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残疾反派的残肢-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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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若歆:……
第134章 1更
正好贺学究夫妇被机灵的青桔请来了; 老两口刚踏进院子,什么状况都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就先听见这石破天惊的一句“想当贺家小妾”。
贺学究和贺夫人:……
贺学究惊恐转身; 面向老妻连连摆手:“我不是,我没有,我清白的!”
贺夫人直接大步向前,威胁地看向跪在地上嘤嘤啜泣的貌美姨娘,眼神不怒自威:“你刚才说什么?你想当谁家小妾?”
“当、当贺家小妾。”年轻貌美的姨娘被贺夫人的威势给骇住了,下意识地就如实回答,还条件反射做出梨花带雨的柔弱表情。
赵若歆:……敬你是条汉子。
这姨娘倒没想那么多。
她原本是扬州瘦马,虽不是花魁却也在扬州地界小有名声。二十五六时她被允许赎身; 有不少富商争抢着想要赎她,但她最终选择被人买下送给赵鸿德。
于她而言; 翰林学士赵大人远比那些富商要有魅力。给谁当小妾都是当; 她为什么不去当朝廷大员的小妾。
最主要是她本身精通琴棋书画; 无法忍受自己呆在满是铜臭味的商人后院,她渴望学识喜好风雅; 更期待自己能与文人吟诗作对。
可这瘦马万万没想到,堂堂三品大员的后院竟然如此清贫。
自打她进了赵府后院,成天就净忙着刺绣挣钱了。别说是讨论诗词歌赋了,她就连赵大人的面儿都见不到几回。
其实这种日子也好。
起码她进门后,从未发生过她最害怕的后院倾轧事件。
赵府姨娘们虽多,但都很团结友爱; 大家伙儿一起聚着聊聊天唠唠嗑,养养女儿绣绣花,比在楼里的时候舒服多了。还不怎么需要伺候男人,更不多么需要去讨老爷欢心。反正老爷眼里也看不见她们; 有过去的陈姨娘虎视眈眈看着,她们也没什么机会伺候老爷。老爷把她们当做生育工具,她们还把老爷当做免费房东呢。
只是,她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女儿。
她女儿才七岁大,以后改姓了贺,当了贺家的孙女。她这赵家的姨娘还怎么跟着去照顾,她想照顾女儿,所以她想跟着女儿去当贺家的小妾。
反正贺先生都七老八十了,也不需要什么小妾去服侍。而且贺先生这等名师大儒,也不可能跟她一个养子小妾发生点什么。
倘若,倘若贺先生真就非得要人服侍,她也不介意去给贺先生红袖添香一把,她还是很崇敬大儒的,也最喜欢吟诗作对了。
“好你个贺高澹!”贺夫人怒气冲冲,指尖直戳贺学究的眉心:“你个老不死的!亏你还是当世名儒,你居然学人家爬灰!和离,和离,我要休了你!”
“我冤枉!我是清白的!”贺学究委屈巴巴,拄着拐杖闷头躲避老妻的追打:“我这辈子被你拴得死死的,比歆丫头的那未婚夫婿还要清白!”
赵若歆:……
赵若歆有一点点的小难过。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楚韶曜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你再不回来,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撑的下去。南山大王虎视眈眈,我也很害怕的。我莫名其妙的接管了好几堆烂摊子,承担了上千人的衣食和荣辱,每天一睁眼就感受到巨大的压力和焦虑,却只能强撑着不叫旁人看出来,已经好些天没有睡个安稳觉了,你究竟在哪里?我真的,好担心你。
赵若歆拦下怒发冲冠的贺夫人和抱头鼠窜的贺学究:“当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费了一番口舌之后,总算是搞清了前因后果,理清了事情经过。对所有庶出子集体改姓易族之事,赵鸿德愤怒不已且强力反对,贺学究夫妇也是沉默不语。夫妇二人当然高兴能够一下子多出这么些的孙子孙女,可这毕竟是赵氏子孙,风骨和理智让老俩口干不出赵老太爷那样夺人子女的事。
然而赵若歆说:“阿翁阿嬷,你们难道忍心自己的独子贺君斐连个传承香火的人都没有吗?贺君斐无儿无女,孤苦伶仃的,他在九泉之下多孤单多寂寞啊。”
赵鸿德:……
赵鸿德大怒:“老子还没死呢!”
贺学究还没说什么,贺夫人的眼睛已经亮了起来。她直起身子,握住赵若歆的手坚定道:“歆丫头,你说得对。吾儿贺君斐确实命苦,可怜他才华横溢却英年早逝,方才十几岁就没了,也未曾留下个一儿半女。我看赵大人的这些个子女就都和吾儿有缘,合该归在吾儿贺君斐名下。”
“阿娘!”赵鸿德情急之下没忍住,竟对着贺夫人脱口而出的喊出了小时候惯了的称呼。
贺夫人摆下脸:“赵大人自重,贵府老夫人七七四十九天的忌日还没过,小心她听见你这声阿娘以后半夜托梦回来跟你闹!”
“师母。”赵鸿德苦着脸,又焦急又无措:“您体谅体谅我,真的不能这么办。”
“我体谅你?”贺夫人不为所动:“当年你又何曾体谅过我们?”
“老婆子。”贺学究帮着劝阻:“你不要太为难鸿德了,他,他也有他的难处。”
“你少帮他说话!”贺夫人不为所动:“要我说,君斐当初就是被你给惯坏的!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赵家所有庶生子,全都改回贺姓!”她看着赵鸿德,怜爱又冷漠:“鸿德,你也别怨恨师母。如今这些孩子就是跟着你,你也没办法护住他们。你既对虞柔忠诚,那有歆丫头便也足够了。”
赵鸿德还欲多说什么,贺夫人和赵若歆却都不愿再听了。
她们风风火火的就将改姓易族之事敲定下来,雷厉风行的将此事过了明路办理妥帖,也算是给沉闷紧张的京都,增添了几分茶余饭后的解闷谈资。
至此,赵氏嫡出两府邸,长房全灭,次房换姓。一品文俭公赵老太爷这一脉,算是彻底没落了。
杜鹃鸟将孩子寄养在别人家的鸟巢里,让别人辛辛苦苦替他养孩子,自己得意洋洋的坐享其成。结果兜兜转转,孩子长大以后,终究还是把杜鹃族的珍宝丢失在了养父母家。
楚席轩从宣德殿里出来,面色阴郁。
在他的身后,接连丧子的年迈帝王目视着自己最宠爱的儿子背影消失在廊角,而后猛地俯下身,压抑着咳出一口血痰。
“陛下!”
御前大太监温得福慌忙上前,扶起佝偻的老皇帝,轻拍着他的背。
“要传德贵妃娘娘进殿服侍吗?”
德贵妃娘娘的推拿之术不亚于杏林老手,皇帝的头疼症多是在德贵妃衣不解带地服侍下缓解的。宣德殿的小太监几乎每日都要朝清然殿跑,去请德贵妃娘娘过来伴驾。
皇帝没有说话,他扶着温得福的手起来,面色衰败地看向案牍上摊开的几本奏折。奏折上写着的是这俩月的老生常谈了,然而内容却是触目惊心:接着宁沥、海哒、泸双三地后,瑚西一地也爆发了大规模的起义。而那猎户南山大王占领吕虞已经多日,至今无有将领请缨前去围剿。
“陛下,要宣德贵妃娘娘进殿吗?”
温得福又问了一遍。
皇帝盯着奏折不说话,良久他突然抬首问道:“慈宁宫,开了吗?”
“还没有。自煜王爷离京后太后娘娘便始终锁着宫门,谁都不肯见。”
皇帝突然就发了火。
他将案上的奏折统统掀翻在地,咳得撕心又裂肺:“若是朕的曜儿还在,若是朕的曜儿还在!”
陛下震怒,温得福慌里慌张的跪了下去,惶恐地低着头不敢说话。
陛下如今怀念煜王爷,可当初,煜王爷明明是被陛下逼走的啊。奉河围场那里,陛下更是派了死侍刺杀煜王爷,为此还将梁汾和耿龙两名高手搭了进去。
温得福是搞不懂陛下对待煜王爷的心思。
昔年宠的时候,陛下也是真心疼宠这个幼弟,遍寻天下良医替煜王爷治腿,恨不得将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送给煜王爷玩,简直是比太后娘娘还要宠爱煜王爷。可当煜王爷腿好了以后,陛下又处处忌惮打压煜王爷,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等到如今,煜王爷远去邓州杳无音讯,陛下又开始日日念叨和担心煜王爷。那日探子回报,说煜王爷已从邓州失踪,民间传闻煜王爷可能已经身死魂灭。听到这个消息,陛下还直接怒火攻心的吐了血。
说陛下不疼爱煜王爷,不像。
陛下对待这个幼弟,比对待亲儿子还要。
可说陛下疼爱煜王爷,那更不像了。
哪有疼爱一个人,还想让那个人去死的?
“赵家那丫头怎么样了?”皇帝咳嗽着,撑着扶椅把手问。
“赵姑娘手下的娘子兵是越来越多了,颇有当年虞将军的风范。”温得福回答,“奴才听闻,赵姑娘逼着赵大人把所有庶生子都过继给了贺老先生。如今除了赵姑娘自己以外,赵府再没有姓赵的孩子了。”
皇帝咳嗽着笑了笑:“她这个脾气,倒是和曜儿很像。难怪曜儿喜欢她。”
“陛下,奴才听闻赵姑娘将手下队伍以虞字命名。”温得福战战兢兢的问:“是否派人去阻拦一下?”他知道皇帝对虞家军的敏感和执念。
“不必了,随她去吧,都是小打小闹。”皇帝摆着手,“你派人暗中多照顾些赵家丫头,她可是朕嫡亲的儿、朕嫡亲的弟媳妇。她若出了什么事,朕有何颜面去见曜儿。”
“诺。”温得福一脸懵逼的领旨下去了。
他想,今天的陛下应该又是怜爱煜王爷的一天,不知道明天的陛下又是如何。
第135章 1更
楚席轩从宣和殿离开; 赶在宫门下钥前回到他的永郡王府,面色沉郁。
不多时,心腹陈石从后门引进来两个戴着斗篷的人。漆黑的夜色里; 那两人掀开了帷帽,竟然是首辅钟鸿煊和太傅吴启言。两名德高望重的重臣神情焦虑,见着楚席轩便紧张地迎了上来:“殿下,可曾说动了裘湖?”
楚席轩摇头:“裘湖身为禁军统领,首要职责是护卫皇宫。要劝说他去带兵剿匪,太难。况且裘湖直接听命于陛下,陛下是不会让裘湖离开皇宫的。”
“倘哪日京畿城门真的失守,他裘湖就算守着皇宫又能如何?”太傅吴启言气愤; “都什么时候了,禁军还只顾着皇城的一亩三分地!”
“此事也怪不得裘湖。”首辅钟鸿煊说; “没听说过皇城禁军出去守城平叛的; 这本也不该是他们禁军的职责。说到底; 还是我大晋军权太分散了。若是当初虞家的军队还在,哪会出现今天这种局面; 唉。”
楚席轩面色更加沉郁。
他参与政事愈久,就愈发感到皇庭因为军权分散而受到的掣肘,也愈发明白皇帝昔年替他赐婚赵府嫡女的良苦用心。
虞家嫡系是不在了,可边陲之地依旧镇守着几支虞家旁系的军队。倘当初他好好对待赵若歆,没有犯糊涂,说不定如今他已经拉拢和收服了边境那几支旁系的虞家军队; 哪里用得着像现在这样举步维艰。
“陛下还是怕了。”钟鸿煊感慨,“经历过二十年前的宫变,谁还敢再让宫廷守备空虚?倘裘湖真得领兵而去,谁能保证不会有小人趁机宫变作乱?”
说话间; 钟鸿煊和吴启言同时朝楚席轩看了看。不提别的,只说他们这两个文武百官的领头人,就很期待永郡王楚席轩能够早登大宝。陛下他,真得老了。很多时候都瞻前顾后,处理起政事来畏首又畏尾,实在不适合再带领大晋向前了。
“陛下顾虑的没错,五十万禁军的确不能离开皇城。”楚席轩声音苦闷:“他们本就是后扩的建制,号称说是五十万,实际能有十来万就不错了,还多是吃空饷不干活的样子兵。跟真正的战场之兵比起来,多半都是花拳绣腿。别忘了,咱们京畿附近就驻扎着一支真正的精锐之师,倘禁军走了,难保那支精锐之师不会出来做些什么。”
“陈家军?”吴启言痛骂,“陈明维既然接管了虞家军,就该好好保家卫国!可他除了称病还是称病,依老夫看,他陈侯早有不臣之心!”
“当年虞氏究竟为何要把虎符留给陈家?”楚席轩咬牙。
“本官听闻,”钟鸿煊觑着楚席轩的脸色,“虞夫人临终前,曾向陈侯夫人托孤,愿将两家结成儿女亲家。”
楚席轩眉间微怒。
“殿下,依本官所见,赵翰林之女秀外慧中德才兼备,实有贤后之姿。听闻此女如今在民间扶危济困、广纳贤才,生生拉起了一支千人规模的娘子军。虽还略显稚嫩,却已显露昔年太宗贞威皇后之相。”
首辅钟鸿煊苦心劝说:“殿下,此等贤淑女子,比起异族蛮夷,比起邓州才女,都要更加适合于您啊。又遑论此女子牡丹国色,实应是母仪天下入主中宫的不二人选。”
“殿下,您就不能,回头再考虑考虑此女?”
“是啊殿下,您为何要弃珍珠选鱼目?老臣实在不明。”吴启言跟着搭腔。
楚席轩苦笑:“二位大人不要多说了,她如今已和煜王叔定亲。”
“她还曾和您定亲十数年,况且煜王如今生死不卜!”钟鸿煊沉声:“殿下,不只是您,本官听闻陈侯世子同样对赵翰林之女情有独钟。本官真的不愿看到,皇庭易姓,此女作为陈家皇后入主中庭!”
“钟大人?!”吴启言和楚席轩骇然。
钟鸿煊冷笑:“难不成殿下和吴大人对陈侯的不臣之心就只是说说而已?其实内心还指望着陈侯忠贞报国?”
房间内陷入令人凝滞的沉默。
良久,楚席轩叹气道:“父皇如今每天念叨煜王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有时候本王甚至会滑稽的认为,父皇是想将皇位传给煜王叔。”
“荒唐!”钟鸿煊拂袖:“自古皇位父子相传,从未听说过传与幼弟的!此等荒谬之语,还望殿下不要再提了。有空去琢磨那生死不知的煜王爷,不如多提防提防大殿下和陈侯!”
楚席轩无言。
太傅吴启言忽得嘀咕了一句:“又是陈侯世子又是煜王的,怎的只要和赵翰林之女扯上关系,就都有问鼎之相?”他摇了摇头,笑道:“老夫也真是着相了,殿下才是真正有潜能问鼎的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楚席轩倏然抬眸,耳边再次回响起玄慈对赵若歆的凤命批示。
赵若歆在忙着守城门。
南山大王已经放话要攻打京畿无数次了。第一次还有人恐慌,第二次大家开始怀疑,第三次已经变得麻木,谁能想到,南山大王这次真得攻来了。
就包括赵若歆自己,也没能想到南山大王真得胆大包天到要攻打京畿。
不同于吕虞,京畿可是号称有五十万禁军驻扎三十五万陈家军拱卫的。而且一旦攻打了京畿,就代表和天下为敌。到时匪首不仅要和号称的八十五万大军对战,还要面临全天下勤王之师的袭扰。再狂妄的人,在攻打京畿之前也该好好的掂量一二,然后自行退去。
可南山大王这个短视的无脑猎户,真就狂妄到来直接攻打京畿了。
战鼓敲响,狼烟升起,皇帝楚韶驰赤着脚从宣德殿中跑出,遥望向城门的方向。
“谁在那里,谁守着城门?!”楚韶驰用力攥紧太监的手,大声喝问。
“回陛下。”钟四喜的手被攥得生疼,嗓音凄惶:“是摊值的城门校尉兵和、和民兵。”
楚韶驰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陛下!”钟四喜凄惶,温得福啜泣着去喊太医。
“让,让裘湖带兵去守城。”楚韶驰颤颤巍巍地将腰间玉牌递给搀扶着他的钟四喜。
“可若是裘统领离开皇城,您怎么办?”钟四喜摇头不敢接。
“京城若是没了,皇城还能在吗?”楚韶驰嘶吼,将玉佩用力塞进钟四喜手中:“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