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谋无双-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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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将见韩信逃回对岸,也跟着逃了回去。
龙且将刀在空中一挥,楚军随后掩杀过来。
曹参率军迎上前来抵挡。
不一刻,也告不支,随即向潍水退去,旌旗乱倒,丢盔卸甲,跑回对岸。
龙且大笑道:“我原以为韩信有什么本事呢,没想到竟如此不堪一击。”
说罢,遂带军奋力追杀。
周兰等军也一起发动,齐齐向潍水杀了过来。
楚军赶到潍水岸边,那些汉军残兵败将,已经急急渡过河西去了。
龙且赶得起劲,哪管甚么水势深浅,随即跃马带军西渡。
周兰看见河水明显见少,心里短暂地泛起疑虑。
但看见龙且已经渡过河去,谏阻已经来不及,也只得催促众军,紧紧跟随,也望河西杀过去。
龙且追击心切,刀猛马快,转眼间已达河对岸。
周兰带领众军,也纵马过河。
楚军上岸后,齐声呐喊,望汉军阵营杀了过来。
汉军列阵抵挡,一时间,弩箭纷纷,戈戟铿锵,潍水西岸,顿时成为厮杀的战场。
楚军后军见前军受阻,踊跃向潍水冲过来,不一会儿西岸涌上了数万楚军,东岸留有数万,潍水中正在渡河的,尚有不下十万之众。
正在这时,猛听得汉军中一声悠长的牛角号声响起,绵延不断地在空中回荡。
那号角,似乎有震动波流的能力,潍水河道中,水势忽然猛涨,一转眼,水就高了好几尺。
随后,只听得一阵隆隆声,自上游澎湃而下,随后是波浪汹涌,好似钱塘江中的大潮,铺天盖地而来。
正在半渡中的楚兵,瞬间被上涨的河水淹没,身上的盔甲,此刻成了他们的累赘,急切之间,有将盔甲卸掉的,却也挡不住兜头而来的河水,瞬间没过头顶。
潍水里,满是举着手挣扎的人影,不一会儿,就漂浮起无数具尸首。
已经杀过西岸的龙且、周兰和数万楚军,见身后退路被断,不免心慌。
此时,汉营中军高杆之上,早已升起红旗,东岸的灌婴郎中骑,从下游杀来。
群龙无首的东岸楚军,看见河水中淹死无数楚军,龙且、周兰被搁在西岸,哪里还有战心,纷纷丢下武器,四面逃散。
灌婴的铁骑,在楚军中如虎趟羊群,任意砍杀。
西岸的龙且和周兰,见大势不妙,连忙收拢楚军,试图结阵对抗。
韩信哪里还给楚军结阵的机会,令旗一挥,诸将奋勇当先,三面夹击龙且、周兰。
弩箭从汉军中,似飞蝗般射向楚军。
汉军的长矛、戈戟、标枪,齐齐砍斫。刀剑闪着寒光,在楚军的头上挥舞。
毕竟寡不敌众,任凭龙且如何骁勇,周兰如何精细,至此陷入韩信的罗网,摆脱不出。
激战了半个时辰,龙且死于乱军之中,周兰被擒,西岸楚兵,见主帅战死,副帅被擒,纷纷缴械投降。
西岸战事即已结束,韩信挥军渡河,向东岸进军。
东岸上游,傅宽也带五千人马杀到,三面夹击,楚兵四散,齐军一见,也弃营逃跑。
齐王田广似惊弓之鸟,漏网之鱼,逃至高密。
汉军随后杀到,田广弃了高密,继续南逃。
韩信派灌婴率郎中骑紧紧追赶。
追到城阳附近,郎中骑赶上,七手八脚,把田广拖落马下,捆绑至韩信军前。
韩信当面指责田广烹杀郦食其的罪行,无法宽恕,当即令军士推出斩首,为郦食其抵命。
随后,韩信乘胜进军,令灌婴进攻博阳,曹参进攻胶东。
此时,田横听说齐王田广已死,于是自立为齐王,退守博阳。
灌婴随后而至,大败田横,田横逃到梁地,投奔彭越。
韩信随后令曹参和灌婴乘胜追击,斩杀了顽抗的齐将,各个城池纷纷投降,齐地遂平。
韩信平定了齐地,心里那个齐王的念头就自然涌现出来,于是,写了一封文书,派人到汉王处告捷,并请求汉王封其为假(代)齐王。
潍水之战是楚汉时期重要的一场转折性战役,此战,韩信不但消灭了齐楚仅余的一支有生力量,斩断西楚右臂,并且占领三齐之地,实现迂回到西楚后方,并对其战略包围的有利态势。
从战略层面上看,此战扭转了楚汉之间的局势,使楚汉之争逐渐明朗化,形成有利于汉王的局势。项王的失败已不可逆转,而汉军则进入全面战略大反攻的时刻。
但此刻的项王,却要烹了汉王的父亲,刘太公。
第392章 汉王广武中箭
就在韩信攻齐的这段时间,汉王和项王在广武山的鸿沟两侧,一直对峙着。
项王屡次索战,汉王将老猪腰子别着,就是不出战。
项王想出一个激将的办法,命人将汉王的父亲刘太公,捆绑起来,放在一个大砧板上,用一辆车推至山涧旁,面对着汉军阵营。
项王在车后押住,厉声大叫道:
“刘季,你给我听好了,你如果还不肯出降,我就把你父亲煮了,分给将士们吃。”
项王的吼声,响震山谷,汉军营内听得真真切切,连忙向汉王通报。
汉王大惊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原来自彭城之败后,刘太公和吕雉,连同管家审食其,在乱军中被楚军擒获,被项王当做人质。
此刻,项王企图通过这个手段,威逼汉王出降。
见汉王心慌,张良在一旁说道:
“大王不必着急!项王是因为我军不出战,所以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来诱骗大王。请大王态度坚决的回绝,不要中了项王的诡计。”
汉王满脸愁容地说道:
“假如我老父亲真的被烹了,那我还算什么儿子,还有什么脸面做人?”
张良宽慰汉王道:
“现在在楚军里面,除了项王外,就算项伯最有影响力了。项伯与大王已结姻亲,一定会进行劝阻的,不用太过于担心。”
汉王见张良如此分析,觉得只能如此,总不至于自己束手就擒吧。
于是,汉王就派人对项王说道:
“我和项王一起北面受命楚怀王,还结拜为兄弟,我父亲就是项王的父亲;项王如果真的要煮他父亲,也分我一碗汤吧!”
项王大怒,本想就此把刘太公杀掉。
项伯劝阻道:
“天下战事尚未可知,还是不要意气用事。欲争天下的人,往往不顾家族。”
“现在两军对垒,杀一个老人家,对军阵也没什么帮助,还不如留着,将来或许还有用处。”
项王一听,似有道理,就将太公依旧监押起来。
项王见一计不行,又生一计。派人对汉王说道:
“天下汹汹,连年不宁,无非因为你我两人,相持不下。现在我有一个简单的办法,愿你我决战,相互PK,决一雌雄。我若不胜,立即收拾行李退兵。何苦劳民伤财,死伤士卒,争战不休呢。”
汉王笑着对楚使说道:“回去告诉你们项王,我愿意斗智,不愿意斗力。”
楚使回去原话报告项王。
项王禁不住恼怒,一跃上马,跑出营门,挑选了勇士数十骑,又吩咐弩箭手跟随在身后,打马驰向涧旁挑战。
汉军营中有一个娄烦的将领,特别擅长骑射,当即由汉王派出来与楚军对射。
娄烦骑将隔着深涧,引弓放箭。
随着几声飕飕的羽箭声响,射倒了楚军的好几个勇士。
正射间,突然见涧对面,驰来了一匹乌骓马,上面端立着一位披甲持戟的大王,眼似铜铃,须似铁帚,一脸凶悍的样子,令人心生恐怖。
项王见对面的娄烦骑将,正对他引弓搭箭,随即大喝一声。
这声吼,声震山谷,好似天空中霹雳一般。
娄烦骑将双手一抖,不自觉将弓弦松了下来。
坐下马也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霹雳,惊的倒退几步,站立不住,索性回头就跑,驰回汉营军中。
项王在涧对面,专呼汉王答话。
汉王听到报告,毫不示弱,整队出营,与项王夹涧对话。
项王大声对汉王嚷道:
“刘邦,你不要做缩头乌龟,敢与我斗上三合否?”
汉王正想借机声讨一下项王,大声说道:
“项羽,休要逞强,你身上背负了十大罪状,还敢在这和我斗口舌么?”
“你背弃义帝的旧约,王我蜀汉,罪一;”
“擅杀卿子冠军,目无主上,罪二;”
“奉命救赵,不向怀王还报,强迫诸侯入关,罪三;”
“烧毁秦宫室,发掘始皇坟墓,劫取财宝,罪四;”
“子婴已降,你仍然把他杀死,罪五;”
“诈坑秦降卒,累尸新安,罪六;”
“你部下的将领,都被分封好的地盘,却将各国故主,或迁徙或赶走,罪七;”
“赶走义帝,自己都彭城,又把韩梁故地,多半占据,罪八;”
“义帝曾经是你的主公,你竟使人扮作强盗,行弑江南,罪九;”
“为政不平,主约不信,神人共愤,天地不容,罪十。”
“我为了伸张天下的道义,联合诸侯,共诛逆贼,对你,只需要用服刑的犯人打就够了,难道还配和我打仗么?”
汉王的一番声讨,句句击中项王的心窝。
项王气愤已极,也不答言,悄悄摘下身后的弓箭,觑得真切,对着汉王当胸射出一箭。
身后埋伏的弓弩手,也张弓搭弩,望对面射来。
汉王见项王射箭,正想回马,胸前已中了项王之箭,疼得汉王险些坠落马下。
汉军将士,见对面射箭,也纷纷涌上前去,护住汉王,向对面射箭。
项军阵营,见项王的弓箭射中汉王,无不欢呼雀跃。
汉军这边,士卒们也都担心地看向汉王。
汉王在马背上俯身,用手摸着脚大喊道:
“项羽,你的箭术太差了,射中我的脚趾头了。”
趁双方弩箭交加,汉王驰马回营。
到了中军大帐,左右忙扶汉王下马。
当即传召医官,取出箭头,敷了疮药。还幸疮痕未深,不致伤命。
项王见汉王中箭回营,只因绝涧相隔,不便进攻,也即收兵退归。
项王回军营以后,立即派出斥候,多方探听汉营动静,一旦得知汉王身死,立即趁机发动进攻。
汉军营内的张良,听说大王中箭了,急忙入内帐看视汉王。
只见汉王胸前血染衣袍,脸色苍白,毕竟是五十四岁的年纪了,受此一箭,自是伤得不轻。
汉王见张良进来,示意他坐下。
张良站立榻前,关心地问道:“大王,伤得可重?”
汉王摇了摇头,嘴一撇道:“不碍事,血流的多了些。”
张良回顾了一下,对汉王道:“大王,如果您能坚持,臣恳请您起来,与我一同巡视军营。”
汉王看了张良一眼,瞬间明白了。点头道:
“好,扶我起来,巡视军营。”
第393章 项王的苦恼
汉王懂得张良的意思,在这个时候,楚汉两营,十多万双眼睛,都在密切注意着他的伤势。
项王肯定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句“射到我脚趾头上”,相信他的话,一定会派斥候探子,来汉军营四周,打听消息。
汉军士卒,也会议论和担心汉王的伤势,如果他卧床不起,或者传出伤重的消息,军心不稳不说,项王也会趁机进攻汉营。
于是,汉王忍痛挣扎起身,穿好王服,挡住胸前的伤口,由左右扶着上了车,在张良等将领的陪同下,到汉军各营巡视。
汉军营内,军卒们正在议论纷纷,见汉王站在车上,威风凛凛地巡视军营,车驾所过之处,顿时欢声雷动。
士卒们纷纷互相传递着这一消息:汉王没事。
汉军营内,士气振奋。
汉王巡视完军营,回到帐内歇息。
张良随即询问了一下随军医官,对汉王伤势的诊断。医官嘱咐,毕竟汉王年纪较大,虽然未伤及要害,也应该尽快到后方休养,以便得到更好的诊治。
张良见医官这样说,返回大帐,劝汉王离开军营,回后方休养。
汉王问道:“子房不是说,寡人伤情一旦被侦知,会军心摇动吗,为何又劝寡人回后方呢?”
张良说道:“大王,刚才的一番巡视,已经缓解了两营的疑虑,短时间内,项王应该不会怀疑大王的伤势。”
“而我军的营内,如果大王长期在帐内养伤,未免走漏风声。”
“最关键的,为大王身体健康考虑,也不宜在此疗伤,毕竟这样的条件艰苦,比不得后方。”
“我建议大王回到成皋养伤,我和诸将留在此地,与那项王对峙,大王尽可以放心回去就是了。”
汉王想了想,点头道:“子房所言极是,寡人这就回成皋。”
项王收到探报,说是汉王没有大碍,还在军中巡行,心里不免失望。
经过这一番折腾,无论项王使用什么策略,汉军只是坚守不出,令项王踌躇不已。
现在,项王的问题,不是汉军出战不出战的问题,而是自己军中粮草供应不足。
与汉王背靠敖仓,源源不断地粮草周济不同,楚军的粮草,全靠后方长途转运过来。
上千里的路途,费时费力不说,还频频遭受彭越之流的袭击骚扰,总有三四成的粮草,被夺了去。
士兵的伙食一旦跟不上,军心就会出问题,这在任何一支军队里,都是生死存亡的大事。
而除了粮草,现在项王的后院,也出了问题。
汉王这个家伙,太过狡猾。
前几天,项王接到后方的警情报告,就在项王与汉王在广武对峙期间,汉王又派出靳歙,率领一部分郎中骑,在楚地进行不断地骚扰。
靳歙切断了楚军从彭城至荥阳的粮道,越过梁地,攻打下楚国后方的鲁县。
鲁县与齐国交界,又与彭越的梁地毗邻,是楚国的北部门户,战略意义重大。
靳歙在攻下鲁县后,又先后攻克了缯县、郯县、下邳、蕲县、竹邑,几乎都是彭城外围的郡县。
照这样发展下去,楚国的老窝,几乎就被汉军掏了个遍,而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楚国境内,几乎没有什么兵员补给,主力部队早已被项王交给龙且,带去增援齐国了。
而如果平定了楚国后方的靳歙再从东面进攻,加上彭越的配合,攻打项王的背后,据守荥阳与成皋的汉王再从正面反攻,那样的话,项王就会被团团包围,这样的危险局面。对项王来说,是不可想象的。
所以,项王求战不能,退又退不得。长期在此屯兵,恐怕粮尽兵疲,难以为继。
正在项王进退两难之际,忽然接到快马传来的警耗,带领大军增援齐国的大将龙且全军覆没,战败身亡。
项王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问道:“龙且带了二十万人马,怎么会败给韩信那小子,而且还是全军覆没?”
报人于是将潍水之战的经过,详细讲给项王。
项王听罢,站在原地,呆呆地立了半晌。
也难怪项王惊慌失措。之所以将二十万大军交给龙且,说明项王对龙且的信任和依赖。
龙且自从项家起兵以来,一直跟随项家,可谓忠心不二。
就像陈平给汉王献计所说的那样,“项王骨鲠之臣亚父、钟离昩、龙且、周殷之属,不过数人耳。”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项王身边称得上是能臣猛将的也就是范增、钟离昧、龙且、周殷等人。在陈平的反间计下,范增离去了,而项羽和钟离昧等武将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
实际上,项王的疑心病,自始至终就如此,虽然他不信任这些武将,但用还是要用的,只不过不太敢让他们多带兵,而龙且却不一样,项王对他的信任,可以说是无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