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偏执反派太子之师-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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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那派也能安静些时日了。”
越浮郁思索了下,倒是有些想不通:“大皇子和我便也罢了,六皇子也去?越识今年不过十岁,荣太后竟也放心?”
“听皇上与我说的那意思,这件事似是已经笃定会成了,荣太后那边应该是已经知情并且同意了,说不准还是她主动提出来的,皇上应该不会主动提叫六皇子一个十岁孩子去那么远。”
至于荣太后到底是如何作想的,宴示秋其实也想不太明白。这几年他们并没能和荣太后那边有什么接触。
“老师,”越浮郁突然又皱眉道,“我们昨天才在商议要如何去建阳府,今日就出了这么一个便利的差事,是不是太凑巧了些?”
宴示秋闻言一笑:“有疑心是好的。不过此事该是并无异常,这件事不是一个晚上就能想起然后办好的,皇上和荣太后该是准备多时了。”
越浮郁便点了点头,然后对宴示秋笑:“我还没有和老师一块儿出过远门呢,此番倒也正好。”
只是越浮郁这点好心情,到了晚些时候就被迫打了个折。
因为皇帝下发了旨意,说了这回要让几位皇子送户部拨款到建阳府去的事,朝臣们自然是议论纷纷,尤其是大皇子那派着实有些措手不及。这个不打紧,于越浮郁而言,让他不大高兴的是此次同行还有其他人,这个“其他人”就是他一直很不喜欢的荣遂言。
荣遂言这几年一再升迁,如今已经是从三品的大理寺少卿。送户部拨款给建阳府兴修完善水利工造,本来和大理寺是扯不上关系的,但荣遂言如今也兼任了工部员外郎,那水利工造一事也就和他有了些关系。
皇帝越征对这个出身荣家但和荣家人关系并不亲密,早年还在秋猎围场上在寻太子时立过功,办事又颇为妥当且很能抓住机会往上爬的臣子非常有好感,所以这次也派了荣遂言同行。
这几年期间,自从宴示秋也开始上早朝、和荣遂言难免在朝堂和殿外遇上后,他和荣遂言也就更熟了点,算不上多亲近,但有时候下了朝同行一段路也是常事。因着这个缘故,越浮郁对荣遂言是越来越不喜,只是他又找不到这人的错处然后在宴示秋面前上眼药,只能当见不着就不存在。
“老师在路上不要和他说太多话。”越浮郁虎视眈眈的对宴示秋说。
宴示秋失笑,顺着他点头:“好。”
越浮郁才收敛了点面上的不善,又找补说:“他毕竟是荣家人,这些年虽然看似没有站队,但其他人多多少少是会默认他是荣太后一派的,老师跟我是一起的……”
“好好好,别找补了,老师明白。”宴示秋揉了揉越浮郁的脑袋,又说,“你头低下来一点。”
于是越浮郁乖顺的低下头,方便宴示秋过过手痒的瘾。
……
太后的宫中,荣太后已经在着人为六皇子收拾行装了。六皇子越识如今已经十岁,其实早两年就该从荣太后的宫殿搬离,住到皇子殿中去。但荣太后舍不得,皇帝越征也没有多言,六皇子便还是留在了她这里。
看着荣太后事无巨细的叮嘱宫人们收拾准备东西,她身边的荣嬷嬷其实也很不解,人后才忍不住问道:“太后娘娘,六皇子如今年岁尚小,此番又不是去办什么大差事,也已经有大皇子和太子互相制衡,您又何必明明不放心还让六皇子也同去呢?那建阳府到底是有过水患的,万一今年也出事,六皇子此去怕是有些不大安全。”
荣太后靠在贵妃榻上,闻言微微摇了摇头:“安危倒不必担心,那建阳府水患再厉害,也没闹到府衙里过,不然建阳府知府这个位置,不知道得换得有多勤。这么些年里,因着洪水丢了命的,都是自己非要到江边去找死的,就像当年的……丹湘他们夫妻俩,治洪便治洪,非要亲自到前线去做什么。哀家会让明风陪着小六一块儿去。”
“可是……”荣嬷嬷又是犹豫,最终还是说出口道,“如今的建阳府知府,到底是霍家的女婿,建阳府前一任知府也是霍家女婿,那地方到底霍家人势大,霍家与咱们荣家素来不对付,万一……”
“小六可不光是荣家的血脉,也是皇家的。”荣太后冷声道,又说,“如今的建阳府知府若还是庞自宽,哀家兴许会不大放心。但如今在那个位置上的是庞自宽的女婿,那个冉新不是个能成大器的,当初若不是霍家举荐、庞自宽又正好升迁回京,建阳府知府的位置腾了出来,冉新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坐上这个位置。”
“是,是老奴太把霍家当回事了。”荣嬷嬷便忙请罪道。
荣太后摇了摇头。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幽声说:“哀家又如何舍得啊……小六才十岁,性子又有些天真,让他和大皇子与太子一同远行……但哀家必须舍得。”
“小六与太子相差了七岁,与大皇子相差十一岁,这个差距,放在寻常人家中都有些大了,争起家产来颇为不利,何况这是在皇家,争的是皇位。这些年虽有哀家和荣家为六皇子筹谋,但到底也只能打压着其他皇子冒头。可争储这种事,哪能只压着别人,还是得自己立起来才行,何况如今显然已无法压住了。”
此次让六皇子越识同去建阳府,荣家人其实也反驳过荣太后这个意思,但荣太后问他们,如今朝中到底有几个大臣眼里有六皇子?
六皇子年幼,身份上不如太子这个占着储君之位的、叫人即使不喜也不得不记住,文武之事六皇子如今也不怎么出类拔萃,不似大皇子年幼时那般名声响。如今朝堂之上,说起荣太后与荣家,倒是声势浩大,也都知道他们是站在六皇子身前的,但六皇子本人呢?
“怪哀家将他一直养在跟前,让他在朝臣眼里竟是无甚存在感,有的大臣许是都不认得六皇子到底是何模样,这几年也就围猎能让他到人前露露脸……可他这般年纪,哀家不将他养在跟前又能如何,真放了他去皇子殿,若是有人想要害他,哀家只怕都赶不上。”
“所以这次他必须去,必须叫人想起来六皇子是站在人前的,他不单只是荣家用来争权固势的一个傀儡。”
荣太后目光定定道。
她没有过亲生孩子,但如今的皇帝越征是她养大的,可越征这个皇帝到底还是和她不一条心。荣太后汲取教训,待六皇子越识更加上心。
荣嬷嬷看着她,犹豫再三,左右巡视,然后才俯身低声说:“太后娘娘,要老奴说,与其总是小心压制提防,倒不如……釜底抽薪,斩草除根,此次大皇子和太子都要出京,便是再好不过的机会。”
荣太后目光薄凉的扫了身边这位老嬷嬷一眼,只道:“此话往后不要再说。”
荣嬷嬷就将头放得更低了,心差点跳出来:“是。”
“当真不要再说。”荣太后道,“毕竟……都是皇帝的亲生孩子。尤其是太子,虽然他母亲是常记溪,哀家也不喜欢,但皇帝偏心太子,几年前太子病重一回后更是。大皇子是皇帝的头一个孩子,他早年也很是喜欢,只是后来大皇子妨碍了太子,皇帝才疏远了去。”
“但到底都是亲生的,若是哀家动了手,往后皇帝便真要与哀家离心了。”荣太后叹了一声。
良久之后,荣太后又有些伤然:“你说,哀家与皇帝之间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哀家从未想过将皇帝扶持成一个傀儡,只是不愿看到荣家落败,荣家本来支持皇帝,也一心一意为他办事……外戚干政,外戚干政!竟是四个字便能一概而过!”
荣太后这是又想起了往事,荣嬷嬷便熟稔的感慨道:“当初常太师不肯站在您和皇上这边,想要扶持其他皇子,您也是为了保皇上登上帝位,才对常家下手。常太师狱中自尽前求您放过他的女儿和养女,您也确实放过了那常记溪和叶清颖两条人命……斩草除根本是正理,可您那时到底是手软了。”
“那常记溪是罪臣嫡女,不可能全身而退,您才将她投入了教坊司,可起初也暗中叮嘱要护她一番了,谁能想到皇上他……在常记溪这事儿上,皇上有些太儿女情长了,竟是与您离了心,可这哪能怪到您身上呢?”
说着往事,荣太后最后还是摆了摆手:“罢了,如今为小六筹谋才是正经事。既然压不住了,那就别单想着要如何压制了,大皇子虽然要紧,但最要紧的还是占着储君之位的太子。”
“他病歪歪这么多年,几年前急病一场,当时哀家还以为他熬不过去了,没想硬是又熬了这么几年,他若这样一直熬下去,哀家的小六还能陪着他熬不成?还是得将他拉下来。要废太子,就得在他身上挑些皇上都没法偏心的过错,要挑过错,确也得让他有犯错的机会,且让他碰碰政事罢。”
“建阳府还有个二皇子,他是个不计后果的冲动性子,这回若是一急起来直接对太子下手,倒是省了我们的事了。”
虽然并没有打算亲自下手弄死越浮郁,但荣太后确实盼着越浮郁能自己病死。若他一直不病死,那也只能他们想办法挑错,若他一直不出错,那荣家人会想办法叫他有错的。
荣太后这边为六皇子收拾着行装,文皇后那边也在为大皇子收拾,东宫亦是忙活起来。这个差事虽算不上特别急,但也是几天之后便要出发,出发前总有许多事需要安排。
景平二十三年六月二十七日,有太子和另两位皇子同行的护送户部拨款队伍浩浩汤汤离京。
东宫这边,除了越浮郁和宴示秋,还有姚喜、砚墨、秦太医及其长子秦玉言同行。
宴示秋和越浮郁曾同秦太医承诺过,待越浮郁的病治好了,他们也会想办法让秦玉言和他的心上人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事儿早已办成了。
两年前,皇后身边的宫女岚月在御花园中不慎冲撞了太子殿下,惹得太子殿下大怒,此后岚月便被罚出宫去了——这是明面上的说法,实则只是想找个正当由头将岚月送出宫。
一个冲撞了脾气不好的太子殿下的宫女而已,并无人会注意。即使是文皇后,也就感慨了句岚月时运不济,并没有多为这个宫女求情挽留。
岚月出宫后在家待了两个月,然后就去了宴示秋祖母江荇所办的女学之中做工,也是一份活计,后来就和秦玉言成了亲,如今两人过得很是恩爱美满。
至于秦玉言这个御前侍卫,也在之前被越浮郁要到了东宫里。因着这些缘故,秦太医对越浮郁和宴示秋是更加尽心尽力。
更主要的是,对越浮郁这个太子殿下尽忠,虽然会需要他在皇帝面前扯谎,但不用拿医术害人了,秦太医心安了很多,反正以前不仅要用医术作恶、同样也要对越浮郁扯谎,如今还轻松些。
这次越浮郁要去建阳府,皇帝虽然叮嘱了宴示秋要照护好他,但又想着宴示秋毕竟是个文人,所以还想派侍卫贴身同行,让越浮郁给退回去了,说自己会在东宫侍卫里挑人带上,最后便带上了秦玉言。
东宫这边人有点多,六皇子越识带的人也不少,荣太后让身边的荣嬷嬷此次也陪着越识同行,此外还传话给荣家,让荣二公子荣明风路上保护着六皇子。
她想着荣明风年纪大些,在如今年轻一辈的荣家孩子中最为稳妥,而且荣明风虽性格跋扈,却擅骑射武术,对六皇子这位荣家扶持的皇子也颇为敬重。
本来是只叫了荣二公子,但荣二公子的固定跟班荣五公子荣明安说也想跟着长长见识,荣二心想这次自己是去保护六皇子的,家里不让他带小厮,他身边总得有个人使唤,而且和荣五待在一起久了,突然见不着他想必会不适应,便同意了。
荣明风是自己答应了荣明安之后,才跟荣太后说这件事的,好在荣太后也并没有不同意。
与太子越浮郁和六皇子越识相比,大皇子越谦带的人则只有一个随侍,那随侍也会骑马,两人骑着马走在前面,就更显得轻简。
长长的队伍出了京门,一封飞鸽传书则提前从京城先一步落到了建阳府。
知府府上,仆从将从信鸽脚上取下的小小信筒呈给府中管家,管家又转而来到知府冉新的卧房:“大人,京中有信过来,是庞老大人的信。”
冉新本来想说晚些再看,但听到是岳父送来的信之后,就伸手推开了怀里的温香软玉,坐起身:“拿过来。”
管家目不斜视的奉上那卷信纸。
冉新打开来,看完后颇有些烦躁。见状,床里头的小妾娇娇柔柔的靠到他肩头:“大人,是有什么坏消息吗,妾可否能为大人分忧?”
冉新当下颇为宠爱这个新纳的妾室,闻言也没有藏着掖着,随手就将信纸递给她看:“说是今年御洪的户部拨款下来了,但皇上为了让他那几个皇子长长见识,就让太子大皇子六皇子三个都来了,真是烦人。”
小妾看了信,又随手丢到床内,说话还是娇怯柔软得很:“这有什么呀,大人您可是我们建阳府的知府大人,这个地界都是您说了才算,皇子们来了又如何呢,总不过是来玩玩罢了,到时候大人费点心设个宴接了,又设个宴送走就是。像那二皇子来了您的建阳府这么久,也没能耐碍着您半分呀。只是大人,妾有些不明白,您岳父为何要特意提那太子的太傅呀?就是太子都不怕的,何必在意那么一个太傅呢。”
小妾这些话说得冉新颇为畅快,当下便将她搂入怀里调笑一番,又才说:“不过是因着这太子太傅姓宴罢了,他爹娘当年也来过建阳府,最后死在了洪水里。”
“哎呀,怎么这么渗人呀!早知道妾就不问了,妾最怕发洪水了!”小妾忙道。
冉新被她逗得又是哈哈大笑:“瞧把我们惊鹊儿给吓得,倒是本大人的不是了,忘了我们惊鹊儿的爹娘也是被洪水给卷了才没的。”
名唤惊鹊的小妾便伤心落起泪来:“可不是吗,要不是因为这个,妾先前也不用在街头想要卖身葬父葬母了。这洪水一发,田地淹了没粮食都还是小的,就怕把房子淹了,里头的人也被吃了去……”
“不妨事不妨事,如今有本大人在,惊鹊儿你每日只管好吃好喝打扮得漂漂亮亮,再不用怕发洪水了,那洪水可到不了本大人的府上。”冉新很是惬意,又说,“惊鹊儿你这也是祸福相依了,要不是你在街头卖身,也不会遇上本大人这般好的夫婿,过上如今这般的好日子。”
惊鹊儿便娇羞的靠在冉新身上:“可不是吗,多亏了大人您了。”
听着冉新和妾室调笑,管家满脸平静,过了会儿才出声提醒:“大人,夫人今日要从玉佛寺回府了,您还去接吗?”
说起夫人,冉新觉得扫兴,但还是点了头:“自然要去,什么时辰了?”
“若是要去接夫人,大人此刻便得起身出门了。”管家回道。
于是很快,惊鹊的屋子里安静下来,冉新和管家都走了,只剩下惊鹊一人。她面上娇怯含羞的笑慢慢的消失,披了件衣裳起身,她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到床上去翻,重新将从京城来的那封信拿了起来。
信纸比到手时又皱了许多,但上面的字迹和落印仍然是清晰可辨的。惊鹊看着上面的“太子”、“大皇子”、“六皇子”、“太子太傅宴示秋”这些字眼,视线又落向最后几句“宴家今非昔比,当年之事不可败露,你那妾室莫要再留”,还有“今年说话做事都小心着些!莫要再贪!”
惊鹊将这封信小心翼翼藏了起来,盘算着即将到来的这几位贵人可否能信。藏好了真正的信纸,惊鹊又来到书案前拿出一张未曾写过的信纸,磨墨后落笔照猫画虎写了起来,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