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君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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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男子见状,躬身对司马欣道:“塞王千岁,我家主人让我朝此间主人递上拜帖一份,还请不要让小可为难。”
青衣男子从怀中掏出一方形木牍,其正面雕刻着一株繁茂的香樟树。他手法巧妙,掏出的一瞬间,正好可让司马欣看到香樟树雕刻。
司马欣喉咙滚动,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就是接了你家主人的拜帖,还要受死,你家主人恐怕是和他无缘了。”
嬴朕淡然:“生死有命,不到最后一刻,谁生谁死谁又能说的准呢?”
“哼!”司马欣长袖一甩,冷哼道。
白妶自青衣人手中接过木牍,递到嬴朕手中。
木牍乃是一整块香樟木切开而成,分上下两片,中间由金丝连接,嬴朕伸手翻开,只见两片木牍上仅有两个篆字——章邯!
“章邯?!”嬴朕嘴角微微露出不屑的讥笑,一抹不易察觉的杀机闪过。
青衣人男子上前拱手道:“我家主人让我给公子带一句话。”
第十章 黄泉鬼手
阴鬼汇聚,青衣浮动。
嬴朕打量着眼前男子,只见青衣纶巾,又是一个无惧阴鬼之人。他打断对方的话,反问道:“你就是雍王章邯麾下军师?”雍王二字被其咬的很重。
青衣男子,不卑不亢:“不才章彧,添为雍王麾下军师。”内心略微惊讶,但作为一个谋士,藏事于心,乃是基础本能。
嬴朕停顿片刻:“听说雍王府上有一军师,总览一切政事,雍国一派河清海晏,他居功至伟,说的不会就是足下吧?”三秦王爵的一切,其天醒之后,早就摆放在案头。
章彧望着眼前的少年男子,眸光中一抹诧异一闪而逝:“雍王英明神武,躬勉谦和,治下能有今天地步,他老人家居功至伟!”嬴朕道:“你在雍王府地位已经顶天了,除非做王爷,不过据说雍王好像还有个神秘的儿子,有没有兴趣跟我混?”
其实尚未开口,他就知晓答案,不过他还是很想知道章彧如何作答。
章彧冷哼一声,反问道:“你觉得嬴氏和章氏还能共处?”嬴朕道:“不能!”
司马欣听到‘嬴氏’,上前抓住章彧问道:“你说他是嬴氏?”嬴朕的身份,他并不清楚,正在狩猎时,一听孙子有生命危险,便驱马奔袭而来。
章彧有些白痴的望着他,旋介绍道:“此刻当面的乃是嬴氏和白氏的传人。”
司马欣有些惊恐:“雍王既然知道他们身份,为何不将其斩草除根?”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甚至近乎嘶吼。
嬴氏虽然消亡了百年,但是老秦人那股虎狼劲却深深的烙印在他们的骨髓里。
章彧冷冷的回复:“塞王千岁,我家主人做事,无需您来指教?”
三秦王爵同出一脉,有袍泽之情,不过当年项氏坑杀二十万秦军后,袍泽之谊早就支离破碎。
“哼,一个小小的秋后蚂蚱,不需要他出手,老夫自能应付。”司马欣冷哼道。
日色西沉,渐近黄昏,嬴朕道:“你们要吵,请往别处去,章彧,你家主人有什么话带给我,现在说吧。”
章彧道:“我家主人,让小人告诉公子,‘我章邯不欠嬴氏的。’”他一字一句的吐了出来。
嬴朕听完陷入沉思,斯须道:“你也给章邯带句话——嬴氏欠他的,这些年该还的都已还清。沙场再见,我留你章氏一条血脉。”
阴鬼怒号,难近分毫,章彧依然恭敬,如青松迎雪:“我家主人说,章氏做了就是做了,也不怕你嬴氏报复,不过有些事须得说清楚。无论今日结果如何,沙场相见,我章氏必屠尽嬴族血脉。”
不杀嬴氏子弟,难消二十万袍泽怨气。
有些章氏子弟认为二十万袍泽被坑杀,赵高和嬴胡亥当局首害,若无他们,章邯不会被蛊惑投降。
这些年,章氏表面风光,其实过的很不好。
嬴朕古井无波:“很有胆气,若有那天,那就沙场上见高低,须知我嬴氏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沙场秋点兵,我们很快会相见的。
章彧没有回应,转身,扬长而去,九曲黄泉阵内他如履平地。
“不愧是帝国最后大将之后。”白妶来到嬴朕面前,道:“章邯当年曾效命于我麾下,是个好苗子,可惜了!”
“世间事,半点不由人!”嬴朕叹道。
章彧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九曲黄泉阵外,白妶道:“你明知他不会答应,何须再问一番?”多此一举的事情,可不像是嬴朕会做的。
嬴朕道:“有些话不问出来,如鲠在喉!”章彧和当年的那个少年是何其相似。
“嬴氏罪人,我们新仇旧恨一起算。”嬴朕夫妻正在说话,司马欣道主境的修为全力放开,斧钺压顶,不杀二人誓不罢休。
司马欣昔日章邯麾下长史,当年咸阳求援失败,劝降章邯,位居王爷高位,他过的还是很滋润的,那道压在他心头的梗早就被彻底抹杀。
项氏入主咸阳,项籍大肆屠杀嬴氏宗亲,他的功绩不下于那西楚霸王。
夜深人静,每每被噩梦惊醒,只要一想到咸阳城中嬴氏血流成河,他确信嬴氏血脉在那一夜彻底断绝。
“本公子并没有想过这么早对你三秦王爵下手,既然你亲自送上门来,今日就拿你开刀,祭我嬴氏宗亲,顺便告诉那些无胆鼠辈,我嬴氏一族又回来了!”嬴朕牵着白妶的手,夫妻同心掌控九曲黄泉阵,大阵上空,黄泉鬼手越聚越大,其上方的能量波动,足以将此间夷为平地。
黄泉鬼手,乃是九曲黄泉阵的一记至高杀招,针对将主、统帅,一招之后,阵毁人亡。
此时司马欣身后,出现一名巨灵神般的男子,身穿蟒袍,手持庞大斧钺,他灭杀嬴朕二人的心万分坚定,一上来就释放出自己的杀招。
“斧钺无赦!”
蟒袍男子在司马欣的一声怒吼之下,那巨大的斧钺以法天象地之态劈砍在九曲黄泉阵上方。嬴朕二人也不敢示弱,操控着黄泉鬼手正面迎击。
黄泉鬼手出,千军辟易,呼吸间,抽空九曲黄泉阵汇聚的所有阴鬼之力。
九曲黄泉阵虽说强悍无匹,可惜他遇到的是象征堂皇正气的斧钺,正好被克制,一阵僵持之后,黄泉鬼手破碎,巨大的斧钺虚影劈砍其上,九曲黄泉阵霎时间支离破碎。
此阵自是惊世骇俗,若是白起亲自操控,就是百个司马欣都不够看,嬴朕白妶虽拼尽全力凝聚出黄泉鬼手,但香火之力太过薄弱,还是境界不够,一个天醒,一个才通玄。
九曲黄泉阵破碎,嬴朕白妶二人受到反噬,更被斧钺所伤,身体在地上犁出五百米的长沟,堪堪稳住身形,夫妻相互搀扶,嘴里大口大口的鲜血往外咳,身上纵横交错着数道斧伤。
司马欣收起身后斧钺巨影:“当年嬴氏嫡系,我亲自灭杀了数十位,项籍斩杀了一些,没有听说哪位逃脱,你又是哪里冒出的杂种?真是很期待!”
斧钺多年没有饮血,他持着慢慢逼近,身体因为兴奋,有些颤抖。
他走得很慢,一步一步逼近,每一步都在地上印出足记,如重锤击鼓。
他很享受,更精确的说是在回味当年虐杀嬴氏族人的味道。
第十一章 秦末旧事,司马老贼
长庚村极西,峰峦如聚,重岩叠嶂。
高山之上,一老者自为博弈,闲敲棋子落松针,松树下的棋局已然分出胜负,老者持黑子以半子胜出,对面大龙被屠。
老者身披长袍,其上有香樟纹路,放下手中黑棋,端起石桌上的石杯,咂摸品茗。
山脚一个青衣男子正往上来,凌虚御风,不多时就来到老者身边,躬身见礼:“父亲,拜帖已亲自递给他。”
老者是三秦王爵雍王章邯,青衣男子则是章彧,章邯麾下军师,更是他唯一的儿子。
“百岁光阴如梦蝶,司马小儿这回我看你如何逃命?”章邯起身望向长庚村方向。
章彧疑惑道:“父亲,那长庚村除了武安君白妶,其余诸人根本不值一哂,尤其是您老提到的嬴氏后人,修为才到天醒,就凭他们能伤得司马老二?”自小章邯就对他期望甚高,尤其近些年,更是凭着一双毒辣的眼光,阅人无数。
他自信,自己没有看错!
章邯望着这个名气比自己都要高的嫡子:“你呀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等你能看明白事情的跟脚,这章氏的重担我也就能安心放下。”
章彧闻言,垂下脑袋。
章邯叹息,轻抿一口茶水:“嬴氏屹立万载,那是一头沉睡的神龙,千万不要小视他,凡是轻视之人最终都会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那两位当年都是叱咤风云的人物,灭掉一个司马欣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费吹灰之力。”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如果没有他们,或许就没有我章邯这一生,按照当年的路前行,早就是军方执牛耳之人,可惜事与愿违,不说了,不说了!”有些事情错过就是永远,哪怕你拥有移山倒海的能力,也无能为力。
由莫负而负,他终究做不到许负的洒脱,纵然是大秦欠他居多。
章彧接过父亲的话头:“嬴氏不会接纳在他最危难时离去的章氏,章氏也不会原谅在紧要关头不施以救援的嬴氏。”
二十万袍泽的性命,任谁也不能轻易揭过,章邯道:“司马欣和董翳必须死,否则为父死不瞑目,无颜面对那二十万被坑杀的袍泽。”
当年若不是司马欣和董翳联手范增布下兵不血刃之局,哪怕让他章邯和二十万袍泽共赴国难,至少还能为他们留下一个战死沙场的荣誉。
戏水退周文、南阳擒宋留、陈郡杀陈胜、临济斩田儋,三年征战,他们何曾怕过,哪一个不是将自己身家性命交到我章邯身上,最后临死了,还要因我章邯背上屈辱的污点:“是我章邯对不住他们!”
章邯望着天宇出神,一言不发,每思及往事,他都会如此模样,每一次望向天穹,青丝皆会白上几缕,年复一年,他早已是白发苍苍。
章彧严肃道:“这些年根据父亲吩咐,口袋早就张好,只等猎物入笼,但愿此次嬴氏后人真如父亲所说天纵神武,灭了司马老贼。”
小楼外,九曲黄泉阵崩裂,嬴朕夫妇身受重伤,寸步难移。
司马欣操着斧钺缓步逼近,斧钺迎面劈砍而来,眼看就要命丧斧钺之下,嬴朕强忍伤痛,抱起白妶朝远处逃窜,险之又险的避过杀招,山石之上斧钺开出一道沟壑。
原来紧要关头,嬴朕急忙呼唤青铜神龛内的十龙脉,十龙裹带着香火之力,没入其身体。
他拼命催动香火,抱起白妶,犹如一阵风,消失在原地。司马欣见嬴朕卷着白妶逃了,他哪能愿意,架起七彩祥云,紧追而来。
嬴朕虽然抢得先机,奈何身受重伤,境界低微,香火之力并不充裕,一路上险些被司马老贼抓住,他拼命挥霍,才逃过其抓捕,几次三番,其体内的香火之力也消耗殆尽,十龙出体,返回青铜神龛。
身后是陡峭山体,身前司马拦路,白妶见状,低声道:“相公,将我放下,你先走吧,不要为了我搭上性命。”
“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我嬴朕的妻子,我不保护你保护谁?以后不要再有这样的想法,无论生死,我们并肩前行。”嬴朕望着白妶道。
司马欣闻言,冷笑道:“好一对苦命鸳鸯,老夫权当做件善事,送你们上路,说不完的情话就留着在黄泉路上解闷儿吧。”话音未落,他手上的斧钺迎面劈了过来。
斧钺在嬴朕眼中陡然放大,他大喝道:“且慢!”
陡然狂喝下,司马欣半途收住杀招,嬴朕道:“遗言还没有说呢?”
“我就暂时留你一会,且听听你的遗言,权当我发发善心!”司马欣道。嬴氏后人的遗言,尤其可能是最后一人,没有人不愿意听。
嬴朕面带微笑,轻喝道:“司马老贼,今日就是你殒命之时,你有何遗言?”
“有意思!有意思!”临死前夕,尚能调笑无忌,真不知该说你是傻呢,还是临危不惧?”
“殒命?遗言?你嬴氏一族,此刻谁能杀我?”司马欣自傲道。
远处高山之上,章邯父子将一切看在眼里,章彧道:“看来嬴氏后人是指望不上了,要不要派暗卫,助他一臂之力。”
“不急,你且看下去,不到最后一刻,谁又能说的准呢?”章邯瞄了一眼,继续望着天空出神。
青苔遍布山体,几株矮小得山木疏疏落落,嬴朕望着司马,嘴角暗含浅笑:“谁杀死你,我不知,不过你死在这里是肯定的!”说完,他猛然用力,将一片青苔徒手撕下。
青苔之后,一个遭受岁月侵袭的树桩显露,其上镌刻着一行汉隶:司马欣殒命于此!
司马欣望着眼前的一幕,哈哈大笑:“东施效颦,就你们也敢学孙膑,也不怕世人笑掉大牙。此刻谁能杀我?凭你们?”山峦陡峭,却能一眼尽收眼底,此处并不适合埋伏,嬴朕没有后手,凭他们二人想要结果他,无异于痴人说梦。
嬴朕道:“这可不是我立的!”说完,他引导着司马欣往树桩上看,树桩青苔密布,岁月的痕迹厚重,确实不是他们所立。
司马欣望着眼前的场景,哈哈大笑:“嬴氏罪人,今天就好好受死,这里是不是我殒命的地方,我不清楚,不过,我很确定,这里是你们的魂归之所。”
他话音方落,只听得远处传来一道声音:“我来斩你!”
山里声音方起,天空同时落下一座山峰,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司马欣头上,正在得意的他,根本来不及躲闪,被整个压在山下。
此山如白氏战旗。
色泽呈赤,偶有英灵血气。
第十二章 事出反常,必然有妖
赤峰天降,蜿蜒如龙,司马欣被活活镇杀其下。
山峰之上一带甲男子,凌风而立,背后乃是一把巨型重弓,箭囊里数把羽箭。白妶望着山峰上的男子,见其器宇轩昂,棱角分明,心中惊呼:“李弓!”她目光定格在其背上弓箭,一眼就认出重弓,那是大将李信传家至宝:“难道是李氏后人?”
白妶在打量山上男子,嬴朕同样也在观察,其脸上戴着青铜面具,身上透着行伍人所特有的血气。
赤峰镇住司马欣,带甲男子自山峰上消失,眨眼间出现在山脚,龙行虎步,来到嬴朕二人面前,单膝下跪,道:“霍骠骑拜见君上,拜见主母!”
嬴朕面带微笑,连忙上前将其扶起:“骠骑,你成熟了不少!”能见到他又找回曾经的状态,嬴朕很是欣慰。
二人在山脚聊将起来,嬴朕谈吐自若,霍骠骑却始终保持着应有的尊卑,略带拘谨。
嬴朕拉着他来到白妶身前,介绍道:“妶姐姐,我给你介绍一个奇才,霍骠骑霍冠军。”白妶道:“好名字,将门之后?”
霍骠骑道:“回禀主母,家父曾征战沙场。骠骑之名,幸得君上所赐。”白妶莞尔:“不必拘谨,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些许小节不必在意!”
霍骠骑道:“诺,谨遵主母之命!”
白妶听到回答,又想开口纠正,嬴朕抿嘴微笑,上前阻拦道:“妶姐姐不必跟他计较,他自小在行伍中长大,就是这般脾性,改不了的。”
白妶无奈,只好作罢,低声向嬴朕询问:“我一直跟在你的身边,什么时候认识的?”嬴朕回应,声音也很小,仅白妶方能听清:“功法!”
白妶闻言惊喜道:“你成功拉?”原本威武矜持的沙场女将军,此时开心的不得了,要不是有霍骠骑在,她恨不得抱住嬴朕,挂在其身上。
嬴朕伸手刮了一下她的琼鼻:“要不成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