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残疾反派的残肢-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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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韶曜唇边浮起一抹讥笑,墨染的眸子渐渐幽深:“这些年本王也敲打过他几回了,可赵鸿德却如此屡教不改,看来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他佚丽俊美的面庞闪过一丝狠厉:“赵鸿德任二品的侍郎也多年了,是时候让他感受下京城低品小官的滋味了。”
赵若歆:……
你是怎么得到这个结论的?
栾肃一凛,低头恭敬道:“小的这就去安排。”
赵若歆:……
你这就安排上了?
栾肃动作迅速地将空了的白瓷碟盏和亵衣都塞进木匣里重新包好,拎着凌散的包袱就下去了,口中还道:“王爷放心,小的会快速办成此事。”
楚韶曜点头:“去吧。”
赵若歆:等等,我觉得我父亲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栾肃阔步走远了,手上还拎着那个被拆得七零八乱的包袱。
赵若歆:……
反正现在心态就是很平和。
啊,天气晴朗、阳光明媚,蔚蓝的天空缓缓地飘着几朵雪白的云彩,一会儿摆成一个傻字,一会儿摆成一个逼字,让人看了就很平和呢。
平和个鬼啊!
你们主仆二人的脑子里都是浆糊么?
父亲怎么就苛薄庶女了?
是,她赵若歆承认,父亲对他的几个庶出女儿生活上的确是不够关心,可他就是这样抠门的人啊。就连她赵若歆这个嫡女,每月比起府里的庶女们也不过是多了二两的月例银子,若不是祖母拿自己的私房钱偏疼她,她赵若歆的嫡女日子不会比那些庶出的姐妹宽裕多少。
至于学问课业上的教化和培养。他们赵府的孩子,不论男女,都是一道儿送进家学开蒙的。她的几个庶出姐妹,都是同她一起上得家学,接受名师教导,就连三皇子楚席轩都是在他们赵府学堂上得课呢。
如此教化,不能一竿子都说成苛薄吧?
况且,其他庶出姐妹暂且先不论。三姑娘赵若月可是一向最受父亲宠爱的,在父亲那里分到的父爱不比她这个嫡女少。而且父亲因着她这个嫡女的准皇子妃身份,对她恭敬和严厉有余,怜惜和疼爱却少,她时常还很羡慕父亲和三姐姐亲昵温馨的相处方式呢。
为谁抱屈,都不该为三姐姐抱屈吧!
赵若歆只觉得煜王这番举动上上下下槽点太多,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
“看见了?”楚韶曜修长的手指弯曲,轻轻叩击着桌面,艳丽的面庞显而易见的流露着自得与骄傲:“栾肃不可能偷东西的。”
“哦。”
信笺和亵衣这两样东西太过使人震惊,楚韶曜不提的话,赵若歆差点都忘了她最开始怀疑栾肃监守自盗的那一茬。
她心情复杂地问道:“所以栾肃眛下这个包裹,是你默许的?”
“嗯哼。”楚韶曜点头,微微蹙眉,不满意废腿用“眛”这个词。他赏给手下的小玩意儿罢了,怎么能叫眛呢?
“赵三姑娘送你的东西,都被栾肃拿去用了么?”赵若歆很是为她三姐不值。看今日这番派头,栾肃对眛下赵若月送来的东西,很是熟练,都已经不带向楚韶曜汇报的。
“应该是吧。”楚韶曜有些不确定,“别的小厮可能也拿了些,怎么了?”
怎么了?
你问我怎么了?
你就是这样践踏一个少女的心意的吗?
赵若歆捂脸,内心崩溃,可是听楚韶曜无所谓的语气,他似乎既不喜欢赵若月,也没有发现赵若月对他的浓浓恋慕。
“下次,别把赵三姑娘送你的东西转赠他人了。”半晌,赵若歆才憋出这么一句,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楚韶曜眉毛一挑,语气分外不满:“转赠?”
“本王分明是赏赐。”
“是是是,下次别再赏赐他人了。”赵若歆虚弱地写道。
“他人?”楚韶曜仍然不满,他倚在软榻上,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把玩着腰间的暖玉,口中略带训斥地指点道:“栾肃是本王最得力的下属,另外几个小厮也都为本王出生入死,他们都是本王最信任与最亲近的人,不能说是他人。”
“还有你好歹也自诩是一个神仙,无论是做人还是做精怪,”他诡异地停顿了下,又继续道:“还是作一个没什么用的废腿,都不能太小家子气了。”
赵若歆:……
“大方点,不就是赏赐手下一些玩意儿么,有什么?别说这些小玩意儿本不值钱,就算是赏赐价值连城的异宝奇珍,也不该有所吝惜。为上位者,只有先对下属大方,下属才会百倍千倍的回报于你。”
赵若歆:……
“不是。”她忍不住地问道:“你是怎么看待赵三姑娘的?在你心里,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说好的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呢?说好的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呢?
楚韶曜又诡异地沉默了。
他倚靠在软榻上,微微侧着头,不解地看着沙盘上铁画银钩、矫若惊龙,力道大得仿佛要从沙盘上飞跃出来的这行字,狭长的桃花眼里溢满了困惑,似是完全没意料到废腿会提出这个问题。
半晌,微风轻轻拂过,赵若歆听见楚韶曜略带疑惑的声音响起,掺着一丝费劲的回忆:
“女的?”
第23章 君心似铁
啊,蔚蓝的天空缓慢地飘着两朵洁白无暇的云,团团絮絮的模样分外可爱,只见它们一会儿摆成一个傻字,一会儿摆成一个逼字,宁静又安详。
赵若歆已经彻底佛了。
她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玄而又玄的状态。
好似心中无物、不染尘埃,世间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宁静又安详。
楚韶曜等了半晌,不见激动的废腿再有任何反应,他疑惑地开口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
你又好意思问我怎么了?!
你又好意思如此语气无辜地问我怎么了?!
赵若歆一秒破功,愤怒的情绪涌上心头,幸好她现在穿成了腿儿没办法张口说话,否则她一定不畏权威地指着楚韶曜破口大骂。
哦,人家三姐姐如此恋慕于你,心心念念给你做糕点和亵衣,而且看起来还不止一次,是许多次,结果搞半天你对人家就留下一个“女的”这样聊胜于无的肤浅印象?而且就这么一个“女的”这个词还想了老半天,并且居然还略带疑惑?
怎的,“赵三姑娘”不是女的,难道是男的吗?
“你再想想,你对她就只有性别这么一个印象吗?”赵若歆愤怒地写道,“她应该对你很重要吧?”她不得不做出提示:“你不是还将城东几处寸土寸金的铺子送给她了吗?”
“吃醋了?”楚韶曜恍然大悟,不知道在得意些什么:“你对本王很了解嘛,看来从前果然没少关注本王。”
“别担心,你作为本王的腿儿,虽然是废的,但该有的好处都会有的,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他一脸老父亲般的慈祥与和蔼,安抚道:“乖,没必要吃醋,真没必要。”
赵若歆:……
她努力将谈话的重点掰回去:“为什么送铺子?”
楚韶曜把玩着那块晶莹透亮的暖玉,唇角微微勾起,嘲讽的语气里微微带上点不耐烦:“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小家子气?几间铺子而已,也值得提。”
赵若歆:……
重点是铺子吗?重点是铺子赠予的人!难道城东那些只要营业就可以日进斗金、被无数权贵争破了头也争不到的铺面,如今已经廉价到可以拿来随随便便送给不相干陌生人的地步了吗?
你不要驴我!
我赵若歆好歹也是一年进宫两三趟,见识过许多大场面和名贵珠宝,被圣上钦点为皇子妃,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长大的京都响当当的贵女。不会轻易就被人驴到!
就算你是权倾天下的煜王,我也不信你会如此豪阔!
不,倘若真是随手就把城东的那几间铺面送给一点印象都没有的人,那已经不叫豪阔了,那叫有病。那你残的可能并不是腿,而是脑子。
“赵三姑娘如果对你不重要,你为什么要送铺子给她?”赵若歆坚持不懈地问道。她当真非常好奇她三姐和楚韶曜之间的关系了,今天见识到的一切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突破她日常的固有观念和所见所闻,她仿佛重新认识了一遍她三姐,又仿佛重新认清了一点楚韶曜。
世间就没有比煜王楚韶曜还要奇葩的人!
“她对本王重要?”楚韶曜左手慵懒地托着腮,右手闲闲地把玩着暖玉,唇间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嘲讽:“她能有什么价值?也配跟本王谈重要?”
赵若歆:……
价值?
你等等,你为什么会用价值这样一个度量衡词语来描述?
这么现实的么!
看错你了,原来你堂堂煜王也要在男女情爱里掺入世俗算计,并且还如此的势利眼儿,好似一个嫌弃糟糠之妻、想要利用名门妻族往上攀爬的阴险陈世美。
啧。
“那几间铺面,本王也不是特地赠予赵三的。”楚韶曜说,倚在软榻上,远山黛螺般的眉毛微微蹙起,像是陷入了沉思:“本王的原意是赠予她的生母。”
赵若歆:……
你这么重口的么?陈姨娘真是老当益壮!
“但是她生母不过是赵府的一个妾侍。按照律法,妾室名下不得私置产业,否则如若发现,可随时将妾室私产充入夫家公库。本王可不想白白便宜了赵鸿德,就安排人将那几间铺子放在了这位赵三的名下。”
“赵三姑娘。”赵若歆无力地重复。
“嗯,放入赵三姑娘的名下。”楚韶曜从善如流地改口。
“你为什么要送铺子给陈、给赵三姑娘的生母?”
“送就送了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楚韶曜眉毛一挑,狭长的眸子里满满的不耐:“作为本王的腿儿,你眼界能不能放宽一点,不要总是拘泥于这丁点子的得失,婆婆妈妈的。”
赵若歆:……
赵若歆固执写道:“所以赵三姑娘的生母和你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楚韶曜真正心有所慕的,竟然是陈姨娘?!
确实陈姨娘虽然年近四十,但仍然风韵犹存、娇媚可人。
突然好担心父亲头顶冠帽的颜色啊!
“能有什么关系?”楚韶曜讥笑着说,墨染的瞳仁里有着倨傲的不屑,他舒展双臂换了个姿势靠在软榻上,一举手一投足都流露出权势滔天者的尊贵与轩昂:“不过是本王心善,庇护个把可怜人罢了。”
这回不等赵若歆追问,楚韶曜主动解释:“本王的奶娘,是赵府那个妾室的亲姐。奶娘去前,曾拜托过本王照拂她的亲人。”
楚韶曜放下腰间的暖玉,重新把玩起那把乌金色的匕首。匕首在他修长惨白的指尖灵活翻转,仿佛他身体的一部分,漫不经心的举止间透着几分哀恸与沉痛。
赵若歆:…………
万万没想到,事出缘由竟然是这样。
她究竟是为什么会觉得煜王喜欢她三姐姐?
好像是府里和京里,人人都这么觉得,她也就跟着这么觉得了。
仔细想想,确实从来都是她三姐姐那边时常提起煜王,话语间若有若无地把煜王心悦于她的事情含糊其辞、遮遮掩掩地说出来,引着人不由自主地往那方面想。
再加上煜王确实赠送了赵三姑娘几间日进斗金的铺面,煜王府的人也时常出面替赵三姑娘解决问题。就这么一来二去,全京都的人就都理所当然地觉得,煜王楚韶曜不近女色,唯有待赵府三姑娘特殊,弱冠之龄仍不纳通房侍妾,洁身自好只为痴情等候赵三姑娘一人了。
赵若歆:……
难道从头至尾都是她三姐姐剃头挑子一头热?
因为三姐姐自己心慕煜王,就在外面营造这样的虚假粉红氛围?以满足少女的虚荣心还是其他什么的?大概就类似话本子上常写的那种思春少女异想天开,以为什么念念不忘就可以必有回响?
突然感觉好羞耻啊。
“你既然并不喜爱赵三姑娘,为何又要收下她的礼物?”赵若歆硬着头皮写道,想要替她三姐姐挽尊。她越写心里越窝火,足尖字迹越来越潦草,速度也越来越快:“收下礼物也就罢了,为何又要将礼物赏赐出去?你这样不是辜负她的一番心意么?
说来说去,错得都是这个狗芍药!
倘若不是狗芍药渣心渣肺,随意践踏少女的心意,胡乱地收下她三姐姐的情书和礼物,她三姐姐何至于陷得这么深!
“收礼怎么了?”楚韶曜墨染修长的眉毛轻轻一挑,理所当然地就道:“既受了本王的庇护,她们母女便算是本王的下属,孝敬本王岂不是应该?”
“本王正是因为喜爱她们母女,才会收下她们的孝敬。正是为了不辜负她们的孝敬,这才会把她们母女呈上来的那些不值钱玩意儿,赏赐给本王喜爱的其他下属。”
“那赵府妾室,包括她所生的三个子女,跟奶娘比起来都不成器得很,比之王府内的其他人,也是远远不如。她们全加在一块儿,都比不上栾肃的一根脚趾头价值高。就连最简单的请安折子都写不好,对本王而言她们能堪什么大用?”
“但即便是这样,本王都对她们庇护有加,未曾过于的嫌弃她们。本王待她们如此深恩厚泽,如何能不算是喜爱?”
赵若歆:……
喜爱喜爱,能不能别糟蹋喜爱这个美好的词汇了?
所以你真正喜爱的人其实就是栾肃吧,是吧是吧?
狗芍药!
活该你注孤生!
正幻灭着,赵若歆看见游廊上又走过来两个人,像是门房上的小厮领着一个小太监。
第24章 兄弟情深
来人的确是宫里的小太监,他在门房小厮的带领下,迈着急匆匆的小碎步走到楚韶曜跟前跪下请安。
说是太后想请煜王爷进宫去赏梅,顺便晚上一道儿吃顿家宴。
“王爷,您许久都没进后宫了。”小太监跪在地上,声音发紧,嗓音又尖又细:“太后娘娘实在是惦记您,每日里都要念叨您好多回。知道您公务繁忙,可这回真得是梅园里的花儿都开了,太后娘娘又带着各宫妃嫔亲养了许多花儿,姹紫嫣红得分外好看,这才命小的来请您进宫去瞧瞧。”
说完就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好像楚韶曜下一秒就会吃了他一样。
这小太监还跪着呢,那头游廊上又有小厮带了一个太监过来。四十五岁上下,面白无须,帽顶缀着红色的流苏穗子,穿着绛红的宦官服饰,胸前背后的补子上绣着两只仙鹤。
赵若歆认得这个太监,他是皇帝跟前的红人钟四喜,是几大御前太监之一,往年逢年过节的时候没少代表皇帝去赵府给她赐礼。她爹赵鸿德每回见着这个太监,清高的翰林学士脸都要笑成一朵霜后的老菊花。
“煜王爷。”钟四喜人未至,声先到:“老奴可想死您了!”
他快步走过来,在楚韶曜桌榻前站定,利索地就行了一个跪礼,往日在赵府趾高气扬的长脸此刻也笑成了一朵布满褶子的老菊花:“一听陛下是要给煜王爷传话,老奴和温得福他们几个争了半天,总算是争到这趟来煜王府的差事,就想着能多瞧上王爷几眼。”
楚韶曜朝他点点头:“有劳钟公公。”
回来值守的栾肃顺手拖了条梨花木椅子过来:“钟公公请坐。”
钟四喜撩撩衣摆起身,踢了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太监屁股:“还愣着干什么?不急着回去复命,等着王爷留你喝茶吃饭么?”
小太监从地上爬起来,胆颤心惊地看了眼楚韶曜,嗫嚅道:“可王爷还没答应进宫。”
“太后娘娘亲请,王爷能不去吗?”钟四喜又照着小太监踹了一脚,“赶紧回去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