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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

变臣-第5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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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几分酒气。石重伟从东宫搬到了兴庆宫,王皇后已经荣升为王太后,从坤安宫移居到了寿安宫,坤安宫的主人换成了熊皇后。
  自幼在皇宫中长大,石重伟对皇宫十分熟悉,他所去的方向并非兴庆宫而是寿安宫,新任的秉礼太监张谨知道,天子是准备去向太后问安。肃帝故去,太后伤心过度,形容消瘦,茶饭不思,天子仁孝,每日总要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陪太后吃顿饭,说说话开解一番。
  肃宗送入陵寝之后,刘太妃和黄太妃奉先帝遗诏出宫,等到二月楚安王和洛怀王就藩会跟随两王前去藩地,届时久居在京城的宁王、肃靖王、永延王、宁陵郡王等王爷都会一同出京就藩。石方真后宫人数不多,按照临终前的遗诏,有子女的荣养在宫中,无子女任其自择是否出宫,宫中年纪老大的宫人也放出宫去。这样一来,原本人数不多的后宫便越发冷清了,石重伟想着等开春后选择一批宫人充实后宫。
  按照肃宗生前安排,楚安王加封楚王,改藩地为楚州永宁府,楚州是大州,多金富庶,超过楚安王以前的藩地方州兴云府,石重伟心中暗怨,父皇对二弟还是偏爱有加;洛怀王加封为洛王,藩地改为并州武阳府;宁王藩地不远,就在福州清江府,离京城不过二百里;最惨的是宁陵郡王,就藩齐州宁陵县,数十年京中经营恐怕要给人做了嫁衣裳。
  天色暗下来,宫女们举着灯笼在前面引路,灯光黯淡。走下长廊穿过广场便是寿安宫的所在,石重伟注意到广场上的金砖有不少残破了,前几天听张谨奏报,赏菊堂的檐角塌了,宫中朽坏的殿宇不在少数。石重伟站住脚四处打量,暮色之中后宫显得老旧,父皇在位二十五年从未修缮过皇宫,应该修缮一下了。
  北边的战事已经停了下来,漠人也支撑不下去了,今日朝贺,漠国使者亦在朝列,让陈因光去跟漠使谈谈,给些金银让他们收兵了事。自打江安义去了化州,西边很快平定下来,商路重新恢复,东西市中的西域货物又多了起来,价格也降下去了。江安义确实是个能臣,三百万 税赋居然不打折扣地完成了,早知道自己该多要些。
  余尚书奏报去年的税赋较前年增长了一成,特别是福州、楚州、端州、平州等这七个大州为恭贺自己登基,共敬献了三百万两贺银给内库,有了这些钱后宫能粗粗地修缮一下了,余尚书总不该苦着脸说朕动用国库了。
  一阵风来,吹得袍服飘摆,石重伟感觉有些头重脚轻,身后的张谨急忙上前扶住他,轻声道:“万岁有了些酒意,切不可吹风,还是早些前去给太后请安吧。”
  寿安宫,有些冷清,白色的长幔被风吹得飘动,侍立在角落里的太监、宫人悄然无声。正中供奉着佛像,桌上点着长明灯,香烟缭绕,木鱼声声,王太后一身素服,闭目端坐在蒲团之上诵经。石重伟踏进殿中不禁一皱眉,每次来寿安宫都能感觉到笼罩在殿中的悲恸。
  在旁边的蒲团上跪下,石重伟向佛像拜了拜。王太后停住诵经,看着儿子消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等天子向她请安毕,王太后道:“万岁日理万机,不必时时入宫请安,母后没事。”
  石重伟在王太后身旁坐下,道:“父皇龙驭归天,母后不要过于悲伤,朕初登大宝,还要母后从旁指点。”
  王太后微笑道:“哀家听说伟儿执政宽仁,前几日安寿进宫还说万岁深得百官拥戴,哀家乃是妇人,见识短浅,朝政上万岁多听听孔相、马相这些老臣意见便是。”
  石重伟没有做声,心中踌躇满志,左相孔省是要留下的,至于右相马遂真是楚王石重杰的王傅,索性借了楚王就藩的由头让他跟去楚州好了。民间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等过些时候朕要将朝堂中年纪大的臣子换掉一些,要不然举目皆是花白须发,暮气太重了。
  风吹得供桌上的香烛火光摇曳,此时石重伟的酒劲消除寒意生出,打了个哆嗦道:“母后这宫中太冷清了,这窗户怎么还会漏风?来人,替母后披上裘衣,若是母后染恙,你们难逃罪责。”
  侍立的宫女忙找来裘衣给王太后披上,雪白的裘毛衬得王太后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石重伟心痛地道:“母后,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明天朕就下旨,请母后到雁山别苑静养一段时间,让姐姐带着孩子也去。这寿安宫年久失修,在朕修缮好之前母后且安心在雁山别苑住着。”
  王太后连忙道:“伟儿的一片孝心哀家心领了,万岁既然不放心哀家,我便到雁山别苑散散心,这寿安宫就不用再修了。夫子说过‘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你父皇生前节俭从未大兴土木兴修过宫殿,万岁还是不要修缮寿安宫了,省得臣子们说万岁刚继位便大兴土木。”
  石重伟愤然道:“朕尽孝心,何惧臣子们谏言,更何况朕用得是内库中的银两,还轮不到朝臣们说三道四。母后不必多言,朕意已决。”
  王太后看着儿子,想起丈夫,又是欢喜又是心酸,明日出宫前往雁山别苑,离开这伤心地或许会好一些。
  …………
  莎宿国的新年欢庆要延续到帕火教的元旦节之后,当大将军琅洛击退尉车国的敌军捷报传来,女王罗娜大喜,下令普天同庆三天。街道上人来人往,在这种情况下城防司的兵士不可能盯住城中的每处,热合下令看住几个关键的地方,其他的地方也只能放弃了。江安义带着饶安思在街头随意的逛着,赫吉昨夜带来陈汉的口信,今日在西城见面。
  陈汉府门前后以及祥裕行都是城防司的盯梢,出门时陈汉还同守在他屋旁的几名盯梢打了声招呼。马车去了祥裕行,虽是节庆,门前照样车马喧闹,长长的车队停在商行院内等待卸货。祥裕行是莎宿国境内最大的郑商,每个月从郑国运来的丝绸、瓷器、酒水、茶叶都多达百车,当然还有紧俏的香水,每次有车队到达,其他商行闻风而动,纷纷前来提货,幸运的话还能买到新到的香水。
  原本这些事陈汉交给了弟弟陈秋打理,现在陈秋被他关在家中,只好劳动自己亲自来了。祥裕行前的众人看到胖子下了车,纷纷上前寒喧,陈汉满面笑容,左右逢迎,一路走一路笑,等走进自己的房间,出了一头的油汗。
  擦了把脸,把管事召来问了问情况,吩咐了几句,陈大老板的事情就忙完了。陈汉对身边的随从道:“你们下去吧,让陈吉在这守着,我到里屋眯一会,昨晚没睡好。”
  胖子觉多,身边随从见怪不怪,闻言离开。里屋一张大床,一桌一椅一书橱,陈吉帮着陈汉将书橱挪开,露出黑乎乎的洞口。陈吉是陈汉老家的堂侄,忠厚老实,甚得陈汉信重。
  等陈汉钻入洞中,陈吉将书橱挪回,自己来到外面守着,陈汉给人立下过规矩,他睡觉时谁也不能打搅,所以神不知鬼不觉陈汉离开了祥裕行。
  ………………………………


第九百零一章 异变突起
  地道狭长,有的地方陈汉不得不侧转身子通过,等陈汉通过这八十余丈的地道钻出地面时,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出口处在一间屋内,陈汉擦了擦脸上的汗,心想真得少吃点肉减点肥了,要不然真像主公所说废了,当年自己能孤身摸进戎弥人的军镇打探消息,这才几年便连几步路都快走不动了。
  主公就任化州经略使,比起化州刺史又进了一步,不说将来如何,就说眼前主公有意出兵西域,自己近水楼台能取到的作用很大,博个封妻荫子应该不难。陈汉的心头火热起来,人间富贵自己已经享受过了,该为子孙后代考虑考虑了。
  推门出去是处庭院,这栋宅子还是他的产业,江安义已经在屋中等他了。这个时候陈汉请自己相见,江安义知道一定是重要的消息,从陈汉嘴中说出天子龙驭归天的消息时,江安义惊呆了。
  自北漠征战归来后石方真便一直病着,病情越来越重,对于他的死江安义有所准备,可是当死亡消息传来,江安义心如刀绞,眼泪落下。他十八岁得中状元,一路青云直上是因时就势,但归根到底离不开肃帝对他的支持,这位对他信宠有加的天子逝去,对江安义是个沉重的打击。
  其他人并不像江安义那样感同身受,饶思安对天子的死便毫不在意,都说天子圣明,为什么圣明天子的统治下父母会饿死,要不是主公和张先生,自己和妹子早成了沟中枯骨,换什么天子对自己来说都差不多。
  江安义拭掉眼泪,道:“国内大变,我不能久留,三天之后必须回化州。”可以想像,肃帝驾崩,化州有多少事务要他出面主持,虽然张先生和方仕书等人会替他遮瞒,但晚一天回化州风险就多一分,一旦让人发现他不在会野府,朝堂上的政敌肯定要借机攻讦,御史台肯定巴不得拿自己在新皇面前发发市利。
  郑国是根之所在,家人妻儿、亲戚朋友俱在,虽然隆盖也是他的儿子,但与郑国相比孰轻孰重不问自知。这次来西域的决定过于轻率了,江安义有些后悔,将西域联军逐走过于轻易让他生出了自大之心,挥斥方遒,感觉一切尽在掌控,急着马踏西域建立千秋功业。
  此行看过尉车和莎宿两国,江安义的想法产生了变化,西域诸国国内虽然矛盾重重,但根基尚在,不说兵马众多,就拿钵石城来说,壁垒森严,两三万人固守足可将十万大军拒于城外,劳师远征如果不能速战速决,如果再让西域各国联合起来,那只能是兵败身亡的结果。
  不能在西域久留,江安义与陈汉分手后,即刻带着饶安思来到帕火教神庙,斯吉已经交待过神官江安义是他的好友,江安义如果来见他不要阻拦。
  见到斯吉江安义把三日后将返回化州的消息告诉了他,斯吉皱着眉头道:“我准备在元旦节之时,率领信众一起向女王谏言让政王子,隆盖对我说已经联络了大将军琅洛和翕侯米吉昂,正利用节庆拜访一些老臣,争取他们的支持。江大人此时抽身要走,让我有些措手不及。说实话没有江大人在旁威慑,大相行事会少了许多忌惮。”
  来的时候江安义已经考虑过了,莎宿国的事就是一团乱麻,他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慢慢清理,唯有快刀断之。“郑国国内有变,我不得不提前回国。隆盖已经长大,我打算告诉他真像,让他带我去见罗娜,罗娜要是不肯让隆盖亲政,我便带他回郑国,将来再用大军送他归国亲政。”江安义斩钉截铁地道。
  斯吉最不愿意看到这种撕破脸的做法,可是江安义心意已决,劝不动江安义,斯吉只好派人前去请隆盖,半个时辰后隆盖兴冲冲地来到。这段时间隆盖谋划亲政的事进行得不错,特别是大将军琅洛明确表示支持他亲政让隆盖信心百倍。不过,拉拢文臣的事遭到了挫败,别说朝堂上的大臣,便是那些老臣子也推三阻四,不愿意掺和到支持他亲政的事当中。身边伴随或明或暗地带来家中的回话,多是观望态度,只能顺风扯旗,想让他们迎难而上是不可能的。
  节庆期间,隆盖身边的伴随都回家过节了,只有腾毅景父母不在身边,隆盖把他当成最重要的谋士,时刻带在身边。后殿,腾毅景被留在了门外,隆盖独入进入殿中,目光看向斯吉身旁的江安义。
  江安义已经将头发、胡须上染的颜色洗去,露出黑色的本色,配上黑晴肤色,就是个郑人。隆盖被唤醒深处的记忆,当年与那个黑瘦僧人打斗的就是他。自从那日在后殿见过江安义,隆盖就一直在猜测着这个郑人的身份,可惜再没有在神庙见过江安义,数次向斯吉问起他这位好友,斯吉都是顾左右而言他将话题岔开。
  斯吉苦笑着一指江安义,开口道:“隆盖,你不是一直想问他的身份吗,我告诉你,这位是郑国化州经略使江安义江大人。”隆盖一惊,后退半步,手往腰间刀摸去,看着江安义含笑看着他,想起自己轻易败在江安义的手中,拔不拔刀都是一样。
  斯吉师傅不会害自己,念头转过隆盖镇定下来,不亢不卑地拱手礼道:“原来是江大人,小王久仰大名,有礼了。”
  对于江安义的名字隆盖确实如雷贯耳,教他郑国文化的陈师傅没少在他耳边念叨这位江大人是词仙,天纵之才,他还会背那首《黄羊铭》。真正让隆盖在意的当然不是江安义的诗词,而是琅洛师傅提过江安义武勇过人,曾经数退西域联军,而最近三十万大军折翼而归也是败在江安义手中,这样的无敌统帅、骁勇悍将才是隆盖敬佩的原因。
  江安义笑着点点头,斯吉暗叹一声,继续道:“隆盖,你信得过为师吗?”
  隆盖一愣,想起前几日斯吉大师傅说过自己有个“有力臂助”在外,看向江安义的眼光变得炽烈起来,莫不是这位化州经略使是自己的臂助?只是化州与莎宿国之间隔着戈壁和尉车国,江安义想要助自己也鞭长莫及。而且江安义怎么会是斯吉大师傅的朋友,当年怎么会出现在宫中,现在怎么又会在莎宿国?
  带着一肚子疑问,隆盖点了点头,道:“斯吉师傅,我自然信得过你。”
  “殿下,江安义是你的父亲。”斯吉一字一顿地道,略停了片刻,又加重语气道:“你是江安义和女王陛下所生。”
  有如焦雷在头顶炸响,隆盖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勉强站稳脚步,耳边犹在“嗡嗡”作响。从腰间拔了刀,指向江安义,隆盖怒吼道:“大师傅,你在说什么,我的父王是咄舍拉。”
  斯吉看着面色苍白的隆盖,叹道:“隆盖,我没有骗你,看看你的黑发黑睛,你再仔细看看江大人的容貌,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江安义见隆盖惊惶失措,手中刀抖个不停,知道这个消息对他打击太大,可是自己身有要事不能在新伊城久呆,不得不采取这种方式告诉隆盖真像。
  尽量把语气放柔和,江安义道:“隆盖,十五年前我从北漠逃走,途中遇上你曾祖和你母亲,蒙你母亲青眼,你曾祖将你母亲许配于我。后来宫中生变,为保全吐乐家你母亲不得不嫁于当时的二王子咄舍拉,而在出嫁之前,你母亲和我有了合体之缘……”
  隆盖抖做一团,手中刀快要拿不住了,原本那些传言都是真的,自己不是父王的儿子,而是母亲跟这个郑人所生,难怪自己黑发黑睛跟咄家的其他人不同,难怪他们背后叫自己的杂种。隆盖像受伤的野兽般嘶吼道:“我不听,都是假的,骗人的,我要杀了你。”
  说完,举刀向江安义冲去,江安义闪身避开劈开的刀,伸手抓住隆盖的胳膊,冷声喝道:“隆盖,你清醒点,听我把话说完,有我出手相助,莎宿国国主落不到别人手中去。”
  明玉真气舒缓地输入隆盖体内,安抚隆盖激动的情绪,斯吉在一旁劝道:“江安义是你父亲之事,琅洛大将军也知道,你若不信事后可以问他。隆盖你想想,若无这层关系,江大人当年怎么会远赴莎宿国平定宫中内乱。还有,你已十四岁了,咄舍拉是什么样的人也听过他,你想想你会是他的儿子吗?”
  隆盖平静了许多,其实在他心里已经相信江安义是他父亲的事实,只是这个父亲远在郑国,这么多年来只见过自己两面,自己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一时之间让自己怎么认他为父。
  江安义见隆盖不再吵闹,松开他的手,弯腰把地上的刀捡起来,插入鞘中。为了尽快说服隆盖,江安义决定直指本心,以相助隆盖成为莎宿国国主为入口,赢得他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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