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臣-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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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了哥情逆嫂意,衙中的那些胥吏和衙役们也不是省油的灯,得想什么法子安抚住他们。王兴仁感到头痛,自己这个代县今做得真不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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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州府罢免江安义官职的公文在八月二十七日送到了吏部。/p>;
百官的晋迁任免由考功郎中邵远图主管,看过主事递过来的公文,邵远图笑道:“这位江状元真能折腾,都贬到丽州富罗去了,还被人告了。别人官越做越大,他倒好越做越回去,按丽州的公文贬官都是轻的。唉,二愣子的称呼真不是白叫的。”/p>;
看到邵郎中就要在公文上用印,一旁的主事好心提醒道:“邵大人,江安义颇得圣眷,大人是不是问过尚书大人后再说。”/p>;
邵远图一瞪眼喝道:“六品以下的官员任免是本官职责,难道本官要为江安义破例?再说这等小官的任免向来只要向尚书报备即可,按例行事吧。”/p>;
说完在公文上盖了章,批了回文同意贬去江安义之职,至于还要如何处罚刑部同样也接到了丽州的公文。/p>;
刑部郎中陈小明虽然对江安义也好感缺缺,却没有仓促批示,让小吏留意如果尚书大人从紫辰殿回来后通报他一声。/p>;
等x(在外,不记得是谁了,明天改,见谅)尚书回了公廨,陈郎中立即携了公文来请示。x尚书沉吟了会,他多少知道点江安义去丽州富罗县的目的,他甚至从潘尚书那里听说天子有意治理胥吏,富罗县又是卿点的试点地。种种迹象表明,江安义圣眷不减,甚至更重。/p>;
不过,x尚书不想放过这次机会,能难为难为江安义,为他添添堵,何乐而不为。只是,这添堵之为不能由自己出手,借刀杀人方为上策。/p>;
略一思索,x尚书便有了主意,道:“审理官员犯法之责并不全是我刑部之责,何况江安义是被人铜匦举报,此事还是转由铜匦司处置吧。”/p>;
陈郎中领命差人将公文转给铜匦司。等陈郎中离开,x尚书的目光阴冷下来,铜匦司的人事有所变化,段次宗外任x州刺史他留下的缺被王克复顶了。/p>;
王克复被天子训斥夺了他的礼部郎中之职,灰溜溜地在家里闭门谢客了一段时间,对江安义是恨之入骨。江安义越是风声水起,王克复的失落和妒恨就越浓,像毒虫咬心,去年年底大病了一场。/p>;
其妻王柳氏进官求见王皇后,一把鼻涕一把汨地哭诉了一番,当然得说王克复深愧对不住天子,后悔得都病了。让娘娘跟天子说情,让王克复官复原职,要不就他就要伤心死了。/p>;
亲情连心,王皇后找机会一而再地软语相求,天子也是人,何况夫妻情深,终于在上元灯节的晚上,被安寿多劝了几杯,一醉嘴没把门,答应了。/p>;
第二天酒醒,皇后提起,石方真打心眼不喜欢王克复,有心不答应,被堵了个天子无戏言。礼部侍郎的位置被顶了,石方真划了一下空缺,恰巧段次宗要外任,石方真索性把王克复打到了铜匦司住左司(不记得段是左是右了)。/p>;
公文到了王克复手中,江安义的下场可想而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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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用手在手机上写的,错别字及其他明天改吧,见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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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众人推磨
为了彰显理匦监的重要,在成立理匦监后不久,天子便在皇城东侧景风门处单设了理匦监衙门,从政事堂独列出来,直接向天子负责。理匦左、右监都是正四品下的官阶,目前的右监王克复,左监魏怀超,三十位理匦使由政事堂、御史台、刑部、大理寺抽调人员组成,皆是正八品以上的官阶。
今日当值的理匦使是贺识力,原本就是刑部的都官郎中,认识前来送公文的汪主事,笑道:“老汪,你可是稀客,刑部的上官到理匦监这样小衙门,不知有何指教。”
汪主事和贺知力交善,笑应道:“上命所差,我老汪就是个跑腿的命,不比你老弟调到理匦监又是升官又是发财,吃香的喝辣的,今天既然来了,晚饭可得由你老弟破费了,咱哥俩有段时间没见了,好好聊聊。”
“行,散了衙,庆裕酒店一醉方休。”贺知力爽快地答应道,手脚麻利地拆开公文袋,拿出公文看了看,疑惑地问道:“这是你们刑部的事,怎么送到理匦监来了。”
汪主事神秘地笑道:“我家尚书大人交待,事情由铜匦举报而起,请理匦监酌情处置。”
在官场上混的人,谁的肚中没有几根弯弯肠,略一思索,贺知力就猜出了吴尚书的几分用意,笑道:“既然是上命所差,我等跑脚就是。老汪,你是在这等我还是先去庆裕酒店。”
“你们这衙门邪气重,不敢多呆,我先去庆裕酒店等你,快点来。”汪主事起身走了。贺知力又坐着想了片刻,理匦监分左右,这种告发的案子由左监魏大人主管,不过吴尚书的意思是想让王大人知道,有意思,有意思,我这等小人物,掺合不起,还是按例行事吧。”
拿了公文往后来,大堂也如门前的铜匦一分为二,左边是伸冤黑匦监,右为纳谏白匦监。铜匦监成立一年半来,从开始时的惊天动地,到如今变得悄无声息。白匦收到谏言不少,但多是夸夸其谈,有用的不多;黑匦收到的告发寥寥无几,事后查明多是诬告,最主要的功劳是平反了几件冤案,天子对理匦监的表现显然很不满意,原本对理匦监热情大减,最近这几个月甚至懒得过问。
左监内,魏怀超正坐在公案后发愣,刚成为理匦左监时何等的意气丰发,众官看到自己的目光无不透着惊恐,那目光让魏怀超如同夏日饮了冰镇酸梅汤,怎一个酸爽了得。
起初,他精心准备了几次举报的案件,想掀起大狱,但在朝堂上无不遭到众官的合力反对,天子似乎对案件的内容不感兴趣,这让他火热的心思像被泼了冷水,逐渐心灰意冷起来。
理匦监逐渐变成了鸡肋,每天陷于小事、琐事之中,段次宗前往楚州任刺史,魏怀超的心思活了,如果也能像段次宗一样,到上州去任刺史,过几年再回京都,六部九卿的长官年岁都偏大,自己注定有一个位置在。
只是他比不了段次宗,段次宗与天子相识于数十年前,又经过近二十年的观察,天子对其信任无以复加。魏怀超苦恼地用手指抚摩着自己的眉头,自己要如何才能引起天子的重视,方能求变。
泽党的聚会自己去得很少,身为理匦监,他生恐天子忌他结党营私,如今京官的党魁无疑被礼部侍郎邓怀肃得了去。邓怀肃把泽党经营得不错,好几次与章党的相争中都占了上风,虽然章党有吏部尚书潘临风这个大腕,但也难以压倒泽党。
魏怀超有些后悔,早知自己就不应该放弃党魁的位置,虽然只是士林中的虚名,但有了这虚名,再加上一些必要的鼓吹,说不定自己外任的机会就会大上许多。
贺知力走了进来,躬身一礼,然后将手中的公文递上,禀道:“魏大人,刑部吴尚书转来一封公文,说是此事由铜匦而起,请理匦监酌情发落。”
理匦监刚成立时有过几次这样的例子,皆是地方上告发的案子,那时理匦监强势,以案涉铜匦举报为由强行从“三法司”手中将案件接了过来,拟出惩处后直接发各地铜匦司(司马府)实行,大有自成体系之势。结果将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都得罪了,后来理匦监逐渐无所作为,“三法司”接到类似的案子,根本就不与理匦监打招呼,顶多事后让人向理匦监备报一声,今日刑部怎么会转来公文。
魏怀超满怀疑虑地打开公文,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顿觉此事分外棘手,放下公文心中盘算起来。江安义说起来算是他的同门师弟,是泽党的一份子,同党之间自然要同声相应、同气相求,这公文中所列的罪证疑点颇多,自己按理要帮他一把。
眼前浮现江安义俊朗昂扬的神态,魏怀超心中泛起酸意,再有个十年,江安义必能超过自己,成为泽党的领军人物,有这样的人物在,如何显得出我魏怀超。再说自己帮助江安义,肯定有人会说自己以权谋私,明明立身清白也要被说成心有不公,这点不得不注意。
手指在公文上轻轻地弹动,魏怀超揣摩起吴化仁的用心来,自己与吴化仁关系不好,是不是他有意给自己出个难题,然后好找岔子?魏怀超看着身上深绯色的官服,宦海浮沉不易,自己可不能因为谁损了前程。
猛然间魏怀超想到了另一种可能,眼神向右望去,似乎穿透了重重墙壁,看到了右监内的王克复。王克复与江安义是死对头,京城之中人人皆知,王知至的“五百两银”的笑话至今仍在那些纨绔的酒桌上流传,吴化仁会不会想借刀杀人。
思路清晰起来,魏怀超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吴化仁能借刀杀人,我魏怀超也能顺水推舟,想着拿了公文站起身,出门转右,进了理匦监右监。
王克复斜倚在座椅上看书,闭门谢客的日子里,王克复养成了读书的习惯,当然所读的不是四书五经,而是街坊间流行的传奇故事话本,开卷有益,王克复还真从那一个个故事里琢磨出一些门道来。
经过贬官的那段日子,王克复的嚣张变得内敛起来,衙门内见到谁都三分笑脸,说话也和和气气,青楼花街去得少了,狐朋狗友见得少了,连石方真接到暗卫提供的信息后也认为王克复总算是浪子回头了。
听到脚步声,王克复站正身子,将手中的书放入抽屉中,起身笑道:“魏大人,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里,快请坐。”
说着从公案后转了出来,在旁边的座椅上与魏怀超分宾主落坐。魏怀超听人说过王克复浪子回头之类的话,不过魏怀超丝毫也不信,他有一次来右监无意中看到王克复塞在公文中的小说,这本书他曾在夜晚躲在书房中看过,艳词淫文居然敢公然在大堂上看的人,还会浪子回头。
寒喧几句,魏怀超对王克复背后的势力很敬畏,虽然两人之中以左为尊,但并不妨碍他拍王克复的马屁。王克复脸带微笑,哼哼哈哈,等着魏怀超道明来意。
茶水再斟满,魏怀超从袖中拿出公文,递给王克复,笑道:“王大人,您见多识广,这里有份公文,魏某不知该如何处置,特来向王大人请教。”
王克复并非不学无术,王家是世家,如果没有本事也不会推他出来任官。在官场混迹了这么多年,王克复见惯风雨,知道来说是非事、便是是非人,魏怀超不可能真的来向自己请教,这份公文肯定有蹊跷。
看到公文上江安义三个字,王克复的脸颊上的肉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他竭力想保持住平静,但表情出卖了他的恨意。一旁的魏怀超借着喝水的空隙一眼就看出了王克复的激动,缓缓地放下茶盅,等待王克复开口。
王克复认认真真地看了遍公文,然后又回过头读了一遍,这才问道:“魏大人,处置有罪官员不是‘三法司’之责吗,怎么这份公文送到咱们理匦监来了。”
“刑部的吴尚书说此事因铜匦告发而起,让咱们理匦监酌情处理。”魏怀超淡淡地笑道,“理匦监左右两监,魏某不能独自做主,特来问问王大人你的意思。”
王克复冷笑道:“魏大人,明人不说暗话,你和吴尚书把这公文放到我这里,是想着我与那江安义有私仇,让我出面做些你们不方便做的事,出了事你们往后一缩,我老王倒霉,替你们挨打是不是?打得好算盘,只不过王某人也不是傻瓜,我是恨那江安义,有此机会我当然不想放过,不过你们想隔岸观火可不行,要治江安义的罪,大家得合力,出了事大伙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逃不脱。”
魏怀超被王克复的话噎得连连干咳,掩饰地举起茶盅喝水,王克复盯着他的眼睛道:“魏大人,你不是总想着立大功吗,这江安义是官场‘二愣子’,多数人都讨厌他,如果拿他说事,恐怕没有人会反对。”
王克复说完,不再做声,专心品着茶。魏怀超在心中权衡着得失,王克复心中冷笑,魏怀超这种人只有自己的功名利禄,其他什么东西都可以出卖,如果能在天子面前出风头,别说江安义,就是他的父母都可以出卖。
魏怀超不知早被人看透,沉吟了良久道:“王大人,你说的事,此事事关重大,不是我理匦监一家能做主的,要联同‘三法司’将此案办成铁案。”
江安义的案子,众人各取所需,至于会不会冤枉江安义,没有多少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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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风雨来袭
(母亲节快乐!愿天下母亲平安、快乐!)
王克复的主意打得不错,将多数人都拉入到这件事来,要湿鞋大家一起湿,到时天子怪责,也不好具体处分哪个人,只好不了了之。两人迅速地拟定了对江安义的处罚:免官永不叙用、罚金四万贯、杖责八十。
第二天,王克复拜访刑部和大理寺,刑部吴化仁是始作甬者,看到王克复拟的处罚直接用印了事,闲谈两句,王克复起身赶往大理寺。大理寺卿黄胜与王克复都出身世家,祖祖辈辈的交情。
看过公文后,黄胜笑道:“从七品下的县令也值得让你老弟亲自跑一趟,看来老弟恨那江安义恨得不轻啊。此事只需找大理正杜清审核即可。来人,带王大人去找杜清。”
黄胜的话藏着玄机,他没有让杜清来见他,而是让王克复去见杜清,这样他就把自己摘了出来,至于王克复怎样跟杜清说的,他不清楚,顶多失察。不管怎么说,王克复很快在杜清处让公文多了大理寺的印鉴。
回到理匦监,将公文交给魏怀超,魏怀超做过御史中丞,御史台方面就交给他了。魏怀超在御史台的人望并不怎么样,一路迎接他的都是干巴巴的笑容,客套里带着生分。魏怀超自我感觉良好,以为自己是官威甚重,众人对自己是既敬又畏,一路矜持地笑着,昂首挺胸踏入御史大夫的官廨。
听到放重的脚步声,严华楼从公案后抬起头,见是魏怀超,不自觉地板起了脸。随即想到魏怀超如今是理匦监的人了,不再是自己的手下,而且理匦监亦得天子器重,换成微笑道:“怀超啊,有事?”
在严华楼这位老上司面前,魏怀超不敢拿大,规规矩矩地行礼道:“怀超此来有一事禀报严大人,请大人示下。”说着取出丽州的公文以及理匦处的处置决定呈上。
严华楼看完丽州的公文又看了看处置决定,问道:“此事理匦监徇例处置便是,何必经过御史台?”
魏怀超陪笑道:“王克复王大人以为,他与江安义有隙,怕人以为他公报私仇,为避嫌疑,还是请‘三法司’同署。再说,这份公文还是刑部吴尚书以铜匦告发之由转与理匦监的,怀超也认为,还是经由‘三法司’共同签发为妥。”
公文后盖着两家的印章,严华楼向身后的椅背一靠,没有做声。与刑部与大理寺不同,御史台在州县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御史台有二十位观察使散布在州县暗中观政,了解官风民情。
半个月前,有观察使从丽州发来富罗县的禀文。与丽州的公文截然相反,禀文中对江安义大加赞赏,说他除恶霸,惩污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