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哭包美人折服-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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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有人睡这床,盖这被,呼吸之间都是四小姐身上的味道?
只是想一想,她心绪微微低落。
郁枝躺在里面规规矩矩用体温暖热被衾,暖出些微的汗,她红着脸闻了闻,是香的。
却说魏平奚狠心折了魏二公子小拇指的指骨,魏老爷子和仪阳侯大发雷霆。
气归气,却不能拿这个不孝女怎样,这才是最气人的。
看准了这点魏平奚面带笑意:“二哥不来招我,你的指骨肯定还好好的。我腿能断,断了能好,一截指骨罢了,二哥且去好好养着,别再来丢人现眼。
“要教外人晓得你觊觎嫡妹的妾,魏家几百年的英名可都要被你毁了。”
她眉眼桀骜,满身不驯,偏生笑面虎,还是极其美貌的虎。
“祖父,父亲,母亲,大哥,三哥,你们听到了,平奚是为了魏家英名才出手强逼二哥悬崖勒马,身为我魏家儿郎,不管教怎行?沽名钓誉可没法子教世人心服口服。”
魏二公子疼得脑门流汗:“你身为女子都敢纳女子为妾,白花花的银子养着没过门的妾,别以为我不知道!
“祖父,父亲,四妹简直无可救药,这世上哪有她这样的女人?到头来外人是笑话我还是笑话她?到底是谁毁了魏家英名?是她,不是我!”
“够了!”
魏夫人沉声喝道。
魏二郁气堵在喉咙:“母亲!你可还记得你是我们的母亲?魏平奚这么胡闹你都护着她,你真是——”
“偏心”二字还没吐出来,魏汗青沉下脸:“闭嘴!”
说旁的可以,说仪阳侯的心肝肉却是不行。
魏平奚眉眼弯弯看了好一场热闹,眼神略带深意:“二哥,你现在懂了吗?我的花,你不能折。”
“为了一个女人也值当你们兄妹阋墙,不如趁早打发了!”
“这可不行祖父,我花了大把银子养她,她跑了谁来赔我的银子?”
一日千金的花销饶是老爷子都舍不得,暗骂孙女败家。
“打打闹闹而已,散了罢。”魏夫人忙着去礼佛,可没功夫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仪阳侯地地道道的卑微妻奴,在发妻面前毫无尊严,夫人一句“打打闹闹”堵死他欲发落女儿的念头。
生子如此,老爷子恨极老天不在他年轻时多赐他几个儿子。
踏过那道门,外面天色已暗。
四小姐噙在眼底的笑也跟着暗下来。
翡翠玛瑙汗湿内衫。
别看小姐云淡风轻地挤兑二公子,她们能出这道门实则不易。
好在小姐脾性怪是众所周知的事,寻常人家若当妹妹的折了兄长指骨,铁定要挨打受罪。
名声不好也有名声不好的妙处。
这下好了,四小姐在府里众人眼里不仅性怪,更多了心狠手辣疯起来六亲不认一条。
“折我的花?”魏平奚一脚踩在地上的石砖。
石砖碎裂声响起,她眼神阴鸷:“这次算你好运。”
她稍稍发泄一回,再抬头面上不复阴狠。
笑起来的四小姐依旧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天仙,看起来就温柔良善,衣裙翩翩,纯洁无瑕的白。
这心情说好立马好得不得了,她扬起唇角:“人到了吗?”
“一早就到了。”
玛瑙巴望她多问两句,哪知四小姐听到“人一早到了”,登时不急着回惊蛰院。
星月交相辉映,她好兴致地笑了笑:“让她暖着罢,若就此睡过去,看我怎么罚她!”
在外逗留半个时辰,四小姐回到惊蛰院,用过晚膳,消过食后准备就寝。
悬在床头的银铃忽然清脆响起,郁枝猫在里面差点睡着,铃声落下最后一道,她起身穿衣。
守在门外的吴嬷嬷看她出来,连忙迎上去。
“四小姐要就寝了,咱们回罢。”
“嗯……”郁枝忍着没回头。
她前脚出了这扇门,后脚魏平奚从另一道暗门走进寝居室。
锦被温热,满怀清香,这床暖得极好。
她喟叹一声,解了衣带钻进去。
这次没有点燃安神香,她竟睡得酣然。
前前后后郁枝为她暖了小半月。
若非嬷嬷和小院的婢子安慰她说她极有可能会成为四小姐最钟意的爱妾,她都要坚持不下去了。
日复一日,盼星星盼月亮四小姐都没来看她。
她成了霜打的茄子。
而嬷嬷已经没甚可教的了。
魏平奚再次停在小院门口。
这次,她没有迟疑地推开小院的门。
该学的都学了,郁枝闲来无事坐在绿植缠绕的秋千架,闻声抬眸。
“四小姐?!”
她一声惊呼,似是不敢相信自己水灵灵的大眼睛。
魏平奚一袭繁复美艳的裙裳,腰肢不盈一握,裙摆用金线绣着山河图,阳光璀璨,人更无双。
第20章 泼天运道
“四小姐!”
郁枝欢天喜地来到她面前。
魏平奚好整以暇看去;玉白的手伸出,阳光缓缓坠落掌心,她眉微扬,郁枝福至心灵地将手递去。
十指相握;郁枝有满腹的话要说。
然而看清四小姐眼底萦绕的深意;她唇瓣微抿;老老实实选择当个哑巴。
她的识趣惹得魏平奚笑意愈浓:“长进了?”
声如玉碎;又有雨落朱瓦的绵柔轻缓,妥妥的女儿家动听的嗓,真是久违了。
郁枝眉眼顿弯;指腹小心摩挲四小姐手背。
不言不语,痒痒的。
魏平奚多看她两眼;哼笑:“走了。”
“等等!”
郁枝讨好地轻晃她手臂;晃得四小姐心神都有短暂的恍惚。
她松开手,天仙般的面容绽开一丝纵容;视线越过郁枝落在小院内垂首低眉的一行人。
“去罢;好好告别。”
郁枝感激地冲她笑笑,转身提着裙角走向吴嬷嬷。
活了大半辈子的吴嬷嬷见过太多美人,伺候过太多金贵的主子,那些主子里有好人也有坏人,为了生存,什么计谋都使得出来;什么脏事都做得出来。
来魏家的这几年她为魏大公子、魏二公子调。教过几位姑娘,甚至老爷子想尝鲜了,都得委托她多费心。
但像四小姐这般大方的主子还是头一个。
金山银山砸下来只为一个‘知情识趣’。
而像郁姑娘这样纯情的也是头一个;走都要走了,还要折过身来郑重対她道声谢。
满打满算在小院住了快一个夏天;与吴嬷嬷、红儿,还有院里一众婢女道别,郁枝为众人留下一道直挺瘦削的背影。
“可以走了?”魏平奚笑问。
郁枝面颊浮现两抹羞红,握紧四小姐的手。
“那就走罢。”
她迈开步子。
身着刺绣长裙的美人紧随其后,踩着一地余晖,落后她半步。
郁枝走了。
跟着四小姐走了。
小院,吴嬷嬷低声一叹,红儿不解问道:“嬷嬷在叹什么?”
“有感而发。”
早就望不见那两人的身影,吴嬷嬷仍然看向四小姐与郁枝离去的方向。
她有种预感,此一去,郁姑娘怕是真要飞上枝头做凤凰。
有四小姐为枝,郁姑娘的人生要不了多久定会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在千变万化中姑娘能不能守住自己的心,就又未可知了。
“我还以为,四小姐忘了我呢。”
走在通往惊蛰院的鹅卵石小路,郁枝犹豫半晌说出这一句。
魏平奚握着她的手,风吹叶动,黄昏极美,她语调一如既往的多情散漫,侧颜清清冷冷,如仙子临凡:“还以为你要一直当个被锯了嘴的葫芦。”
“葫芦”两字她咬字甚有韵味,轻轻扬扬。
郁枝觑她,大着胆子道:“你言而无信。”
关在小院‘进修’几月的美人都敢指责人“言而无信”了,魏平奚觉得有趣:“我怎么言而无信?”
“你说过要来看我。”
“哦,忘了。”
“……”
这一刻,郁枝委屈极了。
她心心念念着四小姐能来看她,日夜不敢懈怠,多少次泪湿枕侧都忍了下来,结果四小姐忘了。
把她人丢在小院,扭头忘得干干净净,更显得日夜不懈怠的她像个笑话。
美人眼眶倏尔转红,泪凝而不坠。
翡翠玛瑙低头不敢看,暗道小姐把人欺负哭的本事挺厉害,连她们都听不下去了。
“这么看我做甚?”魏四小姐恶劣而不自知:“有甚好哭的?”
确是没什么好哭的。
只是感到委屈。
郁枝忍泪,泪没忍住,倒是憋得小脸通红。
红彤彤的,让人想咬上一口。
小没出息的。
魏平奚指尖轻挠她掌心,郁枝睁着一双泪眼看她,神情像极了山林迷失的小鹿。
逗她不能逗得太狠,四小姐良心隐隐作痛:“哎呀,说错了。本小姐怎会忘了呢?”
她歪头看着郁枝,一脸认真:“我是去看你了,结果你睡得沉,我见了你,你没见到我。”
不仅见了,还有幸欣赏到□□的美人。
郁枝不知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咬着唇不吭声。
魏平奚缓声道:“我真去看你了。”
美人摸出帕子拭泪,胸口堵着一口气,不理人。
“确实去了。”
四小姐边走边和人咬耳朵:“你怎么睡觉寝衣都不穿,冻着了怎生是好?”
郁枝一瞬睁大眼:“你,你……”
她恍然大悟,脖颈一片粉红。
魏四小姐勾着她的小拇指,目不斜视:“这下信我了?”
“……”
“怎么又成锯嘴葫芦了?”
郁枝羞得说不出话。
令人燥热的夏季,终是在更羞红燥热里走向落幕。
初秋,惊蛰院张灯结彩张罗起婚事。
严格来讲只算得上纳妾,然而四小姐宠爱这妾,既是宠妾,看在魏夫人的面子也得好好办。
大炎朝唯有正妻能赢得世人尊重,妾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连正红嫁衣都穿不得。
郁枝试穿的是陵南府最好的绣娘花费两月半的心血绣制成的嫁衣,颜色火红,胸前绘鱼与水,衣袖点缀银丝云纹,衣摆托着大朵莲花,美不胜收。
“这不合礼制。”
惊蛰院内没人说这话,于是说这话的只能是郁枝。
魏平奚闲坐小榻,吐出葡萄皮,唇红齿白,一笑说不尽的风流:“给你穿你就穿,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礼制还不准女子纳妾呢?
管它呢。
郁枝腿都是软的。
她这辈子没穿过这么漂亮的衣衫,还是她的嫁衣,本以为没机会再穿一身红艳喜服,结果着实出人意料。
四小姐捡了一枚剥了壳的荔枝放入口,没一会吐出扁圆的核。
接过翡翠递来的锦帕,潦草擦拭唇角,她站起身,眼睛含笑:“大胆穿,天塌了反正砸不着你。”
她走过去和郁枝比肩,比划两道,笑得不大正经:“看你,这么矮还操心旁的事呢?”
郁枝才感动了没几个呼吸,被她一句话挤兑地喉咙一噎,扭过身干脆不去看她。
九月十八,宜嫁娶。
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停在福来客栈,郁枝盖着盖头坐上花轿,心底五味陈杂。
“这是哪家在办喜事呢?”
白虎街三号宅院,郁母温声问道。
四小姐今日纳妾,知情之人不敢坏了主子的计划,回道:“夫人且稍候,奴去问问。”
半盏茶后下人回来,郁母被左右婢女搀扶着走出屋门,人站在台阶‘远望’:“当初枝枝嫁人的时候,约莫也是这动静排场了。”
“回夫人,是李家在办婚事。”
“李家。”郁母嘟囔一声。
她眼睛瞎,自打来了这从没出过门,一应都有下人伺候,用不着她做什么。
说是李家,她连李家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手抚在翠玉杖,无端地念起女儿。
“枝枝说要来,怎么还没忙完?”
“为人主母,总要忙些。”
郁母闻言点头:“是这个道理。”从前柳家还没败时,恰逢家中事忙,阿娘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她不再多想,只盼着再过几日女儿忙完了能来看看她。
郁枝坐在喜轿心神不宁,道路两旁的议论声嘈嘈杂杂地流入耳,她小脸红了又白。
她禁不住想,她坐在轿内尚且如此,外面坐在马背前来迎亲的四小姐又是何感受?
万人咒骂,无人贺喜,四围尽是指指点点。
女子纳妾无疑是踩着大炎朝纲常礼法而行,背地里偷摸摸行也就罢了,敢这么大张旗鼓纳妾的,魏四小姐堪称五百年来第一人。
魏平奚身着喜服,雅致如仙。
金乌西沉,金黄的光线照得一缕缕金线明明灭灭,马背上仙子褪去那份夺目的文雅,有了人世间满满的红尘喜庆。
凡她经过处,那些咒骂指点声戛然而止。
魏四小姐的美是九重天宫仙人般的不可攀越,不可亵渎,若她愿意,她的美亦有刀锋般的凌厉。
目色所及,无人置喙。
世人为四小姐的美倾倒,感叹仙子何故自甘堕落,更为四小姐的美生出诸般难以言表的感受。
男男女女,为魏平奚心肝催折,男男女女,无一不羡慕轿子里的女人。
四周陡然静下来,郁枝手心捏了一把汗。
魏平奚低眸轻笑,笑容讥讽,一笑惊醒那些迷失魂魄的凡俗:“敢问诸位,要阻我去路到几时?”
迎亲的队伍停下来,吹吹打打的声音也停下来。
魏四小姐不满,侧眸一顾,停下来的吹打声继续鼓噪人间。
挡在队伍前为首那人是景德书院的学子,一身儒袍,人模狗样,被魏平奚轻慢看上一眼,心神波动之大,霎时眉飞色舞。
“四小姐乃当世女仙,怎么就着了妖女的道?文某不才,愿做那振聋发聩敲醒四小姐之人!四小姐想要纳妾,有胆子就从文某身上踏过去,否则我等宁死也不会坐视枉顾礼法纲常一事发生!”
“不错!四小姐回头是岸,切莫自污声名!魏家百年清誉,岂可毁于一旦?”
“劝四小姐迷途知返!”
“劝四小姐迷途知返!!”
有一个人站出来,就会有更多的人声援,知道之事,错的事喊的人多了,也会成为対的。
来这的人固然多数不忍见仙子堕落凡尘行那污秽之举,亦有借此事扬名者——踩着魏四小姐的盛名,声名鹊起,不在话下。
“所以说,你们是来闹事的?”
魏平奚语气清淡。
“怎能说是‘闹事’,我等是为大义舍生忘死!”
“好一个舍生忘死。”魏平奚莞尔:“那就请诸位先死一死罢。”
她眉眼漠然:“踏过去。”
“谨遵小姐吩咐!”
翡翠扬声一喝:“启程!不想死的都给我让开!”
“四小姐当真敢如此行?如此漠视人命,岂是……岂是……”
不等他说完,马蹄扬起,骇得学子仓皇乱窜。
“有辱斯文,简直有辱斯文!”
“魏家百年清名,怎会养出你这样的人?”
骂声不绝,魏平奚权当耳旁风。
混乱了一阵,又有人不怕死地挡在前路。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魏平奚一手按剑。
……
千里之外的京城,皇城巍峨,喜鹊踩在枝梢,秋风乍起。
乾宁宫,雍容清雅的皇后娘娘宛若世外仙姝:“陛下又输了。”
接连输了五局,陛下面上不露颓态:“皇后技高一筹,朕自愧弗如。这次你想要什么?”
“先欠着。”
“好好好,依皇后便是。”
大炎朝九五之尊有人间第一美男子的称号,美了几十年世间男儿愣是无一人能在气质面容上越他分毫。
年少惹动多少女子春心的陛下是皇室罕见的痴情种,人到中年,仍是诸多女子心头最难以释怀的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