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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被哭包美人折服-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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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固然为郁母病情好转感到开心,但更多的是迎面扑来的担忧:等郁母眼睛复明,到时候‘以妾充妻’的实情就再难瞒住了。
  郁母会怎么做?
  将枝枝从她身边强行带走?带走前臭骂她一顿?
  她望着偌大的府院,父皇赐还柳家应得的荣耀——这再不是枝枝为了不受人欺辱,为了给阿娘治病,就‘卖身’给她的时候了。
  时移世易,柳家如今只剩柳薄烟母女,除非不长眼,否则这个节骨眼谁敢欺到她们头上?
  再者郁母眼睛说不准何时就能好……她心头微梗,脸色冷不防发白。
  “殿下?”翡翠小声道。
  她转过脸来面无表情瞥了翡翠一眼,翡翠被她这一眼吓得立时噤声。
  柳薄烟急忙问道:“奚奚怎么了?”
  “无事。”她倏尔笑道:“恭喜岳母。”
  郁枝眉梢染喜,留神看她,哪知才投过视线公主殿下侧过身子指挥下人张罗其他事。
  热火朝天忙活大半日,新府收拾好,郁母安安心心住下来。
  ……
  “现在知道怕了?”
  药辰子翻晒他的药材:“这人啊,不能得意忘形,也不能说大话把话说死了,万事留一线,给自己留一线,也给别人留一线。”
  季平奚皱眉:“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药辰子转身问道:“你是不是动心了?”
  动心?动的哪门子心?
  她板着脸怒瞪药辰子。
  药辰子才不怕她瞪:“你也就现在对我凶,有本事对你那岳母凶,又或者对你的妾凶?”
  “不知所云!”
  长阳公主气冲冲起身离开。
  药辰子在后面喊道:“动心,不丢人!”
  分明是看人家老娘眼睛要好了,担心美人留不住才跑来他这愁眉不展。
  但他是谁?
  来到他这,他只会说大实话!
  被怼了一脸大实话,季平奚回房见到郁枝专心致志缝制春衫,多嘴问了一句:“给谁缝的?”
  “给阿娘。”郁枝头也没抬。
  “哦。”
  知道是给她的便宜岳母缝的,某人兴致大减,坐在原木凳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郁枝收了线头小心将缝制好的春衫放在小竹篓:“我给你缝了一件,来试试?”
  听到还有她的份,季平奚眼睛一亮,压着喜色:“没事给我缝衣服做甚?”
  她是公主殿下,衣食住行样样都是做好的,郁枝想着兴许她看不上自己的手艺,眉眼略一耷拉:“你不要,那还是算了。”
  “……”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要了?
  一口气堵在那上不去下不来,长阳公主小脸憋红,猛地一咳嗽,吓了郁枝一跳。
  两人各自闹了个大红脸,季平奚干脆道:“衣服呢?”
  郁枝转身走了几步取出一身天青色春衫,日夜耳鬓厮磨,公主殿下的尺寸她心中有数,做出来的和本人身量差不离。
  “这还差不多。”季平奚得意地扬了扬眉。
  许是伺候她久了,两人之间磨合出极好的默契,不用她吩咐,郁枝弯下腰来服侍她试穿新衣。
  美人脊线、腰线甚为漂亮,俯身。下来,发丝清香,季平奚没忍住往那腰肢摸了一把,摸得郁枝呼吸一乱,眼尾发红地看过来。
  她这人色。欲重,不知没开荤前是怎么保持好一副清心寡欲的,难为郁枝边为她解衣,边默默承受她的欺负。
  “你阿娘眼睛要是好了,你是不是就要离开我?”
  “嗯?”
  “和你说正事呢,认真点。”
  郁枝羞愤:究竟是谁不认真?
  她腰软腿软,破罐子破摔跪在这人腿边,仿若芙蓉花开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季平奚见了她这模样发自心底的喜欢,不忙着试新衣,一手挑起美人发丝:“我还没腻了你,她如果要你离开我,可怎生是好?”
  一头是心尖上的人,一头是亲娘,郁枝从意乱神迷的状态醒过来,陷入两难。
  她迟迟没个准话,季平奚暗恼:“答应你的我都做到了,你如今是忠烈侯的外孙女,就敢不认账了?”
  “我、我没有!”
  “鬼知道你有没有。”
  “你生气了?”郁枝趴在她肩膀柔柔哄着:“不要气了。”
  “谁生气了?”她嘴上不客气:“你是我的人,哪怕你阿娘眼睛复明你还是我的人。我一天没睡够,你就得老老实实陪着我,否则……”
  郁枝心一颤:“否则怎样?”
  “否则……”
  酝酿了半天后面的狠话还是说不出来,长阳公主脸色发沉,没头没尾想起药辰子那句“动心”,整个人愣在那,竟走起神。
  等了好久不见她有其他话,郁枝索性依偎在她怀里。
  阿娘那里确实是个难题。
  不过……
  她偷看公主殿下,如果奚奚不想她离开,她会努力在她身边的。
  她忽而笑起来,指尖在殿下胸口绕圈圈。
  季平奚眸子低垂看她:“你又轻薄我。”
  “奚奚。”郁枝开心地亲她唇瓣,一触即分:“你是不是离不开我了?”
  “笑话!我——”
  她这张嘴有时候很气人,郁枝不想听那些,干脆堵上。
  夕阳西下,小院洒落一地余晖。
  金石银锭来给姨娘送东西,人刚到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捂着耳朵羞答答跑开。
  美人玉白修长的腿颤颤,绵软无力地搭在殿下不够宽厚的肩膀。
  两辈子加起来季平奚还是头回用这样的方式赏弄美人,一则上辈子死得早,始终没寻见惹她心痒的女人,二则她这人毛病多,素喜洁净又眼高于顶。
  从来都是旁人哄她,断没她好言好语哄人的时候。
  这次更不知中了哪门子的邪,愣是想尝尝桃源流出来的蜜。
  这一尝,尝到天幕昏沉。
  季平奚唇瓣润泽含着水光,许是头回这般伺候人,她面上挂不住,草草为郁枝收拾一二,红着脸跑出门,一晃眼不知溜到哪去。
  她如此,郁枝更甚。
  头低着,浑身撑不起力道,竟比新婚夜时还觉得羞人。
  她捂着脸,心道:那也是能尝的么?
  宫人赶在宫门下钥前赶去报信,得知女儿住在郁家今晚不回,颜袖露出了然的笑。
  季萦手拈棋子:“你说咱们奚奚何时才能开窍?这人啊,就得受受爱情的苦,才晓得疼人。”
  皇后打趣道:“这还是亲女儿呢,陛下舍得?”
  “怎么舍不得?反正吃苦的不是朕。”
  不过说起来当年为抱得美人归,他也是拼了命。
  没有小棉袄搅扰,陛下和皇后如愿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郁家,用过晚膳季平奚在庭院溜达消食,满脑子都是粉嫩嫣红。
  翡翠玛瑙看她拧着眉毛来来回回一声不吭,总觉得出了一些她们不知道的事。
  “殿下?”
  “别吵!”
  “……”
  季平奚才理出一些头绪,又被她们吵没了,气不打一处来。
  药辰子言辞凿凿地说她动心,一个妾而已,难不成她真爱上了?
  可若是不喜欢,她何至于要那样伺候人?
  若是不喜欢,为何总担心这妾会离了她?
  她心里七上八下,一会是郁枝低声啜泣求她怜惜的情景,一会是眼睛复明的郁母拿着扫帚扫她出门骂她折辱她家宝贝闺女的画面。
  牙疼。
  她捂着一边的腮帮子。
  星月在苍穹交相辉映,季平奚揉揉肚子,迈步回房。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明亮的灯火闯入眼帘。
  郁枝坐在桌前发呆,扭头瞧是她,羞臊地看了眼又赶紧移开。
  她看见人了还要装作没看见,长阳公主气势汹汹地走过去,话到嘴边不知说何是好,抬手抽走郁枝握在手上的书:“看书也不说多点一盏灯,眼睛不要了?”
  “要……”
  某人心思一动,诡异地认为美人在和她求。欢。
  午后才有了别开生面的一回,难为郁枝还惦记着她说的“试试后面”,浮想联翩,以至于这人坐在她对面,她身子莫名发软。
  “怎么这时才回来?”
  季平奚把玩着小瓷杯:“吃撑了,溜达溜达。”
  “不去沐浴吗?”
  经她提醒,公主殿下从善如流地拐进隔间浴房。
  她前脚去沐浴,后脚郁枝躺到床榻,被子蒙着头,翻来覆去,竟是怎么也睡不着。


第79章 美人关
  春风绕花窗;窗外不知名的猫儿仰着脖子叫了几声,生是扰得郁枝心烦意乱。
  春天,万物复苏的好时节,不论是人还是猫猫狗狗;精力充沛正是好宣泄的季节。
  娇弱的美人眼尾含着丝丝缕缕媚;大抵是想到先前发生的事;总觉得四肢百骸钻来绕去;缠着细细麻麻的痒。
  这痒一时半刻停不下来,反而提醒着郁枝那人的反常。
  相处一年有余,季平奚是怎样的人她不需要想张嘴就能说出好多话来——眼高于顶;重色轻狂,阴晴不定。
  待你好时恨不得把人捧到天上去;一朝腻了就会毫不留情地丢弃。
  这样的人;哪怕生来被偷换了人生,骨子里也有皇室的骄矜;纵使重欲也总是那个高高在上挑拨人心的主儿。
  跪着、趴着、泪眼朦胧承受的始终是郁枝。
  是生是死;是悬在云端还是委屈在泥泞,都在对方一念之间。
  从没想过……郁枝捏着被角,脸颊红得不像话。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喜欢的人会予她这样的欢好。
  身为侯爷之女的魏平奚做这事她尚且觉得受宠若惊,贵为长阳公主的季平奚折身伺候她,她更是在羞臊的同时为对方感到委屈。
  是的。
  委屈。
  明面上她是妾,那人是主子;哪有主子为妾室做这活的?说出去要被人取笑。
  郁枝埋在被衾轻。喘一声,恰逢院内的猫儿和它的‘猫相好’没羞没臊地勾搭。
  她揉揉脸,轻扯锦被露出一双含羞带怯的眼睛来;狭长诱人的柳叶眼藏着一点惑然和难以启齿的期盼。
  奚奚突然这般,究竟是图一时的新鲜;还是当真不嫌弃她、喜欢她?
  她想不通,又或是不敢想,一颗心七上八下。
  浴房的门打开,季平奚打着哈欠从里面出来,一头秀发走动间内力蒸发存在发梢的水珠,身姿妙曼,松松垮垮裹着一袭洁白到刺眼的袍子,眸子黑亮,散漫投来的一瞥浸着万种风情,看得人顾自心惊。
  郁枝侧头匆忙对上她的眼又匆忙移开,仿佛做了亏心事。
  一顿沐浴,季平奚乱糟糟的心情被流水抚平,她扬起眉梢,白皙的腿迈开,几步来到床榻前扯开锦被一角:“让我进去。”
  话是正经话,偏偏郁枝这会满脑子女欢女爱,多正经的话都能拐到白日的唇舌侍弄,锦被下修长的玉腿倏然并紧。
  夜色极美,站在床前的女人美得恰如其分,如云中漫步的仙子慢慢踱进人的清梦。
  一句话的功夫,郁枝听得半边身子酥麻,暗恼自己不争气。
  季平奚瞅她两眼掀被上来。
  清柔的沉水香夹杂沐浴后独有的温柔湿气将郁枝笼罩其中,她动弹不得,看也不敢乱看。
  内室烛火明亮,一只手熟稔地搭在郁枝腰间,郁枝支着耳朵去听,只听到平缓清浅的呼吸声。
  说来也是奇怪,奚奚何时有过这么老实的时候?
  “舒不舒服?”季平奚趴在她耳后,说出口的话一下点燃美人心头乱窜的火。
  “什么、什么舒不舒服?”她颤声装傻,脚趾抓着被褥。
  一声轻笑。
  笑得人耳朵发麻。
  “不要装傻,问你呢,舒不舒服?”她眼底噙着坏,踩了踩郁枝蜷缩的脚趾。
  这一踩简直像是踩了猫尾巴,郁枝猛地回过身来看她。
  灯火通明,尊贵的公主殿下褪去一身桀骜,眸光温柔如水,朱唇皓齿,明媚胜似四月春,眼睛弯作月牙笑吟吟的,打趣人的姿态是再精妙的笔法也描绘不出的写意风流。
  无端的,令人腿软。
  难怪世间男男女女过不去这道美人关。
  难怪北域圣女流连京城至今还没走,有这人在,可不是舍不得走?
  桀骜恶劣时的‘魏平奚’便已经迷惑人心,况乎声色轻柔眉眼含情的殿下……
  郁枝痴痴凝望她,喉咙不经意溢出一声低吟,似是羞极了,埋在季平奚怀抱,小腿轻轻蹭了蹭这人的腿。
  处在温柔乡的公主殿下像是一下子转了性儿,无声放纵着她。
  是真正的耳鬓厮磨。
  她的怀抱太温软,隔着里衣都能感受到圆润的弧,郁枝脸红红地把自己从她身上撕开,满是羞涩地瞅着那地,不等殿下逮着她欺负,小声与人耳语。
  那声“舒服”来得太快,好比午夜盛开的昙花,一瞬惊艳转而再也寻不见。
  季平奚调。戏了美人,古怪的心绪得到缓解,趁郁枝偷亲她的间隙悄悄翘起唇角,没了之前的别扭懊恼。
  “再试一次?”
  她眼睛亮晶晶地望过来,郁枝一愣,喉咙陡然觉得燥。
  食色。性也,食髓知味,与这深夜相得益彰。
  郁枝长得面嫩,到底不是真正十六七岁不谙人事的少女,二十多岁的成熟女人,面对魅力四射的心上人,便是脸皮薄又哪里是能把持得住的?
  季平奚喜欢的就是她这点,羞怯却不扭捏,哭包又很会察言观色。
  所以这样的美人,哭起来更有趣味。
  她闹得有点凶。
  恨不能将人吃透。
  天下第一大高手,不仅在比拼内力上是高手,在比拼耐力上更是磨人。
  如同最好的石磨,不厌其烦榨出新鲜的豆汁。
  而作为好一把鲜嫩豆子的郁枝,沉沉醉醉,哭到最后偃旗息鼓,脑袋发晕,心里却是欢喜。
  她柔顺地不像话,十足乖巧,季平奚拨开她沾了细汗的发丝,整个人气质多了一份要命的妖冶,她抚摸美人潮红的脸蛋儿,嗓音沙哑:“怎么这么乖?”
  这么乖,简直让人不想做人。
  她眼睛微眯,风流的瑞凤眼弥漫郁枝看不懂的风暴,郁枝无意识地摇摇头,脖颈纤弱优美,锁骨流淌香汗。
  此情此景她一句话不说,季平奚蓦的记起那句流传许久的话——
  世无荆河柳,独少七分媚。
  她喉咙微动。
  心想,又何止是七分媚呢?
  亏了她是女人。
  她舔舔唇瓣:否则真会被她榨干。
  佳人肤白胜雪,潋滟多情,好一会缓过神来亲亲昵昵抱着心上人,一声“奚奚”喊得人骨头都软了。
  拉长的语调流进季平奚心坎,又漫到心尖,每一个音节都叩动她的心门,一霎之间季平奚想的有点多,想到前世她站在楼上随意望去的那一眼。
  寒冬腊月,那天太冷,走在长街的那对母女太落魄。
  那一天是颜晴的生辰,季平奚也还是魏平奚,认认真真当颜晴是母亲,为给母亲积德,每年的这日她都会日行一善。
  落魄的母女被请上酒楼,看起来饥寒交迫,她客客气气请她们同桌进食,她们穿着寒酸,震惊过后竟颇有礼数地道谢。
  当时的魏四小姐对那声“没齿难忘”混不在意,又怎能料到,重活一世随手搭救的女人真就‘谢’到她的床榻来?
  她握着那段柳腰,不敢用力。
  郁枝柔若无骨伏在她肩膀:“喜欢……”
  因为喜欢,才会百依百顺,分外珍惜。
  她声音喑哑,低声轻语,轻如春天半空飘荡的柳絮,赶上季平奚走神没听清,再问,郁枝却是不肯说了。
  喜欢。
  喜欢被这样对待。
  喜欢这份亲密无间。
  喜欢到了骨子里,想说出来,又不敢大声说出来。
  暗恋是很磨人的事。
  生怕一腔情意被拒绝。
  她眼尾绯红,长睫挂着晶莹的泪,细长的腿无力耷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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