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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变臣-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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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寿公主顾不上反驳弟弟,竖起耳朵倾听,唯恐错过了爱郎嘴中吐出的每一个字。
  待韦佑成诵完,掌声如雷,太子兴奋地起身道:“韦卿大才,当年《京都赋》永昌为之纸贵,今日《月赋》怕是又续佳话。来人,赐酒三杯。”
  申国公亲自端着酒来到韦佑成面前,笑吟吟地道:“佑成,莫要辜负了安寿。来,满饮三杯。”
  韦佑成恭敬地行礼,肃容道:“佑成不敢,也不会。”
  《月赋》一出,其他人都没有了做诗作赋的兴致,倒是太子来了兴致。他听过江安义的词名,对这个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充满了好奇,父皇更许以国士之称,在座诸人恐怕只有江安义是姐夫的敌手吧。
  人同此心,整个丽华园中诡异地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投向了江安义。江安义正和张玉诚聊得开心,突然周围静了下来,两人抬起头,才发现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
  张玉诚笑着推了一把江安义,示意该他上场了。真是人太有才华,想低调都不成,江安义带着几分得意地起身,快步行到太子面前行礼。太子从未见过江安义,好奇地打量着他,又时不时瞟一眼另一侧的韦佑成,比较之意不言而喻。
  “江卿,听说你是江南词仙,上次刘公公过寿说他最高兴就是得到你的贺寿词,不知今夜有何佳作,孤洗耳恭听。”太子兴趣盎然地道。
  申国公左手托着坛酒,右手拍拍江安义的肩膀,戏笑道:“万户侯,酒壮怂人胆,你要不要先来一坛壮壮胆。不管好坏,这坛酒你得给我喝掉。”
  江安义笑着从申国公手中接过酒,揭去酒封,仰头灌下,豪迈以极。太子看得眼睛发亮,伸手端起他的蜜水壶,学样仰脸痛饮,被安寿劈手夺过,骂道:“你是太子,学那些粗人做什么?”嘴里骂着,自己也有一种举杯痛饮的冲动。
  随手将酒坛抛开,江安义长啸出声,高声吟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江安义原本想引用那首“小时不识月”,因为太子年幼,对白玉盘会感兴趣,被酒一激,情不自禁地念出了“明月几时有”,感觉只有这首词才能抗衡《月赋》,当为“明月几时有”痛饮一坛。
  ………………………………


第一百六十八章 九月花香
  九月的帝都风和日丽,丹桂的香味依旧弥散在空气中,菊花的淡香被掩盖了。
  冬儿开始适应女主人角色,院落里摆放着盆栽的菊花,黄的、白的、紫的,一簇簇看着精神。品茶,赏菊,悠闲人生。
  江安义想起三年前在泽昌书院卓望峰上咏菊诗,得罪了书院的富贵子弟,被刘玉善等人视为寒门子弟的代表。如今自己在京师礼部任员外郎,家中产业日进斗金,与寒门二字搭不上边,不知邓山长和刘玉善此时做何想。不过,江安义扪心自问,虽然家境变了,自己仍是一颗寒门学子的心。
  冬儿坐在另一旁绣花,不时喜孜孜地抬起眼看一下江安义,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能得到满意的归宿,冬儿心满意足,早把对爹娘和哥哥的怨恨变成了感激。
  “不知我哥今年乡试怎么样了,要是能考中,明年就要进京来赴考,我想让他把爹娘一起接进京来。江郎,你说好不好?”冬儿停下绣活,乌溜溜地大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江安义。
  “乡试的结果要送交礼部,我同礼部的陈郎中打了招呼,一有消息他就会告诉我。”江安义笑道:“你要是想爹娘,无论李兄是否中举,都可以让你爹娘先来京城,反正咱家房屋够多,人多热闹些。”
  余庆乐摇摇晃晃地从外面进来,隔老远招呼道:“安义,我找你有事。”
  冬儿站起身,遥遥一礼,转身进了屋。余庆乐也不讲究,一屁股坐在冬儿刚才坐的位置上,道:“安义,最近少见,怎么不来我家玩了?”
  成家之后,江安义往余府走的次数确实少了,余庆乐被拘在家中读书,出来的次数也少了,算起来两人有半个月没见面了。
  不等江安义解释,余庆乐从袖中取出一张烫金请柬,笑嘻嘻地道:“好事,安义你可得好好谢谢我。”
  “庆乐兄要结婚了,恭喜恭喜,到时一定包个大礼包。”江安义接过请柬,嘴中调笑道。他知道余庆乐要明年完婚,他最近被余师约束得很紧,张玉珠又是个泼辣性子,这位庆乐兄吃喝玩乐的好日子不多了。
  淡青色的檀宣纸飘着香味,上书“嫩菊新彩,烟花繁盛,正宜雅听清韵,淡品名花。京师章台确于九月十七日戌时于轻烟水畔举办花魁会,群芳争妍,斗艳以定花名、夺花魁,江状元真名士自风流,当勿违佳期,翘首以盼。”
  原来是京中青楼每年举办的九月争花名,江安义曾为满春院的湘儿写过了首《蝶恋花》,后来余庆乐又磨着自己为怜儿写了首《蝶恋衣》,莫非又找自己来写词来了。自己已经被人诟病青楼幸名有辱斯文,哪里敢再沾染。
  见江安义不问青红皂白就摇头,余庆乐有点傻眼了,讪讪地道:“京师多少人打着灯笼都求不到这张请柬,安义你居然弃之若敝履。这,这,这,这也太气人了。”看余庆乐呲牙咧嘴的痛苦状,真恨不得掐死江安义。
  喘息片刻,余庆乐开始劝说江安义,“每年花魁会乃京师盛事,座上宾有申国公王克明、集贤殿学士、朝中各部的官员,还有江左词翁李进贤等一干名士。”
  “集贤殿学士和朝庭官员也会参加花魁会吗?他们不怕御史弹劾?”江安义惊诧地问道。
  余庆乐鄙夷地看了一眼江安义,笑道:“安义原来是怕被御史弹劾啊,我还以为你真是圣人不动心呢。本朝承平近二百年,昭帝和宣帝皆喜音律,永昌妓家数以万计。当今天子虽提倡俭约,风气一时难除。帝都花魁会吸引天下名士齐聚永昌,名士名妓,才子佳人每年都要传出佳话,前来聚会的人如同过江之急鲫,多不胜数。”
  江安义奇怪地看了一眼余庆乐,如此美事余庆乐应该约他的狐朋狗友同好者一起参会才是,怎么会想起自己?
  余庆乐老脸一红,说了实话。满春院是京师有名的青楼,去年更因湘儿夺中荷花名声大躁,今年怜儿得了江安义的新词,也一心想夺得花名。余庆乐在满春院中时常吹嘘与江安义情同手足,而中秋节江安义以一首“明月几时有”大放光彩,连词翁李进贤也感叹当避其风头,江安义有从江南小词仙变成大郑词仙的趋势。
  青楼与词曲脱不开干系,于是满春院的老鸨托余庆乐给江安义带张请柬,让江安义为满春楼助威,当然顺带着余庆乐也能登堂入室了。如果江安义不去参会,那余庆乐的机会岂不也泡了汤。
  余庆乐又介绍了各楼各院各馆的红姑娘,谁的歌舞翩若天仙,谁的萧吹得如泣如诉,谁的歌喉绕梁三日。余庆乐说起这些来如数家珍,鼓动得江安义心直痒痒,当即答应参会。
  余庆乐高兴地跳起来,转而低声道:“安义,十六日那天你千万要来我家,要不然我可出不来。”
  江安义看着他眼巴巴地样子,也不好笑,索性道:“要不把玉诚兄也叫上,这样余师就无话可说了,玉珠妹子也不好说你了。”
  九月十六日,怀远坊变得拥挤不堪,今夜花魁会便在怀远坊轻烟湖畔的集市广场上举行。好在坊丁有经验,自申时起就开始限进,京兆府派出衙役帮着维护秩序,京兆府尹高易直也会与民同乐,出席今夜的雅会。
  江安义等人的马车到达坊门前不让往里进了,今天来的人太多,余庆乐连换了几块牌子也没有用,只得气哼哼地回来。
  将车子寄在人家院中,江安义、张玉诚和余家兄弟步行入坊,越是靠近广场,越是感觉喧闹非常,来来往往皆是文士衫,老老少少全是赏花人,花瓣居如同绽放的鲜花,吸引着各处的游蜂浪蝶。
  余庆乐尤自为马车没进坊失了面子生气,指着一队由七八辆马车组成的车队愤愤不平地道:“这些该死的坊丁狗眼看人低,这些马车怎么就能放进来,咦,第二辆是定芳阁晓晓姑娘的香车,她跟谁一起来的?”
  十五的月儿十六圆,虽然不是中秋,月色依旧明亮,清冷如水。沿湖畔皆悬红灯,处处欢歌笑语,灯光倒映在水面,掩住了月亮的光彩,今夜的主角不是嫦娥月兔,而是娇滴滴的人间美娥娘。余庆乐如鱼得水,人群中呼朋唤友,看到小舅子两眼放光,张玉诚无奈地摇了摇头,很为自己的妹子担心。
  表演的舞台设在广场正中,周围如花瓣盛开绽放在舞台四周的是各家青楼的主场,那些名士、贵客各自坐在请他们来的青楼前面。余庆乐带着江安义出现在满春院的彩棚前,老鸨笑得合不拢嘴,能请动这尊大神,满春院怜儿今年再夺一个花名机会便大了许多,环采阁牛气哄哄,不就是请了李诗翁为朵儿写词吗,咱有江状元,不比李诗翁差。
  场地有限,每家青楼不过十余张桌椅,已经有八成人在坐,江安义打量了一下,并不认识,看穿着打扮倒是商贾多些。江安义四人挤在一张桌边,桌上放着瓜子水果茶水,边嗑边聊,倒也惬意。
  戌时刚到,铜锣三声敲,整个广场逐渐安静下来,花魁会开场了。
  开场是碧轩居的琼妹吹箫,箫音清越,响彻夜空,清秋月色,被箫音染上几分凄清。近万人寂然无声,专心凝听天籁之音,余音袅袅,月色悠长。
  待琼妹起身万福,众人方从幽梦中惊醒,掌声如雷。有四个侍女手托银盘,绕行而来,在每个彩棚前稍立。余庆乐在一旁解释道:“这是要彩头,谁要觉得好就酬情意思一下,按得到彩头多少来定十二花名,最多的自然便是花魁。”
  原来不是白看,要花钱,江安义没好气地瞪了余庆乐一眼,又被这小子忽悠了。侍女托着银盘来到满春院的彩棚前,座中有人起身往银盘里投银票元宝,江安义眼尖,盘中满满当当都是黄白之物,看价值不下于五百两,四个侍女合在一处至少也有二千两。
  既然来了,不好意识袖手,江安义摸出十两银票,还没起身被余庆乐抢过,笑道:“安义,我替你打赏。”拿着银票来到侍女身边,诞着脸说笑了一会才归座。
  侍女将银盘送到台边,有专人在计数,很快碧轩居琼妹的彩头算出来了,折银三千二百两。江安义暗自惊叹,自己官居六品,一年的俸禄折算银子八十余两,青楼女子一曲清箫便能抵得上自己四十年的俸禄,不免让人气沮。
  接下来各青楼的美女轮番上台表演,或歌或舞,各具特色,江安义身上带的百余两银子不知不觉中散了个光。轮到满春院怜儿上场了,上场前怜儿特意到彩棚内拜了拜,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经过江安义身边时,怜儿立住脚步,娇滴滴地声音道:“江公子,你可想知道欣菲师姐的下落,待会还望公子相助。”
  ………………………………


第一百六十九章 真情假意
  欣菲,这两个字有如魔咒,牢牢地占据着江安义的心,再看不见如花美貌,再听不到摄魄妙音。心中、脑海中全是欣菲的笑容,思念有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将江安义淹没其中。
  一年三个月十八天了,欣菲杳无音信,这是江安义第一次听到有关欣菲的消息,两个字勾起多少甜蜜回忆,等江安义回过神来,怜儿已经歌罢,侍女正将银盘端在他的面前。
  许是得了怜儿的吩咐,侍女特特地站在江安义眼前,托着盘子上下打量这位青楼中声名远播的人物。江安义尴尬了,兜中的钱都打赏光了,剩下几两碎银子也拿不出手啊。余庆乐对怜儿是一往情深,迫不急待地将积攒了好几个月的零花钱都奉献了出去,也不顾大舅子张玉诚在场,鼓捣着大伙一起给钱。张玉诚赏了他一个白眼,没理人,余庆欢咬咬牙,给了五两银子,还被弟弟埋怨太小气。
  余庆乐把希望都寄托在江安义身上,他知道父亲的这位弟子是位财神爷,见江安义老半天没动,余庆乐有点急了,嚷道:“安义,快给钱啊,看在我的面子上可不能少给了。”
  随身带着几块宝石,为了得知欣菲的消息,江安义咬咬牙,随手从袋中取出一枚放在盘中。指甲盖大小的宝石在灯光的映照下发出璀璨妖艳的蓝光,如梦如幻,美不胜收。月色,灯光,在这一刻都被这颗小小的宝石夺去了颜色。
  惊呼声四起,花魁会每年都有一掷千金的豪客,但像江安义这样出手一枚珍贵硕大的蓝宝石还不多见。不说棚中众人惊得目瞪口呆,余庆乐站在一旁惊得说不出话来,老半天才鼓起眼睛道:“安义,你不会也对怜儿有想法吧。”
  江安义哭笑不得,他原意是想从锦袋中拿颗成色和大小一般的宝石,只是大庭广众之下不好拿出锦袋来挑拣,随手从衣内取了颗,放在盘上才发现是枚极品。
  送出的东西当然不能往回收,江安义挥手示意呆愣的侍女离开,苦笑地解释道:“身上没银子了,随手拿点东西充数,没想到还拿错了。”
  张玉诚和余乐欢都叹息不已,余乐庆放下心思,眉开眼笑。江安义心中苦笑,他根本不想出这个风头,如果这枚宝石届时能换来欣菲的消息还是划算的。
  片刻之后,有人高声宣布,“满春院怜儿姑娘,得银一万零七百两。”
  话语一落,立时引起喧然大波,万两以上的彩头在花魁会也不多见,特别这个怜儿姑娘并不很出色,事先争夺花魁的人选中都没她的名字。
  在怜儿之前,最多得银的泌红楼的楚楚,得银八千四百两。这位楚楚姑娘不单人长得漂亮,而且歌喉堪称一绝,原有意角逐今夜的花魁,不料被怜儿姑娘后来居上。
  暖阁内,怜儿自己也有点不相信这个数目。她自知长得不如楚楚,年岁也比楚楚大,歌喉也不如,自己虽然有江安义写的词,但泌红楼也花重金请李进贤为楚楚量身定做了一首词,怎么可能超出楚楚二千多两彩头。
  正且喜且疑间,老鸨婉娘满面笑容地托着银盘走了进来,连声恭喜道:“姑娘大喜,说不定今夜能艳压群芳,一举夺下花魁。”
  怜儿的眼神被盘中央的那颗蓝宝石吸引过去,晶莹的蓝光天然带有蛊惑功能。婉娘羡慕地看着那颗蓝宝石,笑道:“这颗宝石是江公子送的,估价在六千两以上。怜儿,会不会江公子看上你了,江公子可是年少多金,又才学出众,这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机会,你可要抓牢喔。”
  怜儿苦笑,婉娘哪里知道,江安义是为了得到师姐欣菲的消息,为了一个消息能舍得一掷重金,真应了那句易得无价宝,难求有情郎,没想到这个江公子倒是个痴情种子。怜儿在青楼中修行,看过多少虚情假意,演过多少逢场戏,越是如此反而越是珍视真情,江安义的这颗蓝宝石打动了怜儿,不是因为它的价值,而是因为他的情义。
  婉娘无心的话语触动了怜儿,江安义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佳偶,师姐被选中圣女,远在并州天理山中修练,根本无暇顾及江安义,自己何不趁虚而入。师姐啊师姐,我从小就比不过你,这次争夺圣女也被你赢了。可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如果我能将江郎揽入怀中,不知师姐你会不会后悔去争夺圣女。
  不说怜儿暗中盘算,外面的比试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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