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少觉得这不好笑-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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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啸春也换上拖鞋,先去洗了个手,然后进了卧室,不知道在干什么,路少延没跟过去,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坐到沙发上,低头给周天和姥姥姥爷各发了条消息报平安,谎称就要休息了,有事明天再说。没打开他们很快回过来的各种询问。
然后,他对着妈妈的头像犹豫了一会儿,打打删删,终于发过去一小段话:对不起,妈妈,但是,你们有你们的家庭,啸春只有我。他真的对我很好的,他其实真的很善良,很单纯的,不会伤害我。你们的纠纷,我听说了一点,但不完全知道,我会劝他的。你不要生叔叔的气,要打就打我,和他没关系。我和叔叔道歉了。你早点休息。
发完,他一抬头,看到站在茶几对面的孟啸春。
“去洗澡。东西放好了。”孟啸春说。
“哦。”路少延起身去了浴室,忽的一怔,看了会儿放在各个原处的东西,他两年前用的漱口杯、毛巾、睡衣……牙刷也是以前用的,只是换了新的牙刷头,内裤也换了新的,但和旧的一模一样。
好像,就还是在两年前的那个暑假,一切都没有变。
孟啸春的东西也几乎都还是那个时候的,就算不得不更新的,也和旧的是一样的。
他呆站了会儿,关上门,脱了衣服,先淋浴,洗干净了,然后坐进浴缸里。孟啸春给他放好了水。
泡了会儿,他看了看门口。门他没反锁……但是,孟啸春应该是不会进来的吧。
他在这里洗澡的时候,从来不锁门,孟啸春从来不会进来的。
倒是他,有次突然想恶作剧,就在孟啸春洗澡的时候推门,结果发现门被反锁了。
当时他就站门口理直气壮地喊孟啸春开门,还无理取闹地问孟啸春这是防谁呢,什么意思啊?
孟啸春一直没说话,洗完了才来开门,站门口反问他:“你觉得呢?”
想起那时候,路少延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笑容很快就淡了。
虽然,这屋子里的摆设都和那个时候一样,但……他和孟啸春之间,也能还和那个时候一样吗?
路少延泡完澡出来,愣了下,看着已经换了睡衣坐在床上按手机的孟啸春:“呃,你不洗澡吗?”
变了变了,孟啸春居然在不洗澡不进被子这点上变了?!但凡变点别的地方呢?!
孟啸春头也不抬地淡道:“洗了。”
路少延反应过来,这套房子有俩浴室,便讪讪地“哦”了一声,随即,进一步反应过来,咽了口唾沫,上床去,用被子盖住脚,然后转头看着孟啸春。
孟啸春第三次拒绝掉解竹云发来的视频请求,手机调到免打扰模式,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关了灯,躺下去,背对着路少延。
“……?”
路少延盯着孟啸春的后脑勺看了会儿,欲言又止。
呃,迫不及待去客浴洗澡,不是因为急着要那什么,而只是很单纯的急着要洗澡而已吗?
他维持了一会儿这个姿势,见孟啸春真是毫无反应,就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手搭上孟啸春的肩膀,把孟啸春翻过来,从侧躺着的姿势变成躺平的姿势。
孟啸春睁开眼睛,冷淡地看着他。
不管了,反正总要有一个人来破冰的,不我来,难道指望孟啸春?那可真是没指望!
路少延这么一想,勇敢地凑上去,开始前戏。
但他就要啃到脖子以下的时候,被孟啸春推开了。
勇气一下子就如水土流失……
路少延看着他侧躺回去,咬着唇,有点生气,有点难为情,有点伤心,半晌,也躺下去,再不动了。
行吧,孟啸春刚刚真的就只是急着洗澡而已。没变,还是很爱干净。
三个多小时过去了,路少延的呼吸声早就变得很平稳,偶尔翻下身,小声梦呓几个听不清内容的字,应该是睡着了。
孟啸春依旧了无睡意。他静静地睁着眼睛,看着被窗外的风吹动的落地窗帘。
这是常态,他已经习惯了。
所以,往常这个时候,他一般都还开着灯在书房学习或工作。其实,挺好的,本来他就需要很多时间做事,不需要那么多睡眠时间。
如果不是有几次差点猝死的话,一切看起来都挺好的。
他以为,今天睡在路少延身边,就可以睡着了,但事实证明没用。
也许,这具身体恨着路少延,已经不接受路少延了。
也许,他比他所以为的更恨路少延。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
孟啸春终于忍受不住地坐起来——动作很轻,很缓慢——尽量无声地拉开床头柜小抽屉,从里面拿出安眠药,正要拧开瓶盖,迟疑了一下。
他吃安眠药的第二天会出现头痛的副作用,而他明天上午有正事要办。至于已经成瘾了、理智上该戒断这件事他倒并不在乎。
他正要改换成褪黑素,又迟疑起来。想了想,还是拧开安眠药小瓶子的盖子,倒了两颗出来。这个对他更有用点。
他正要吃,突然被人从背后狠狠推了一下,顿时背脊僵了一下,但不到一秒的时间,就恢复了镇定,转头冷漠地看着路少延。
路少延又狠狠地推了他一下,这次推在他肩头。
路少延紧皱着眉头,表情十分严肃、愤怒,死死地瞪着他。
但是,这跟路少延有什么关系呢?他又没让路少延吃。
孟啸春沉默一阵,移开了目光。
路少延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口,把他扯得脸朝向自己。可他只看了自己一眼,眼珠子就滑向了另一边。
心虚?居然还会心虚?可真是想不到啊!
路少延现在是出离的愤怒。虽然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愤怒,但他还是愤怒。与愤怒相伴的则是心疼和悔恨。
两人如此僵持一阵,路少延几度想说点什么,比如让他不再吃这些东西,可是,说不出口。语言在这个时候十分的苍白。
最终,路少延凑上去,吻住了孟啸春冰凉的嘴唇。
孟啸春让他吻了几秒钟,然后推开了他。
这下子,路少延不像睡前那样被推开就放弃,而是又贴了上来,继续强吻。
孟啸春再次推开他。
路少延彻底来火了,使劲儿把孟啸春摁倒,然后继续亲。
孟啸春的反应也大了起来,用力地挣扎起来。
两人就这么在床上打了一架,最后分开的时候,孟啸春的嘴角是破着皮的,脖子上、胳膊上满是牙印。
路少延眼里含着泪,看了他一阵,忽的下了地,蹲在床边,捡起洒落在地毯上的药片就往自己嘴里塞。
孟啸春急忙也下了地,先是用力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开,然后追过去,卡住他嘴,手指伸进去抠出几片药,还不放心,捅进他嗓子眼儿里催吐。
路少延使劲儿挣扎,对着他拳打脚踢,嘴里呜呜地叫。
孟啸春随便他打,继续按他的喉咙眼儿,直到他低着头对着地毯一顿干呕。呕了半天,什么都没呕出来。
孟啸春见状,又伸出手来。路少延余光看到,慌忙后退,吼道:“没了啊!没吃进去!你别碰我啊!”
孟啸春站起身,扯住路少延的胳膊,使劲儿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然后拖去厨房,从冰箱里拿出纯净水,拧开了往他嘴里怼,非要他喝。
路少延没办法,被逼着喝了大半瓶,实在是喝不下去了,挣扎着说:“我真他妈没吃进去唔唔——”
被迫把剩下小半瓶也灌进了肚子里。
“……”
灌完一瓶水,孟啸春拖着他往玄关走。
路少延直接往地上坐:“我真没吃下去!你清醒一点!我没吃下去啊啊啊啊!真的啊啊啊啊!孟啸春!我不去医院!”
反对无效,孟啸春直接把他抱起来了。
路少延穿着睡衣,就这么被孟啸春搞去了医院夜间急救部,一通检查,真的没吞下去,还挨了医生很凶的一顿数落,让他俩吵归吵闹归闹别拿吃安眠药当玩笑!
孟啸春没说话,确认没事就拉着路少延走了。
在医生面前,路少延唯唯诺诺
回到车上,路少延就缩在座椅里翻白眼。他此时此刻的火气,就是黑白无常来了都得被他煞到!
“……系安全带。”孟啸春说。
路少延才不理他。
孟啸春沉默了一阵,解开自己的安全带,转过身来,伸手给他系。
路少延使劲儿打他手,但根本阻止不了他,干脆扯起来,又是一口咬上去。
孟啸春没挣扎,就看着他咬,等他咬完松手,继续给他系安全带。
路少延:“……”
孟啸春给路少延系好了,坐回去,正要给自己系,就看到路少延把安全带解开了。
孟啸春:“……”
他靠过去,再次拉起路少延的安全带。
路少延瞅准了,猛地一个头槌朝他脑袋上狠狠撞了过来,咚的一声清脆的响声,路少延疼得眼泪花都出来了,捂着脑袋叫道:“卧槽!啊啊啊啊啊!”
孟啸春强硬地把他拉到自己怀里抱紧,亲住他刚撞到的地方,声音低沉,解释道:“我上午有个会……我毕业了,在上班,每天事情都很多。我需要睡眠。”
路少延不再挣扎,只是揪着他的衣服,哽咽道:“那也不要吃那些药啊!孟啸春,你是不是真的很恨我啊?”
“……”许久,孟啸春闭上眼睛,嘴唇贴着路少延的头发,很珍惜地悄悄地嗅着他的味道,抱着路少延的手臂越发用力,嘶哑地、轻声地、像梦呓一般地道,“我倒是希望我能这样。”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明知道路少延都是骗自己的,还是不能自控地欺骗自己、相信路少延。
如果。如果这次,又被路少延放弃……
一切都会坍塌。
作者有话要说:
解竹云:原来你还知道你工作很多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毕竟今天上着班突然你人就没了,我发消息不回、电话不接、视频挂断呢^_^+|||
第89章
天刚亮; 路少延就醒了过来。
要是以前,他很难这时候自然醒; 但在这两年里; 他习惯了早起。他要去浇水喂猫跑步,要按时去学校,早上很忙的。
他以前很不喜欢晨跑; 但医生建议他适当地增加运动量; 否则就要加大他吃药的剂量。
他只是抑郁,不是傻了,那肯定能少吃药就少吃药啊!
而且; 晨跑的时候会让他感觉自己是孟啸春。就是那种,好像在cos孟啸春。他就是这么哄自己去跑的。后来; 跑着跑着,就养成习惯了。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 起初觉得很难; 或者确实很难; 但只要开始做了; 坚持一段时间; 就会习以为常; 就没那么难了,也许还会越来越好。
路少延看着孟啸春。他依旧闭着眼睛; 呼吸平稳。
这个人还是冷白皮; 真的没怎么变。
凌晨从医院回来后; 他俩没有做,简单洗漱了下就回床上关灯躺着了。
但路少延躺下没一分钟; 孟啸春就在被子下握住了他的手; 很轻地拽了下。
路少延火速翻身往孟啸春的身上贴。
孟啸春也翻了个身; 这回是正对着路少延侧躺,长臂一伸,就把路少延搂在了怀里。
就这样,两个人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听着对方的心跳和呼吸。
听着听着,就困了,然后路少延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道孟啸春是什么时候睡的。
他只是在睡着前含糊地叮嘱了一声不准再吃安眠药,孟啸春低低地应了声。
这会儿醒来,两人还维持着入睡前抱在一起的姿势,那,大概孟啸春是没机会偷偷吃药的吧。
路少延松了一口气,看了孟啸春一会儿,放轻动作,拉开他的手,转身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小心翼翼地下了地,踩着拖鞋,出了卧室。
孟啸春的眼皮子底下微微地滚动了一下,但没别的动作。
半分钟后,孟啸春睁开了眼睛。
他本来打算再装睡一会儿的,他知道路少延不会现在就离开。
就算要再次抛弃他,至少也会过几天,或者十几天,等他放松了警惕的时候,等他完全相信了的时候……
但是,就算是那么确信的,他也只能坚持半分钟。这是他的极限了。
没穿拖鞋,就这么走去卧室门口,悄无声息地把门打开一小条缝,从门缝往外看。
声音从厨房里传了过来。
路少延认真地盯着锅里的煎蛋和煎火腿肠无声许愿:你最好给我好吃点!
然后分神给旁边已经煮好了、放着几根青菜的面条:你们也一样!
不放心,用筷子沾了沾面汤,舔了下。他觉得还行,比他喜欢吃的口味重了一点点,希望孟啸春不会觉得太淡了。
煎蛋和火腿肠完成了,路少延把它们铲到面的上面,用筷子调整了一下位置,左右看看,准备找隔热手套、好把面碗端去餐桌,不料,一转身,就看到站在厨房门口安静看着自己的人。
不知道看多久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好早就起来。”路少延很自然地问他,“隔热手套放哪了?”
孟啸春走进来,打开水槽下边的柜子。内柜门上贴了一小排挂钩,隔热手套就挂在上面。
路少延正要去拿,忽然被孟啸春抱住了。
他很顺手地抱住孟啸春的腰,仰着脸看对方,笑着问:“干嘛?”
孟啸春淡淡地:“嗯。”
“啊?”路少延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孟啸春吻住了。
这一吻,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给吻到床上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那啥起来了。
路少延十分被动而懵逼地问孟啸春要不要再想想是否真的有必要因为一碗面这样吗?这说起来很奇奇怪怪啊!
孟啸春说:“是你问我的。”
“我问你什么了?隔热手套在哪里?”路少延觉得这也很奇怪啊!无论是一碗面条,还是隔热手套!
孟啸春轻轻地叼了叼路少延的侧颈肉,然后碎吻着这块地方,理直气壮地说:“是你问我干吗。”
“……”是不是在玩赖的啊?!不用问了,就是!
路少延嘴角微微抽了抽,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然后,他的表情渐渐温柔起来,侧了侧头,看着孟啸春微微动的脑袋,轻轻地抚摸起来。
真的……从来没有人赞同过他这个想法:孟啸春单纯得像小孩子一样。
虽然,总是面无表情(但谁也不想生病的啊!谁也不想天生就这样啊!孟啸春没办法做表情也很惨的!),沉默寡言(这个没得洗……但是,内向作为性格的一种,应该得到平等的尊重对待!),不搭理人(这年头,十个年轻人里至少五个社恐!为什么孟啸春就不能是其中一个?),但是,只要认真地、深入地接触了,就真的会发现,孟啸春真的很单纯。
他会默默地给奶奶筹医药费,会认真地搞学习,会不动声色地体贴人。只要对他十分,他就会至少还回来二十分。
除了实在是催不出几句话这个天坑硬伤之外……其他的地方,只要不是路少延无理取闹,那么,只要跟孟啸春说了,孟啸春就会默默地修改、改进。
还有还有,孟啸春的脾气其实特好,特有耐心。
以前路少延没多想,现在回想想,但凡孟啸春的脾气差点儿,就小时候嫌自己烦的时候被自己那么死缠烂打,哪能只是当自己空气啊?最少也得骂两句你是不是有病吧?
但孟啸春逼急了最多就是说一句“别吵我/别跟着我”,甚至连个操都不会说。
孟啸春难得发个脾气,一次是最初毕安邰事件时孟啸春被自己不知轻重地缠着、怕一个把持不住把自己给强了,一次就是自己说要假分手的那次。
孟啸春抬眼,与路少延对视,半晌,被蛊惑了似的,像被无形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