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春-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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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为了留住黛玉在家,另续弦一人进府,对黛玉到底是伤害多还是利处多,不言而喻。
林如海能做到这一步,着实当得起慈父之名,对梅姨娘也算得上情深义重了。
贾蔷自然不可能再多言,四面不讨好。
黛玉见他如此,吃吃取笑道:“可知道老实了没有?”
贾蔷无所谓道:“其实来往一二也没甚么,虽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对林姑姑,勉强还行。最起码,老太太确实疼她些。”
梅姨娘有些担心的看着林如海,道:“老爷,听蔷哥儿说的唬人,我担心到京之后,我应付不来这些,毕竟是国公府第”
贾蔷有机会报仇了,哈哈笑道:“没关系的,姨娘别慌,有林姑姑在,谁敢多言,她撕烂她们的嘴!别看林姑姑看起来柔柔弱弱,那张嘴哟,会丢飞刀”
“蔷哥儿,你再说!”
黛玉羞红了脸,不依嗔恼道。
林如海不理会小儿女吵闹,问梅姨娘道:“梅家老夫人她们可还好?”
梅姨娘苦笑摇头道:“不知,如今我进不得梅家门。”
林如海叹息一声,梅姨娘忙道:“此事原是梅家不好,自身有罪过,当日又做下那样的事。老爷能看在叔祖的面上,让老夫人落得善终,就已经是大恩德了。”
林如海闻言缓缓点头,也不多言,对他来说,做到这一步,的确已问心无愧,又问贾蔷道:“齐家的事,如何了?”
贾蔷微笑道:“齐家差不多到极限了,不好再敲打了。名单也给了,人情也给了,虽然再咬一口,也能吃到肉,不过没必要,过犹不及。齐家若果真联合譬如刘家、赵家这些江南巨族,闹出乱子来,半山公也未必吃得住。”
林如海忍俊不禁道:“我看你未必果真如此想,你怕是担心一次敲狠了,往后就不好办了,你是想细水长流吧?”
贾蔷被识破心思,也是嘿嘿一笑,解释道:“主要是往后用到齐家那只老狐狸的地方太多,聚凤岛的护卫若没齐家照应着,终究要弱一些,所以我吃点亏就吃点亏。”
一旁黛玉没好气白了他一眼,不过也不知怎地,对他这种有些狡猾的坏模样,一点也讨厌不起来
林如海摇了摇头,又问道:“那些人手呢,能安排妥当么?这件事不要大意,那些人都不是善类。”
贾蔷笑道:“我准备让小婧去做她爹卧病那几年,她一个人扛着一个金沙帮,担负着两千人的生计,本是江湖老人。再加上他爹在扬州府的那位红颜知己孙姨娘,此人姑祖丈想来不陌生?”
林如海恍然,笑了笑道:“原来是她,此人虽在风尘江湖中,又是女辈,可名声不错,也的确做了许多好事。”
黛玉和梅姨娘都有些不解的看向贾蔷,贾蔷便略略解释了下,最后笑道:“孙姨有千手观音之能,暗器之厉害,一人当关,万夫莫开。她又二三十年如一日的做善事,救助遗弃女婴和病妇,江湖上有口皆碑,都敬她三分。有此威能,又有此威望,请她助我一臂之力,必事半功倍。”
他并没有说出他的头疼之处,孙姨娘难以分身两处。这些事,他自己理会即可。
林如海也没给黛玉和梅姨娘继续深究的机会,岔开话题道:“此事你心中有数即可,我相信你有分寸。快过年了,薛家那边如何了?”
贾蔷答道:“薛二叔夫妇俩身子骨还在将养中,但总得来说,没有性命之忧了。安了暖气后,感觉养的更好了些。不过,他们那病容易过病气,姑祖丈、姨娘还有林姑姑,你们暂且不见为是,我去见就足够了。另外,楚姐儿这些日子和宝琴一起顽,也挺好的。
薛二叔被我聘为德林号的总掌柜,替我坐镇聚凤岛,调度各省营生。不过,他想打发他儿子薛蝌,跟着我学些本领,长进些。我本想着让薛蝌留在扬州府帮他,也好照顾他,只是薛二叔不许。我劝之不得,有些尴尬,倒有些像人质了。”
林如海颔首,轻声道:“薛礼此人,是早有耳闻,是个忠厚之人。薛家在薛明死后,若由此人执掌,也不至于落到今日的地步。不过薛家若是落不到今日这个地步,也没有蔷儿你将紫薇舍人以降四代人逾一甲子年创下的丰字号,收为己用了。”
贾蔷笑了笑,道:“运气是不错,不过,薛大哥信我,肯将丰字号借我拿去用,我必不会使薛家吃亏就是。”
林如海“嗯”了声,道:“做人当有此信义。虽说若无你,薛家没落不过些许时日之事,但到底是份人情,而且是份不小的人情,你好生为之。”
黛玉冷笑一声,道:“这个哪里还用爹爹来提点他,他在都中时,就和薛家一道住在梨香院内,亲近着呢。”
林如海和梅姨娘也是知道薛家如今都剩下什么人,听闻此言看了过来。
贾蔷好笑道:“也只和薛大哥来往的稍多些罢,梨香院是贾家的院子,薛家暂住,我因老太太强留之故,不得不住进去,也只在前面,极少往后面去。薛夫人和她女儿,我统共没见过三次,和薛家算什么亲近?倒是林姑姑你和薛”
没等贾蔷再取笑她和宝钗之间的恩怨,黛玉就羞恼的站起身,威胁道:“你敢再说!”
贾蔷哈哈笑道:“好好,我不说你,你也别说我。”
林如海见他二人顽闹,又见梅姨娘看来,他微微摇头笑了笑,只当小儿女间顽闹,最后对贾蔷道:“你的事这样多,还能坚持每日里读书练字写时,我很欣慰。你写的章,你姑姑每日里都会拿给我看,进步很快。明日起,你就到我这里来读书罢。每日两个时辰,到回京为止。”
此言一出,贾蔷还未道谢,黛玉就开心道:“哎哟,蔷哥儿,如今你得了探花郎的指点,明岁下场若得不了前三名,我们也白认得你了,看你往后还敢不敢自大轻狂!”
贾蔷闻言笑道:“看来明日起就该苦读书了不过,明岁下场?”
黛玉哼了声,道:“明岁下场又如何?你也不必妄自菲薄,童子试本就粗浅。你做过的功课,都能烂熟于心,读了那么多书,居然尽能记在心里,凭此一点,贴经、墨义你都能得个优。考了你这么多回,这二项你一次也没错过。至于制艺,如今虽还显平平,功夫却已经到门槛上了,你随我爹好生用心学上二月,迈过这道门槛,就能通透开来。到时候,考过童子试自然没难处。我也读了历年扬州府的童子试前十名的答卷,不过如此。就看你是不是真的用心,考个案首回来。”
贾蔷笑道:“林姑姑你在此道分明就是个才女,当然觉得不过如此”见黛玉也不言语,只拿一双似蕴晨露的清亮明眸望着他,贾蔷胸中生起豪气来,道:“好!那我就好好努力,明岁下场,非考个案首回来不可!”
黛玉见他如此志气,抿嘴一笑,道:“当了案首,可是要作诗的,蔷哥儿,你要学不要学?”
贾蔷闻言,面色一滞。
梅姨娘见之好笑,道:“能做出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这等诗的人,难道果真不会作诗?我不信。”
林如海到底是路出身,这会儿临近新年,家人围炉夜话,气氛温暖祥和,眼前万事顺心,若是再来点诗词助兴,岂不圆满。
因而高兴道:“蔷儿,再写一首。”
而见连林如海都开了口,贾蔷苦笑道:“姑祖丈,我当真不善此道,那两句也不过偶得两句残句。我总是时而妄想,但又时时警省己身,要仔细谨慎,保持冷静,不然容易出事。如此,在妄想时会浮现两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诗词,但也只那一二句,因为随后克制住后,就再无下了。”
林如海闻言,不无同情的看着贾蔷道:“你时刻紧绷着心神,自然难入诗词之门。”
想想李白,想想杜甫,想想王维
哪个不是浪漫得要死?脑路皆可横穿宇宙。
即便是穷鬼杜甫,也妄想过要“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当个天下第一开发商。
若如贾蔷这般,时刻保持冷静,根本不可能写出这样的诗句来。
不过
黛玉又笑道:“蔷哥儿,你不是说,偶得残句么?如今可还有没有残句?”
贾蔷有些受不得这小姑娘的激,闻言轻挑眉尖,警告道:“果真要写?我想出来的残句可是极好的,林姑姑你看过,日后写不出好诗来,可不要赖我!”
黛玉闻言,简直受了奇耻大辱,瞪着贾蔷咬着嘴唇,忍了又忍,最后扭头对林如海道:“爹爹,你看他啊!”
林如海哈哈笑道:“别说大话!写,写得不好,再让你姑姑拾掇你!”
贾蔷见梅姨娘竟连纸笔都取来了,也不再拿捏,执笔写下两句诗句:
“山阻石拦,大江毕竟东流去。”
“雪压霜欺,梅花依旧向阳开!”
黛玉:“”
林如海:“”
梅姨娘:“”
PS:林姑姑骨子里,终究是个女青,嘤嘤嘤!
第二百二十一章 贾·柯里昂·蔷?
“呀!小婧姐姐回来啦!!”
腊月二十五,年味儿愈浓,这日一早,香菱正端着铜盆热水准备回房服侍贾蔷,结果抬眼却看到一年轻“男子”站在抄手游廊下,笑吟吟的看着她,先是一惊,随即陡然惊喜尖叫道。
房子里面听到动静后,传来一阵响声,未几,屋门打开,就见贾蔷披着一件皮裘,亦是满面惊喜的看着门口不远处的李婧。
一言不发,上前两步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不过一个多月时间,往返几千里地,干下那等惊天险事,如何能不憔悴?
“爷,快和小婧姐姐到里面歇歇罢!”
紫鹃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贾蔷忙放开手,看着李婧的眼睛,柔声道:“骨头架子都快散了吧?”
李婧笑道:“这值当什么?比当年跑镖时轻快多了,一点也不累。”
贾蔷伸手抚了抚她眼角的倦意,牵着她的手道:“快到里面歇息罢,从现在起,到过完年,你哪都不许去,好好养着。”
李婧哈哈笑道:“这可不成,养不废也憋疯了!”
又从怀兜里取出一枚金钗,随手插在香菱头上,笑道:“外面买的,就觉得你戴着好看。”
香菱感动坏了,只是双手端着铜盆摸不得,眼泪汪汪的看着李婧,让李婧又是哈哈一笑。
三人进了屋后,香菱自然知道李婧有重要的事说,放下铜盆后,借口热水凉了,又急忙出去取热水。
李婧落座,看着贾蔷,从袖兜中取出一个古怪的物什,只见前面似一根绣花针,后面为一柱状物,她轻声道:“眼下正是各省人进京送礼时节,官道上日夜都是行人,我混入其中,并不显眼,无人注意。到了都中,我按着爷画的宁府图纸,潜入其中,运气好,只守了两个晚上,就遇到贾珍吃醉酒,昏睡不醒。我用这针,汲取了茅房里的污水,自贾珍的腋下注入,又用细棉按压止血,没被他发觉。第二天,他就病了,到了第三天,病就愈发严重,连宫里的太医都没法子了。我返程时,宁国府已经挂白报丧。不过,还是发生了些意外”
贾蔷丹凤眼中眸光明亮,心里只觉得天地自此宽敞了许多,不过听李婧说到意外,又见她面色有些复杂,忙问道:“什么意外?”
李婧苦笑道:“那贾珍之子给他老子下倒枪散的事发了,结果被贾珍临死前,一椅子砸的昏迷不醒,据说脊椎骨都被砸断了,往后就算能活过来,怕也只能瘫痪在床榻上。”
贾蔷:“”
他睁大眼睛,听到这意外之讯,贾蔷第一时间有些懵,随即便开始盘算此中利害得失。
毫无疑问,在宁国府的顺位继承人里,他的排名是靠前的,尤其是在贾珍死贾蓉残废以后。
宁国是武勋爵位,不可能传到一个残废手里。
宗人府那边也考核不过。
大燕不似前朝,伯府以上门第的承袭,皆不在礼部记名,而直接归皇族宗人府管。
以示天家待世勋,不以异姓视之。
而宁国的正派玄孙中,也只有他和贾菖以及贾菱三人。
但论起和宁国府的亲近,以及,在天家心目中的印象,他能甩出另外二人十万八千里去。
只是
这个爵位,这份家业,对旁人来说,是从天而降的横财,是份泼天的富贵。
可对贾蔷来说,这却是一个羁绊他的锁链!
别的不说,每月月初的大朝,承爵者必须上朝应卯,就将他牢牢钉死在京城,出不得远门。
再者,他回到京城,是准备潜到水底,一边装书生读书考功名,一边暗自壮大发展,事实上,有林如海顶在前面,他只要拿着林如海的名帖,就根本不需要多余的官面身份。
有林如海在前,他顶着一个举人的功名,潜伏在水底当巨鳄,呼风唤雨,岂不安全自在?
可若是承嗣宁国,即便只能得了三品将军爵,然而身负一座国公府之重,就势必会被各方人马纳入眼中,紧盯不放。
说不得,还会想起先前贾蔷的无意之失来,新仇旧恨齐上心头
得不偿失!!
除此之外,还有一重要的原因。
若是承嗣宁府,势必要和荣府那些人重新面对。
进了这个体系,就只能遵守这个体系的规矩。
再想像从前那样,想指着贾赦的鼻子骂,就大骂一通的事,就不可能轻易发生了。
之前他是东府旁支,纵然是宁国正派玄孙,可到了他这一辈,也只是靠的近一些的东府旁支,距离西府却远了。
贾赦想拿长辈的身份来压他,他不认,没甚关系。
可一旦承嗣宁国,顺势成为贾族族长,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作为族长,西府承爵人贾赦反倒成了他正经长辈,要遵守一个孝道,这让贾蔷难以接受。
恼火!
贾蓉
可惜了。
若是贾蓉无事,由贾蓉顶在明面上,他略施手段,就能利用宁府行事,不比顶着一个空名头强百倍?
这个爵位,弊大于利,最好不要。
而一旁处,李婧见贾蔷眉头皱起,面色阴沉,心中也起担忧,道:“爷,可是我哪里做差了?”
贾蔷回过神来,忙摆手道:“你做的极好,只是造化弄人,贾蓉给瘫痪了不过,也不算坏事。”
贾珍现在就死,估计年前就会出殡,大过年的,家中还有老父在,不可能停灵太久。
如此一来,贾珍一出殡,宗人府那边就该定下宁国承爵人。
毕竟,除了他之外,还有贾菖和贾菱两人,也并非非他不可。
西府荣国那边,也多半不愿见他当这个劳什子承嗣人。
最好由贾母出面,和贾赦一道,帮他破去此劫。
虽说入主宁国,或许能靠前身心心念之的身影近一些,可对贾蔷来说,宁可不要。
但愿,不要再出幺蛾子才好。
将此事压在心底,贾蔷从一旁桌几上拿出一个卷宗来,递给李婧道:“看看,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大礼!瞧瞧,喜欢不喜欢!”
李婧见他又笑起来,也放下心里,也高兴了,道:“爷又出新话本儿了?正好我歇几天,有的是功夫好好过瘾!”
只是当她打开后,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可眼中的色彩却越来越明亮!
卷宗上记载的人手,正是曾为一帮之少主的她,最渴望的人才!!
可惜,当年金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