰,其实都是在为攻打南关做掩饰。
当多尔衮得知统领登莱水师的,乃是昔日的南关败将张盘之时,当即便抓住了他的心里弱点,也看透了他的这一意图。
经过一番布置,故意示弱,却在南关张网以待。
尽管有着重真的告诫在前,但张盘还是毅然而又决然地,选择了进军南关。
行军途中,由其率领的登莱水师海军陆战队,即遭到了多尔衮的伏击。
但训练有素、百战成钢的陆战队们却并没有惊慌失措。
而是在张盘沉着的指挥之下,巧妙地利用南关附近复杂的地形,以火铳和强弩,乃至随军搬运的几门虎蹲炮,进行反击。
多尔衮想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便没有下令总攻,而是利用兵力优势施加压力,将张盘及其麾下将士,迫至了一个地形极其复杂的死地之中。
张盘率军苦战两天,干粮已经快要吃完了,但是耿仲明尚可喜这些原本约定得很好的接应援军,再一次没有如约出现。
顾恋旧情的张盘便只好仰天长叹,对于曾经死心塌地的皮岛军,彻底死心。
割袍断义后的张盘显得极其雷厉风行,拿出从重真所描绘的地形图中所拓印下来的南关地图,便找到了那条可通往海滩的,极其狭长难行的隐秘暗道。
这条暗道是重真在绘制地图之中就着重标明了的,因此很容易便可找到。
这是一条在21世纪末期才被发现的古道,狭窄矮小,但若是佝偻着腰,高大的山东汉子也大多都能通行。
经专家鉴定,这条古道大约形成于五百年前,从重真所在的年代往前推算,大概就是处于原本历史上的大明中期。
因此他才毅然将之描绘并且标注了出来,如今被张盘按图索骥般地找着了,便终于开启了他那苦闷悲壮的命理,往着酣畅淋漓转变。
在多尔衮发动总攻的前一夜,张盘下令丢弃一切辎重,率军轻装潜行,通过这条十分隐秘的狭隘古道,直插金州地峡。
并在险峻的滩涂之中,开始让麾下先行登上前来接应的水师战船。
险峻的滩涂提供不了宽阔的泊船空间,只能一艘艘进来,于是登船的速度就显得极其缓慢。
登到一半,惊觉上当了的多尔衮,便已率着最擅追踪的女真骑兵,迅速地追了过来。
张盘令麾下继续登船,亲率五个百人队准备拼死拦截,却蓦然听到一连串猛虎咆哮般的炮响,自身后的大海之中传来。
张盘豁然转头看去,只见高大威武的辽宁舰正破浪而来,船首甲板之上数尊黑幽幽的炮口,便如猛虎的血盆大嘴一般,正不断地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怒吼。
一颗接着一颗携带着浓烈火星的炮弹,正朝着多尔衮的骑兵队呼啸而去。
大炮旁边,一袭象征着登莱巡抚的绯红色大明禽兽官服,随着海风猎猎飘舞,高大而又瘦削,不是袁可立,还有何人?
张盘甚至看到了他轻捻着颌下的一茬银须,正对着自己微笑呢。
袁公座驾辽宁舰的身后,威海号与定远号一左一右,与之组成了一个极具威势的品字形,倒是不见威远号以及破浪号,还有诸多冲锋登陆小舟的身影。
张盘迫退多尔衮,登上辽宁舰。
才在袁可立犹如长辈般轻抚头顶的宽慰解释之中,得知这些中型战船正带着柯镇大等精干将士,扮演着黄雀的角色直扑南关,替自己找场子去了。
硬汉张盘瞬间便泪如泉涌,八尺的汉子嚎啕大哭,也终于彻底放下了深埋于心中将近三年的心结。
毛文龙在尚可喜与耿仲明的极力劝说之下,原本打算的以昔日的头号部下张盘为诱饵,直扑镇江堡再立奇功的如意算盘。
因为阿敏的伏击而没有成功,尚可喜更是因为仓皇逃窜而掉入了鸭绿江内,若非部下死命相救,差点儿便要落水而亡了。
与之齐头并进的耿仲明,眼见讨不到多少好处,便也匆匆地退兵了。
至此,辽南的战事,也告一段落了。
而就在这些战事如火如荼的过程当中,重真所布置的那枚暗棋——草衣卫。
却趁着全后金的目光都投注在对外战争的时机,悄然地茁壮成长,并开始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逐渐地向上渗透。
最先感受到这股隐秘力量的,不是自诩高人一等的后金贵族。
也不是自觉技高一筹的后金奴才,而是在辽沈二地有着七绝女之称的汉家国师之女——徐亦欢。
宁锦大捷的消息很快就通过山海关传到了关内,闻者无不振奋莫名。
无论朝堂大佬还是衙门小吏,乃至全大明的平民百姓,都在奔走相告,弹冠相庆。
哪怕是躲在深宫里钻研木工的天启皇帝,都在报喜的魏忠贤退下之后。
从昏暗清凉的房间之内,走到屋外的酷暑里,眯眼望了望当空的太阳,然后狠狠地朝着空气之中挥了两拳。
这突然起来的动作,当真看呆了在暗中保护的锦衣暗卫。
那些对于这片土地爱得深沉的汉家人们,更是禁不住泪洒热土。
值得一提的是,朝堂之上那些白发诸公的嚎啕大哭,终究显得矫揉造作了些,反倒是基层官员以及老百姓的默默垂泪,其情感显得格外真挚。
老百姓终究是要吃饭的,基层官员也终究是要考虑到老百姓的吃饭问题,以及自身生计的。
(
第两百六十三章 嘚瑟的吴三桂被无情修理了
但是对于驻防在关宁防线上的关宁军而言,却似乎所有的喜悦、庆祝,都与促成了这些喜悦与庆祝的他们,毫无关联。
这支以少年为主铁军,刚刚又一次艰难地击退了不可一世的建奴,维护了大明王朝于辽东的最后一份尊严。
却上至祖大寿赵率教等总兵,下至堪堪在血战的洗礼之中完成蜕变的小兵,没有一人,不感到义愤填膺的。
只因为宁锦大捷之后不久,关宁军血战余生的热情都还没有消退,正打算趁此机会向着大凌河畔进军的时候。
袁崇焕却正式被迫而又主动地,向着朝廷提出了辞官的请求。
这道辞呈一提交上去,且不管关内民间以及大明朝堂如何反应。
总之关宁一地,无论军人还是军户,无不哗然,继而大怒。
若非蓦然白了青丝的袁崇焕,眼含热泪倾力弹压、解释、安抚,便连哗变,就此叛出大明,在明金之间另起炉灶,乃至冲冠一怒投降后金都没数。
其他人重真没法确定,至少血战之后仍旧屁颠屁颠跟着他学习的吴三桂,就很明显却也很隐晦地有着这种倾向。
若非重真死死地盯着他,不断地对他进行“要相信朝廷”之类的爱国主义谎言,他本人也犹疑不定,还想再看看事态的走向,便真的有这种可能。
袁崇焕好说歹说,并且在黄重真的一再劝说之下毅然发誓:此次辞官实乃迫不得已之举,是为了避权阉如日中天之锋芒,但有朝一日,本部院一定会回来的。
群情激奋的关宁人,这才逐渐地平静下来。
开始眼含热泪,表达浓烈的不舍。
对于这名人性之中不无缺点,却以千万人中吾往矣的书生气概,愤然坚守建宁,炮轰奴酋,挫败建奴,修城锦州,修堡松杏,再取大捷的巡抚。
别说是这些普普通通却情感真挚的关宁人,便连黄重真这个来自未来的冰冷石块,都相交莫逆,入情颇深。
但是最终,他终究啥都没说,只对着他毅然立正,行了一个极其庄重的军礼。
袁崇焕有板有眼地回礼,这一次与以往的任何一次相比,都要来得更加神似。
祖大寿赵率教等人,便连满桂等蒙古族的将士,也都仿佛总是喜欢模仿老虎的二狗一般,对于这个即将远行的沧桑中年儒者,以此致以最高了敬意。
原先对于许多事情总是能拖则拖的大明朝堂,这一次却显现出了极高的办事效率。
内阁同意袁崇焕辞官之请的文书,很快通过山海关,传达到了已临明金目前最前沿城池的锦州。
锦州崭新的城砖因为一场大战,便已显得极其沧桑。
袁崇焕立于由这些城砖堆砌而成的坚固城墙之上,那呼呼的晚风将他的绯红官袍吹得猎猎作响。
他负手而立望着大海的方向,那巍然不动的修长身形,在夕阳的映衬之下显得极其儒雅,却又无比沧桑。
看着他长大的老仆袁福贵,眼见昔日牙牙学语的小少爷,竟于不知不觉间,便长成了这般顶天立地的模样。
却又仍然抗拒不了,于这天地之间无形纵横的规则。
他苍老而又单纯的心中,没有不甘,没有不服,唯有满心的戚戚然,唯有满怀的对于面前这个刚到中年,却已沧海桑田的——你曾是少年。
担忧,心疼……
“少……老爷!您千万要保重身子啊!”真正的沧桑老者袁富贵,也学着他那坚毅的家主,奋力地挺直腰板,相劝之言却十分温暖。
袁崇焕回过头朝他灿烂一笑,道:“放心吧福伯,小焕我没事的。我只是在想,待得权阉授首,阉派伏诛,某袁崇焕又该以怎样的姿态,再临辽东。”
“老爷您一定会带着阿福我,再次回到这片土地之上的!一定!”袁福贵蓦然迎着海风,近乎魔怔般的嘶吼道。
袁崇焕哈哈大笑,负在身后的大手朝他轻轻摆了摆。
袁福贵会意,便收敛骤然而起的情绪,依着这个中年少爷的请求,回房开始打包简单到近乎简陋的行囊,准备回到关内的老家,去伺候那一亩三分田地。
与应袁崇焕辞官之请一起达到锦州的,还有对于关宁将士的嘉奖旨意。
祖大寿赵率教满桂身为大明总兵,军衔上已升无可升,却各有奖赏。
值得一提的是,于此战之中表现可圈可点的吴三桂,竟积功而一跃升作了都司,若非他的便宜小舅祖大乐也升了半级,娘舅外甥便要平起平坐了。
周吉刘挺便连王马张“三条老狗”,乃至祖宽赵大同等家奴,都各有提擢。
总之上至总兵,下至小兵,均由天启皇帝亲自下旨的赏赐,似乎是在安抚关宁诸将以及军民之心,让他们不要因为袁崇焕的离去而闹事儿。
唯独唯独,少了一个无论哪方哪面,都比吴三桂这厮更加战功卓著的黄重真,便连只言片语都没有,就像没刻意遗忘了那样。
吴三桂这种但凡得志便要变作小人的家伙,照例是要去重真面前炫耀一番的,这次好不容易将他比了下去,当然更加不能放过这样的良机了。
周吉等人本就愤愤不平,见了他的自我夸耀,听了他那看似关切的冷嘲热讽,差点儿没将他拖进营房里爆锤一顿。
倒是重真一点都没所谓,哈哈一笑便一脚踹翻了那个得意洋洋的家伙。
“你作什么!老子可是堂堂大明都司,你比高了整整一个军衔呢!”吴三桂捂着剧痛的肚子,毒蛇一般盯着他,咬着牙齿恨恨地说道。
“别动!这是阿真与你家主子的事儿,你们都别动!”吴老三等家奴出于义务想要护主,周吉刘挺等人,当即挺身而出。
那既为自由之身,又为百战之士的威风,当即便将他们唬住了。
重真本人更是先用大拇指拨了一下鼻尖,用将食指竖在眼前轻轻晃了晃,扯着嘴角冷笑道:“都司?很了不起么?有种单挑啊!”
“你……”吴三桂又气又急又痛,白皙的俊脸立刻都快憋成猪肝色了。
他虽然自大,却也很有自知之明。
单挑,他是万万打不过有着“关宁王牌魔鬼总教头”之称的重真的。
群架?撇去周吉刘挺等中下层武将,朱梅左辅铁定是站在他那边的。
赵率教与他有着血战觉华的过命交情,满桂谁都不服,却只服他,因为这小子亲手纯酿的斯风老酒与同山烧,至今仍是与虎熊双煞其名的关宁双绝。
即将过气的袁崇焕?别提了!
祖大寿祖大乐祖大弼这些舅舅?基于以上种种原因,最多也就偷摸着给自己输送点儿武器弹药,至于明火执仗的站位,绝对是不干的!
因为于情于理,那都不符合这个比吴家还要庞大的辽东将门的利益。
“做人做事!无非利益二字!”
吴三桂突然有所明悟,竟在重真的挑衅,以及周吉等人的冷笑之中,自行爬了起来。
然后以一副唾面自干的欠揍表情,拍了拍屁屁上的灰尘,留下一句“走着瞧”的狠话,便冷笑着转身欲要离去。
“这小子,终究还是在‘冲冠一怒’这条路上,渐行渐远了!”黄重真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极其深邃,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极为惋惜,也极为怒其不争。
“对付这样的人太简单了!吴三桂!”刀疤刘挺蓦然站了出来,怒吼了那个将要离去的家伙一声,便毅然持刀冲了上去。
“你做什么!”
“滚开!”
吴老三等人顿时大惊,想要阻拦,却哪里是刀疤刘挺那柄沉重大刀的一合之将?当即便被捂着发麻甚至爆裂的虎口暴退。
若非这名像极了大刀刘挺的悍卒手下留情了,下一刀便可砍到他们脖子上。
之所以没有砍上去,那是因为他的大刀,是留给吴三桂那根骄傲的长脖子的。
在吴老三等人的惊慌大呼之中,刘挺三十多斤重的厚背大刀,硬生生地在距离吴三桂堪堪扭过头来的喉结,仅余零点零一公分的地方,骤然停住了。
但那凌厉的刀风,却将吴三桂梳着汉家男子发髻的发梢,刮得往后狂舞。
那令人生寒的刀锋,更是让其浑身发冷,于刹那生出了“吾命休矣”的念头。
因此,刘挺的大刀虽然最终没有砍在吴三桂的脖子上,却也让之浑身疙起,心内狂喊,脑际乱吼:“不要杀某!不要杀某!”
并且那喉结之处本就凸起,再加上一层鸡皮疙瘩,瞬间便主动凑上了刘挺的刀锋,表皮瞬间告破,鲜血顿时渗了出来,浸染着刀锋。
“少爷!你死得……”吴老三等人尽皆悲呼,连接下来的台词都想好了。
刘挺却不耐烦地喝道:“吵什么吵!你家少爷死不了!”
“……”吴老三等吴氏家奴暗中彩排了无数遍的表演被生生打断,当真无语。
吴三桂还算俊朗的脸色,因为剧烈的惊恐而难看得吓人。
但他却硬是忍耐住了全身的惊慌,便连喉结都没有滚动一下,因为他很怕再有哪怕丝毫下意识的行为,那柄锋利的大砍刀,就会割断他的喉咙。
(
第两百六十四章 袁崇焕对关宁军的最后绝唱
刘挺对于他的恐惧最是了解,哈哈大笑道:“吴三桂,某刀疤刘挺只问你,服是不服?”
“服!”吴三桂嘴唇微嚅,轻轻地吐出这样一个字。
“好!若还敢嚣张,某刀疤刘挺,拼着一条老命,也要将你定斩不饶!”刘挺大喝,同时收刀,粗糙的脸庞将那道刀疤衬托得无比狰狞。
“好!”吴三桂轻轻点头,只艰难移目对重真投以了深深一瞥,便再也无话,转身便走。
刘挺看着他那萧瑟的背影,便不无得意地说道:“这种家伙就是欠收拾,你小子战场杀敌果敢决断,对于人性的把握,却到底还是嫩了一点啊!”
周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