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臣-第5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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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
在野羊湖,罗格斯找到了一伙来自煌林国的客商,与煌林王派来的人取得了联系。罗格斯也是煌林人,是最早跟随黑风煞科托夫的人,深得科托夫的信任。罗格斯其实还有个身份,但是煌林国主派到科托夫身边的细作,定时把黑风煞的情况禀报给国内。
煌林国在西西域,与郑国并不接壤,但作为西域五大强大之一,煌林王的眼睛可不只盯在煌林国一处。陆续收伏了依疏、漫温、姑陆、卑恒、弥动、车兹、安头等属国,压得另一大国载昌喘不过气来后,煌林王把目光投向了东西域,有意一统西域,成为唯一的雄主。。
科托夫是煌林王伸往东西域的一条线,郑国远征东西域,煌林王当然不肯放过这样的机会,巴不得郑国与东西域的各国两败俱伤,对于他的统一大业来是好事。罗格斯得到指示,让黑风煞伺机而动,将水搅混。
罗格斯被郑军俘虏后,送到了金矿做了大半年苦工,金矿的条件极苦,罗格斯多次暗暗发誓,若能逃走定报此仇。国主让他便宜行事,罗格斯首先闪过的念头便是替自己报仇血恨。
在逃跑的这段日子,罗格斯已经打听清楚,郑军夺了枭镇将黑风煞赶出老巢,作为科托夫的亲信,罗格斯自然知道黑风煞的落脚点,在阴雾沟内有几处隐蔽的饮水点,他曾被黑风煞派到里面运藏物资,除了劫掠来的金银珠宝,还有大量的粮食,五千人马在里面能够呆上半年,黑风煞肯定带着马贼们驻扎在那里。
如何说动科托夫,罗格斯也有了主意,郑军金矿旁的军镇只驻扎了一千多点人马,采炼了来的金子就藏在军镇之中,每年的四、七月份换防时才运往关内,算算时间军镇内储存的金子应该有三四万两了,足以让科托夫动心了。
罗格斯带着人进入阴雾沟,他进出过多次知道如何行走,很快便见到了科托夫。罗格斯知道煌林王的命令对科托夫影响不大,军镇的金矿对科托夫来说却是块肥肉,果然科托夫听说军镇内有三四万两金后,抚着焦黄的胡须不断地转着眼睛思索。罗格斯知道,科托夫动心了。
“大哥,郑军大部来到枭镇,军镇内驻扎的兵马不足一千了,我见看管比以前薄弱了许多才趁机逃脱了。军镇内的郑军只是随意地追索了一会,根本无力远出。”罗格斯加把火,道:“军镇内还储藏着郑军的许多物资,若是能夺下或者焚毁,郑军不战自溃。”
科托夫眼中蓝光一闪,他的“戈壁王”王冠被郑军打落,虽然后来报了一箭之仇,但是枭镇还是在郑人手中。有仇必报,科托夫无时无刻不想着夺回枭镇,袭杀郑军。前几日他收到戎弥国送来的情报,向他通报戎弥大军到来要与郑军决一死战,让黑风煞趁机袭扰,事后论功行赏。
对于戎弥国的承诺黑风煞嗤之以鼻,做马贼多年只信奉战马和砍刀,别人的施舍靠不住,科托夫看过太多的背信弃义,兄弟之间为了点利益还伸刀子,国与国之间的承诺更是不值得相信,手中的兵马才是说话的权力。
…………
阴雾沟北面,四千马贼悄然出现,为了防备被郑军发现,科托夫特意选择了清晨时分,虽是六月,清晨的戈壁依然寒意十足。风卷着黄沙,一路追赶着顽皮的砾石前行,科托夫驻马在高岗上四处眺望,身后是怪石嶙峋的石林,身前是漫漫黄沙,没有任何人烟。四千马贼并没有直接向东,而是绕向东北方向,远远地避开枭镇方向,科托夫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郑军军镇,拔掉郑国的钉子,抢走金子和物资。
三里外的沙丘之上,江守平躺在上面,藏身在黄色的软袋之中。这种软袋用两层皮裘制成,中间充实着鸭绒,是百工科新制的用具,专门给戈壁上的探子使用。晚上躲在这种裘袋中,根本不会冷,而裘袋的颜色与沙地相同,便是走近二十步也不容易发现。
江守平是江家收养的孤儿,连父母的名字也不记得了,他感念江家的恩情,把自己的姓改成了江,因为从小在平山镇长大,便取了个守平的名字。江黄氏来到化州,江家六百多人跟着来了会野府,江安平被江安义送到了安西大营,成为了一名侦骑。他在江家受过训练,身手不凡,在军中很快立功脱颖而出,成了一名陪戎副尉,手下管着五十名侦骑。
江安义驻兵枭镇,把江守平等三百名侦骑派到阴雾沟附近留意黑风煞的动静,江守平带着二十余人守在北面。黑风煞出动时江守平惊觉,在沙丘之上默默地观察着马贼的数量。
估算出马贼的数量约在四千左右,江守平小心地缩回袋中,等待着太阳升起。等到太阳照射在沙地上,沙地很快就热起来,江守平从怀中掏出铜镜,对着西北方向连晃,军中有一套利用铜镜传送信息的方法,江守平在江家学文习武,加入军中很快便掌握了。
眯着眼看两里外有回应,重复确认了传递的信息,铜镜的光芒接着向下传递,一个时辰不到,四千马贼从阴雾沟向东北方向出动,意向不明的情况便送到了江安义手中。
蛇,出洞了。
(早上刚回来,下午上班便接到通知,这个星期五、六、七要参加培训,现在还不知道晚上有没有课程,如果晚上有课,就难更新了)
………………………………
第九百九十八章 试用军械
罗格斯是放出的饵,四千马贼出动目的地不用问是军镇。沙盘上,江安义很快确认了马贼的行军路线,在戈壁行军离开了水源可不行,所以马贼的行踪瞒不了人。
张克济指着军镇西北一百二十里处的一处凹地道:“这里是片绿洲,按路线马贼前往这里需要两天,再要往前走便没有补充水源之地,马贼肯定会在这里停住,补充水让马吃食。”
江安义注意到绿洲离枭镇的直线距离约二百余里,轻骑一天能赶至。因为马贼绕道而行,郑军能先行到达此处。
“让石头带三千轻骑前去”,张克济道:“让他带上三百镜盾和六百脚弩,试试实战效果。”石头何希桂是张克济的女婿,百工科新研发的军械,张克济当然想先给自家女婿用上,要知道新军械的数量有限,不可能装备三万大军,更不用说安西大营了,正所谓先用先得,如果好使,石头所部的轻骑便是安西大营中的精锐了。
镜盾是李来高从铜镜反光中得到的灵感,在立盾之上镶嵌磨制好铜片,有如镜面,对着阳光算准角度向对面照去,光茫晃眼,可以迷乱对手的眼睛,特别是战马被晃花了眼,立时乱了阵型。李来高研制出镜盾是想用来对付北漠人,没想到先在戈壁滩上用到了。
脚弩则由绞车弩和臂张弩两者结合改进,绞车弩上弦太难,虽然弩箭威力大,但造成的杀伤力却有限,臂张弩上弦容易威力却有所不如。百工科属员研发出一种用脚蹬拉上弦的弩,威力在两者之间,耗时也在两者之间。
江安义感觉也似鸡肋,不过张克济却不这样认为,脚弩可以分成数列发射,第一排瞄准射击,第二排上箭,第三排则调整上弦,这样周而复始,总有一排处于射击状态,只要脚弩的数量足够,可以在百步外对敌军造成巨大的杀伤力。
小半个时辰后,何希桂带着三千轻骑出发了,身后二百辆马车拉运着镜盾、脚弩和补给。戈壁行军的速度远不及草原,不过郑军还是在天黑前赶到了绿洲。
绿洲是个三里多长的狭长地带,河水两旁长满了绿草,稀疏的几棵树,四周都是沙漠和砾石滩。先行到达的侦骑报告未发现敌踪,何希桂吩咐扎营,将探子设在三十里外。此处绿洲是马贼必经之处,何希桂不太担心马贼逃往别的地方,人和马都要饮水和吃食,黑风煞就算知道了郑军在这里恐怕也只能硬着头皮前来。
每个出关的郑军都随身携带着羊皮裘囊,裘囊平时能当口袋用,展开后可以睡觉,虽然比不上侦骑所用做工考究,用来保暖却是足够。江安义为了给出关大军装备好物资,花费了近百万两银子,打仗打得是钱粮,这些东西是取胜的保障。
六十里外,马贼们在一处僻风处驻下,没有收到前面绿洲的回报,科托夫心中生出不祥之感,这种预感曾数次让他逃脱危险,莫不是此次偷袭郑军军镇是中了郑人的计谋。离开阴雾沟已有二百七十余里,路上花费了两天,携带的水只够一天的量了,非要到前面的绿洲补充水了,箭已射出收不回去了。侦骑前往绿洲打探,探知三千郑军驻扎在那里,科托夫狠狠地甩了罗格斯一巴掌,不用问罗格斯是郑军放出来的饵,引自己上钩呢。
黑风煞的老三亚东尼跟罗格斯关系密切,打圆场道:“老大,现在不是问责之时,郑军派了三千人来堵截咱们,是把咱们当成可以任意宰杀的牛羊了。刚才探子也说了,郑军没有扎营,显然也是刚到,郑军若不倚仗军寨,跟咱们比骑马冲锋,那不是自寻死路吗。三千郑人轻骑,用不了兄弟们费多大功夫,老大给我两千人我就可以杀得他们哭爹喊娘。”
科托夫动了心,前次劫杀冯思延的四千轻骑轻松得出乎想像,内行看门道,科托夫发现郑军轻骑的整体素质不如自己的手下,或许让亚东尼带两千人马试试深浅,届时自己可以进退自如。
巳初接到马贼前来的消息,何希桂便命令整军以待,结果大半个时辰过去,马贼还没有出现,探马回报马贼不紧不慢地在二十里外行进。何希桂跟马贼打的交道不少,知道马贼十分狡猾,看来是有意在疲乏己军。
何希桂已经不是当年的小石头,从军已有十五年,马贼这点小伎俩不可能难得住他,让五百兵丁戒备,脚弩上好弦,其他马匹和将士们都就地休息,反正绿洲的环境要比沙漠好,拖再久也不怕。
接近午时,侦骑回报,马贼在十里外加快速度,朝着绿洲杀来。这伙马贼的时机抓得很准,郑军的规矩是卯正三刻早餐,午时二刻中餐,酉正晚食。马贼午时来攻,就是算准郑军的早餐差不多消化干净,此时腹中空空,作战力下降。
何希桂冷笑一声,他在巳正时分已让将士们食用了肉干,马贼错找了算盘。下令整装上马,何希桂来到队列最前,高声道:“马贼猖狂,明知我等在此驻守依然前来袭杀。你们当中有些人曾入在马贼手中,一将无能累及三军,那场败仗不怪你们,今天何某人要带着你们一雪前耻,将这些做恶多端的马贼斩杀在刀下。”
亲卫举刀相和,高声呼道:“愿随将军杀贼。”无数雪亮的砍刀举起,众军齐中高呼,“愿随将军杀敌”。
隔着数里远,亚东尼就听到郑军高昂地呼声,亚东尼纵声笑道:“牛羊在发出惨叫,等着咱们前去宰杀呢。兄弟们,把刀擦亮,咱们杀牛宰羊去。”
身后的马贼发出“哟哟”的呼和声,纵马向绿洲杀去,亚东尼冲在队列最前,看到郑军结成长条型的阵列,高竖着盾牌等候。亚东尼嘴角一撇,他最看不上郑军的列阵,这种死板地站在地上等敌人的刀砍来的战法简直是呆瓜,浪费了马儿的四条腿。当然,郑军的弓弩还是有一定威力,只要小心避让开,等战马冲进郑军的阵中,那便是马贼的天下。
隔着郑军还有一百步远,亚东尼已经能看见郑军竖起的盾墙和像刺猬般向外伸出的长枪。亚东尼笑道:“兄弟们,不要硬往前冲阵,咱们从两侧绕过去,狠踢郑人的屁股。”
说话之间,马驰如风,已经冲进八十步的距离。突然,郑军的盾墙和枪林一收,露出后面明晃晃的物件。还不等亚东尼看清是什么东西,无数道亮光刺眼而来,马匹惊得嘶鸣扬蹄,马贼们眼中一片光亮,根本看不清前面的东西。前面的战马急停,后面的战马向前冲,顿时撞在一处,人仰马翻。
还不等拨转马头,亚东尼听到“崩崩”的弦响,不好,郑军发射弩箭了。这些马贼都跟郑军打过仗,知道郑军的绞车弩威力极大,弩箭可以将马匹射穿,要是人挨上能串上一串。不少马贼经验丰富,眼中虽看不见,反应极为敏捷,翻身下马,向地上躺去,反正地面上多是砂子,掉下去也不疼。
破空声呼啸入耳,亚东尼在地上抬头向上看,只见一只只鸡卵粗的箭只破空而来,身后箭只入体的声音伴随着惨呼、马嘶声不断响起,亚东尼心中疑惑,这比绞车的弩箭细了许多,但比箭只又粗了许多,是郑军新研制的军械。
待破空声稍留,地上的马贼骂咧咧地站起身,扑打着身上的黄沙准备再次上马。亚东尼刚才趴在地上仔细看过,发亮的东西是盾牌,郑军的盾牌磨得光亮如镜,反射着太阳照得人和马眼发花。
一只脚刚踩进镫,要翻身上马,“崩崩”声又起,亚东尼大惊失色,郑军新研发的弩射居然可以连续发射吧。来不及细思,一只弩箭已经朝向他射来,亚东尼急翻上马,躲在马脖之后。
那只弩箭带着尖啸扎进马脖之中,前端将马脖穿透,尖头余势不减,扎向亚东尼的前胸。亚东尼身上穿着居须轻甲,十分坚固,可是弩尖重重地刺破轻甲,扎进亚东尼的体内近寸。
亚东尼惨呼一声,被弩箭带起的大力推得向马背后倒去,马匹摔倒在他的身旁。看着胸口向外喷血,空中弩箭不断地飞舞,身后的惨呼声连成一片,亚东尼尽量地缩着身子,躲避在马尸之后,希望能逃过此劫。
弩箭发射五轮,二千马贼便留下了七百多人,剩下的马贼四散奔逃。何希桂见马贼逃得分散,脚弩已难取得大效,下令停止射击,带着两千轻骑出动,追击溃逃的马贼。
在亚东尼身后五里,科托夫正准备派人前去打探交战的情况,只见无数马贼奔逃而回,科托夫一愣,这才半柱香的功夫,就败了?喝住一名马贼,问清郑军动用了明晃晃的物件耀花了人与马的视线,然后有一种新式的弩箭不断地发射,大军很快就被弩箭急射摧破。
科托夫无奈,只得下令收拢溃兵向后退却。郑军的军械厉害,改进的投石车将西域联军赶出化州,如果又新制了两种器械,这场仗怎么打?
往后退却十里,科托夫下令停住,军械移动缓慢,郑军不可能携带军械来追,科托夫决定在此与郑军较量一番,要不然军心溃散,黑风煞的名号也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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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九章 搬石砸脚
何希桂带着轻骑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追逐着马贼溃兵,遇到掉队的马贼便上前结果。郑军轻骑休整了一上午,体力充沛,马儿也吃饱喝足,脚力强健,反观马贼掉队的越来越多,何希桂知道用不着上前厮杀,只需跟在马贼身后就能将他们耗死。
科托夫的两千后队集结成阵,逃亡的马贼在指挥下往两旁整队,何希桂看到前方马贼肃杀而立,看样子识破了自己的计量。将弓挂好,何希桂摘下了银枪,狭路相逢勇者胜,那就费点力气斩杀黑风煞。
何希桂在军镇驻守,戈壁马贼黑风煞的名头是如雷贯耳,以前的三大马贼变成了一个,何希桂轻轻握紧手中枪,就让黑风煞在自己手中终结吧。何希桂是江安义的弟子,但他的武艺却多是在平山镇跟随龙卫中的供奉所学,江安义任化州刺史后,偶尔会指点江安勇和他的功夫。
江安义的武功不成体系,讲求随机就变,不拘于招法,张克济评说这是进入境界之后的反璞归真,迹近于道了。说实话何希桂并不是很理解,幼时所学的招式深入脑海,对战时会不由自主的使出。在与江安义的对练时,这些招式像铸铁般地被敲打过,招式依旧是旧招式,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