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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变臣-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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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魏某出手,来吧。”
  方至重提着铁棍步行上场,魏猛强一皱眉,问道:“你可是不会骑马?”
  “没马。”
  魏猛强明白过来,这大个子和自己一样,太沉,普通的马驮不动。笑嘻嘻地看向世子,魏猛强道:“殿下,要不把您那匹黄骠马给这小子骑骑,让他先跟我过两招。”
  石方道点头答应,有人牵来一匹黄马,头尾过丈,身量与木炭差不多。方至重眼露喜色,伸手先在马背上用力按了按,那马纹丝不动。
  “好马。”石方重赞了一声,翻身上马,与魏猛强遥遥相对,两人如同两座铁塔般,在场的人齐声喝彩,“好汉子”。
  魏猛强用的是双把铁戟,借着马势,左手戟挂着恶风向方至重的头顶砸来。方至重双手横棍,戟杆砸在铁棍上溅起无数火星,巨响声响彻校场。
  圈回马,魏猛强笑道:“不错,有劲。”
  方至重感觉跨下马稳如泰山,刚才那记硬击反冲力对它根本没有影响。心中有底,方至重不甘示弱,催马舞棍奔魏猛强而去。看到铁棍拦腰扫来,魏猛强不慌不忙,双戟交叉向着棍身迎去,又是一声巨响,棍被崩开。
  两人你来我往,招式快如急风骤雨,戟棍交击之声有如鞭炮声响作一团,尘烟四起,看得人胆颤神驰。
  校场上有王府的卫队,纷纷替自家将军喝彩加油,江安勇不忿,跳着脚高声喊叫:“至重哥加油,至重哥威武。”一个人的呼喊在众军的叫声中沓不可闻,但江安勇毫不为意,依旧叫得欢腾。
  石方道看了一眼江安勇,笑道:“这是令弟,天真烂漫,不失赤子之心。”
  听见世子对安勇赏识,江安义决定趁热打铁,道:“殿下,安义此来是有求于殿下。至重是我义兄,天性豪勇,屈于乡间就太可惜了,我想让他投入到魏将军手下,将来也有机会报效朝庭。”
  石方道大喜,魏猛强是当世猛将,方至重能与他在场上厮杀不分上下,那也是了不起的英雄,这样的英雄愿意投到自己的麾下,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
  “好好”,石方道连声答应,心中乐开了花,想了想道:“先让他在我府中当亲卫,过段时间我升他为旅帅,其他的事将来再说。”
  安阳王府的旅帅仅辖二百人,但却是实打实的陪戎校尉,从九品上的官阶,石方道一句话,方至重就由普通人变成了士官了。江安义替方至重谢过了世子,指着江安勇道:“我这兄弟从小好武,在家中老是惹事生非,我想一并将他托付给世子,让他在府中当一名小兵。”
  真是好事连连,安排一个人对石方道来说微不足道,而能拉拢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可是意义重大。江安义将义兄和弟弟都托付给自己,岂不是说今后将与安阳王府牢牢绑结在一起。
  石方道想多了,江安义真没多想,认识的人中好像只有世子最有权势,最有能力,最好说话。毕竟只有十岁,江安义在政治上还很稚嫩,无论他出于什么想法,今天过后,江安义都必然与安阳王府脱不开干系。
  ………………………………


第九十五章 琐碎细务
  校场上总算有了结果。魏猛强施了个祖传绝招,左手戟奔方至重的面门,方至重习惯性地用棍往外封,结果魏猛强一扭戟叉,将他的铁棍锁住。方至重用力扭动,没料到魏猛强的右手戟朝肋下点来,身子急扭,肥大的袍服被戟叉挂住,撕破了个口子,魏猛强胜了。
  赢了之后魏猛强心情大佳,看方至重格外顺眼,挂好双戟“哈哈”笑道:“好汉子,比我就差那么一点,有空常来和我老魏过两招,过瘾。”
  方至重心中不服,但衣服确实被挂破了,只得闷声不应。两人来到江安义等人身边,跳下马。世子看着方至重,从心底往外喜欢,这无敌的猛将归了自己,得表示一下,当即笑道:“至重,我看你没有马,这匹黄膘马就送给你了。”
  魏猛强奇怪了,世子对金银等物看得很淡,对宝马好兵器却分外珍惜,平日自己多骑一会黄膘马都不愿意,今天怎么这么大方送人了。紧接着听到方至重要投在亲卫,魏猛强恍然大悟,道:“这敢情好,我一直闲得骨头发松,总算有个人能过过招了。”
  方至重也是武痴,对旅帅但不是很看重,能和魏猛强经常交手倒是欣喜,暗憋着口气,下次一定要把这个胡子揍趴下。
  魏猛强听到江安勇也要投到亲卫,鄙夷地看了看他,道:“浑身没有二两肉,到亲卫能干什么,擦刀枪、养马吗?”
  江安勇勃然大怒,他在乡间以武勇自许,除了哥哥和方至重,还真看得起几个人。初生牛犊不怕虎,江安勇跳上自己的大红马,在马上耍弄了一通枪法,又从场边的侍卫手中要了一副弓箭,走马射箭,三箭皆中红心。
  勒马来到魏猛强身旁,气昂昂地问道:“如何?”
  “罢了,射箭还能勉强看一下,先到我手下当几天兵,你就知道自己吃几碗饭了。”魏猛强毫不客气地道。
  魏猛强带着两名新丁是换装,江安义跟着世子得回屋内。石方道的态度亲近了许多,道:“安义你这次来仁州为了清仗田亩,如果有要我帮忙的地方只管开口。”如果安阳王府帮忙的话,清仗一事能减轻很多压力,江安义郑重致谢。
  吃了饭从王府出来,江安义感到一阵轻松,方至重和弟弟都有了正经的去处,自己也算了了一场心事。他不知道,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申时刚过,刘玉善找到了客栈,笑道:“安义,令师余大人晚上设宴接风,让我做陪。”
  酒宴就设在余知节的清仗使衙门,前府后宅是规矩,余知节一个人住,刘玉善的家并不在安阳府,所以也住在府内。其他的人还没有到来,有不少屋空着,预备给没地住的清田副使们。
  这些天刘玉善和余知节相处融洽,余知节很喜欢这个勇于任事的年轻人,兼之他是安义的同窗好友,于是也视之如侄,私下里很随意。四菜一汤,三人团坐,边吃边谈。
  刘玉善将清仗田亩的事简短地给江安义介绍着:“仁州辖六十二县,户六十七万三千二百五十六,人口三百四十二十一万伍千三百七十八,仁州府记录在册田亩数有二十五万顷。”江安义暗暗咂舌,仁州不愧是中州,比德州的人口田地多出一倍不止。
  “余大人从户部抄录十年前仁州田亩数是二十六万顷,也就是说这十年间仁州的田地不增反减了近万顷。”刘玉善喝了口酒,润了润喉咙,继续说道:“账面上的田亩数看不出什么问题,关键是十年期间开垦的荒地绝不止这么多,肯定有瞒报漏报的情况。”
  看到余知节鼓励的眼光,刘玉善越发兴奋,显然他下过苦功,一串串数据从他嘴中娓娓道来,田、地、山、荡、圩的数目甚至能精确到分厘毫。余知节大为赞赏,笑道:“玉善实心办事,十人之中你已占首功。安义,你是我的学生,可不能丢了为师的脸面。”
  江安义从未做过实务,听刘玉善嘴中的数据就是头大,这真不如读书来得轻松。余师发话了,自然不能示弱,佯做信心十足地答应。
  余知节敬了两人一杯,道:“清仗田亩不能光看账本上的数据,要下到实处,具体查看。以我为官多年的经验,这田亩上的弊处主要分成三类。田地分为三等,上等、中等和下等,依大郑律征收田税以上等田为基数,每亩取田税一斗二升合钱十五文,而中等田折九分,下等田折八分,这田等的测定往往是最大的弊端。有人想方设法将自己的田地变为下等,而县里的官吏为了得利也大开方便,上下渔利。”
  “这可怎么办?仁州这么多田地,我们不可能真的每一亩田地都走到?”刘玉善皱起眉头问道。
  “只有依照往年的记录,再实地抽查一二,严惩一些不法之徒,敲山震虎,总会取到一些成效。”余知节做过县令,自然知道水至清则无鱼,不可能真的将弊端一扫而清,能清出六七成田地此次清仗就算圆满完成了。
  江安义插不上话,替余师和刘师长勘满酒,默默地听他们谈话,心里盘算着自己该怎么做。
  余知节的表情有点严肃,继续道:“其二就是新垦土地的和穷山恶地的免科税和推迟科税,这其中又有不少门道,等你们具体到县中清查,就会明白其中有不少的难处。”
  “第三种是最难的,也是此次清仗最大的障碍。权势之家利用国家免征田税的权利,大量吞并侵吞良家田地,有人为了贪图些蝇头小利,情愿将自己的田地挂在这些人名下。仁州虽只是中州,却是有名的鱼米之乡富庶之地,安齐李氏在此经营二百余年,家族子弟、门生故吏遍及整个仁州,牵一发而动全身。还有毅勇伯这样封地在仁州的新贵,难啊。”
  余知节长叹了一口气,刘玉善手抚额头,跟着也叹了口气,道:“李刺史虽然不是出身安齐李氏,但与李氏也有勾连,清仗田亩一事他表面上大力支持,其实态度暧昧,坐看风向,想借助府衙的力量很难。”
  想起安阳王世子说过愿意帮忙,江安义兴奋地道:“余师,我下午到拜见安阳王世子,世子对我说清仗田亩一事他可以帮忙。”
  “喔”,余知节低落的情绪振奋起来,笑道:“我在京中也听过你在寿宴上所做的《点绛唇》,江南小词仙之名如雷贯耳啊,什么时候也替为师写一首。”
  余知节难得地调笑了江安义一句,道:“你具体说说,世子殿下是怎么说的。”
  江安义把自己将义兄方至重和弟弟江安勇托附到王府当兵的事说了一遍,刘玉善满面喜色,笑道:“没想到安义与世子殿下关系如此密切,如果世子殿下能帮忙的话那可太好了。”
  余知节沉着脸道:“安义,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事先告诉我一声,此事你过于草率了。”
  江安义和刘玉善都是一愣,能与安阳王世子搭上关系,对此次清仗田亩的助力极大,为什么余师不高兴了。
  看了看两个一头雾水的晚辈,余知节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告诉他们原委。余知节道:“安阳王是当今天子的叔父,当年安阳王一度被传会继承大统,天子怎么会对他没有顾忌。安义将义兄和弟弟都托付给安阳王世子,这无疑向世人表示向安阳王告拢,这让天子怎么想?”
  “宦海浮沉,一步也不能行错。安义,你初入官场,对这些东西不清楚,你要知道你今天的做法,很有可能将你大好的前程断送。”余知节看着心爱的弟子,长长地叹息道。
  养意庄,临风轩靠湖而立,一半架在水面之上,凉风经由水面进入屋内,分外凉爽。安阳王斜倚在锦榻上,听着儿子喜孜孜地讲述江状元将义兄和弟弟托附给自己,不置可否。
  石方道讲了半天,舌干口躁,拿起茶水喝了一口,见父王像是睡着了,沮丧的道:“老爷子,你就不能夸儿子几句吗,这事干得多漂亮,三元及第的状元郎,江南小词仙,想想都兴奋。”
  安阳王淡淡地扫了儿子一眼,道:“夸什么,夸你礼贤下士,有贤王之风,有龙凤之姿吗?”
  石方道一抖,父王话中有话,什么意思,难道此事不妥。站正身子,眼巴巴地看着父亲,他知道自己的父王肚子里可不是肥油,全是弯弯道。
  安阳王见儿子机灵,心中欢畅脸上并不露出来,依旧表情淡淡地道:“如果你真心喜欢这个江安义,也不必刻意地避开他,吃喝玩乐在一起都行,反正你就是个纨绔,不过为父提醒你一句,正事一句也不要谈,更不用说在清仗田亩上帮他的忙。一句话,玩可以,正事不可以做。”
  响锣不用重锤,石方道立时明白过了,脸上闪过一丝怨恨,随即换成笑脸,没正形地道:“爹,听说万岁又给你送了八名歌女来,我这位皇兄对你这个叔王可是尊敬得很。儿子光顾着向您献宝了,还没有吃晚饭,要不咱爷俩边吃边看。”
  安阳王哈哈大笑,道:“不错,歌舞升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把你的兄弟都叫来,咱爷几个快乐一番。”
  听到要和三个兄弟在一起,石方道的笑脸垮了下来,苦着脸道:“父王,您这不是把儿子放在火架上烤吗?我那几个好兄弟恨不得把我吃了。”
  “看你这点出息,当年父王坐在火山上不一样活得自在。”安阳王坐正身子,一瞬间雄姿英发。
  ………………………………


第九十六章 错综复杂
  七月三十日,官府休沐日。五罗山,泽昌书院前的石板大道上青衫往来不断,中旬刚刚有百余名新生入院,正利用月末的空闲或游玩或访友或串连中。
  两匹马,沿着大道缓缓行来。看着熟悉的场景,刘玉善感慨道:“少年青衫薄,恍如当年你我,离开书院不过一年多点,感觉上就像过了许久一样。”
  江安义在马上环顾着四周,身边走过一张张充满激情的脸,这样的脸曾几何时自己也拥有过,这些人的年纪大都比自己要大,但江安义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在变老了。
  小四合院内绿意依旧,棚架下已经硕果累累,青丝瓜、绿葫芦悬在头顶,轻轻地摇摆着。冯山长一身葛袍,微笑地站在门前,迎接自己最得意的两名弟子,此次两人正是应他之约而来。
  竹椅竹桌,茶香浓郁,茉莉花茶的滋味让人回味,江安义深深地吸了一口香气,立觉烦尘尽洗,神清气爽。一旁的刘玉善喝了口茶,陶醉地笑道:“我想念山长的茉莉花茶可有一年多了,总算再逢此君,一慰相思。”
  “下山时你们两人带些走”,冯山长摇着蒲扇,悠然道:“今年你们师母采摘了不少茉莉花,制了不少花茶。”
  江安义从随身的包裹中取出柄折扇,笑道:“秀才人情纸半张,安义写了首诗赠与山长。”
  扇上题诗作画已成时尚,文人墨客如何没把写上自己得意之作的扇子定然会被人耻笑。相聚之时,刷地打开扇子,故作姿态地摇上几下,装作无意地提起,“近来偶有小作,请诸公赏析”,然后一群人凑到扇边,吹吹捧捧一番,名士风流自现。
  冯浩南打开扇子,上面是一首七言绝诗,轻声读道:“灵种移来自越裳,何人提挈上蛮航。他年我若修花史,列作人间第一香。安义,你过誉了,老夫当不起。”
  平心而论,诗作并不出色,但是冯浩南以茉莉花自许,认为此花馨香过人,质朴高洁,江安义在诗中赞其人间第一香,是对山长志向的嘉许肯定。要知道,江安义是三元及第第一人,又有词仙之名,他的诗作在士林中影响很大。
  “山长何须自谦,你十余年育人无数,我和安义都受过你的指点,至少在我和安义的心中您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刘玉善激动地道。
  冯浩南将扇子合起,放在桌上,道:“此次书院有四人及第,安义更是前所未有的三元及第,这是我书院的光荣。今年要求入学的人比往年多数二百多人来,可惜书院所纳有限,不能尽收天下英才。”
  院外,蹦蹦跳跳跑进来个小男孩,隔老远就叫开了。“爷爷,爷爷。”
  看到院中有客人,男孩站住脚,有模有样地拱手行礼。冯浩南举手相招,笑着向两人介绍道:“这是我的孙儿冯玄佐,年初跟在我身边启蒙。玄佐,这两位是我书院的骄傲,你要向他俩人学习。”
  冯玄佐七八岁的样子,转动的眼珠看着两人,问道:“莫非有爷爷常说的江状元?”
  师母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追到,手中提着菜篮子,见到刘玉善和江安义招呼了一声,拉着冯玄佐埋怨道:“你这孩子,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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