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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变臣-第4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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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辆在大道上平稳地驶过,石重仁撩起车帘无聊地张望着窗外,心中想着江安义明明大功于国,父皇清楚地知道他不可能通漠,但依旧大张旗鼓地让自己会同三法司来审理此案,无非是要保全太子哥和二哥的面子,自己无论做什么决定都会得罪其中的一个,父皇这是给自己出了道难题。既然为难,索性大家都难,揭开了盖子晒一晒,也许这天下会安宁些,反正无论哪个哥哥做皇帝,这富贵闲王总少不了自己的。
  …………
  二月,天气由寒转暖、万物复苏、农事开始。二月初一大朝,太子代替天子赐群臣刀、尺,表示裁度,而百官献农书,表示务本,京中百姓则用青色的袋子装着谷物、种子赠送亲友,城外村庄上的百姓酿制宜春酒祭祀勾芒神祈祷丰收,一年之计在于春,春耕开始了。
  二月初二,龙抬头。
  戌初,天已经暗下来,大理寺门前的红灯笼在寒风中摇曳着,广场上空无一人。
  衙门东侧的胡同深处有个角门,平时无人注意,范思本举着灯笼来到门前,正要举手扣门,门开了,正是大理寺丞牛奂山。
  “范兄快进来。”牛奂山低低地声音招呼道,等范思本进了门,牛奂山向外张望了一眼,看到没有跟踪,才掩门拴好。
  牛奂山苦笑道:“范兄,现在风声这么紧,龙卫和暗卫都在盯着大理寺,你的银子可真不好赚。”
  范思本会意,从怀中又掏出两张银票塞过去,牛奂山接在手,借着灯笼的光亮看清百两字样,立时换了笑脸,道:“范兄太客气了,牛某不是那个意思。现在牢中无人,我与牢卒都说好了,范兄放心,不妨与江大人多谈几句,牛某会替你们把风。”
  ………………………………


第八百二十五章 奋起自救
  夜晚的大理寺监牢内越发阴森恐怖,范师本熄了灯笼,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牛奂山身后。墙上每隔三丈远插着个火把,在寒风中摇曳飘舞,映照得四处暗影幢幢,像有鬼怪随时要扑过来,范师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往里走了一段,范师本发现不对,轻声问道:“牛大人,上次来我记得没走这么远啊?”
  牛奂山笑道:“范大人好记性,这暗夜还有分辨出院落来。不错,上次是第四进,天子下诏后吕大人下令将江大人挪到了最里面的院落看押。”范师本心一沉,看来安义的事越发严重了。
  来到最里面那层院落,廊下避风处有四名狱卒在饮酒,看到牛奂山进门忙站起身来笑迎。牛奂山从柱上拔了根火把递到范师本手中,道:“范大人,左手第二间,你自行过去述话吧,我替大人你守着。”说着一屁股坐在狱卒让出来的位置上,随手拿起双筷子夹菜。
  范师本举着火把数着第二间监牢,江安义在牢内看到亮光先看清是范师本,起身叫道:“范兄,江某在此。”
  将火把插在栏柱之上,借着火花的光亮,范师本见江安义发髻蓬松、胡须零乱,在牢中关了近月,一股子酸臭味冲鼻而来。
  “安义,你受苦了。”
  江安义微笑道:“还好,吃食还不错,就是没办法洗澡。”抽了抽鼻子,江安义自嘲地道:“范兄将就将就吧。”
  吕良真下令在审明案情之前不准双方家人探视,以免与外间窜供,江家的银子流水般地打点,只能让江安义在牢中不受苦,要想见上一面就要通过牛奂山这条路了。
  时间紧迫,范师本把近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江安义,最后道:“天子命洛怀王会同三法司公审此案,洛怀王已命镇北大营知情人前来京中说明缘由,相信不用多久安义就能出去了。”
  监牢内默然无声,半晌江安义才涩声道:“但愿如此。”
  江安义十分失望,他原以为天子得知自己被污陷的消息会立刻下旨放他出来,哪料依旧不能脱身。
  范师本听出江安义话语中的失落,安慰道:“安义勿忧,万岁待你甚厚,定不会让人冤枉了你。再说洛怀王与你也算亲近,他一定会秉公办案的。弟妹这段时间四处打点,我们几个也在为你奔走鸣冤,京中正直之士也多为安义不平,京中舆论已经转变,些许风波定能安然渡过,安义你要有信心。”
  “多谢范兄”,江安义沉声道。自踏入仕途以来,风波不断,自己清仗田亩、推动合税为一得罪权贵世家,查处弊案又掀翻许多贪官,自问心中无私行事不愧天地,天子对自己也信宠有加,朝中官员数次对自己发起弹劾都被天子所阻。然而这一次,事关太子和楚安王,天子为何全两个儿子的颜面,便对自己的冤情视而不见,做臣子的就算再忠心也比不过自家儿子,江安义悲愤地想道。
  洛
  怀王召镇北大营中的知情人前来京中说明缘由,这个消息对自己并不利。申国公卸去大帅之职齐新文接任,齐新文对自己没有好感,将自己送到京中便是他的主意。廖建辉是安北都护府的将领,他把苗铁山的死栽到自己身上,安北都护府中不少人乐见其成,再加上饶青山与自己不睦,肯定会落井下石,还有军情司使黄喜。
  江安义的眉头紧皱起来,漠北大营能帮自己的只有弟弟安勇、严建材等少数几人,这些人与饶青山、黄喜相比差得太远,如何齐新文再有意阻拦他们进京,众口一辞,那自己便是有理也说不清了。不行,不能把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中,要想办法先发制人。
  在监牢内来回地踱动着,江安义在脑海中快速地想着对策,廊前牛奂山与狱卒们划起了拳,吃得不亦乐乎,没有来催促范师本。
  江安义停下脚步问道:“天子下了罪己诏,申国公怎么样了?”
  范师本沉吟片刻道:“听说申国公向太子递交了请罪的奏疏,自请贬为庶民,不过太子没有答应,仅罚俸三年。”
  江安义想到申国公是太子太傅,与王皇后是堂兄妹,初进京时在望远楼见到申国公带着乔装的安乐公主游玩,申国公与王皇后关系密切。按说自己不该在此时劳动申国公,不过性命攸关,申国公又曾是镇北大营的大帅,对当时的情况十分了解,他如果出面向王皇后说情应该有用。
  “范兄,你明日去趟申国公府,志昌与安阳公主是夫妻,有这层关系他应该会见你。”江安义道:“见到申国公后你把我的情况告诉他,就说我托他向王皇后讲情,江家愿意敬奉百万两白银给皇后娘娘。申国公急公好义,应该会帮我的忙。”
  香水生意每年分给王皇后三成红利,将近六七十万两白银,自己身陷囹圄却不见王皇后替自己说一句话,这个女人实在贪婪,既是贪财就以财制动其心,百万两银子让她开口讲句公道话应该不难吧。
  百万两白银,范师本一时失神,江家果然豪富,这天底下有几人能一出手就百万两银子。看到江安义目光烁烁地望着自己,范师本连忙道:“安义放心,明日一早我便告假前往。”
  江安义捊了捊散乱的胡须,问道:“化州的情形如何?”
  范师本叹道:“安义,你一片忠心着实天地可鉴,身陷监牢还在担心化州局势,范某愧不如也。我听说朝庭派去的六万大军及时赶到,杨大帅与西域联军在文进县一带相持。唉,也不知道合城县的父老乡亲怎么样了,一场大战又有多少人家家破人亡,辛苦垦出来的良田又要荒废了。”范师本做过化州合城县的县令,得知合城县被西域军攻破后,心中一直牵挂。
  “化州经此一战,近半县城被西域军侵夺,税赋定然大受影响。”江安义道:“朝庭正在用钱之际,定然不会坐视化州商路中断,税赋大减。”自江安义在化州筹建边市
  以来,化州税赋年年增长,已经成为郑国前三。
  范师本有些了糊涂了,问道:“安义,你想说什么?莫非想回化州?”
  江安义点点头,道:“江某在化州六年,实不忍坐视化州糜烂,百姓受苦。范兄见到欣菲后让她尽量联络化州士绅、学子、百姓,让他们联名请愿,让他们向朝庭请求让我回化州挽救乱局。可惜郭兄回德州探亲了,要不然以他在化州的人望应该能很快有结果。”
  有些话不好直说,江安义在化州六年广结恩义,现在是化州人回报的时候了。范师本想了想道:“安义交待的事范某会告诉弟妹。郭怀理与安义情同手足,他得知安义受囚的消息,定然会迅速赶往化州的。”
  牛奂山一身酒气地走过来,道:“范大人,时间不早了,下次有机会再来吧。”
  …………
  二月初四,申国公王克明来到雁山别苑觐见天子,石方真服药后沉睡,王克明见到了王皇后。数年不见,王皇后见堂兄须发斑白,神容憔悴,垂垂老矣,哪寻得到当年那个翩翩玉公子的形象。
  “大哥,万岁对我说过,北征失利并不怪你,你莫要过于自责。万岁下了罪己诏,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我听伟儿说你自请贬为庶民,无须如此,就按伟儿所说罚俸三年好了。”王皇后以为王克明是为北征之事而来,开口劝道。
  王克明惨笑道:“我身为北征军的大帅,北征失利怎么可能无罪。万岁宽宏,我却不能不自觉,要不然怎么向死难的将士交待。我意已决,等万岁醒来,烦娘娘替为奏报。”
  王皇后叹息了一声,道:“伟儿还要靠你这个做舅舅的辅佐,你可不能撒手不管。”
  王克明道:“我这次来是想请娘娘替江安义说句公道话,所谓通敌一事是漠人的反间计,廖建辉告他会视苗铁山自戕、掩败杀将都是污告,我在军中已有定论,万岁也清楚其中的缘由。江安义此人文武全才,将来是太子的臂助,娘娘不妨向万岁进言,让太子施以恩义了结此案。”
  因为江安义一案天子对太子有所失望,王皇后本就牵怒江安义,听王克明前来游说,心中不喜,道:“万岁因为江安义一案已对伟儿有所不满,现在已经下旨让石重仁会同三法司主审,圣意难违,我也帮不上忙。”
  王克明知道,有些事看起来比天大,其实对某些人来说不过是一两句话。天子虽然明诏洛怀王会同三法司公审江安义,但天子只要下道口谕让洛怀王判江安义无罪便可了结,至于如何将公正做在表面让百姓看,百官都很擅长。
  “娘娘,江安义让我转告,如果能让他平安脱罪,他愿献上百万两银子。”王克明知道堂妹贪财,把江安义的条件说了出来。
  王皇后“咯咯”地笑出声来,道:“大哥,你去告诉江家,让他让出香水一半的红利,本宫就在万岁面前替他美言。”
  ………………………………


第八百二十六章 血染公堂
  得知王皇后的话后,江安义默然无语,王皇后的贪婪超出他的想像,她的意思是以后京城的香水生意归她,化州的则归江家。钱不是大事,但欲壑难填,将来王皇后若要香水的生产工艺怎么办?或者直接将自己当成生财的工具?看太子花钱无度的样子,将来很可能把自己当成揽财之臣,江安义可不想这辈子只为了太子(天子)的奢靡努力,决定再等等看。
  二月整个天下都在忙着农耕,朝庭似乎将江安义遗忘在大理寺监牢中。天子没有追问,太子没有过问,洛怀王也没有再来大理寺,吕良真只是吩咐小心看管,那些狱卒们倒是从江家、廖家手中得了不少好处,巴不得他们多在牢中呆几天。
  二月下旬,镇北大营双方的证人终于进京了。黄喜带着军情司的人回京了,随行还有数员将领,另一方则是江安勇带队替哥哥申辩,随他前来的是宁虎等几名校尉,还有几封证词,正如江安义所料,齐大帅没有让严建材等亲江的将领回来作证。洛怀王得了大理寺送来的信,决定二月二十六日三堂会审江安义。
  终于到了见分晓的时候,沉寂了近月的京城再次沸腾起来。二十六日,大理寺衙门前人山人海,最后京兆府出动衙门帮着维护秩序,才没有造成踩踏拥堵。吕良真听说衙门外已经超过了千人,还有人源源不断地涌来,公堂前的场地有限,哪容得下这么多人听审。等洛怀王、吴尚书及黄大夫几人到来后,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选取代表听审,而衙门外的广场则让专人宣读庭审记录。
  巳时,公审正式开始。洛怀王自然居中而坐,左手大理寺卿吕良真,右手刑部尚书吴化仁和御史大夫黄平,左侧旁还设了把椅子坐着国丈熊执仁。双方各持一词争论不休,证人轮番上场,唇枪舌剑在公堂飞舞。争辩持续到下午,形势对江安义越来越不利,黄喜准备充分,无论是证人、证物都准备得十分充分,江安勇等人的辩驳反而显得苍白无力。
  江安义站在左侧一语不发,紧盯着对面一脸阴笑的黄喜,越看这张脸越熟悉,黄喜处心积虑地对付自己,自己到底与他有什么仇。若只是因为太子与楚安王相争结怨,犯不上你死我活,江安义将记忆往前挪,将自家的仇人无论死活都筛了一遍。心中猛然一震,黄喜的脸与张伯进的脸重合在一起。
  张伯进气宇轩昂、温文尔雅,黄喜则一脸阴沉、身子佝偻,两者的形象气质完全不同,细看之下眉眼却相似,莫非黄喜跟张伯进是兄弟?江安义紧张地思虑着,当年宫中司务太监唐文忠奉旨暗查德州元天教,张伯进父子被自己利用银牌内的元天教名单陷害入狱,后来皆死在牢中。江安义惊恐地看了一眼黄喜,莫非当年张伯进没死,而是跟着唐文忠改名换姓进了宫,如果黄喜就是张伯进,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自己居然留了这么大一个隐患在身边。
  黄喜注意到江安义的脸色惊变,怨毒地剐了他一眼,趁着大堂问案的间歇尖声道:“王
  爷,几位大人,江安义通漠一案证据确凿,还望王爷和几位大人早些替苗帅伸冤,替死难的将士报仇。”
  廖建辉声泪涕下地控诉道:“苗帅一辈子戍守北疆,却被奸贼陷害自戕身亡,如不替其报仇情何以堪,苗帅在天之灵也不得安宁,边关将士又怎能安心为国效命。”
  御史大夫黄平愤然道:“江安义辜负皇恩,罪大恶极,此贼不除国无宁日。”
  堂角站立的宁虎气得七窍生烟,忍不住出声嚎道:“颠倒黑白,一派胡言。”
  黄平勃然色变,厉声斥道:“你是何人,居然敢咆哮公堂、辱骂本官,来人,把他拉下去重责四十大板。”
  石重仁忙拦住道:“黄大人,兼听则明,不妨听他说说,若是胡搅蛮缠再治罪不迟。你且近前来说话。”
  宁虎大踏步来到公案前躬身施礼,高声禀道:“昭武校尉宁虎见过王爷、各位大人。”
  洛怀王道:“宁虎,你有何话尽管畅所欲言,万岁让本王审明此案,话不说不明,尽管尽实讲来。”
  “谢王爷”,宁虎转身面对廖建辉,冷声道:“廖将军可认识我?”事情过去十多年,廖建辉已经认不出那个冒死向江安义出告的小兵。
  宁虎冷笑道:“廖将军,我便是当上黄沙关那个差点被你冤杀的小兵宁虎,便是我向江大人告发你掩败杀死胡将军的。”
  廖建辉倒退半步,狠狠地瞪视着宁虎,厉声道:“是你。”
  “不错,廖建辉,当年你杀死胡将军,今天又污告江大人,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宁虎愤然道。
  廖建辉怒吼着要上前抓宁虎,黄平喝道:“污言秽语,拉下去掌嘴。”
  宁虎霍然转身面向黄平,道:“黄大人,你不是打板子就是掌嘴,莫非不想让我说话。宁某沙场厮杀十余年,与漠人作战不下于五十次,身上伤疤不会比廖建辉少,濒死便有四次,何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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