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之外,全员主角-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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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袖:「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父母之命,师尊重诺,徒儿自然不能毁诺。」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殷不归突然有一种冲动,他想问问她,若是他不想当这个师尊了呢?
这个念头一起,他心中如岩浆般沸腾,身体却如坠冰窟。
原来……他是这么想的吗?
恍然间,他终于明白自己这些日子为何会不满煎熬、乃至于闭关之中险些心魔丛生、被掌门强拉出来。
他不想当她师尊了。
诸袖却道:「徒儿跟着师尊学了这么多年,自以为功法精进、见识深远,而今跟着师兄师妹们去了一趟秘境,方才知道自己以前的见识和想法着实浅薄可笑,天地高远、四海广阔,徒儿想要走得更远,便不能困于无量宗一宗之地,徒儿也想见识见识这山之高、海之深,想做更多的事、见更多的人,不困顿于小我,也不困顿于情爱,师尊觉得呢?」
他闭了闭眼,终究道:「你去吧。」
诸袖笑了:「那,祝师尊,道统永固。」
……
宋南时一路去了玄通峰。
她刚哼哧哼哧爬到峰顶,就见师老头坐在躺椅上哼着小调喝着酒,煞是惬意。
晚霞把这小老头的白发都染成了金色。
宋南时不由得就笑了出来,然后就是脸色一沉,凶神恶煞地走过去,撸着袖子道:「好啊你这坏老头,趁着我不在偷喝酒是吧!我说怎么我打赢了金丹期的冠军你都没去看,原来在你心里我还不如酒啊!」
师老头一慌,随即又理直气壮道:「看你打架有什么意思,那不随随便便就打赢了?打不赢别说是我教的,我嫌丢人!」
然后又嘟囔道:「我喝酒又没喝你的钱,你还能有本事不让我喝?」
他话音刚落下,宋南时就撸着袖子进门去翻他的藏在茶柜里的酒,证明自己确实有这个本事。
师老头一慌,连忙起身,道:「等等等等!你要干什么!」
宋南时边翻箱倒柜边道:「我可能要出门一趟,最快今明两天就要动身,我拜托了掌门让他看着你,你可别在趁着我走偷偷喝酒了。」
师老头顿了一下,然后嘟嘟囔囔道:「他能管住我?他还是我晚辈呢……」
说完,终究是问道:「要去哪儿?」
宋南时:「还没想好,但八成是先去中州一趟,看还能不能找到当年那个沈家,先把前辈的钱还了。」
说着,又苦着脸道:「作孽了,我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打一场擂台,攒的灵石都过万了,这一下就要出去一小半!这可都是我的老婆本啊!」
师老头闻言先是大惊:「什么!你这破财的命格居然还能攒住过万的灵石?
然后又出胡子瞪眼:「胡说什么!你一个女修攒什么老婆本!」
宋南时趁他吹胡子瞪眼的时候把他藏着的酒全都装进了自己储物戒里。
然后便起身道:「行了,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等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中州的特产!」
说完飞快地溜了。
师老头站在原地,神情却有些恍惚,喃喃道:「中州啊……」
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去开自己的茶柜。
空空如也。
师老头怒发冲冠:「宋南时!你连老头子的酒也抢!」
而宋南时则在溜出了玄通峰之后飞快的联系了自己的一众小伙伴们。
她通讯符道:「今晚要不要出来聚一聚。」
这时候还没人说话。
然后她就道:「吃饭我请!酒水免费!」
这话一出,通讯符里霎时间传来了热烈的回应。
叶黎州:「你吃错药了?」
然后被人打了一下。
随即就是云止风的声音:「我把他拎过来给你赔礼道歉。」
江寂则是大惊失色:「小师妹!不好了!你三师姐要花钱请!你快去找一下你二师姐,我去找医修!我怀疑她在擂台上是真的被叶黎州打伤了脑子!」
叶黎州大呼:「我冤枉!」
然后又被打了一下,随即大怒:「云止风!你是有哪个什么大病吗?要不要打一架!」
然后就是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
通讯符对面闹成了一锅粥。
宋南时大笑出声。
一刻钟之后。
因为「宋南时请客」这件事实在是太过惊悚和猎奇,众人飞快的聚在了一起。
叶黎州是被云止风拎过来的。
他鼻青脸肿,两只眼睛各有一个大大的乌青。
宋南时大惊失色:「你们还真打架了?」
叶黎州抬起头,却举起了大拇指,道:「刀修剑修的事,怎么能叫打架,我们只是切磋而已。」
宋南时欲言又止:「那你这伤……」
叶黎州一抹鼻血:「小伤罢了!不必在意!」
宋南时:「……」
原来你们玩刀剑的都这么凶残。
她欲言又止地看向了云止风。
云止风面无表情:「他挑衅在先。」
但是宋南时却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
她的视线定定的落在云止风身上的衣服上,眼睛都直了。
这是他们在万剑山买的衣服。
妈呀,出来吃个饭穿这样的衣服,云止风是什么男菩萨!
云止风见状,不动声色道:「怎么了?」
宋南时连忙在心里念了两句无量天尊,随即一脸正气道:「没什么。」
只有叶黎州在一旁,一边看特意穿了不合身衣服的云止风,一边看宋南时,恍然大悟。
他想,他大概是明白那个喜欢看别人穿不合身衣服的变态是谁了。
但是云止风,你知道变态你还穿,你是不是更变态?
叶黎州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们。
不愧是大宗门的弟子,真会玩。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宋南时在睡梦之中,听到了一种奇特的叫声。
那声音尖利高亢似某种大型猛禽,带着一种将人的灵魂都拽入深渊的呕哑。
余——
余——
余——
宋南时心里咯噔了一下,仅剩的酒意都被吓醒了,心觉不妙,立刻就想爬起来。
然而就像她所形容的那样,她的灵魂似乎被一只手拽入了深渊,她感知不到外界,也感知不到自己的身体。
深渊中只有那个呕哑奇特的声音。
余——
她立时就知道自己怕不是着了什么道了。
此时的她尚且还算冷静,因为醉酒之前的记忆告诉她,她现在正和江寂他们在一块,江寂这几个主角无论平日里再怎么不着调,关键时刻还总是靠谱的。
但很快她就冷静不了了,因为醉酒之后的记忆告诉她,她和那群醉鬼都做了什么。
宋南时:「……」
这就叫现世报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这种状态下究竟呆了多久,直到她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声音。
「……宋南时?宋南时!」
宋南时精神一振,立刻顺着这个声音跑了过去。
下一刻,她像是被谁拉了一把似的,身体猛然坠落。
她豁然睁开眼睛,入目的就是云止风那张哪怕是皱着眉头都难掩俊美风华的脸。
她就这么盯着他的脸愣了半晌。
直到云止风伸出五根手指在她面前挥了挥,担忧道:「能看到吗?宋南时,这是几?」
宋南时回过神来:「这大概率不是五。」
见她还能贫,云止风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道:「看来是没事。」
宋南时笑了出来,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是躺在他怀里的。
还挺暖和,她不由得想。
从他怀里爬起来,她这才问道:「我们这是在哪儿?」
云止风面色如常地跟着起身;「中州地界。」
宋南时:「那刚刚发生了什么?」
云止风言简意赅的描述了一遍她是怎么被驴兄带着掉下飞舟的。
宋南时顺着他的视线,就看到了现在仍躺在地上睡得天昏地暗的驴兄。
但有过方才经历的宋南时知道,这可不是什么睡着了。
从千米高空掉下来还能睡着就有鬼了。
宋南时便直接道:「我方才神魂似乎出了点儿问题,你看看驴兄神魂有没有什么异常。」
她刚刚的情况,明显是神魂被什么东西控制了,那么飞舟上驴兄突然带着宋南时往下跳的行为似乎也有了解释。
有什么东西控制着驴兄,想把他们弄下来。
云止风闻言心中一凛,立时快步上前,一只手按在了驴兄那张驴脸上。
随即就是一顿。
宋南时严肃道:「驴兄现在还好吗?神魂还在不在?」
云止风面无表情地收回手:「它神魂一切正常,身体比你还康健。」
宋南时不信:「那它为什么还不醒?」
云止风:「睡着了。」
宋南时:「……」刚才的她:千米高空掉下来还能睡着就有鬼了。
现在的她:见鬼了。
宋南时费解:「不能够啊,我刚才明显感受到神魂出了问题,还是听到你的叫声才醒来的,驴兄一切正常?它一切正常的话怎么带着我掉下去的?」
云止风沉默片刻,若有所思道;「除非,它比你清醒的还早一些。」
宋南时:「然后在发现自己掉下来之后扭头又睡着了?」
云止风想了想,觉得这是它那驴脑子能干出来的事。
于是他点头:「对。」
宋南时:「……」
这是在贬低我还是在吹捧驴。
但无论如何,宋南时神魂都出问题了,驴兄没事,这肯定不正常。
可现在也不是探究究竟是宋南时不正常还是驴兄不正常的时候。
宋南时四下看去,只见周围全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远处是连绵不断的山脊,他们明显是在一个深山之中。
她一话不说先撕了张通讯符想联系师姐他们,不出意料的,通讯符毫无回应。
她不由得皱眉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这句话本没想让谁回答,谁知云止风却平静道:「四藏山。」
宋南时顿时看过去:「你知道?」
云止风点头:「我告诉过你,我以前是中州人。」
宋南时惊讶极了。
但她不是惊讶云止风是中州人,而是脱口而出道:「中州有这么个谁来了都得往下掉的地方,叶黎州家传的飞舟自动航行的地点还经过这里,你们中州人玩的这么大吗?」
都说中州是九州之中人最少的地方,宋南时现在似乎找到了中州人少的原因了。
知道有危险还得往上刚一刚,中州武德充沛啊!
云止风:「……」
都这样了关注点还这么奇特,真不愧是你啊宋南时。
他满心的沉重都成了灰,深吸一口气,为中州同胞辩解道:「之前四藏山还不是这样的。」
宋南时:「那你细说。」
云止风斟酌了一下措辞。
他道:「四藏山只是中州的一座普通山脉而已,但我离开之前,四藏山曾无端出现了许多凶兽,那时,中州各大世家还组织了家中的精英子弟去剿灭凶兽。」
他道:「可在我离开中州之时,四藏山的凶兽已经被剿灭的差不多了,按理说,这里现如今应该很安全才是。」
他皱着眉头,似乎非常不解本应已经变得安全的四藏山为何又生出事端来。
可宋南时看着他,却突然道:「那你……」
那你是不是也在这次剿灭凶兽的弟子之中,是不是便是在这四藏山里身受重伤,又被人追杀着离开中州的?
宋南时很想问问这些。
她在他的三言两语中略微知道他的境遇,知道他是中州人,因为某些原因受了重伤,又因为某些原因被人追杀,仓促离开中州。
可她也知道,云止风这个人,看似是那种最不问俗尘的剑修,但防心比谁都重。
他不说,她本不该问的。
他们虽然能说上一句生死之交,但交情也没深到可以随意打探他人这般隐私的地步。
宋南时向来是最有分寸的,若是别人说出这样的话,她就该顺势转移话题了,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有一种刨根问底的冲动。
她心中懊恼,话说到一半,便改口道:「算了,我不过随便一问,你……」
她话还没说完,却听云止风毫不犹豫道:「是。」
宋南时一愣。
她没问出口,云止风却像是已经知道她想问什么了一般,直接道:「我当时便在四藏山中清剿凶兽,可惜凶兽还未彻底清剿干净,我便先被人清剿了,最终也没看到这里的凶兽有没有斩草除根,但是我离开之间都已经清剿到那种程度了,哪怕是之后他们一概不管,剩下的凶兽也成不了气候了。」
他若有所思:「现在的情况倒是反常。」
宋南时听着,有片刻的愣神。
他说了。
他该知道他说的这些,有心人能推测出多少。
比如他能参加围剿,必是出身中州大家族,他和家族一起行动,不会被外人轻易暗算,那就是被自家人把背后捅刀,事后还被人追杀……
咦?等等。
宋南时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这剧情……怎么这么耳熟?
但宋南时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认识过什么经历和云止风类似的人。
她一时之间也没往「原著」这两个字上想。
反而是一旁的云止风,忐忑道:「宋南时,你……」
他有心想一点一点把自己的身世透漏给对方,但宋南时这般反应,难不成是猜到了什么之后厌弃了他?
云止风突然患得患失了起来。
宋南时回过了神,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方才在睡梦之中听到了鸟叫,应该也是一种妖兽的声音。」
云止风眼神一利:「是什么样的声音?」
宋南时:「是……」
她绞尽脑汁地措辞想要描述那种奇特的声音。
随即。
「余——」
一声尖利呕哑的鸟鸣响彻天空。
两人顿时抬头看去,便见一只一人多长的翅膀从树梢顶端挥过。
宋南时:「……就是这种声音。」
下一刻,云止风拦腰抱起宋南时,宋南时眼疾手快的随手抓起还在熟睡的驴兄,两人一驴拔腿就跑。
笑话,宋南时在梦里听到的这声音,那明显就是这玩意把他们弄下来的啊,而今这鸟兄都追到这里来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天上,那鸟兄大翅一振就给冲天的树木齐齐剃了个平头,它一声尖叫,整个四藏山四面八方的应和。
宋南时听得头皮发麻。
原来这不止有一个鸟兄,这里特么直接就是一个鸟巢啊!
两个人便异口同声道:「不能御剑!」
话音落下两人对视一眼,都不再说什么。
这四藏山现如今明显是鸟兄的天下,这么大的鸟,你走在地上还好隐藏一些,你往天上飞,那不就是活靶子吗?
刚刚的声音,四藏山的鸟不说上千也得有成百只了,这么多凶兽一起围攻,云止风也不敢说自己能全身而退。宋南时一话不说,低声一句「巽为风」。
巽风凝成的屏障悄无声息地展开,包裹住他们周身,隔绝了灵力和气息。
那方才还很有目的性地追着他们跑的凶兽顿时如无头苍蝇一般失去了方向。
宋南时趁机回头看了一眼,当即恨不得自戳双目。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