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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鼎州纪-第23章

小说: 鼎州纪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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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夫人含着自心头所发出地幸福笑容。转身入府。为自己地丈夫。洗尽铅华。素手做羹汤。
    这是一条笔直地宽阔大道。两边既无房舍。也无树木。只有高耸地护墙。
    每天只在一早一晚两个固定地时间。会有人从这条道上经过。
    而从此处所经过的那些人;多年来竟像是未曾有过变化:
    一顶红色官轿;四个精壮车夫;八个带刀护卫。
    初升的太阳带着活力和希望照耀着世间万物;也照耀着这条空寂的长街;以及于其上缓缓前行的队伍。
    却唯独仿佛无法照进那顶看上去平平无奇;实则却布满了机关暗器;重重杀机;由精铁打制而成的软轿。
    在轿中坐着的那名中年男子;面如冠玉;朗眉星目。一袭深紫色锦服;三缕美冉长须。气质儒雅;精华内敛。
    不是别人;正是孟夫人日日相送的丈夫;鼎州国老国人时时诅咒的叛徒;也是宫拓父子所倚重的幽州副守备;更是二十年前的‘白面诸葛’;如今的‘白面阎罗’——孟渔樵。
    此刻;以手撑额;正斜靠着冰冷坚硬的轿壁假寐的孟渔樵;既无运筹帷幄时的禆睨天下;也无杀伐决断时的冷酷狠辣;更无柔情蜜意时的脉脉温情。
    唯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厌恶;弥漫在这仅容一人的方寸之间。
    二十年的光阴;诺大的幽州;只有在每日自孟府到王府来回的这片刻时间;只有在这如死牢般的轿中;他才能暂且摘下层层的面具;露出本来的面目;让自己看清自己;究竟是谁。
    随着轿身的轻轻一震;一声浑厚而低沉的“大人;到了”;孟渔樵缓缓地张开了微闭的双眼。
    他左手抚向座上的一个小凸起;同时右手理了理头上的高冠;而后坐直了身子。
    待到钢板做的轿门一点点地移开;端坐于倾洒而入的阳光中的孟渔樵:
    有成竹在胸的傲然;有喜怒不形于色的阴鹜;还有眸中那一丝隐约若现的嗜血的疯狂。
    甸城守备府设于幽王府的一处单独庭院内;其主要原因自然是为了安全起见。
    孟渔樵入得府来便直奔了机密议事厅;据相关吏员回报;守备已在那里等候他多时了。
    宫盛强身材魁梧健壮;一身戎装;皮肤黝黑;浓眉豹眼;络腮胡子。
    单从外貌上看;与已故的老王爷;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父子二人稍有不同的地方在于;较之其父的刚烈耿直;宁折不弯;宫盛强更识得变通之道;且为人处事堪称得上是粗中有细。
    而这一点;则又常常被他那粗爽豪气的表象所掩盖;故而鲜有人知。
    “哎呀;你可算是来了!”孟渔樵刚来到厅门前;便被闻声而出的宫盛强给一把拉了进来。
    “这一大清早的;什么事这么急啊?”
    “前段时间不是跟你提过;我那个堂弟要来么?”
    孟渔樵边给厅内的一株盆栽浇水;边随口应了句:
    “哦……不就是咱们的那位新王爷嘛!诸项事宜不是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么?”
    宫盛强看上去却完全没有他这样的逍遥和轻松:
    “可是我刚刚接到密报;我的这位小堂弟;似乎并不像我们之前所了解的那样好对付。”
    孟渔樵的动作略略一顿:“密报?此话怎讲?”
    “他竟然早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万绝山的那伙土匪中间安插了眼线!”
    “哦?”孟渔樵皱皱眉;放下了水壶;负手踱步;沉吟着道:
    “这位逸王爷宫唯逸;他不是两个月前才初次踏足九州之地的么?就算并非如我们手中的情报所言的那般不学无术;但也不至于神通广大到;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便在我幽州境内有所作为吧?”
    语音甫落之时;他的踱步也恰好停在了宫盛强的面前:
    “这密报该不会是为了虚声恫吓;甚或是存心想要挑拨的吧?”
    “你说的这些也不是没有道理……”
    宫盛强被他的这一通分析给弄得像是忍不住有些焦躁起来;粗声粗气地骂了一句:
    “他奶奶的!好端端偏生派来个小娃娃碍手碍脚的!”
    “这话可再也说不得!”
    孟渔樵忙举手阻止了他往下的言论;先是向厅外瞟了一眼;又神情严肃道:
    “记住;从今往后;切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的言行无忌了!”
    “鸟!这里是老子的家!”
    宫盛强立马扯着嗓子震天响地吼了一句;但最终还是在孟渔樵的目光注视下软化了下来。
    只得恨恨地一掌拍掉了寸许厚的案桌边角;勉强压低了声音闷闷地道:
    “真他妈窝囊!父亲的仇还没有报;如今倒又多了这么个需要绕花花肠子的东西来!”
    孟渔樵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并未多言。
    宫盛强等这股怨火稍稍平息后;才又想起了这次需要商谈的急事:
    “对了;我还没告诉你呢;给我密报的那个人说;我那堂弟的眼线就是‘连云寨’的三当家孔啸!
    你说这小子的本事有多邪门?居然能把眼线给安到了从来是滴水不进的连云寨!而且还居然是那赫赫有名的三当家!
    他奶奶的;这件事要是真的;我看我们都他娘的可以一头去撞死算球了!”

看不见
    这个小山村的晚上很美。
    有远处市镇的万家灯火;有近处溪流的凌凌波光。有高悬夜空的一轮皓月;有伸手可及的满天星斗。
    自古以来;我们总是能从这片镶嵌于夜幕的宝石中;看到很多的东西。
    能看到方向;能看到季节;能看到浩瀚的银河;能看到牛郎织女的爱情;能看到帝王将相的浮沉;能看到世间变幻的无常。
    这些闪烁的珍宝对我们而言;是住在天庭里的神仙;是冥冥上苍与我们沟通的文字。
    可是我;却什么都看不见。
    这是一个失去了男主人的家。
    这里住着没有了儿子的父母。
    没有了丈夫的妻子。
    没有了父亲的儿子。
    对老人而言;我是那个带走了他们儿子的人。
    对女人而言。我是那个夺走了她丈夫地人。
    对孩子而言。我是那个抢走了他父亲地人。
    对这个家而言。我是那个拆走了它顶梁柱地人。
    老人说:“我们地儿子为国尽忠。死得其所。”
    女人说:“我地丈夫战死沙场。是个英雄。”
    孩子说:“你这个坏人。快把我爹还给我!”
    这个家说:“顶梁柱没了;要塌了;要塌了!”
    我看着老人干涸浑浊的双眼。
    我看着女人滚滚而下的泪水。
    我看着孩子眼中的刻骨仇恨。
    我看着随风飘摇的残破屋顶。
    我;什么都看不见。

引言
    其实写这本书最初的冲动完全是来源于一部《我的团长我的团》。
    无论是电视还是小说;所带给我的震撼和感悟都是前所未有的。
    于是便兴起了想写一个有关坚持;有关抗争;有关不屈;有关承诺;有关亏欠;有关生命……的故事。
    无奈胸中只有半点墨;书到用时方恨少……写到现在;越来越偏离了原先所设定的意图和感觉。泪奔一个先……
    只得暂且将我之前所写的一些有关这部作品的感悟放上来;但愿有兴趣的朋友可以从中找到哪怕一星半点属于自己的触动。
    以下内容是分别以两个主要人物的视角;来将故事的主线从新叙述一遍。
    虽然只有大的框架;不过相信即便没有看过原著的朋友;也是能够了解其中所要表达的内容和情感的。

我带你们回家
    《我的团长我的团》之龙文章与孟烦了的故事
    孟烦了:这个要我们拿一条裤衩干死日本兵的人一定是个疯子。我们的团长是虞啸卿;他不是我们的团长;他只是个疯子。
    龙文章:这群只剩一条裤衩的溃兵并没有等死;还在尽可能的干死日本兵。既然他们还有战斗的勇气;那么就跟我一起吧;我的中国兵弟兄。我是他们的团长;因为我现在肩膀上扛着的是中校军衔。
    孟烦了:这个疯子居然让我做他的传令兵!我讨厌他;从第一眼看见他就讨厌他。因为他那双该死的可以看穿我的眼睛。我只想离他远远的;可是他居然让我做他三米之内的传令兵;去他的三米之内!
    龙文章:这个年轻的中尉看上去很愤怒;怀疑一切的愤怒。他是这群人的领头羊;而他显然不相信我。好吧;以防万一;就让他跟在我的身边做个传令兵吧。
    孟烦了:我一定要弄死这个疯子;他在带着我们这十几个涂得乌七麻黑只穿一条裤衩的溃兵往鬼子的枪口上撞!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活下去;四肢健全的活下去;既然又被一个胜利的谎言给骗了;那么我现在只想活着回到禅达;而不是跟着一个疯子去送死!我成功煽动了我们全体哗变;直到看到了李乌拉。
    龙文章:我说要带他们去机场然后回国是骗他们的;不;也不是骗;我会带他们去那里;只是在这之前要先跟鬼子干一仗。我早看出来;日本人被胜利冲昏了头;那么长的战线早已超出了他们的负荷。但是;我的中国兵弟兄们怕了;他们根本不信我能带着他们打败鬼子;他们只想逃跑只想赶紧回家;就像以前的无数次败仗一样;我们败给了自己。直到看到了李乌拉。
    孟烦了:我看着李乌拉被小鬼子当游戏的赌注一枪一枪慢慢的打死。我看着我的同胞们在侵略者的屠刀下一个个惨叫着死去。我们跟着迷龙和那个疯子冲向了荷枪实弹的日本兵;我们用木棍用拳头用牙咬我们什么都不管了不顾了我们只想杀死这些禽兽。我们胜利了。
    龙文章:后来我才知道那个被鬼子射杀的中国兵是迷龙的老乡。难怪他们当时的愤怒甚至超过了我。中国人只要能团结只要有了勇气有了信心就能打败一切;这点我一直都知道。而那群站在鬼子尸体旁的家伙;似乎也开始慢慢知道了。
    孟烦了:那个疯子;好吧;也许他没疯;但是他依然可恶;可恶得死啦死啦滴!死啦又带着我们打了几个小胜仗。我们现在有三百多人了;然后我们从鬼子手里夺下了英国人的机场。这样的胜利让所有人都像是在做梦一样;我们早已习惯了失败;我们在胜利面前手足无措。
    龙文章:鬼子的空城计太拙劣;只有英国人才会被吓跑。我的传令兵叫孟烦了;一个打了四年仗还没死的读书人;还是个会英文的读书人;我可真是捡了个宝贝。他那天调侃着给我背了几句《少年中国》;我看着他在他曾经的理想面前丢盔弃甲。他很年轻;虽然他总是做出一副苍老的样子;他只是不肯承认他从未放弃过希望。这小子嘴很损;一副愤世嫉俗不耐烦的德性;的确该叫他烦啦而不是烦了。
    孟烦了:死啦跟英军磨来我们急需地物资。打退了日军地几次进攻。他还教了迷龙机关枪地损招。找来英**医治我地腿。我从没见过这么精力过剩地家伙。似乎永远不用睡觉。尽管他想尽办法让我们能得到休息。然而该死地英国佬证明了他只是个假冒地团长。在我几乎已经开始庆幸能有这么一个团长地时候。
    龙文章:是地。我是个假冒地川军团团长。英国人既然已经从我军那边确认了我们根本是一支不存在地部队。就更加不会再提供任何援助。这个阵地也没有再守下去地必要了。只有烦啦知道我是个伪团座。他没告诉别人。只是让我赶紧有多远走多远。我明白他地愤怒。我感激他地好意。我不能走。他们跟着我冲向了日本人。现在我要带他们回家。
    孟烦了:他不是疯子。他是个骗子。他果然不是我们地团长。不。他就是个疯子。这种事只有疯子才做地出。该死地。我就知道他会害死我们。我就知道该一早弄死他地。我看着他。我明明是要杀了他地。可我怎么只说了让他快点离开这里以免上军事法庭地话。
    是地。我不想他死。我想让他一直这样带着我们走下去。他让我们看到了胜利。他让我们有了希望。现在他又要全都拿走。我发泄着我地愤怒。他戏谑地表情渐渐变成深不可测地平静。我安静下来。抬头看着他笼在阴影里地侧脸。他说:“我带你们回家”。
    龙文章:撤退时我们遇到了丛林里鬼子地伏击。这种情况下抵抗是徒劳地。只会被当靶子练。我带他们撤退到了山顶。我们死了四十多个。包括要麻。我学着要麻地口气跟不辣和豆饼说话。我借着死去地人告诉活着地人不要再漫不经心听天由命
    我看着山下那些中国兵地尸体。他们地尸骨再也无法还乡。只能慢慢腐烂在这异国他乡地丛林。
    他们是为国战死的;他们的忠魂不该永远在这里飘荡。回家吧;我的同袍;请在天上看着我们。我们还活着;我们还在泥泞里挣扎;我们会完成你们的未竟之愿。
    孟烦了:要麻死了;死得那么突然。我们退到了山顶;又是惨败。有什么好沮丧的呢;这才是我们的宿命。死啦开始装神弄鬼;只有豆饼才会相信他真的看到了要麻。他借着死人的嘴把英国人日本人还有我们骂了个遍;他骂得有理;但那又怎么样呢。
    孟烦了:我们继续往边境撤退;所有人都累得吐血;只有这家伙像个猴子一样上串下跳。
    疯狂的猴子一个不拉的把我们汇入了更大股的溃兵流;哦;不对;他是要把大股的溃兵汇入我们;他想要一支自己的军队;还真是只疯猴
    迷龙这家伙做的那些个混帐事的确该被枪毙;但是我们没想到死啦居然真的要毙了迷龙。我们这群从一开始就跟着他的人几乎都疑心他这是杀鸡儆猴过河拆桥;我们全都在操心着迷龙的生死;我们全都在指责质疑不耻这个决定迷龙生死的人。
    最终他放了迷龙;却在我眼前倒下。
    我看到被我们合力摧毁的信心信念情感全支离破碎的堆在他的脸上。当我意识到他这是死了的时候;才明白这个永远不停歇的疯狂的猴子早已成了我们所有人的主心骨和支柱。
    那一刻我的恐惧和绝望;前所未有。
    龙文章:我累了。就这样结束吧;我的生命。早已厌倦了这个世界;早就该放弃了;不是么。但终究还是不甘心啊;为了那些哪怕是一丁点儿的希望。就像在缅甸仓库看到的那群人;他们愚昧无知他们胆小懦弱;但他们有悍不畏死决一死战的勇气。因为他们有那么强烈想要活下去的渴望;正如在满目疮痍的祖国大地上我所有正在苦苦挣扎奋力抗争的同胞。
    我带着他们跟鬼子作战;我让他们看到胜利;我让他们燃起希望。但是我也把他们送上了死路。
    在机场;在丛林;那些死去的是甘愿的是没有遗憾的么?
    迷龙是我最好的机枪手;他的确该死;但我真的想杀了他么?我杀他莫非当真如他们所想是为了立威?
    无论如何;我又有什么权利去决定别人的生死?我所在意的我所坚持的又凭什么用别人的生命来作为代价?
    我只是一个人;我只是一个早该死去的人。我什么都无法改变我什么都做不了;还留恋什么呢。
    我累了;我倦了;我放弃了。
    孟烦了:看见他把眼睛睁开的一霎那;我把所有能想到的神仙谢了个遍;包括土地婆婆灶王爷。
    现在我心甘情愿地跟在他的三米之内;看着这只上串下跳叫嚣着的疯猴忙着把正在溃散的上千人一脚一脚踢出个队形。
    我在笑;我很高兴。我不去想在他刚刚睁开的双眼里曾看到的沧桑厌倦苦涩沉重;我只想着死啦没死;我们又有了队伍;我们又有了腿;我们不会不战自溃。
    我们可以活着回家了。
    龙文章:我飘不起来。鬼子的炮声兽医的哭声烦啦的喊声还有弥漫在周围的恐惧茫然沮丧绝望都在沉甸甸的压着我。
    我去不了天上;我依然要待在泥里。
    我答应要带他们回家的;我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烦啦在笑;虽然他说王八蛋才在笑。那我还真看到了不少王八蛋;包括这小子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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