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大明辽东-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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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有着那么一丝的恍惚,怔怔喊道:“阿检你来了啊,朕正要宣你入宫呢。”
因其异常虚弱,故而声音很轻,唯独与之脸对着脸的重真听到了。
魏忠贤虽然耳朵狗尖狗尖的,却也没有听到,故也没有引起丝毫的惊骇。
重真更没有因此而惊讶,而是将修长的手臂垫在他的脑勺下方,轻笑着答非所问:“皇上您醒了啊!我是黄重真,大蝗虫呀!您刚才不小心昏过去了!”
至于是自己救了天启这一茬,他丝毫未提。
天启听了重真的话语之后,仍旧恍惚了一会儿,这才逐渐回神,加大音量道:“哦,是蝗虫爱卿呀,你为何如此待朕?朕这是在哪儿呢?”
重真柔声道:“皇上您忘了吗?您在太和殿内,正上着早朝呢。”
“哦,好吧。朕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朕吐血了是不?御医来了没?”
重真已经仔细查探过天启的生命体征了,知他经自己抢过之后,至少短时间内已并无性命之忧。
同时,也顺势替他把过了脉,根据传承自养父的22世纪中医细致体系,大致明白了天启的病症所在,因此反倒并未太过担心了。
因为在重真看来,这些病症其实并未发展至膏肓的程度。
唯独长期不加以调理外加气血运行不畅,导致体内的各个脏器都比较虚弱,再加上脾胃虚寒以及肝郁心忧,其驳杂之处,确实有些棘手,但也没有到那种无可挽回的地步。
重真甚至一度怀疑,在原本历史上的那些宫廷御医,本着“宁可无功但求无过”、“多做多错不如不做”的心态之下,根本就没有对他进行很好的医治。
这才令魏忠贤的独门秘方——米汤,都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由此证明,天启的肠胃还是具备消化吸收能力的。
否则的话,一碗米汤,怎可令之犹如回光返照般,短暂恢复了精神呢?
于此短短瞬间,重真心中也闪过无数个综合治疗的方案,并最终敲定了一种,正等着御医前来,也好抛砖引玉呢。
天启话音刚落,魏忠贤便依然犹如一只老狗般,探着身子喊道:“皇上,已遣人去叫御医了,怕是快到了,就快到了。皇上宽心,一切都有老奴担着呢。”
天启不知道是真糊涂了还是太过虚弱了,竟再次变得恍惚起来,抓着重真空着的那只手道:“阿检,大伴儿其实还是不错的,还有朕的皇后,你可一定要……”
重真不明白天启为何会将自己当作信忘朱由检的,权当他是因为体虚而恍惚间看错了,便笑着打断他道:“魏公公说得对,皇上且宽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还请皇上暂且不要说话,先养精蓄锐。”
“养精蓄锐?好!”天启闻言,微微振奋了一些精神。
一名御医终于被两个还算强壮的宫廷侍卫架着,上气不接下气,姗姗来迟。
黄重真看着他那样子,就觉得他们是在给伟大的中医颐养之术抹黑,便气呼呼地说道:“老年人戒之在色啊……”
御医正被人为制造的穿堂秋风吹得眼冒金星,还以为上边说话的是皇帝本人呢,当即便正了正衣冠施礼道:“皇上恕罪,臣酒驾来迟……哦不,臣来迟了。”
“你好像确实喝酒了。”黄重真点点头道。
御医这才意识到不对,抬眼一望,见一个身着铠甲的少年武夫,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而其身侧的地上,才是穿着龙袍的天启皇帝。
御医本就酒红的老脸,顿时涨得通红,戟指喝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殿上?再说喝酒又不犯法……”
“可是上班喝酒却违规啊!”黄重真毫不客气地打断他道。
“上班?你是说当值是吧?一派胡言,《大明律》上哪一条写着当值之时不得饮酒了?”老御医被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
重真随口嘲讽道:“当值与军营警戒何异?若戒备之人饮酒乃至醉酒,那这仗,咱大明的军人是打还是不打了?”
老太医语气一滞,又怒道:“你……当值是当值,警戒是警戒,打仗是打仗,御医和丘八,又岂可同日而语?”
“尔等扪心自问,宫中当值与军中警戒,何等的荣耀,真的不一样么?”黄重真冷冷道。
群臣再而三地听他处处站在家国大义的角度之上语出惊人,虽然将他们也给影射了进去,不知何种心思在作祟,居然呵呵笑了起来。
谁想黄重真这小王八蛋,居然还虎着脸教训起他们来:“笑啥笑?没看到皇上还躺在这儿么?还不快过来几个人帮着本将扶一把?这地上可凉了!”
魏忠贤正是那嬉皮笑脸,沉浸于“皇上没死”的其中之一,听到前半句自然极度不爽,但一听后半句,顿时便喜笑颜开。
司礼监秉笔太监的身法一展开,当真是连那些侍卫都比不过。
黄重真似乎听到了“嗖”的一声,他便狗一般出现在天启的另一侧,配合着自己将天启轻轻托起,然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坐回了那张九五之尊的宝座之上。
趁机,他还轻轻地触了触宝座的扶手。
这顿时引来的重真的一阵鄙夷,暗道:“这皇座又不是小姑娘水嫩的手腕,有啥好摸的?别说是摸,老子便是坐都坐过。嗯,在后世……不对,是上辈子。”
黄重真拿着一个软垫放在天启的腰后,念及此处,便没来由地轻轻一叹。
此时的天启似乎极其敏锐,当即便察觉到了,竟用双手抓着他的手,以孩子般的语气说道:“蝗虫爱卿怎么了?”
这语气表情,当真是让魏忠贤以及殿下多数群臣,好一阵羡慕嫉妒恨。
唯独李标和来宗道,乐见其成,相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希望。
黄重真见这堂堂大明皇帝,竟表现得像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一般,军训时对于学生的爱顿时泛滥,忙道:“皇上宽心,微臣无事,快请御医替皇上诊治吧。”
谁知天启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抓得更加紧了,还道:“朕要你诊治。”
“这其实就是个缺爱的孩子罢了……”重真无奈,只好哄孩子一样安抚着他敏锐脆弱的心灵。
此时已有更多的御医,风尘仆仆地来到了殿内。
听闻天启居然质疑他们的专业,不敢指责,便只能将矛头直指黄重真,有人怒道:“怎可如此?皇上,他就是个替关宁丘八治些小伤小病的兽医,如何能诊治您那万尊之躯?”
有人帮腔道:“是啊是啊,诊治一些小猫小狗的外伤,自然无伤大雅。然而尊贵之人的内病,还是需要我等于医道之上,浸润多年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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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姜还是老的辣
“太医此言差矣,所谓初生之犊不畏虎……”
“什么差矣谬矣,初生之牛刚生之马的。我看太医说得对,说得好……”
然后,堂堂太和殿内,济济大明群臣,便于瞬时分作了正反两方,展开了激烈的辩论,一个个的还引经据典,滔滔不绝,都快将华夏历史都翻阅便了。
老朱家的基因之中,似乎本就对此类的争论存有极度的反感。
洪武永乐、万历嘉靖,莫不如是。
天启对此更是极度厌恶的,他隐忍了整整七年,自小便开始忍受这种朝堂氛围,此刻见这些动辄仁义道德的所谓君子,竟还要争论。
为了争出一个所以然来,竟连自己这位皇帝的尊严与身体,都俨然不再顾及了,当真是又气又怒,聚起所有的力气喝道:“住嘴!休要再辱朕的戍边将士!”
阉派也好,东林也罢,尚是首次见到当朝皇帝如此震怒。
尤其是,是听到天启为了一个丘八,竟怒怼群臣!
大明何时出过此类事情?这还反了天不成?
群臣心中大怒,然而此时此刻,面对天启、重真、殿旁武士、殿外侍卫的怒目而视,尤其是重真那小子用脚一勾,再次将那嘉靖朝的尚方宝剑握在了手中。
华夏向来崇尚古礼,尊崇先者。
嘉靖帝御赐尚方宝剑,斩他们一群后人,还不是理所当然?
被斩的那人,还不是活该?
“汪?哪来的狗叫?堂堂大明朝会庙堂,啥时候连阿猫阿狗都可以进入了?哦,是‘狗威将军啊’……啥?您来护驾!其实不需要的,我等又不会行刺皇上!”
尤其,是当二狗踏着高傲的步子步入殿内之后,面对着他的龇牙咧嘴,逮谁咬谁的架势,愤怒的群臣竟都被震慑得呆住了。
毕竟被狗咬了之后,总不可能咬回去。
综上所述,太和殿内,也终于因为大明皇帝的帝王一怒,从而百兽震惶。
黄重真却知道这些身居庙堂之巅的人,绝对称不上是百兽。
毕竟百兽若遇困境,出于对生命的本能追求,还知道拼命反抗呢。
而他们,不过是一群稀泥和事佬而已。
魏忠贤趁机顺着天启的意儿,细数重真帮人成功诊治的案例。
重真见天启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似乎又有了咳嗽乃至吐血的轻响,忙以一个适中的力道,拍着着天启的薄弱脊背,既不至于让其咳嗽,又能帮着捋顺气血。
天启喘匀了气儿,便道:“朕就要蝗虫爱卿帮着诊治,至于你们?呵呵,从年前开始替朕诊病的,倒是诊出一个所以然来没有?”
“这……皇上……治病有一个过程,万不可操之过急啊!”
“是啊是啊,皇上莫急,皇上莫急啊……”
重真怒道:“太医此言,简直一派胡言!皇上都被尔等的再三推诿拖沓,便连焦虑情绪都发展至病症了,程度再深一些治疗的难度只会更大,岂容再拖?。”
“焦虑症?那是啥玩意儿?”其中一个太医指着黄重真叫嚣道,“你个丘八休要跟我等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只问你,该以何方诊治皇上?”
重真道:“自然是先以疏肝理气之法,加以疏导,再以……”
“一派胡言!皇上的龙体何其虚弱,怎可再让精气外流?”
类似于天启这样的病症,重真前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跟着养父见识过很多了,甚至于产生癔症而发狂的,或者倒在地上抽搐的,都大有人在。
与22世纪那个高度快节奏生活,过度依赖科技,从而反而摒弃了“以人为本”这一人类核心观念,说实在的,这种病症很多。
与那些适应不了快节奏生活,或者说无法在那个处处充满竞争的新世纪里生存下去的重度抑郁焦虑人群相比,天启真的还算轻度的。
至于咳嗽乃至吐血,据重真观察,器质性病变可能性很低,顶多也就是气管因为长期的咳嗽而显得很是虚弱,刚才一气一急,咳破了毛细血管。
最大的可能,仍是长期的耗费精气神,从而导致心肺两虚,神疲肾虚。
然而同时,心火与肺火又因没有适时排出而积郁极深,才最终试图以这样一个方式,向着天启这个主观之“我”,发出最为严厉的客观警告。
这在后世有着一个极为通俗的说话,便叫——身体的警报。
或者说求助,像身体的主人,思维的“本我”,求助。
于是,重真便斜睨着他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太医道:“依我之见,自然是以固本培元为主。”
“固本培元?”重真洒然笑道:“说通俗点儿,就是壮阳咯?”
太医郝然道:“这……你……读书人的事儿,需要说得这么直白么?”
重真突然又道:“您天天晚上都需要壮壮阳吧?”
“这……你……你这黄口小儿,端的是信口雌黄……”甲子岁月的太医满脸羞红,满堂朝臣则都窃笑不已。
“您确实是首次见识本将的嘴上功夫,改明儿再让您见识见识本将的手上功夫。”黄重真咧嘴一笑,便又迅速肃容道,“本将以为此诊治方案殊为不妥。”
太医抖着花白的胡须道:“为何不妥?”
重真理直气壮道:“哪里哪里都不妥!”
太医强忍着怒气道:“可否告知原因?”
重真道:“您是担忧皇上龙体愈差,子嗣尚无,便以一个折中之法,怂恿他多去皇后娘娘那儿耕耘吧?然而一滴精十滴血。
耕耘所损失的精元,便是怎么固本培元,都是无法于短时间内恢复的,若是欲速,则反而会毁坏身体根基,这是人人都知晓的道理。”
殿内群臣闻言,无论阉派还是东林,无不点头称善,深以为然,深有体会……
有些并无深仇大恨,只因反对而反对的,甚至还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他们也数不清楚,这是他们第几次因为那只大蝗虫,从而形成一致意见了。
虽说这些意见,其实都无关痛痒。但换在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情之上,便连一个指甲盖儿,他们也曾试图争出一个高低贵贱出来。
那太医见不仅群臣不赞同,便连同行都唾弃自己的诊治之法,很是恼羞成怒。
反倒是那个直接反驳自己的人,用了一番折中之言来替自己掩饰了极大的过错,他面上不领情,心中则是颇为感恩的。
于是索性,他便破罐子破摔道:“黄小将军说得对,皇上的龙体总是不见好,尔等就有更好的法子么?”
“是啊是啊,就没有更好的法子了么?龙储虽然重要,但皇上的龙体最要紧呀!”群臣又将目光投向大殿中央的御医。
太医们恨透了这些无耻文人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嘴脸,轻声迅速探讨了一下,便派出一人说道:“皇上的脾胃其实也是很虚弱的,脾胃乃是人之根本,医书上说护肝先健脾,脾健而精力充沛。
故微臣以为,皇上当先调理脾胃,而脾胃一旦强健了,神也就跟着强大了,神肾相通,节欲保暖……咳咳,总而言之,要想疏肝理气,就必须先行强健脾胃,否则如何去吸收汤药之精华,达成疏肝理气的目的呢?”
“这还有点样子。”重真点点头,明明是个绒毛少年,却硬要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以一副专家的口吻说道,“不过调理脾胃和疏肝理气,似乎并不排斥。”
“是么?对哦,如此浅显之道理,老夫之前为何就未曾想到呢?”
那太医微微一怔,旋即便在众人的惊讶之中,朝着黄重真深深一拜,由衷说道:“黄小将军虽然年幼,然往往有一语点醒梦中人之本领。实话实说,老夫薛方,与孙元化孙大人乃是至交好友。那厮经常在老夫面前提起你,一提便是称赞。
与你相比,老夫的那些孙儿,简直就是……简直就是……用老孙的话来说,简直就是渣渣!之前老夫不信,然而现在,当面领教,已深信不疑矣。”
众人以为黄重真至少也会谦虚一下,谁知他竟人五人六地点点头道:“老人家您不耻下问,知错就改的优点,也让本将很是欣赏,暂且退下吧。”
“这家伙简直臭不要脸!他还真把自己当做权臣了?”阉派与东林的官员,无不于心中大骂,就连魏忠贤都扯了扯嘴角,内心极其不爽。
李标与来宗道则狠狠地搓了搓脸,暗叹老袁果然有识人之明。
面对大明朝堂现时的乌烟瘴气,似乎也唯有此子的胆大心细、清丽脱俗,才能破开重重谜云,让朗朗乾坤重现于世,让煌煌百姓再次享受到大明朝廷的雨露。
御医薛方似乎也挺没脸没皮的,微微拱手说道:“老夫为何要退下?老夫这便开出一道方子来,请皇上以及魏公公,还有黄小将军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