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哑序-第1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刚要坐下,就被贺行舟一脚挡开:“离我远点。”喝了不少酒的贺行舟嗓音沙哑,依旧啜饮着杯中酒。
说话的青年朝着另一个容色艳丽的少年使了个眼色,那少年身段娇柔,立刻起身朝着贺行舟过去。
贺行舟不耐烦将被子重重的放在桌上,“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坐起身,使得解开了两颗纽扣衬衫暧昧的露出小半个胸膛。
偏偏他神情冷淡,周身还弥漫着一股低气压,喝着酒的阳礼吹了声口哨,嬉笑道:“贺哥,我听徐立说你最近在守身如玉呢,什么时候把人带出来我们瞧瞧。”
徐立咬着牙踢阳礼一脚,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徐立,你干什么呢。”
阳礼摸着小腿满脸无辜,身边坐着的人都下意识里这个憨货远点,他们稍微听徐立讲过一些,加上几人间联系没断过,多多少少听到点风声。
只有阳礼才从外面回来,他们也忘了提醒。
包间内安静了一瞬,下一刻贺行舟的电话便响了,他瞥一眼来电显示,沉着脸说了句去外面接电话大步走了出去。
等人走后,阳礼捅捅身边人,“贺哥什么情况,是因为和齐彦分手?”
“和齐彦压根没在一起分什么手,你记得贺哥那位初恋吗,人摇身一变成了达尔夫的副总。”
旁边的人压低声音,“贺哥估计还是有那个心思呢,贺宣上个月还把人打进医院,估计两人在闹什么矛盾。”
阳礼不可置信比了个手势,对方看懂了暗示跟着点点头。
“不会吧,真是岑越辞,我才离开两个月错过这么多好戏。那我们之前那件事?”
阳礼摸着头,生无可恋躺在沙发上。
徐立在一旁听着,好奇问道:“之前那件事?”
坐在阳礼附近的几人低下头,支支吾吾地就是不说话。
徐立表情严肃起来,“你们不会瞒着贺哥做了些不太理智的事情吧!”
阳礼翻了个白眼,“其实就是个小事,他总不至于来找我们算账。”
“算什么帐?”
接完电话的贺行舟回来正好听见这句话。
阳礼几人乞求地眼神落在徐立身上,徐立拿这群人没什么办法,猜到可能和岑越辞私下发生过恩怨,不好在贺行舟面前提起,轻车熟路换了话题。
贺行舟接完电话,心情明显好转许多,坐在沙发上也没说要离开的话。
陪酒的男孩大着胆子上前去给他倒酒,贺行舟也没有拒绝,包间里恢复热闹后,一圈人继续忙着自己的娱乐。
贺行舟摩挲着手机,心不在焉地和身边人说着话。
“贺哥。”
徐立让倒酒的男孩离开,他有心想劝贺行舟两句。
“刚才岑越辞打电话说想跟我谈谈,我答应了。”
贺行舟饮尽杯中红酒,唇角带着苦涩,“他能知道舟钺科技我丝毫不意外,可他连这件事都忘得一干二净,我当初和齐彦合作的意义在哪里?“
徐立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过来,内心苦逼地绞尽脑汁想说点什么。
最后发现贺行舟只是想要个倾听者,识趣地没吱声。
“如果不是因为生态地项目,他从来不会主动联系我。”
“既然如此,我就看看这个项目对他到底有多重要。”
“徐立,你说我是不是对他太好,才觉得我还是那个等着他回来解释的贺行舟。”
贺行舟开始反思两人见面时的相处过程,越发觉得将态度摆得过于低微,或许正是这样,两人间总是他在主动。
“行舟,我还是那句话,既然你做不到放下,那也别在给你们之间增加阻碍,说不定里面有什么误会。”
徐立说的真心实意。
贺行舟摇摇头,“不是我在阻碍,是他将所有路都堵死,那段音频你也听到了,难道我还不能发泄发泄。“
徐立开始羡慕那群什么都不知道正鬼哭狼嚎叫嚷着喝酒的人。
他为什么要多嘴!
人家当助攻,他当情感树洞,悲哀的徐立拍拍贺行舟的肩旁,端着酒杯加入寻欢作乐的队伍,徒留贺行舟继续喝着闷酒。
第19章
另一边,小王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关医生发消息。
从岑总说要去趟酒吧到坐上车,至今未说过一句话。
小王看了眼副驾驶上乱扔着的两个药瓶,又看看闭着眼休息的岑总,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拿起手机。
“我不是去喝酒,不用给关涵汇报。”
小王一惊,扭过头,岑越辞不知何时睁开眼睛怔怔望着车外的景色。
“岑先生,现在已经十点,您的药……”
岑越辞的脸色在夜晚更加苍白,被夜里的冷风激的侧头咳嗽几声,“回去再吃吧,还有多远。”
“再转两个弯就到了。”
岑越辞到达酒吧时,拄着拐杖的身影让酒吧里的人都一愣。
一身正装的男人眉眼冷淡,在酒吧偏暗的灯光下,五官又多了些深邃的味道。
即使拄着黑色拐杖,背影依旧挺拔,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表情也丝毫未变朝着包间方向走去。
大厅里起哄声和议论声让跟在后面的小王头皮一紧,连忙跟上岑越辞的脚步。
岑越辞走的极快,大厅里空气不好,走到包间区域时撑着墙壁大口喘息着,额头也起了层薄汗。
小王担心他一冷一热着凉,将手上的大衣递给他,车上开了暖气,岑越辞只穿了件西装外套,解了领带和衬衫扣子。
岑越辞将大衣搭在臂弯里,寻找着包间号,确定位置后让小王等在外面,只身走了进去。
岑越辞推开包间门时,房间里的人都吃了一惊,有些没反应过来的也在知情人的眼神示意下闭上了嘴。
贺行舟身上坐着个脸色潮红,长相艳丽的男孩,手里端着酒要往贺行舟嘴边送。
被岑越辞动作打断,愣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要继续。
贺行舟抬起头,眼神有一瞬间像是失去了焦距,很快又回过神来,朝着岑越辞随意招招手。
岑越辞将大衣外套仍在沙发上,不疾不徐地走到贺行舟的旁边,路过徐立身边时还淡定地朝着他点点头。
徐立举着杯子示意,阳礼看见岑越辞便缩着脖子拉着徐立的袖子,“你什么时候和他有联系的,不对,岑越辞怎么变化这么大?”
徐立没有回答,几人好奇地竖着耳朵听着两人的交流。
“贺行舟,说说你的条件吧。”
岑越辞公事公办的态度不知道哪里刺激到贺行舟的神经,他推开身边的男孩,朝着岑越辞努努嘴,“岑总难得过来一趟,给他满上。”
两人气氛不对,男孩看着这位岑总明显不正常的脸色,也不敢真的倒酒让病人喝,这些二代们出了问题他们可负不起责任。
犹豫间,贺行舟一把抢过男孩手里的酒瓶,倒满空杯,又给自己满上,对着岑越辞举了举杯。
“时隔多年,不知道岑总如今酒量如何。”
岑越辞冷静地望着酒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喝了这杯酒,不知道贺总可否告知为何突然不愿意解约的原因?”
贺行舟曲起指节敲了敲自己的头,“也许呢,这得看岑总的诚意。”
岑越辞不知道贺行舟发什么疯,从收到舟钺科技幕后持股人是贺行舟时,他就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解决,贺行舟摆明要为难他,这也解释为何所有人联系舟钺方都被挡了回来。
岑越辞多年不曾饮酒,观贺行舟脸色阴沉,他也无意在说什么,端起酒杯就要喝。
第20章
徐立心里一急,他是在场对岑越辞身体情况比较了解的人,看出贺行舟铁了心撒气,担心失了分寸,却被人拉住衣角。
“你看贺哥那副要吃人的样子,你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吧。”阳礼按着他的肩膀悄悄说道。
岑越辞对着贺行舟举了举杯,一饮而尽,酒精下肚。
岑越辞感觉胃里像是有团火在燃烧着,脸色也难看起来。
贺行舟离得近,看清了酒下肚后他紧蹙的眉,心里有丝后悔转而又觉得心痛的自己像个傻瓜。
“说吧,为什么临时变卦?”
贺行舟抽出外套里的烟盒,拿出烟点燃,烟味刺激着岑越辞的鼻腔,他捂着嘴咳嗽一声,很快压下喉咙间的痒意。
“我们当年认识也是在一个酒吧里,岑总还记得吗。”
岑越辞心里疑惑贺行舟突然提起往事,面上一片沉静,等着后续。
“当时你跟叶成瑜和人比赛玩飞镖,飞镖扔到我的酒杯里,然后我们打了一架,不打不相识,才有了后面的事情。可我最近才知道一切都是所谓的冒险游戏,你当时输了游戏缺个炮/友对吗?”
岑越辞身体有一瞬的僵硬,没想到他一直担心的事情就这么被贺行舟在众目睽睽、姿态轻松地说了出来。
贺行舟吐出烟圈,烟雾中看不清他的神色。
“你看那边那群人也在找乐子,要不越辞输了就去挑战榕大的风云人物吧,看谁能征服谁。”
他压着嗓子模仿着叶成瑜的口吻,说出岑越辞最开始靠近他的理由。
岑越辞从他说缺个炮/友时便低下了头,只留给贺行舟一个完美却苍白的侧脸。
贺行舟感觉身边人几乎没什么动静,自嘲一笑,“亏我之前还心存期待,原来一切都是个玩笑,叶成瑜是不是暗中嘲笑我像个傻瓜一样,被你们当作赌约还得意洋洋到处炫耀。”
贺行舟这几天空下来,脑海里自动播放那段录音,他不知道录音如何到他爸手里,但这个时间拿出来确实是当头棒喝。
他也怀疑过伪造的问题,但里面的场景,包括岑越辞说话时的神态、动作他甚至都能自动补全画面,压根没有伪造的迹象。
他对这样的赌约并不陌生,一群二代子弟多多少少都参与过,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成了他人的赌约对象。
包间里的音乐播放到高潮,嘈杂的环境里除了两人间交流。
其余人屏气凝神,不敢开口也不敢起身离开,这么大一八卦他们怀疑自己活不过明天。
也不知道贺哥酒醒了之后会不会恼羞成怒以及后悔。
“我……”
岑越辞哑口无言,这件事完全是真的,当时他和叶成瑜年少轻狂为了摆脱家里的管束,瞒着家里人特意跑到榕城读书。
少年人的玩乐就那么几样,玩腻了觉得没意思,那次的赌约是另一位朋友到榕城找他们,几人聚在一起酒意上头,定了个让他后面时刻在后悔的赌约。
但当时,他确实不认识贺行舟。
那时贺行舟也是酒吧常客,榕城的二代圈子两人在学校也听说过,叶成瑜唯恐天下不乱,而他自己一时征服欲上头,加上贺行舟和他相差无几的实力与作风,更加让好胜的他无法拒绝。
然后就栽了,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是几个月后。
他输给叶成瑜赌约,开始认真对待这段起于赌约的脆弱感情,一开始不在意所以没说,等在意了他不知道怎么说。内心也有逃避的想法,甚至他想过只要不说贺行舟也永远不会知道,所以直到他离开这件事都无人提起。
贺行舟性格骄傲,岑越辞下意识逃避,哪知拖到今天。
“你什么……”
贺行舟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抱着双臂等着他的答案。
岑越辞心知不妥善处理,贺行舟一定会拿捏着项目。
这件事也确实是他的错误,他将道歉的态度摆的极为诚恳,“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们认识的确来源于这场赌约,但后面相处下来,我后悔了,只是逃避着告诉你,我向你道歉。”
岑越辞罕见地手足无措起来,只是他向来脸色冷淡,带着股疏离。
其他人被他周身的气势震慑很少敢直视他,贺行舟亦是,瞥见他丝毫不受影响一股无名之火再也难以压下去。
“一句道歉就没了。”
他起身,夹起冰桶里的冰块放在杯子里,重新开了瓶波尔多,“如果不是我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说。”
根本不给岑越辞回答机会,岑越辞面前的酒杯很快被倒满,贺行舟接着道:“或许你根本不会提起,关涵说你离开是因为亲人去世,说你后面回来过,我听到其实心里很高兴,这也许意味着你也没放下,我说服自己你不告而别是迫不得已,是因为身体原因,但现在我明白了,从一开始我们认识到后来在一起完全是建立在欺骗中,你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信任,我只是岑总无聊时的消遣。”
说完,贺行舟自嘲一笑:“多可笑,明明这样的游戏在我也曾经做过玩家,真是风水轮流转。”
岑越辞听着这一连串的话,觉得喉咙发干,眼睛发涩,手指紧紧抓着沙发扶手,呼吸都急促许多。
“岑越辞,你可真狠心。”
贺行舟感觉心里那根刺越张越长,刺在心上,疼痛难耐,短时间无法拔出来。
岑越辞右手捏紧拐杖,压抑在心中的痛苦远远超过身体上的不适。
这些痛苦快将他压倒,他卸了力道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花里胡哨的灯光。
“我承认最开始接近你是为了赌约,后面所有的相处皆发自内心。我不是不信任你,当初不告而别是情况特殊,我不想将你牵涉进来。”
他说完,觉得喉咙发干,无端的生出一股想要喝酒的想法。
他端起面前的酒仰头喝完,混杂冰块的酒刺激着脆弱的肠胃,他按着腹部,精神却异常的清醒。
贺行舟倒酒的手一顿,压着嗓子问道:“什么特殊情况。我之前问过你,你一直推拒,如果我不是舟钺最大股东,你会主动提起?说到底你回来根本没想过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只是因为公事回来。”
这场酒就像是一个宣泄口,贺行舟积累了太多的情绪,终于有了机会借着酒意说出来。
岑越辞仅存的理智让他压下了到嘴边的话,他指了指屋内的人,“你让他们先出去。”
也好,就趁着这个机会说清楚吧。
岑越辞仿佛将自己抽离出来,他来之前正在梳理达尔夫各部门工作问题,邮件已经发送给总部,就差生态地项目,他来榕城的目的已经达到,该知道的往事已经知晓,该他分担的他已处理好,至于剩下的时间……
贺行舟望过去,一群人被迫吃瓜的人尴尬不已,各个左顾右盼,完全不敢和他对视。
听到岑越辞的话彻底松了一口气,瓜大家都想吃,但感情瓜还是贺哥的感情瓜他们敬谢不敏。
缩在角落边的人起身陆陆续续往外边走去。
突然一张熟悉的面孔吸引岑越辞的注意。
“是你。”
下意识提高的音量让岑越辞咳嗽两声,他踉跄着拄着拐杖,指着低着头的人一字一顿道:“原来真的是你朋友。”
让他找了许久的、让他遗憾一辈子的人,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
岑越辞今晚情绪大起大落,又发现当初的罪魁祸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包间里的环境对他本来就是一种折磨,又喝了不少酒,站着的动作都摇摇晃晃,好似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贺行舟下意识想去扶,硬生生克制住,他看向被指着的阳礼,疑惑着怎么回事。
阳礼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他以为两人根本不会注意到他。
他看了眼岑越辞明显使不上力的腿,估摸这样的状况也不至于再打一架,讪笑着开口,“是我,对不起,我跟你道歉,但是这件事与贺哥无关。”
他刚才听了大概,话里话外贺哥都透出想要重修旧好的意思,连生气都压着,他选择如实说。
阳礼想着不过就打了一架,也不是什么大事,承认的坦荡。
然而这种越是这样散漫的态度让岑越辞更加愤怒,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