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给你吃糖-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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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知道。
可他不想赢他。
这几年,因为拿了全国冠军,祁遂川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自信了很多,不再是以前那个畏畏缩缩的男孩,所以他不愿意去打击他。
就算祁遂川不会被打击,估计也会一次次的找他约架,他能陪他打一年两年,难道还能陪他玩一辈子吗?
不过现在看来,他好像错了,他以为不和他打至少能给他留一点自尊,但祁遂川真的太幼稚,或许要让他清醒,不是去维护他的自尊,而是要把他的自尊踩进泥里,狠狠的碾碎。
“我那时候让你学拳是让你找回自己的自尊,不是让你去打赢别人来找存在感。”
他松开腿,站起身来。
“以后我不会再跟你打,别他妈再碰顾乔。”
说完,他转身,看到了门口站着的顾乔。
看到顾乔,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朝她走过去,在要经过她的时候停下,斜瞟着看她,“不是让你别来吗?”
顾乔:“我……”
陆子野似乎是懒得听她解释,拉着她就直接下楼,没有回过一次头,所以看不到身后的人是以如何的目光看着他离开。
祁遂川躺在地上,看着他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楼梯口,他的身影很挺拔,衣服干净,发型清爽,哪怕他们习惯性地动作是一样的,可仍谁都看得出来,他们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他突然笑了起来,裂掉的唇角往外渗出鲜红的血来。
他们以前明明……是一样的人啊。
凭什么?
凭什么啊……
“我那时候让你学拳是让你找回自己的自尊,不是让你去打赢别人来找存在感。”
陆子野说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他脑海里,每一遍都像是有人拿鞭子抽着他的心脏,狠狠地抽着。
他紧紧咬着牙,强忍着心里的不甘与难过,但他的喉咙止不住的阵阵泛酸。
终于,眼泪还是很不争气地填满了眼眶。
他眼睛受伤出了血,眼泪一流出来刺得伤口好疼*好疼。
真的好疼……
他缓缓蜷缩起身子,眼泪顺着他的脸颊,一颗一颗砸向地面。
“我没有想要打赢别人。”
他哽咽着,身体不断颤抖,气息低哑得近乎听不见,只是一遍一遍的喃喃着:
“我只是想赢你而已,因为你是……你是……”
是我一直想成为的人啊。
第38章 我帮你把他杀了
陆子野拽着顾乔下楼;眼睛看着前方,但又像是什么都没看,眉头紧紧蹙着。
他很讨厌和祁遂川遇见;不是因为他总找茬;是因为……
只要看到他,他就会想起从前那些他所抗拒的;厌恶的回忆。
他们以前是邻居,住在富临清江别墅区。
他是出生在那里,祁遂川是九岁的时候搬过来的,自从祁遂川搬过来,他就常常能听见他那边传来打骂的声音。
在此之前;他以为世上只有他一个是不幸的小孩,在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不是每个小孩都有很爱自己的家人。
按理说,他们同病相怜应该会成为很好地朋友,但他们并没有。
祁遂川大概是想和他成为朋友的;他总是一个人去坐在清江旁的石头上;而那个地方是他回家的必经之地。
他坐在车里路过那块石头时;常常都能看到他透过车窗望着自己;眼神怯生生的,又带着一些期许。
那时候年纪小;但他并不是看不出祁遂川眼睛里的渴望。
可他并不想和他成为朋友;至于为什么;他说不清。
他很讨厌看到祁遂川那畏畏缩缩的表情,身上的伤以及笨拙的笑,但又同情他。
也许是因为,他在他身上能看到自己的影子;但他讨厌这样的自己。
所以明明他们的家距离很近很近,但整整四年他们都没有说过话。
这三年里发生了很多很多事,他差点死掉,去了趟医院,回来后生了很长时间的病,直到余曼出现,带来了千岁,他开始慢慢好起来,也想通了一些事,生活像是慢慢变得好了起来。
不变的是,祁遂川依旧常常去那个石头上坐着。
三年的时间,祁遂川依旧是那个畏畏缩缩,明明想和他成为朋友却从来不敢主动靠近的男孩,只是他望向他的眼神从某种期待变成了羡慕。
他们唯一一次谈话,是在祁遂川搬家的前一天。
祁遂川大概是知道要搬家,所以那一天他一直坐在那块石头上。
那块石头不仅是他每天回家的必经之地,从他的房间也可以看到。
他看到祁遂川从早上八点多就去呆坐着,直到中午有人过来叫他回去吃饭。
他以为他不会来了,可一点的时候,他又出现在了那里。
那时候是夏天,陵川的夏天很爱下雨,尤其是暴雨。
听见暴雨暴雨打在房檐上时,他在给千岁洗澡,心想着这小子总该回去了。
千岁洗澡的时候特别乖,一点也不闹腾,但千岁是条大狗,想把它毛弄干要吹很久,他又偏要自己给千岁把毛吹干。
足足吹了*一个多小时后,他拖着疲软得四肢回到房间,一头扎进被子里就再也不想起来。
千岁也跟了上来。
一上来,它就蹲在落地窗前,不知道在看什么,脑袋一歪一歪的。
他以为他是在看外边儿的雨,但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祁遂川该不会还没走吧。
他知道他的名字。
他猛地从床上蹦起来,快步走到窗边。
窗外暴雨倾盆,雨声拍打在玻璃窗上,楼下的树被吹得东倒西歪,一个单薄瘦削的身影却在狂风暴雨中屹立不动。
“艹,这人疯了吗!”
他大骂一声,立马转头下楼。
外面雨下得噼里啪啦的,他冲出去,豆大的雨砸在他身上,砸得人发疼,他不知道祁遂川是傻的还是木的,这么大雨还他妈呆坐在那儿。
他气愤地冲到他面前,先开始没说话,只是拿钢刀般的眼神把祁遂川狠狠盯着。
祁遂川像个被误解做了坏事的小孩,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祁遂川这个样子,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一脚踹向他身下的石头,冲他咆哮道,“你他妈到底想干嘛!”
祁遂川被吓到了,缩着脖子,像是不敢说话,又像是不敢不说话,过了会儿才结结巴巴的说,“我……我要搬家了。”
雨很大很大,他只能听到几个模糊的字眼,他耐心有限,“你他妈大点声!”
他这一吼,祁遂川又被吓得缩了下肩膀,有些害怕又很努力地提高声音,“我说,我要搬家了。”
“都他妈说了让你大声点!”
他又吼了一声,其实他听见了他说话,但他很烦他那战战兢兢的声音,像是潜意识想逼他拿出点儿男子气概。
过了很久,久到他耐心再次快被耗尽,祁遂川才再次开口,这一次,他像是鼓起了全身的勇气,大声地呐喊着对他说,“我说,我要搬家了,想和你说声再见。”
祁遂川的声音已经足够洪亮,但他却莫名更加恼怒,恼怒到甚至一拳砸在他身上,“就为了一声再见你他妈在这儿淋一个小时的雨?!”
他这一拳很重,祁遂川直接整个人摔在了积满水的草坪上。
祁遂川刚摔下去,他又一把抓住他的的领子,把他从地上狠狠拽起来,像一头发怒的狮子般冲他怒吼,“你他妈能不能有点出息!”
听到这话,祁遂川愣住了。
看祁遂川瞬间变得有些灰暗的眼神,他怔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像过分了。
这时,祁遂川缓缓抬起头,很突然的,他笑了起来,笑得有些憨有些傻。
“我一直很想问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祁遂川的声音很轻,却充满了一种很阳光的力量。
他没有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这和他印象里那个总是怯生生的男孩不一样,这下换他愣住了。
“听说你拳击拿了全国第一,好厉害,我也想像你那样有出息。”
他的眼神很真诚很真诚。
真诚得让人羞愧。
他没办法直视那双眼睛,躲*避地侧过头。
沉默了一会儿,他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说,“你要是去学,也可以。”
他缓缓转过头来,目光迎上那双乌黑干净的眼睛,“去学拳吧,不要再这么窝囊。”
“好。”
祁遂川笑着答应他。
第二天,祁遂川就搬家了,他们之后有两年都没有见过面,直到他进了他在的那个武馆。
两年的时间,祁遂川完全变了一个人,以前他自卑胆怯,现在狂妄好斗,痞气十足。
他不知道这期间他经历什么。
然后他就再也没去过那个武馆,因为不想跟他打架。
“陆子野。”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快速眨了眨眼,思绪回到现实。
“你走慢点。”
顾乔快跟不上他了。
陆子野立马放缓了脚步,然后停下来。
他转过头来看着顾乔,沉声道,“他要我做的,我已经做了,但我不敢确定他会不会出尔反尔,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顾乔愣住。
愣了好久,她抬头看向跟前的人。
陆子野站在楼梯下单依旧比她要高,他颀长挺拔的身材挡住了洒进楼道的阳光,他半侧着身子,高挺的鼻梁在脸上拉出阴影,下颚线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
外面风呼呼的吹着,树影摇晃,光影也随之在他身后变幻着,明暗交织下他静默地望着她,眼底没有情绪。
不知道是被日光晃花了眼,还是别的什么,顾乔眼框里开始泛起泪光。
她看出了他的不在乎。
他不在乎她到底能不能留在这里,或许刚刚的举动只是出于好心,仅仅是好心而已。
心里像有无数根针在密密地刺,传来阵阵钝痛。
眼前的这个人,是她惦记了整整五年的人,她好不容易来到了他的身边,妄想着会和他发生些什么。
可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发生,她好像就要离开了。
她不想走,就算赖也想赖在这里。
他们的故事还没有开始,她不想就这么结束。
真的,很不想走……
她心里难受极了,并且越来越难受,太阳穴开始一阵阵胀痛,那种难以忍受的疼痛。
她捂住头,踉跄的退后了两步。
她身后是楼梯,见她快要被绊倒,陆子野忙忙拉住她。
顾乔跌进他怀里。
“顾乔你怎么了?!”
顾乔想回答他,但她头好痛好痛,耳朵里开始出现尖锐的耳鸣声,甚至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痛得仿佛灵魂将要被生生撕开一般。
这时,阵阵耳鸣声中缓缓响起一个声音:
“我帮你把他杀了。”
伴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疼痛感骤然消失,脑海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有些诡异又温柔的声音回荡着——
“这样你就可以继续留在这里了。”
第39章 身体里的“她”
“顾乔?!”
陆子野一把抱起顾乔就往医务室冲;跑得和来的时候一样快。
走廊,过道,树影快速的倒退。
“陆子野。”
跑了大概有两百多米;怀里的人叫了他一声。
他没有*停下来;抱着她继续跑得飞快,“你忍一下;我带你去医务室。”
“我没事,你放我下来。”
顾乔拽了拽他的胳膊,声音已经很正常。
陆子野不听。
“去医务室暴露了怎么办!”
顾乔这么一说,陆子野才停下来,低头看着她;“你真没事?”
“真没事。”
顾乔把头侧到一边,表情有些不对劲,眼神很冷,“你先放我下来。”
陆子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愣了会儿还是把她放了下来。
顾乔下去的时候站得很稳;仿佛刚才她的眩晕只是出于短暂的贫血。
陆子野蹙眉;“你刚刚怎么回事?挺吓人的。”
顾乔:“老毛病了。”
陆子野看她的眼神有些怀疑;“什么老毛病?你别逞强。”
“真的没事!”顾乔加重语气。
见她就是不说;陆子野也懒得再问她,直接说;“这周末跟我去医院。”
顾乔刚想拒绝;就听见一个带着命令语气的声音砸下来;“必须。”
顾乔叹了口气,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他不在乎她,他又很关心她的样子。
顾乔想了想,大概还是出于好心吧。
这真是个令人沮丧的猜想。
两人开始往回走;这时候升旗仪式已经完了,他们在路上碰到了傅司白他们三个。
傅司白立马跳过来蹦到陆子野背上,两支手勒他脖子,“说,你们俩干嘛去了,旗都不升了。”
陆子野一手拍开他,瞥了顾乔一眼,说,“她脑子出问题了。”
傅司白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顾乔,指着陆子野说,“乔妹儿,野哥骂你。”
顾乔:“……”
顾乔很勉强的在脸上堆出一个笑,强行解释道,“刚刚我有些头痛,他带我去了趟医务室。”
一听,傅司白立马凑到顾乔跟前,摸着她的脑袋,一脸焦急的问她,“乔妹儿你怎么了?”
顾乔:“没事,可能昨晚上着凉了。”
傅司白:“你是不是被子没盖够?最近降温了,可得盖厚点儿,我那儿有多的被子,晚上我给你抱一床去。”
顾乔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盖得挺厚的。”
顾乔刚拒绝完这边的好意,江致又凑过来说,“医生有没有给你开药,没有的话回教室我给你充包冲剂吧。”
听到冲剂二字,陆子野撇了撇嘴,还翻了个白眼。
他侧头,看了一眼冲顾乔一个劲儿嘘寒问暖的这两个人,又瞄了顾乔一眼,心底冷哼一声,扭头就进了教室,一脸的烦躁,也不知道在烦啥,就是很烦。
看着顾乔就烦。
真他妈本事,当个男的都能让一帮男的围着她。
艹!
…
深夜的校园寂静无声,偶有风吹树叶呼呼作响,天上悬着一轮孤月,没有星星,夜空阴云密布。
窗外路灯昏黄,和室内的灯光交错。
安静的室内原本只听得见平缓的呼吸声,直到木床突然咯吱一声响,一人猛地坐起来,脸上眼罩滑落。
顾乔大睁着双眼,眼底布满了惊恐,不停的喘*着粗气。
她做了个梦,梦里,她杀人了。
她杀了祁遂川。
她不确定那是梦,慌忙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看时间:
11月13号,周三,凌晨四点。
她松了口气。
她记得很清楚,12号她刚好来姨妈,所以这才是第二天的凌晨四点,而梦里她是周末在家制作了一些氰化物给祁遂川投的毒。
现实里她没有这个时间。
她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撑着床,有些脱力。
幸好,幸好不是真的。
她真的很害怕,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那个人,真的做出杀人这种事情。
她一直知道,自己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
那个人什么都做的出来。
这是一种病,叫人格分裂的病。
但她从不觉得她有人格分裂。
那个人与其说她是她的另一个人格,不如说是另一个她。
因为到目前为止那个人没有掠夺过她的身体,那个人所做的一切她都知道,也可以控制,只是每当那个人出现,她会变得十分可怕,力气甚至会变得比男人还大。
所以她一直觉得,那个人就只是她内心偏激强悍的那一面而已,也许根本就没有另一个人存在。
但她还是害怕,害怕自己真的得了精神分裂,不受控制的被另一个人格利用自己的身体,在自己没有知觉的情况下去做一些她不希望看到的事。
还好,她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她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