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大明辽东-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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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方太医也问道:“来此作甚?”
少年转身,将一张国字型脸庞,展现于诸位御医的面前。
“你是?”在并未先入为主的情况之下,诸位太医没有一眼认出这便是黄重真,而是依稀觉得这人的面容五官,有些眼熟。
仔细打量了一阵,柳松太医突然跳起来大喊一声道:“你是那只臭蝗虫!”
“啊!”柳太医老而弥坚的音量和动作,直将其余御医吓了一大跳,而其所喊出来的内容,更是将他们惊得长大了嘴巴。
定睛一看,便觉得此人与黄重真于面容之上,还真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只是气质截然不同,此人略显低调内敛,而那只臭蝗虫却张扬得很。
皮肤也大有不同,此人肤色显白,而那只臭蝗虫常年在辽东地区风吹日晒,简直就是个小黑子。
天知道黄重真这段时间用了多少的牛奶来洗脸,并且物尽其用,将这些牛奶赏赐给了府中一个最“上进”的佣人饮用。
那佣人非但没有排斥,反而十分荣幸,每次都当着重真的面喝完。
至于小信王的唯一口粮,他是万万不敢抢夺的,周玉凰貌似也不肯挺起胸膛让他吮吸。
洗干净脸后再抹一层雪花膏,那脸皮由外而内柔嫩的滋味,简直不要太爽。
在这月余之中如此用心,为的就是将这必将数次发生的一幕,给蒙混过去。
于是面对诸位御医的指认,重真天马行空地耍着赖皮道:“尔等在说什么?”
柳松太医小跑至他跟前,仰起头看着他的国字脸道:“你小子少装蒜了!你会听不懂我等在说什么吗?你这臭蝗虫,当真是将我们这些老骨头骗得好惨啊!”
重真苦笑道:“老太医有话就请直说,莫要拐弯抹角的。”
薛方太医狐疑道:“你当真不知我等是在说谁?”
重真道:“本王当然知道,无非便是将本王从火海之中拯救出来,却牺牲了自己的黄重真黄小将军呗,周遇吉他们已经跟本王说过了。”
重真说到此处微微一顿,低着头丫头声音道:“本王问你们,本王与那只蝗虫,长得真的这般相似么?尤其是脸部的轮廓,还有五官?”
诸位御医再次仔细地查看了重真的面容。
柳松太医还微微蹦跳了几下,煞有介事地比了比身高,慨叹道:“你当真是信王本尊?当真不是那只来自大明辽东的关宁小蝗虫?”
重真担忧道:“若是权阉咬定本王便是那只蝗虫,该如何是好?”
柳松薛方等人彼此相顾,也从各自眼中看到了凝重之色,便彼此重重点头。
柳松太医从怀中掏出重真送予他的那套金针,摊开来指给他看道:“信王殿下可认得此物?”
重真一把将之夺了过来,捧在手中爱不释手道:“这天下间竟有如此锻造精致之金针?你是在何处定制的?可否给本王也定制一套?不瞒你说,本王……”
柳松太医趁着重真稍不留神,一把将之夺了回去,跳开几步塞入怀中,装作若无其事地感叹道:“这天下间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当真让人难以置信啊!”
其余御医如薛方等人,也都捋着斑白的胡须,点头感慨,表示赞同。
重真心道这一关无论如何都算是过去了,在没有极大利益驱使的情况之下,这些宫廷御医无论是出于私利还是公心,都不会于表面之上怀疑且指认自己。
哪怕是心中有所怀疑,但人都是会养成习惯的,在大多数人认为他就是信王,乃至日后登基成为皇帝的情况之下,终将是会深信不疑的。
对于天启病症的二次会诊,在没有人颐指气使横加干扰的情况之下,进行得很是顺利,重真也没有表现出对于中医之道的深刻理解,而是只当了一个主持人。
在他的支持之下,以柳松薛方为主的大明宫廷医疗团队终于下定决心,不去顾忌明里暗里的重重阻挠,而是开始高效地行动起来。
天启的病情,因为重真以信王身份的加入,从而再次得到了转机。
重真既已有备而来,便是不可能轻易出宫的。
他是个要么不行动,一行动便堪比雷霆之人。
他分秒必争,誓将一切时间时间都充分利用起来。
同时,也必将拉拢一切可以拉拢之人,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权阉?呵呵,便让老子与你,在这大明权利的旋涡之中,好好地斗上一斗吧。老子倒要看看,是你的阴狠魔高一丈,还是老子的正道更胜一筹。”
很快,一个上午便忙碌了下来。
沐浴着依然酷热的正午秋阳,重真负手而立,于太和殿的汉白玉雕栏之前,远远地望着那道颇显气急败坏的身影,下意识地佝偻着腰背,进入了皇城。
魏忠贤终于再次进宫了,人的气场真的可以反过来影响建筑物,这座才只享受了半日阳光的皇城,立刻便再次被阴霾所遮掩。
“这权阉!”望着天边陡然而起,并且迅速飘来的大片乌云,重真挥了挥拳。
魏忠贤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眼望来,显然是未曾想到这座宫殿之中,除了天启,还有人胆敢这样望着自己,便不由稍稍一愣。
仔细一瞧,他更是大吃一惊:“大蝗虫?他不是死了么?”
重真不想多看魏忠贤一眼,因此立刻便退后,从侧门绕过太和殿。
于是在魏忠贤的感觉当中,他只目光一闪,那道像极了“大蝗虫”的身影便消失了,这让他很是惊恐,以为是那个被误烧了的关宁小将,前来复仇了。
身为得势之后,便无比渴望当初自宫部分长回来的当朝权阉。
魏忠贤很是相信生死人肉白骨的鬼神之说,因此浑身一个激灵,竟不敢再往前走,而是折向右边,并紧紧沿着东侧的宫墙,毕竟东方,总是更多光明。
高起潜跟在他的身后,看见这一幕,禁不住学着重真的样子,咧嘴笑了起来。
魏忠贤似有所觉,骤然回过头去。
高起潜连忙闭嘴,恢复成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快跟上!”魏忠贤寻不出破绽,冷哼一声。
高起潜唯唯诺诺,然而腹中,却尽是嘲笑之意,不怀好意地暗忖道:“魏九千啊魏九千,你也有今天?”
接下来魏忠贤的举止,却又让之大吃一惊。
魏忠贤找到了他在宫中的三大心腹——王体乾、李永贞、刘若愚。
三人也正聚在一起,满世界地找他。
好不容易见着了他,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立刻便迎上来道:“殿下,您可算回来了!宫里出大事了!”
魏忠贤心中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问道:“咋回事儿?”
身为司礼监系笔太监的李永贞,同时扮演着魏忠贤这个不学无术之辈的枪手身份,忙接口道:“信王已于今日凌晨入宫了!皇上,似乎确有传位于他之举!”
“什么!”魏忠贤耸然一惊,望向三人之中最老实也是最沉稳的刘若愚,见后者沉重点头,便豁然转向高起潜喝问道,“你不是说信王没有入宫么?”
高起潜茫然道:“是啊!他说他要烙饼的啊!他还邀请我一起吃,还给了我……”
高起潜自知失言,连忙住嘴。
王体乾跺足道:“还给了你什么……”
“一千两银子,而且是整锭的银两,而并非银票。属下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搬回家中……”高起潜越说,声音便越低。
魏忠贤恨透了他的隐瞒,阴鸷道:“你为何不早说?”
“属下……属下……大不了属下把这些银子与您各位平分了便是!”
“我等并非贪你的银子,然而事已至此,殿下,责怪小高并无作用,还是赶紧想个办法吧!”王体乾三人只知长吁短叹,一遍遍地重复着,“这可如何是好?”
“你险些坏了老夫大事!”魏忠贤却仍能保持冷静,兀鹫般盯了高起潜一眼,沉思稍顷,便咬牙说道,“小高,你先出去!”
“不愧为当朝权阉!”高起潜心有不甘,却也只能依言而退。
王体乾却将之叫住了,道:“殿下,如今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量啊!”
魏忠贤立刻便领会了他的意思,点点头道:“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
第323章 把养心小院改造成为朝阳小院
“计将安出?”王体乾等人满眼期盼。
但魏忠贤紧接着说出来的话,却让他们骇然失色:“先下手为强,除掉信王!”
高起潜心内涌起了惊涛骇浪,心念电转道:“权阉之胆,竟已泼天如斯?信王待我不薄,该不该向他报信呢?”
王体乾三人也面面相觑了许久,才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如何下手?”
“下毒!”魏忠贤说道,虽面无表情,然看上去更加阴毒。
李永贞和刘若愚听了,相视一眼,默不作声,权当默认。
王体乾迟疑道:“可是莫说信王,便连皇上都已许久不吃御膳房的膳食了。”
“静候良机吧!”魏忠贤无比阴鸷地一个个看了过去,道,“此惊天之计,出得老夫之口,入得尔等之耳,便是想要报信,也得好好地掂量掂量。”
四人连道不敢,虽异口同声,然而各自的心内转着什么样的念头,便只有他们自己知晓了。
高起潜更是暗忖道:“信王还真是有着先见之明,然而烧饼粗粝的味道,怎么可能赶得上宫中精美的膳食。信王啊信王,您可千万要把持住啊。”
事实证明高起潜多虑了,重真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又是个自制能力很强的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能力还很强,别说是在深宫,就算是个荒郊野外,也可充分发挥荒野求生的能力,又何惧权阉的歹毒之计呢?
不但他自己不吃来历不明的御膳房膳食,便连天启和张皇后的一日三餐,都被他全权接手了。
至于魏忠贤让小太监们端来的精美膳食,他都很大方地当场便赏赐给了他们——信王殿下的当场赏赐,若不当场吃掉,还不被那些虎视眈眈的侍卫围殴?
于是这些小太监们当即便只能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将这些膳食飞快吃掉,那眼含热泪的模样,也不知是被吓得,还是被感动的。
魏忠贤当然不可能最开始就下毒,因此这几次完全就只是试探,见信王不为那些长得细皮嫩肉的小太监们所动,便将送膳食之人,换成了粉雕玉琢的小宫女。
重真大骂权阉无耻,却偏偏是个不肯对女生,尤其是漂亮女生下狠手的情种。
于是,就遣派养心门外的侍卫去叫几个小太监过来,叫小宫女们一勺一勺喂给他们吃,美其名曰——互食。
小太监们的心事被拆穿,当真不知是该感谢,还是该羞愧。
他则笑盈盈地在一边观看,一边看还一边问:“好吃不?不够还有。”
有一次,王体乾实在忍耐不住前来偷看。
重真敏锐地察觉了,便装作无意间看到了他,于是便欣然上前问候。
得知他竟是堂堂大明内宦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当即便亲切地拉着他的手来到了养心门外,指指里边的养心殿道:“皇上正在里边休息呢,你要进去看看么?”
王体乾将佝偻着的身子俯得更低了,道:“皇上养心要紧,老奴便不进去打扰了,司礼监诸事,有老奴与魏公公着心,还请皇上放心。”
重真怒道:“找打是不?我就是个小信王,你要说自己进去说。”
重真说着便不由分说,将王体乾一把丢进了养心殿里边。
王体乾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重真却已飞身上前将之扶住。
这身手可算吓坏了王体乾,哆嗦着道:“还请信王与老奴一同去见皇上吧。”
重真冷笑道:“这会儿知道害怕了?走!随我去见皇上!”
他说着便揪着王体乾的衣领,像押解犯人一样,将之带到了天启面前。
重真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事风格,让王体乾受到了极大的心灵震撼,埋下了他于最后一刻断然倒戈,倾向于重真的火种。
重真正是对于这家伙有着先入为主的了解,才会抓住良机,如此作为的。
以言行举止去影响身边的每一个人,正是他始终不懈努力的一件事儿。
天启受他的影响也挺深的,最直接的体现,便是不再总是窝于空气不怎么流通的宫殿之内,而是经常于秋阳正好之时,来到养心殿的院子内行走、散布。
这说明天启原先越来越死气沉沉的身体,经过这几日的汤药、针灸、推拿,以及膳食调理,已开始逐渐复苏了。
趁着这段时间,重真也将养心殿的院子,进行了一番极大的改造。
他亲自动手将那些极其吸热的石板全都给撬了,便连中间那条通行的小道,也铺上了鹅卵石,其余两旁,更是尽皆让之恢复成为许久之前的泥土模样。
那厚重的土壤之上,尽皆被植被所覆盖的模样,当真是很让人赏心悦目。
他还留出了一块四方之地,开辟成了菜园子,种上些应季的蔬菜,自给自足。
再养上三只鸟雀,两只小黄狗,一个原本毫无生气可言,充满着肃杀与悲伤意味的殿所,当即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朝气蓬勃的休闲养身之所。
唯独可惜,已是秋意,且就快步入中秋了。
但重真有信心熬过了这个冬天,待春季再临之时,必会让此处百花盛开。
也有信心让天启的身体经过一整个冬天的滋补调理,从而去与百花争艳。
或许,再次辛勤耕耘张皇后的肥沃土地的过程中,还能埋下诞育龙嗣的星火哩,养心殿还是养心殿,但重真却将殿外的这个小院,命名成为了朝阳小院。
在这宇宙之间,再没有啥事物比朝阳更具有活力的了。
因此,天启和张皇后都很喜欢这个寓意。
处理政务是不可能的,天启向来都是不理朝政的。
钻研木工也不行,身子不好,精力不济,也就没有这份闲心了。
关键是张皇后与信王重真都不允许,天启为此没少抱怨。
张皇后总是为此娇嗔,毫无皇后威仪,倒是更像一个守着丈夫的小媳妇儿。
重真对此却总是哈哈大笑,道:“皇上有心,说明身体确在好转,可喜可贺。”
天启听这话听得久了,有一次实在忍不住,便面色略显复杂地看着他道:“你当真希望朕的身体能够早日复原?”
重真咧嘴笑道:“那当然。”
看着那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天启笑了,笑得很开心,笑得像个孩子。
张皇后却哭了,哭得梨花带雨。
重真和天启都慌了,后者更是手忙脚乱地替她揩去滚滚的泪珠。
张皇后抹抹施着淡粉的脸颊,在脸上留下两道淡淡的泪痕,让这张娇嫩的脸庞看上去更加楚楚动人,道:“皇上恕罪,臣妾只是太开心了,臣妾没有看错人。”
天启握着他的手道:“是啊!多亏了皇后的坚持与果决,才让朕枯木逢春,迎来了生机啊!”
天启说着,便又瞟了重真一眼,“朕要做事”的警告意思十分浓郁。
正处于呆滞状态的重真瞬间回神,忙略显尴尬地躬身退了出去,将这隔出来的房间让给这对帝后去温存。
与天启接触越深,重真便越觉得他与《明史》记载中的木匠皇帝,越是有所出入,其帝王分值虽称不上优秀,但绝对也并非那般毫无担当,形同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