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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变臣-第4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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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可是我大郑国有人贪生怕死,无视数十万将士的伤亡,急于与漠人签订盟约邀取功劳,以将士们的鲜血来换取个人的升官封侯,可怜无数将士葬身在大漠之上,廖某出于义愤绝不能答应,尔等能答应吗?”
  大堂之外愤声四起,“我等绝不能答应”、“廖将军是英雄”、“杀死卖国贼”……郑漠签订盟约的条款尚未泄露,吕良真身为九卿之一自然知道,廖建辉在公堂之上冒然将盟约抛出,矛头直指向江安义,其心可诛。
  大堂之外群情激昂,吕良真生怕事态失控,狠狠地瞪视了廖建辉一眼,吩咐道:“将原告、被告皆押入牢中侯审,待本官禀报太子、天子后再行定夺,退堂!”
  ………………………………


第八百一十八章 阴风鬼火
  叶明清是端州镇峰县人,十六岁中秀才,二十岁中举人,被人视为俊逸之才。中举发榜时,州司户参军饶永希硬是把他拉到家中,将二女儿许配他为妻,并送了一套宅院、五百亩良田做嫁妆,被时人誉为佳话,叶明清更是被无数读书人羡慕,当成榜样。
  可是,叶明清的气运似乎到了尽头,接下来六次进京赴考都落榜而归,岳丈饶永希劝他到州中做个小吏,慢慢熬资历,将来做个九品的小官还是有望。叶明清自视甚高,断然拒绝,专心在家中苦读赴考,坐吃山空,又不会经营,陪嫁的良田卖得只剩下百亩,当年一口一个贤婿叫着的老丈人见到他脸拉得比驴脸还长,妻子整天数叨他没用,比起大姐夫、小妹夫来既不会做官,又不会挣钱,一无是处,悔当初不给嫁给他这个无用的东西。
  三年前进京赶考,再次名落孙山,叶明清大受打击,想起家中妻子的冷脸、亲戚的嘲讽索性在京城找了份塾师的差使,边教几个学童边苦读等待今年的科举。在京中呆久了,听到种种传言,越发明白科举的难处,只是心中那份执念实在放不下来。
  唉,叶明清长叹一声,此次再要不中只能回家,托姐夫的面子混个小吏度日吧,且把及第的希望放在儿子身上。岳丈已从司户参军的位置上退了下来,姐夫是府衙的经学博士(从八品下),这点门路应该有吧,实在不行再向妹夫借些银两送去,服个软,自家亲戚总会帮忙吧。
  端起面前的残酒一饮而尽,将面前小碟中的猪头肉吃个干净,叶明清摇摇晃晃站起身,离开这家路边小店准备回私塾睡上一觉,梦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酒醉酣睡倒成了他在京中的日常。
  “明清兄留步。”身畔有人呼道。
  叶明清醉眼朦胧地站住脚,认出喊他的是同乡何德义,忙施礼道:“何兄弟,这一向少问候,近来可安好。”
  何德义是他的同乡,邻县盛源人,比他小四岁,晚他六年中举,两人会过几次文,算是旧相识。不过何德义三年前得中,找了门路在楚安王府做录事,虽然只是从八品的小官,但有了王府这层关系倒是很吃香,叶明清参加过几次端州同乡会,看到不少六七品的官员都对何德义毕恭毕敬的样子。
  何德义看着叶明清满腮通红,醉眼迷离,下巴上的胡须粘着块油污而不知,身上的长衫也有些皱褶,心中暗叹,当年初识这位叶兄是何等的风流倜傥、从容自信,数次科举不中变成了眼前这副颓唐潦倒的样子。
  “明清兄,看样子在哪里喝了不少,倒是逍遥。”何德义笑道,假作不知叶明清从路边的小店出来。
  叶明清尴尬地笑笑,没有做声。何德义道:“有些日子不见,明清兄若无急事不妨陪小弟到前面喝杯茶,小弟有件事想拜托叶兄。”
  前面不远便有茶楼,何德义挑了间雅室,两人相对而坐,茶博士泡上今年的新茶。室内茶香扑鼻,叶明清喝了一口道:“安山银针,好茶。”叶明清好茶,阔气时尝遍大郑十大名茶,只不过落魄有年,不说安山银针,便是连老茶根都要思量着买了。
  一盏清茶入腹,叶明清的酒意消散了大半,笑道:“多谢贤弟美意。”
  叶明清知道何德义定是见自己醉意十足,所以找了个借口带自己来茶楼醒醒酒,虽说事情很小但足见人心,比起看自己落第冷嘲热讽的两位连襟这位何贤弟确实有心得多。
  何德义替叶明清满上茶,笑道:“明清兄,小弟真有事找你。”
  从茶楼出来,叶明清与何德义拱手而别,寒风从大街上刮过,叶明清感到凉意,加快脚步往住处走去。身上发冷,心头却火热,茶楼中何德义低声告诉他的话语有如惊雷在他耳边回响着,震得他心惊肉颤,却又蠢蠢萌动。
  永和坊钱府,叶明清在钱家做塾师,教钱家的宗学。钱家对他不错,让他和另两位塾师共用一个小院落,还有专人服伺,依照官府的规矩,每旬休沐一天,今天是正月二十正值休沐,所以叶明清才到外面喝酒。
  强抑着心中激动,叶明清与同住的两位塾师打过招呼,便钻进自己的屋中。手中拿著书坐在窗前,眼中却一片茫然,脑袋中回味着何德义跟他所说的话。
  “……明日大理寺公审江安义,何兄不妨前去听堂,跟着喊两句‘叛贼’、‘可杀’之类的话……今年科举楚安王定会让人关照,至不济也能让叶兄到王府当差……叶兄千千万万不能对人提起,否则祸不可测,就连小弟也要吃挂累……”
  手中的书被攥做一团,叶明清紧张得喘不过气来,他知道每年科举都有权贵在里面徇私,这等机缘居然落在自家身上真有如做梦一般。天赐不取反受其咎,叶明清将手中书狠狠地拍在桌上,像是替自己打气般吐出一个字“去”。
  站在人群中,叶明清觉得自己双腿有些发抖,听到不远处有人喊“逆贼”时,叶明清像是惊醒过来,仗着胆子嚷了一句“贼子可恨可杀”,声音有些发颤,被淹没在一片呼喊声中。叶明清的胆子一下子大了起来,又跟着嚷了几句,差役出来喝斥不准他们叫嚷,叶明清发现自己的腿不颤。
  大堂内廖建辉脱衣展示身上的伤疤,怒喝声此起彼伏,叶明清也觉气愤填膺,凭什么江安义十八岁能高中状元,成为天下闻名的词仙,我叶明清不见得比他差,只是时运不济,六次赴考不中,蹉跎半生,受人冷眼,这些年的不顺化成一句句呼喊冲口而出,骂得痛快淋漓。
  欣菲面色铁青地听着身旁众人在破口大骂江安义,何希桂低声道:“师娘,这些人像是受人指使。”欣菲在暗卫多年,自然
  清楚,轻声道:“等下退了堂,你我跟上那几个叫嚷得厉害的人,看看是谁在后面指使。”
  吕良真见局势失控,下令退堂,差役出来哄赶众人离开。欣菲和何希桂兵分两路,分别跟着一个人,叶明清身后是欣菲。叶明清不知身后有人,还沉浸在方才的痛快中,心中的闷气似乎也消散了不少,记挂着何德文让他事后到昨天的茶楼相见。叶明清脚步匆匆地来到茶楼,茶博士事先得了吩咐,径直引他走向后门来到另一条街,街对面不远,何德文在一家酒楼二楼上向他招手。
  欣菲跟在叶明清身后不远走进茶楼,却没有发现叶明清的踪迹,喝了一壶茶只得离开。回到家中,看到何希桂也满面沮丧,也跟丢了人,欣菲心中越沉,说明对付江郎的人准备充分,处事谨慎。晚间众人聚集,谈到今日公审的情况,大伙都感觉不妙,对手准备得很充分,暗中发动了不少人,江安义的情形不容乐观。
  李来高道:“从今日公审的情形看,廖建辉有意将战败盟约的责任引向江兄,利用民怨来制造舆论,酿成大势。好在吕大人没有偏帮,发现矛头不对,及时退了堂。此事还有转机,关键在太子和天子处,要趁事情没有闹大前,尽快让太子奏明天子,只要天子下诏明示天下,谣言自然不攻而破。今日熊国丈代表太子到听审,他应该会奏明太子,替江兄张目的。”
  欣菲愁眉紧锁,道:“不能坐以待毙,虽然没抓住是什么人暗中对付江郎,但我猜想背后八成是楚安王。明日石头去找太子,来高去找熊国丈,一定要从太子口中得到实信;范兄再想办法去趟天牢见见安义,看他有什么交待;我明日带人上街看看能否找到煽风点火之人,另外多派些人手上街分说,总不能任由他人污蔑江郎。劳烦李先生写信给安勇,让他在军中联系知情人替江郎辩说;还有写封信到平山老家,请张先生火速来京。”
  掌灯时分,叶明清哼着小调,一步三摇地回到了住处,怀中揣着张五十两的银票,左手拎着从酒楼打包来的四个卤菜,右手提着一坛两斤装的明月香酒,见到同院的何、赵两位塾师笑着招呼道:“何兄、赵兄,今日多蒙两位替我代课,小弟路过鼎江楼,特意买了酒菜,以表谢意。”
  看着何、赵两人殷勤地搬动桌椅,叶明清自得地笑着,明日他要按何德义的吩咐做件大事,还要何、赵两人替他代课,一点小甜头总要给的。叶明清眼光有些迷离,耳边响着何德义的话,“叶兄,只要这件事做成,王爷保你个七品前程”。
  七品,衣锦还乡,岳丈见了自己又要一口一个贤婿了,妻儿的冷脸要化成春风,两位连襟定要连夜上门来恭贺,那些旧友、同窗又要闻风而至,围着自己说奉承话,叶明清嘴角掩不住笑意,飘飘然起来。
  ………………………………


第八百一十九章 叩阙上疏
  东宫,奉承宫,熊执仁向太子禀报今日在大理寺听审的状况。
  当听到廖建辉脱衣展伤,群情激愤时,石重伟怒哼一声道:“这个廖家子什么时候与石重仁勾搭上了,挑弄是非,其心可诛。”
  熊执仁道:“臣看堂外听审之人,多有推波助澜、煽风点火之辈,如果放任下去,舆论必然大哗,对江大人十分不利,殿下宜及早奏知万岁,请万岁定夺。”
  石重伟有些不奈烦,道:“孤知道了。明日早朝处理完政务后,孤便前去雁山别苑见父皇。时间不早了,国丈早些回去吧。”
  熊执仁只得施礼离开,石重伟对着身边的程明道道:“孤的岳丈越来越啰嗦了,前天孤与王知行去延庆县巡视多饮了两杯,不知是谁告诉了他,在我耳边好一通聒噪,成天对孤指手划脚,真当孤是不懂事的小孩了。”
  程明道笑道:“国丈也是一番好意,不过年岁大的人话多了些。殿下,江安义一案你打算如何处理?”
  “江安义是孤的人,石重杰和黄喜对付他其实是想针对孤,孤岂能让他们如意。明日孤便去雁山别苑请旨,父皇旨意一下定然风平浪静,石重仁是枉费心机。”石重伟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桌上的青玉镇纸,随口应道。
  程明道沉吟片刻,道:“殿下,何不静观其变?”
  “你说什么?”石重伟手一顿,斜着眼睛望向程明道。
  程明道知道太子动了疑心,解释道:“臣以为楚安王大张旗鼓地对付江大人实属不智。今日公审廖建辉虽然鼓动人心,试图将与漠人签订盟约的责任推给江安义,但明眼人皆知盟约若无天子准许怎么可能签订,楚安王这是在玩火,一不小心便要引火烧身。殿下若急着去灭火,虽然保全了江大人,却给楚安王留下话柄,让世人觉得殿下是在保护自己人,显得心虚。”
  石重伟手中镇纸轻轻在桌上敲着,若有所思地道:“不错,父皇对江安义信宠有加,一定不会坐视不理,若是知道老二在背面拨弄是非,定然震怒。程明道,你继续说。”
  程明道微微一笑,他摸准了太子的脾气,对付楚安王放在第一位,江安义的死活并不重要,道:“殿下,与其急着奏明天子不如冷眼旁观、查明真像,待水落石出之时再奏明万岁,万岁定然会觉得殿下遇事不乱、处事沉稳、可担大任。”
  石重伟笑道:“程卿所言甚是,你明日派人去龙卫府,让韩志派些龙卫上街查探,抓住暗中指使之人,若是能顺藤摸瓜牵出楚安王府,那老二就别想逃脱了。”
  叶明清卯正时分便起了床,洗漱完毕后出了门,何德文让他尽早赶去光德坊去。从永和坊到光德坊的路程不短,叶明清咬咬牙,花了六枚铜钱雇了国内牛车,一路“吱呀”着来到光德坊南面的早市。
  辰时刚至,早市上的人声鼎沸,吃早点的、买早点的、担着挑子叫卖的,将早市装点得热闹非常。馒头、包子铺冒着
  腾腾热气,葱油饼的香味扬风飘荡,叶明清咽着唾沫,四处找寻“隆兴”的幌子。眼神一亮,在西北角看到随风飘动的“隆兴”招牌,快步走过去,发现是家早点铺,连外面搭得棚子都坐了人,多是长衫读书人。
  有人上前招呼道”“兄台可是去‘申义’的?”见叶明清点头,笑道:“且吃了早饭,大伙一同前往。”
  人越聚越多,到了辰正时分,整个铺子挤满了人,先前吃完的人站在大街上,里许长的青衫分外招摇,叶明清站在人群之中,估摸有二百余人。人多士气旺,又刚吃过早饭,众人的脸上都红通通的,亢奋着。
  有人站在棚子前开始在鼓动,声音随风传来,有些发飘,叶明清竭力地听着,“……数十万将士葬身大漠……江安义卖国求荣,罪不容赦……杀此贼以张正义……”喊杀声哄然响起,叶明清也跟着声嘶力竭地嚷道:“贼子可恨,该杀。”
  有了拿了事先准备好的奏疏请众人签名,轮到叶明清时他扫了一眼,标题是《请诛国贼江安义疏》,后面的空白处已经签了不下百余个名字,叶明清咬咬牙,提笔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
  等到收集完签名已是辰末,叶明清此时已经知道领头的两人分别是孟州试子田丰亮、魏州试子张长林,看着两人手舞足蹈,心中暗自嘀咕这两人如此卖力,不知楚王府许了他们什么好处。想着自己有何德文这位朋友帮着,不用冲锋陷阵就能得到好处,心中暗自感激,等得中之后一定要好好谢谢何德文。
  田丰亮挥着胳膊道:“江安义这个贼子罪不胜诛,不除实难以平民愤,我辈读书人忠君报国、舍身取义,有爱国志士随我一同去敲登闻鼓,请天子、太子诛此贼以正视听。”
  “好”、“同去”,乱纷纷的叫喊声四起。叶明清想着将来的七品前程,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将来论功行赏何贤弟岂不面上无光,当即踏前一步振臂呼道:“读圣贤书所为何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今有国贼当权,焉能坐视不管、明哲保身,元年十杰壮举在前,我辈怎能退后,同去、同去。”
  张长林看了一眼跳出来的叶明清,心知此人必是同党。叶明清所说的元年十杰是指建武元年叶孜、马远翔等人因为科举不公愤然敲登闻鼓向天子告御状,科举弊案暴发,此届科举重试,无数官员被杀被贬。叶孜等十个带头之人被革去举人功名,十年之内不准参试,这些人仗义直言被天下读书人视为“元年十杰”,在士林中声名大起,后来被江安义带到了化州,或为官或教徒或立说,都成了天下闻名的人物。
  只是这十个人终究被革功名,而且还是被江安义所用,以他们为例实在有些霉头,张长林怒视了一眼叶明清,趁着众人激愤时慨声道:“走,敲登闻鼓、叩阙上疏。”
  时隔六年,春明大道两旁的槐树再次目睹了青衫如流的壮举,只是此时寒冬未尽,开不出花来喝彩。
  振武校尉
  甘**木然地站在朱雀门前,明光铠依然闪亮,只是少了几分神采,穿在身上沉得慌。六年时间甘**又从致果校尉重新爬回到振武校尉的官阶,只是六年光阴前程尽毁,自己当将军的希望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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