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臣-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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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公子被众女推搡得幸福地东倒西歪,笑道:“不急,都有,都有。袁掌柜,每种香味都给我来一百份。”
“程公子,这香水要五十两一瓶,一共有五种,每样一百瓶的话就是五百瓶,一共二万五千两银子,不知道我算的对不对?”袁掌柜没有动身,而是不动声色地假意算帐,提醒道。
程公子还没有说话,他身旁的一个绿裳女子喝道:“啰嗦什么,怕程公子没钱吗?快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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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刀光剑影
“且慢,要二万五千两银子,你当本公子是冤大头吗?”程公子往椅子背一靠,刷地打开手中折扇,一上一下扇着。
袁掌柜满脸陪笑道:“公子,奴家再大胆也不敢向您乱开价呀,这五十两银子一瓶是东家定的,这十天我们已经卖出了几千瓶。”
程公子扫帚眉一动,心中迅速地估了一下数,香水生意这么红火,按袁掌柜所说,短短十天进账岂不就不在十万多两银子,这么挣钱的生意自己还从未见过。要是能把这门生意抓在手中,以后吃喝玩乐的银子就不用再找老爹要了。
想到这里,程公子一合扇子,轻描淡写地问道:“贵东家是何人?”
袁掌柜面现难色,她还真说不上来东家是谁,她只认识其中一人,那就是户部尚书余知节的二公子余庆乐。
见袁掌柜迟疑不答,程公子冷哼一声,道:“怎么,没听见爷的问话吗?信不信本公子让人把你剥光了扔到街上去?”
袁掌柜打了个寒颤,想起这位程公子的诸多恶行来,将女子剥光扔在大街之上这小子干过不少,事后他赔点银子就罢,而女子一生的名节就被他毁了。不敢多想,当即应道:“东家有好几位,奴家也搞不清是谁,只知道户部尚书余大人的二公子是其中一个。”
“余庆乐?”程希全笑了,这位余二公子没少在自己身边混吃混喝,没想到悄无声息地做起了大买卖,余二的本事自己清楚,绝没有这能力。听说余尚书老家人在与人合伙做生意,看来这生意也是余尚书打点好,给儿子闷声发财的。
户部尚书是够大的,不过比起我程家来还差了点,有财大家一起发,这香水生意我程家也插一手,以余尚书的精明,恐怕要双手赞成吧。至于其他人,随便赏他们点汤水就行了,难道还敢跟本少爷翻脸不成?
“去把你们的余东家请来,就说我在这等他。”
袁掌柜连声答应,出了静室苦了脸,程公子显然没好安心,这生意怕是做不长久了,自己前两天还庆幸找到个好东家,能多攒几个,雅儿的嫁妆能添两个箱子。正准备派人去找余庆乐,见余公子和那位姓郭的胖公子连袂而来,笑得那叫灿烂。
赶紧迎上前,低声把程公子在静室找余庆乐的事述说了一遍。余庆乐的脸当即由晴转阴,程希全的吃相他怎么会不知,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今天怕是要出事。转过脸对郭怀理道:“郭兄,你赶紧找到安义,让他来一趟,今天这事有点麻烦。”
闻弦歌而知雅意,郭怀理看余庆乐的脸色就知道麻烦来了,也不多话,让人套上车,直奔礼部衙门。这边余庆乐稳了稳心情,硬着头皮向静室走去。
“庆乐兄弟,这么快就来了,真给哥哥面子,快来坐。”程公子用扇子捅了捅身旁的女子,示意她们空出位置。
那些妖娆的女子嘻笑着扭腰离开,毫不掩饰地将火热地媚眼抛向余庆乐。忙中偷闲,余庆乐的眼光飞速地众女子脸上扫过,居然被他找到了几张熟脸孔,是金美楼当红的姑娘,猛然想起程希全正是金美楼的东家。
“程兄大驾光临小店,真让小让蓬荜生辉。程兄是爱花、赏花、惜花的风流人物,实乃吾辈楷模,今日带楼中的诸位妹妹前来可是采购香水,程兄你出面,余某给打个九折。”余庆乐大包大揽地道。
程希全用扇子点了点身旁的座位,笑道:“不急,庆乐,你坐,我有事跟你商量。”
等余庆乐忐忑地坐好,程希全笑道:“自打你结婚之后,在楼内少看到你的身影,旁人都笑你被媳妇拘在家中动弹不得,没想到,你小子悄无声息地做下了如此大的买卖,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不敢,不敢”,余庆乐嘴里客套着,眼中流露出几分得意。
“哥哥我呢成天游手好闲,常被家父责骂,也想着转行做点生意。刚才你也说了,哥哥就是个爱花的人,香水这生意正合哥哥的心意,我有意掺一股,你我兄弟合起手来保管财源滚滚,你看如何?”
余庆乐惊得从座位上跳起来,苦着脸道:“程兄,小弟也只是个看店的,东家另有其人,这等大事做不了主。”
示意身旁的女子上前,一左一右挽住余庆乐,强拉着他重新坐好。要是往日,余庆乐肯定喜出望外,免不了要揩点油,今日美女在侧,却如同针芒扎体,坐卧不安。
程希全一皱眉,露出不悦之色,冷然道:“庆乐,你这样说就是不把我当哥哥了。你是个看店的,令尊大人总是东家吧,令尊虽然贵为户部尚书,但搬出令尊来搪塞我恐怕不合适吧,我程家不比你余家差。”
余庆乐面如土色,如果因此惹下程家,对父亲的仕途不利。他心知香水生意有太子、皇后撑腰,关键是这话不能宣诸于口,要怎样打发程希全呢,余庆乐的额头上冒汗了。
“算了”,程希全把扇子一收,道:“我也不为难你,这生意我只要三成就行,这总可以了吧,我程家的金字招牌,顶得上三成股吧。哥哥也不白要你的,该多少钱你只管开口,立马叫人给你送来。”
余庆乐心如油烹,一个劲祈求江安义快来。程希全见余庆乐低头不语,“啪”地把折扇往桌上一摔,骂道:“余二,不要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本公子把你这破店给拆了,让你血本无归,量你爹也不敢说什么,来人。”
赶车的两个护卫就守在静室外,听到少国公呼唤,应诺一声出现在静室门口。事急矣,余庆乐哀告道:“程兄,程爷,您息怒,我真只是个打理生意的,做不了主啊。”
程希全骄横惯了,哪管那么多,喝道:“给我砸。”
两名护卫做惯这事,狞笑着抬腿先一腿将静室的门踢破,然后转身奔柜台,拳打腿踢,吓得铺内买香水的夫人小姐们被尖声大叫。袁掌柜顾不上柜上的货物,护着客人从后门进了里面躲藏。
“乒乓”之声大作,香味弥散店中,那些女子笑嘻嘻地一点都不害怕,一脸陶醉地分辨着香水的气味,冲着程希撒娇道:“公子,你把香水砸了多可惜,送给我们姐妹好了,今晚我们会好好谢谢公子。”
程希全淫笑道:“你们一起?本公子可吃不消。”
撇了一眼急得挫手的余庆乐,程希全得意地笑道:“不急,店里面肯定还有存货,外面的香水尽管砸了,走的时候把存货带走好了,让这店开不成。妈的,这香水还真够香的。”
事情已经发生,余庆乐反倒平静下来,一屁股坐实椅子,苦笑道:“程公子,你惹事了。”
程希全“哈哈”狂笑,身旁的众女子也笑得喘作一团,少国公惹得事还少吗,只是有什么事少国公摆不平,连京兆府高令尹不也拿少国公没办法吗?
急促的马蹄声在店前停住,江安义跳下马,店门前围着一圈人,浓郁的香味飘得整条街都能闻到。
“让让,大家让让。”江安义分开人群,见店中两名大汉,手里抡着板凳,正使劲地砸柜台呢。地上瓷瓶碎了一地,各种香味混杂在一起,变得刺鼻呛脑。
自家店被人砸了,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江安义二话不说,抬腿就往身前的汉子腰间踢去。哪料那汉子反应十分敏捷,腰一拧,手中板凳狠狠地向江安义的腿砸来,另外一人迅速地脚步一错,站成夹击之势,一股凛冽的杀气扑面而来。
高手,江安义心头闪过念头。只不过,江安义见过的高手太多,踢出的腿一收一放,将板凳踢得支离破碎,那汉子往后撤了一步,两人站成并排,虎视耽耽地瞪着江安义,见江安义穿着一身深绿的官服,知道是朝庭六品的官员,不敢太放肆。
江安义怒极反笑,喝道:“两位,不知在下的小店何时得罪了两位,只要两位能说出道道了,江某赔礼道歉,如果说不出来,两位怕是走不了了。”
程希全在静室内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呵呵”笑着站起,揶揄地冲余庆乐道:“我倒要看看,什么人连程某也不敢惹?”众女子簇拥在程公子的周围,余庆乐跟在后面。
江安义看到从静室出来一伙人,居中一位锦衣公子,应该是郭怀理送信时所说的程公子。郭怀理送的信语焉不详,只说余庆乐说这位程公子来头很大,怕出事偏生出了事。
深绿官衣,六品小官,自己还不认识,程希全心中暗笑,用折扇点了点江安义,撇着嘴问道:“小子,你是什么人?这店是你的?”
余庆乐连忙上前介绍道:“安义,这位是温国公的公子,程公子;江安义,是我父亲的弟子,礼部员外郎。”
程希全还真听说过江安义,斜着眼睛道:“江安义,那个状元郎,我知道,写过几首词,楼里的姑娘喜欢得很,原来就是你啊。”
旁边的女子听说眼前这位就是词仙,三元及第的状元郎,个个脸泛桃花,冲着江安义眨呀眨着眼睛,要是能被江状元看上,为自己写一首词,那自己就有望花中夺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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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剑拔弩张
空气中弥漫着香水的味道,蔷薇的清怡、栀子的馥郁、百合的轻盈、兰草的延绵交杂在一起,数道无形的劲气在空气中碰撞、发散,借助冰冷的眼光袭人肺腑。
江安义的名头不小,但程希全没有放在心上,就算江安义圣眷再隆,就算将来当上了丞相,对程家也无可奈何。大郑国文官治政,武将被排除在外,却不意味着武将的身份低下,相反以朱太尉为首的这群公侯,为国征战沙场,在天子的心中分量比文臣还要重上三分。文治武功,两条腿走路,这是大郑开国皇帝定下的基调,相比文臣,天子对武将更为宽容厚待。
“原来余二嘴里的大东家是你啊”,程希全不屑地笑道:“我刚才跟余二说了,这香水的生意我要占三成股,该多少钱你说话,不会少了你的。”
江安义心中震动,难怪当初余家、郭家都不赞成冒然推出香水,生意才开张几天,寻事的就来了。幸好自己打通了皇后和太子的关节,要不然今天就要吃不兜着走了。
“程公子,小本生意有劳错爱,入股之事恕江某不能答应。”江安义不亢不卑地应道。
“什么?”程希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还有人不给自己面子。上下重新打量了一番江安义,程希全嗤笑道:“难怪被人称为‘二愣子’,真他妈够愣的。”
下巴冲两名护卫一点,冷喝道:“给本公子继续砸。”
两名护卫不管三七二十一,重新抄起板凳向店中横扫,江安义怒不可遏,还没见过如此蛮横无礼之人。腿一挑,地上的一根断凳腿飞起,江安义伸手持稳,向着程希全冲去。
程希全真没想过江安义会直接奔自己来,吓了一跳,身子往后退,不料身后站着几名女子,一时不查立足不稳,和众女滚成一团。
那护卫身经百战,身子一纵,挡住江安义的去路。江安义气急出手,凳腿上贯注真气,向着拦路的护卫头顶砸去。
恶风不善,护卫不敢大意,双手握拳交叉,用铁护腕向凳腿迎去。“咔”的一声响,凳腿断裂,木屑飞溅。那护卫感觉被重锤击中一般,身形往下一沉,双腿用劲迸住,牛皮靴生生踩破,露出脚趾来,双腕疼痛难忍,铁护腕被砸瘪,凹进去一块。
木屑似针,在空中飞舞,插在门上、墙上,劲气十足。程希乐闪得慢了点,被根飞溅的木刺扎在胳膊上,一绺腥红的血迹顺着衣袖渗了出来。
“唉呀,少国公受伤了。”身旁女子惊叫出声。众女如丧考妣,尖叫声犹如重唱,此起彼伏。
身为武将之后,程希全虽然纨绔,却从小也在温国公的督促下打熬身体,这一点点扎伤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只是,伤口事小,面子事大。
“给我废了他。”程希全拔出木刺,轻轻地在嘴唇边抹过,淡淡的血腥味唤醒他的回忆,上一次见血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两年前,昌阳侯长子在酒楼与自己起了冲突,自己只带了两名护卫,被他的二十多名手下打破了头。报出名姓后,那个将门虎子成了病猫,任由自己抽了二十皮鞭,不敢反抗。姓江的小子误伤到我,至少要废掉他一只胳膊。
旁边的女子见到程希全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暗暗惋惜,可怜这个才华横溢,风流倜傥的状元郎就要变成残废了。余庆乐一看要出大事,急忙上前赔笑脸道:“程爷,您息怒,有话好商量。”
不等余庆乐说完,程希全凶睛一鼓,骂道:“滚开,要不然老子连你一起收拾。”
自打程希全与昌阳侯长子争风被打后,温国公重金聘请了十多位武林高手在府中,程希全无论去哪里,身旁至少有两名高手化装成车夫相随。今日这两位是师兄弟,是天罡门掌门褚子贡的师弟,章镇远和刘平实。天罡拳拳出刚烈,劲气伤人于无形,掌门褚子贡一双铁拳能击铁碎金,十步伤人,与西北的透骨掌罗元实并称。
章镇远被江安义一凳腿拍得腕骨欲裂,平日争斗就算被铁棍击中也不会像这样疼痛,心知眼前这小伙是高手,招呼道:“刘二,点子扎手,并肩。”
刘平实一愣,虽说永昌帝都藏龙卧虎,但进京两年多还没碰到过。刘平实是个武痴,见遇到敌手,兴奋得两眼放光,两手握拳,跃跃欲试。
江安义见店中一片狼籍,再要在店中打斗一番,估计连房子都要拆了。冲着两人摆手道:“此处狭窄,我们找个宽处比划比划。”
“不用,就在这里打,顺便拆了他的店。”程希全看出江安义的打算,阴狠地嚷道。
一辆马车飞驰而来,在店前停下,韦佑成来了。江安义得到信后,生怕场面不好收拾,让田守楼前去请韦佑成来镇场子,正好赶上关键时候。
程希全见韦佑成分开人群走进来,眉头暗皱,这个主可不比他差。韦家原是世家,韦义深是丞相,而韦佑成还是天子的女婿,光那位安寿公主就惹不起。如果香水铺的东家有韦家的份额,自己想强占股份还真有点难了。
双手抱拳,程希全笑道:“韦兄怎么来了?这店铺莫非有韦家的股份,那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程某孟浪了。庆乐,你早告诉我韦公子是东家,就不会伤和气了。”
余庆乐讪讪地说不出话来,他心中纳闷,没听安义说韦家也有股份啊。
韦佑成看了一眼零乱的店铺,这个程希全就是京中恶霸,这场面让自己说些什么。苦笑地拱手道:“程兄,你太鲁莽了,这铺子不是我韦家的产业,安义让我来圆场的,可是,这,这……”
听说店铺不是韦家的,韦佑成只是江安义搬来的救兵,程希全不以为然地笑道:“既然如此,我给韦兄一个面子,这件事就算了,改天我请韦兄喝茶。告辞了。”
“站住”,江安义气急,将店砸完了,还给韦佑成一个面子算了,你当我是死人啊。程希全诧异地看向江安义,心想莫非这小子见我势大,想趁机讨好我,哼,没有二成股份休想。
“程公子,这店被你砸了,香水也被你摔了,您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