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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汉谋无双-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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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见范增大声反对,语气坚决急促,不由得停止了议论,静耳倾听。
  范增站起身来,挺了挺略显伛偻的身躯,趋至座前,先对项梁行了一个礼,方道:
  “增年已老朽,不足谈天下事。但闻将军礼贤下士,舍己从人,所以特来献言。”
  开场白说完,范增接着对众人说出了一句震耳欲聋的话:
  “依老夫看,陈胜兵败身死,是理所当然的。”
  此话一出,座上的人脸色骤变。
  陈胜毕竟是第一个揭竿而起的领袖,尽管已经身死,但在大家的心目中,还宛如神一般地存在。现在各诸侯国反秦,无不是受陈胜的感召,在其影响下展开的,范增这番极富挑衅的话,自然引起了大家内心的震撼。
  范增见初步目的达到,接着开始说道:
  “想那陈胜佣耕之人,本非望族,又缺乏治世大才,匆忙间扯旗造反,短时间打下几个县城,马上就据地称王,何其急也?基础不牢,盲目征战,此次败亡,根本不值得惋惜。”
  “暴秦并吞六国,楚国是最无辜的。楚怀王受秦王欺骗入秦不返(注1),楚人哀思至今。每当议论起来,楚国人无不愤恨,楚人对秦的仇恨最深。”
  “我曾听说,楚地知名的隐士南公,有一句著名的预言‘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说的是,大楚哪怕只剩下三户,都可以灭秦,说明我们楚地的民心是不肯屈服的。”
  “陈胜首先起事,却不寻访、求立楚王之后,而是妄自称尊,失去楚地人的支持,怎得不败,怎得不亡?”
  “将军起自江东,渡江而来,楚地的豪杰子弟,争相趋附归顺,无非是因为将军世代为楚将,认为您必定立楚王之后,所以才竭诚求效,力求复楚。”
  “将军若能体察民意,顺应民心,扶植楚王后裔,天下人都会闻风慕义,云集影从,灭秦也就易如反掌了。”
  “而如果将军听从了刚才部将的意见自立,恐怕不仅失去楚人的民心,也会成为众矢之的,老夫以为,实在是不明智的行为。”
  范增一席话说完,走回座位上,不再言语。
  大帐里顿时鸦雀无声,静的出奇。
  陈平冷眼看着项梁,张良嘴角微微露出笑意。两个人,都看清楚了项梁的把戏。
  沛公也是一样,对项梁演的这出戏,心知肚明。但现在以他的实力,是不能,也不宜说任何话的。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猛然在大帐中响起。
  敢于笑得如此放肆的,除了主帅项梁,又有何人?
  即使如项羽这样的未来霸王,此刻由于没有理解叔父开这个会的真实意图,思维也不得不跟着每个人的发言,跳跃摇摆,左右不定。
  一会儿,觉得叔父称王无可厚非,一会儿,又觉得范增说的有道理,毕竟有陈胜的前车之鉴。
  立王,如此重大的事情,之前,没有和叔父充分讨论,现如今,确实难以抉择,项羽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听见项梁的笑声,大家知道,有答案了。
  注1:楚怀王入秦不反:楚怀王三十年(公元前299年),楚怀王与秦昭襄王在秦国的武关会盟,秦国将他扣押,胁迫他割让楚地,被他断然拒绝。楚顷襄王三年(公元前296年),楚怀王客死于秦。


第258章 楚怀王熊心
  果然,笑声过后,只听项梁说道:
  “范增老先生所言极是,我意也是如此。”
  “今得老先生高论,更说明了楚地各氏族和各方的心声,如此,可立即安排人,查访楚王之后,尽快立王方行。”
  项梁之所以如此说,也是无奈之举。
  刚才范增所言,确实击中了隐藏在他内心的担心。
  现在看来,楚地军民,对楚王八百年来统治的认可,根深蒂固。
  从刚才范增言及此事时,座上乡老和氏族代表,频频颔首的状态,就能看出来,大家的内心里,还是希望他另立楚王的。
  看来,项氏家族赖以扬名的楚将身份,一时半会儿还丢不掉,如果硬要自立,那些跟随他的人,反而会把他当做楚国的乱臣贼子。
  更重要的是,如果他着急当了王,也意味着不是国君后裔的人也能当楚王了?这样势必造成人心大乱,内部不稳,恐怕也会像陈胜的武臣和韩广,到处称王。
  另一方面,从心理层面讲,项梁此刻还没有做好遽然称王的准备,自己虽然急于上位,但如果操之过急,恐怕适得其反。
  更何况,项梁手里掌握兵权,不论立谁为王,那还不是他说了算,将来一切事情,当然是要遵从项家的意志。
  想到此,项梁遂爆发出由衷的笑声。
  大家见项梁如此说,于是,纷纷附和,称赞项梁襟怀坦荡,举措英明。
  范增站起身来贺道:“如此,将军之名,定永垂青史,有再造楚国之功。”
  项梁心里虽骂范增“老而不死是为贼”,但表面上,却表示出极其尊敬的样子。
  看着范增满是皱纹的脸,项梁忽然心生一念,何不如此如此,于是道:
  “范老先生,德高望重,谋略深远,小侄项籍年轻鲁莽,可否入府幕辅佐一二?”
  项梁见范增年纪虽老,但思维敏捷,论识不凡,心想正好可以配给项羽,好让他时常在项羽身边,指教指教,增长一些智慧。
  项羽刚才听范增一番高论,也深为佩服,见叔父如此说,也忙起身道:“范老先生,某不才,愿时时聆听教诲,望能指点。”
  范增虽年逾古稀,多年在乡下蛰居,但却雄心未泯。正值天下大乱之际,他认为凭自己的才智,也可以折腾一番。
  又听说项梁叔侄已经起兵造反,鉴于项家在楚地的名声,所以,才闻召而来参加会议。
  刚才的一番见解,确实是他的肺腑之言,也是他认为应该采取的策略。当然,他所认为的正途,在旁边的沛公眼里,都是迂腐之见。
  天下已乱,正是可以改天换地的大好时机,抱着残缺的六国字典,念着过去王公贵族遗老遗少的经,那世界如何改变,社会如何前进。
  所以,范增绞尽脑汁、冥思苦想出来的高见,其实在沛公等人眼里,简直不堪一提。
  范增为项氏叔侄谋划的立楚王之举,虽能在短时间内稳定军心,实力也得到了迅速发展,但未来却给项羽造成了巨**烦,成了他的政治包袱,被刘邦所用,最终导致项羽败亡。此是后话。
  此刻,范增正为自己的“高论”而自得,见项梁相邀,他手捋须髯,呵呵一笑道:
  “承蒙厚爱,若能入府,当竭尽全力,参谋一二。”
  当下,项羽向范增施礼致谢。因范增年事已高,为表尊重,项羽特以“亚父”相称,自此,范增为项羽肱股。
  当下计议已毕,项梁设宴招待各路英豪和士绅。随即派人四下去访查楚王后裔。
  正巧,楚地民间有一牧羊人,被人推举出来,一查问,确是楚怀王的孙子,名叫熊心,并有贴身玉饰为证,当即报知项梁。
  项梁派人核实清楚,派出迎接官吏,准备好官舆服饰,列队往迎。
  说来也奇怪,那牧羊人得到这千古的奇遇,却表现出难得的从容镇静。只见他不慌不忙,将那身破烂衣服脱下,洗漱已毕,换上王服。再走出来时,众人皆是一片惊呼:
  “哇,看来他真是楚王哎。”
  “就是,你看那做派,那气势,活脱脱就是楚王。”
  “人靠衣裳马靠鞍,这身行头一换,立马不一样了。”
  “那倒不一定,不信你换个人试试,楚王毕竟是楚王。”
  于是,在一片赞叹声中,熊心登舆,辞别送行的百姓,一路行抵薛城。
  项梁早已率领一应众人,在郊外迎接。
  一个牧羊人,不知从何处学的礼节,居然不卑不亢,举止有度,行为有方,众人不觉都感到惊奇。
  当下与项梁和众人一一相见,沛公也在其中。
  于是,在众人的引导和簇拥下,熊心进得城,入了府衙,正中高坐。
  项梁率臣僚将尉所属,一起施礼参谒,拜见朝贺完毕,熊心方与项梁等人会议。
  因先祖楚怀王在楚地人民心目中的威望甚高,为唤起楚人对楚怀王的思念,激发对秦人的仇恨,大家一致建议,熊心仍称作楚怀王,定盱眙为国都。
  随后,封项梁为武信君,根据项梁的提议,命陈婴为上柱国,黥布为当阳君,其余皆有所封。
  当下,陈婴奉着怀王,同往盱眙就位。
  张良见楚国大局已定,借着和项家的关系,趁热打铁,想谋复韩国,于是,对项梁道:
  “武信君您已经立了楚王,足副民望。现在齐赵燕魏,都已经复国了,唯独韩地尚无主,将来必有人拥立。”
  “借此机会,您何不求立韩王之后,使他感恩戴德;这样,韩地名义上虽为韩,实际上仍属于您的势力范围,免得被人占了先机,与我们为敌呢?”
  项梁听罢,觉得很有道理,就问道:
  “韩王还有嫡系后裔吗?”
  张良答道:“公子韩成,是先韩王的儿子,曾受封横阳君,现在还活着,而且很有贤名,可立为韩王,为楚声援,增加同盟者的力量。”
  于是,项梁听从了张良的建议,派张良去经办此事。
  张良当即与沛公说明来由,辞别沛公,很快将韩成找到。
  项梁就立韩成为韩王,命张良为韩司徒(相当于丞相),拨给兵卒千人,向西攻取韩国原来的领地,夺得几座城邑。
  但韩地离秦太近,秦军随即又夺了回去,张良只好带着韩军在颍川一带往来游击。
  至此,六国都已恢复,华夏又呈现出一派割据的局面。


第259章 陈平的困惑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谁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就拥护谁;谁能给百姓更好的未来,就支持谁。)
  夕阳映照着西天,使得如穹盖的湛蓝天际,泛起了淡粉色。
  街市上的热闹,已渐渐散去,一排排平房组成的街区,随着微风,正此起彼伏地升起缕缕炊烟。满城里,尽是木柴与稻草燃烧夹杂着各种食物蒸煮的味道。
  薛城的主街上,仍有或急或缓的行人,和一些驮着箩筐的骡马,在街上走着。
  除此之外,就是那些这段日子经常看见的,身着盔甲的兵勇。其中有一队,正将采购好的果蔬之类装在马车上,往城外赶着。显然,城外的驻军也要开晚饭了。
  在主街靠近集市的尽头,一个挑着酒旗的酒舍,此刻,在二层的阁楼雅间里,陈平正凭窗而坐,望着街上的景色出神。
  陈平来薛城有一个多月了。
  作为项羽的客卿,本应于月前随着队伍去攻打襄城。可偏偏正赶上他身体不适,一场重病,使他不得不留在薛城休养。
  陈平平素身体很好,很少生病,除了他心情不好的时候。
  这对于他,确实是个很奇怪的现象。
  平日里,即使周围多人感受风寒,陈平也不会被传染,而一旦他心情陷入低谷时,身体就会如心情一般糟糕,紧接着就会病倒。
  这几乎已经成了陈平一个规律性的身体机能反应。
  这次,离开魏咎,是陈平继离开大梁后,心里遭受的第二次打击。
  本以为魏咎会比他的哥哥魏假,多些睿智,对未来看得更明白,也值得依托。但在临济的几个月里,陈平感受到的却是失落和苦闷,看不到任何希望。
  眼看魏咎听信谗言,冷落自己,尤其是对自己的献言束之高阁、不理不睬,陈平觉得留在那里,只是混吃等死,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一个谋士就是这样,如果没有欣赏自己的老板,即使空有才华,也无用武之处。
  但离开,毕竟是一种挫折,心里的纠结和失落,也是显而易见的,毕竟好不容易做出的一次抉择,却没有什么结果,无论换到哪个东家,一切都还要从头开始。
  项梁对曾经的魏太仆倒是很重视,授予陈平客卿之职,令其辅助项羽参议军机,本想此次随军前去襄城,没料到,自己先病倒了。
  在生病期间,项梁派去临济援助魏国的项它,带着残兵败将回来了,同时,带回了魏王咎和齐王田儋都已身死,周市也阵亡的消息。
  陈平听说后,心中没有太多的庆幸,倒是生出许多感慨来。
  这个结果在陈平的预料之内。
  魏王还是秉着固有的旧时诸侯思维,以为立了国,有了大臣们拥护,就能像战国那样守得住一国;殊不知,现在的局面,此一时彼一时也。
  表面上看,魏咎是军事上的失败,其实,从他不采纳陈平的策略那时起,已经注定了魏咎在这乱世中,是难以有所作为的。
  自秦始皇统一六国后,天下已不复是原来的那个天下,诸侯也不是原来的那些诸侯。
  虽然纷纷扰扰,看似热闹,六国的余脉们,借着秦二世的昏庸**民心思变,趁陈胜首义之机,妄图恢复旧有的江山,重新建立原来世袭的贵族统治。
  但在陈平看来,则不然。
  始皇帝开创了大一统的局面,在陈胜吴广之后,已经不再是贵族分治的天下,百姓平民将成为改朝换代的主流。
  民之愿,宛如浩瀚的江河之水,而能够一统天下,带领百姓走向安宁稳定幸福生活的明君,才是那艘驶向理想与未来的航船舵手。
  陈平深居民间,切身体察到世俗百姓的感受,知道中下层民众之苦。
  在百姓的心目中,才不管哪个国君,什么帝王的呢?那些高高在上的君主们,姓甚名谁,和老百姓实在是没什么关系,其间发生的一些废立之事,夺嫡之争之类,顶多是增加了百姓们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谁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就拥护谁;谁能给百姓更好的未来,就支持谁。
  此时的百姓真正关心的,是希望天下天平,不再旷日持久地打仗,不再经受妻离子散之苦。
  而在这方面,曾经的国君,没有人做得更好;反而是那个被诸侯贵族们深恨的始皇帝,为百姓们消除了战乱纷争,使天下得到了安宁。
  在这一点上,曾经的国君们没有优势,也不令国民怀念。
  但同时,始皇帝又没有立刻给百姓们带来更好的生活,秦的繁重劳役和苛捐杂税,压得百姓实在是喘不过气来。
  在这种压力下,百姓不堪其苦,人心思变,寻求更好的生活,就成了另一种渴望,也是促成这场翻天覆地变革的最大诱因和动因。
  眼见关外六国,纷纷自立,仿佛又要恢复到诸侯时代,但这是百姓们真正想要的吗?
  百姓们,只是跟着扯旗造反,参加这样或那样的队伍,追随着某个将领上前方去打仗,至于,为什么而打和结果怎样,实在不在他们的思维范畴。
  而这,却恰恰是困扰陈平心中的问题,在他的心中,一直想为“天下宰”,就像当年在里社分祭肉那样,凭自己的才干,使天下的人,过上安心幸福的日子。
  现在,虽然距离那一天还比较遥远,但陈平已经在路上。
  而选择这条路的关键,还是选择什么样的领导者。
  这个领导者,必须具有站在高处,透过迷雾看清未来,并能振臂一呼云集响应的能力。
  眼下的项梁显然不像,项羽呢?好像也不是。
  前几日,襄城传来消息,城终于被攻下了,城下后,项羽屠了城,陈平第一次领略到了项羽的残暴,不仅为之喟然。
  前日,项羽返回薛城,为的是参加项梁召开的联席会议,商讨立楚王之事,陈平作为客卿,也当然列席。
  席间,陈平一眼就看见了随着沛公走进来的张良。
  两个人已经是十年未见了,当时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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