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将军掳走之后-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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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兵没有进房间,疾医们小心地将楚贺潮搬到了房内的床上,这些疾医也穿着极为奇怪的衣服,带着布做的帽子,头发丝都没露出一根。
楚贺潮全身紧绷,本能地在陌生的环境之中感到分外不适。
元里和其他疾医一个模样,但看到男人不动声色紧张的模样,元里便站在了楚贺潮的床头,闷声解释着,“你的伤口不轻,怕再次崩开,还是缝合起来比较好。别担心,他们都有经验,很快便会结束,等你服下麻沸散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楚贺潮知道麻沸散是什么,军中伤兵用了麻沸散之后睡得如同死猪一般,怎么叫都叫不醒。闻言,他皱起了眉,“我不用这玩意行不行?”
他担心用了这东西后,若是在他睡觉时出现危险怎么办?
“不用会很疼,”元里瞥了他一眼,“而且疾医会害怕,生怕你动上一下,还是用了吧。你是大将军,若是你手术缝合后恢复得很好,就能以身作则,底下人也能知道手术缝合的好处了。”
他一说话,楚贺潮立刻好好好,“你说用就用。”
元里垂着眼看他,又收回视线,一声不吭。
楚贺潮服下麻沸散之后,很快便有些困乏起来。他试探地伸手去牵元里的手,低低叫道:“乐君。”
元里这次总算是没有挥开他,反手握住了他的手,道:“睡吧。”
楚贺潮嘴角勾起,沉睡了过去。
元里用蒸馏酒和花椒盐水尽一切可能地给整个房间和工具消了毒,疾医们也清理了双手许多遍,保持最大程度的干净。但元里还是紧张,生怕楚贺潮的伤势会被感染到发炎。
手术缝合说简单其实也简单,但缝合的方法却有很多,术前准备尤为重要,一定要清理干净伤口的周围,要防止有血凝结留在伤口内部,否则会引起化脓、发炎的症状。
疾医们也很紧张,但相比起紧张,他们却更加跃跃欲试。
在学习缝合的这两年,他们进行了无数次的实验,此时终于有了可以实践的机会,他们有条不紊地做完了所有准备,检查完了楚贺潮的伤口后,疾医们清洗去除伤口周围状态不太好的皮肉,随即便开始了缝合。
就这么巴掌大一块的伤口,缝合完成之后只用了两刻钟。疾医们松了一口气,告诉元里,“大人,好了。”
元里连忙上前看了看伤口模样。伤口缝得细密平整,堪称一句漂亮!他也松了口气,等疾医将伤口用细布和草药包扎上之后,便令人将这些疾医送走了。
楚贺潮这一睡,足足睡到第二天下午,等他睁开眼之后,第一反应便是在房内看了一圈,“人呢?”
亲兵道:“刺史大人休息去了。”
楚贺潮点点头,用完饭之后便耐心等着元里过来。
但直到晚上,他还是没有见到元里。他又遣人过去问了问,元里才磨磨蹭蹭地来了。
虽来了,但俊秀的面上连个笑意也无,人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站在床侧几步外,竟连靠近都不愿意靠近。
楚贺潮就知道他还是在生气。
楚贺潮心里有点慌,低声下气地哄着:“乐君,别生气了。”
元里抿着唇,就是不看他。
楚贺潮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去把人拽过来,刚动一下,腰腹便传来了剧痛。他借着这股痛躺了回去,表情痛苦,“乐君,我伤口疼。”
元里在心里叹了几口气,终究走上前给他看了看。
伤口蒙着纱布,自然看不出什么,元里嘴角拉直,冷冷问道:“伤口肿胀发热吗?”
楚贺潮说没有,“但心里肿胀发热,难受。”
元里不想搭理他,把被子盖回去就想退开。
楚贺潮抓住了他的手,拉到唇前亲了一口。胡茬刺在元里的手背上,疼惜和迷恋一清二楚地从痛感和痒意之中传来,男人哑声道:“媳妇,你别不理我。”
元里抽抽手,没抽出来。他又不敢加大力气,就这么和楚贺潮僵持着。
楚贺潮一点点看过他,元里脸上每一处细微的表情都被他纳入眼底,无论是睫毛的颤动还是唇角的轻抿,只是这么看着,楚贺潮便觉得心满意足。
“我知道错了,”楚贺潮苦笑,又亲了口元里的手背,“以后再也不敢瞒着你了。”
怕元里不信,他又道:“我跟你发誓,以后要是再瞒着你,就让我死无……”
“别说了,”元里打断他,皱眉,带着点生气道,“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楚贺潮嘴里泛起一阵甜味,他道:“好,不说这个了。”
元里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开始骂他冒雨骑马赶来有多么危险。说到最后,自己的火气又上来了,眼里烧着火光,“你也知道受伤的危险,怎么轮到你自己就记不清了呢?楚贺潮,我同你说,如果你再有下次,我就不要你了。我大可去找另一个听话的人让他同我一起吃睡。”
楚贺潮呼吸粗重,用力攥着元里的手,神色一瞬变得狰狞,“你说什么?”
元里倔强地看着他。
楚贺潮喘了好几口气才缓了缓暴怒的情绪,他勉强露出一抹笑,“别说气话,乐君,我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元里缓缓点头,应了一声。
楚贺潮把他拉到床边坐下,神色变化莫测,不知道在想什么。
早在第一次踏上战场时,楚贺潮就做好了随时死去的准备。毕竟他是人,不是神,没法保证自己每一次都能活着回来。
但元里的这句话却一棒敲醒了他。要是他真的出事了,元里和别人好了怎么办?
只要想一想这种可能,楚贺潮额角的青筋就跳个不停。
这时,他才升起了后知后觉的后怕。
第131章
楚贺潮的身体素质比一般人要强上许多,庆幸的是雨水并没有导致他的伤口发炎,几日之后,他的伤口就开始发痒了。
发痒就代表着伤势在愈合,元里也松了一口气。
在楚贺潮疗伤的这段时间,元里也没忘记做正事,他一直在想尽办法光明正大地给陈王找茬。除此之外,元里每日都会进宫陪天子半日,短短数日下来,已让天子对他喜爱至极。
这无疑告诉了陈王一个讯号:元里也想带天子回到幽州,只是天子并没有同意罢了。
虽说没有同意,但长久下去难保天子不会被元里所迷惑。陈王不想再拖下去,但他想要带天子走,必须要让元里和楚贺潮放行。
但幽州兵驻扎在洛阳的这个势头,显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而其他粮草已经告急的诸侯们,例如吕鹤等人,都已经提前问天子要完赏赐离开了。
陈王觉得不太妙。
要是八万幽州兵堵在洛阳,不让他们带着天子回扬州,这样的局面只会僵持到两方两败俱伤。而元里一日更比一日挑衅的行为也让陈王皱起了眉头。
等到得知楚贺潮来京了后,陈王便恍然大悟了。
怪不得元乐君日渐嚣张,原来是楚贺潮归来给他撑底气了。陈王思虑一番,派人去请楚贺潮与元里来府中宴饮。
陈王看得很清楚。
吴善世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接受了李立的财物,他现在已经不足为惧,唯一能在这里与陈王抗衡的只有楚贺潮和元里。陈王唯一的优势便是天子的心意,与其耗到最后两败俱伤,或者是天子被元里哄骗地改变心意,不如当机立断,趁早与幽州和谈,大不了陈王出些财物粮食,让元里和楚贺潮退上一步。
陈王相信元里和楚贺潮都不是蠢人,而元里这些时日的逼迫,未尝没有想让陈王出一把血的念头。
等接到陈王派人传来的口信之后,元里扬扬眉,淡淡地道:“洛阳如今正在修建之中,百姓民不聊生,食不饱腹。陈王还有心情在此时宴请他人?即便他有心情宴饮,我们也没有心情掺和。若是陈王有何事,咱们不妨直说。”
陈王的侍从在他说第一句起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听他说完后便擦擦头上的汗,苦着脸回去转告了陈王。
陈王听了,反而哈哈大笑出声,“果然。元乐君这意思果然是想让我出些钱财啊。”
陈玺不解道:“父亲从何处听出来的?”
“先前与我摆出势如水火的架势,如今我一提宴请,他便句句都是粮食,不仅没有将我的人扫地出门,还要我‘有话不妨直说’,”陈王摸着胡子道,“这便是再同我说,宴请就不必了,想要带着天子离开,那就直接给他足够让他们让路的东西便可。”
“父亲打算给他们多少?”陈玺叹了口气,“只希望他们不要狮子大开口。”
“不怕,”陈王从容不迫地道,“扬州富庶,不怕被他要。元乐君是个聪明人,若是不想弄得两败俱伤,他只会在我底线之上谈要求。”
次日,陈王准备再次派人去楚王府时,却得知楚贺潮元里等人带着李立去祭拜父母了。
洛阳城外。
元里和楚贺潮找到了元颂将楚王夫妇埋葬的地点。
楚贺潮穿得很厚,脸色微微发白,但神色却很是冷峻,身形笔直,还是一副战无不胜的模样。
他的伤势还没好,但必须要出来在众人面前走一走了。
李立被他压着跪在坟墓之前,楚贺潮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如同千钧重一般,硬生生地压得李立脑袋贴地,无法挣扎。
李立这些时日一直都被关着,过得是猪狗不如的日子。他本以为自己一刀会让楚贺潮不治而亡,谁曾想不过数日过去,楚贺潮竟然像是无事发生的样子,李立又是不敢置信,又是愤恨悲痛。
成王败寇的道理他懂的,李立死也不想窝囊地同敌人求情,大声喊道:“楚贺潮,你有本事就一刀砍死我!你放心,我死了后若是能成鬼,必定日夜缠着你,早晚看着你这个刽子手也万劫不复!”
楚贺潮表情平静,等着元里给楚王夫妇二人上完香。
李立哈哈大笑,不停地试图挑衅楚贺潮,“你父母亲为何会夹在我与监后府的太监之中左右为难,还不是因为你楚辞野。若不是你在你兄长葬礼之上对监后府的太监那般不留情,监后府的太监又怎会将你的军粮泡水,又怎会怕你会报复他们所以前去威胁你的父母亲。楚贺潮啊楚贺潮,你当真是命煞孤星,你父母的死都是你一手造成而已!”
元里脸色猛地一变,上前就捏住了李立的脖子,神色阴沉可怖,“死到临头还胡言乱语。”
他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李立的骨头都好似要被他捏碎了,李立面色涨红,随后便是铁青,翻着白眼就要露出一抹解脱的笑。
但在最后时刻,元里却放开了他。李立剧烈咳嗽了好几声,肺都好像要被咳出来。
元里冷冷地看着李立,眼神好似在看着死人,甚至笑了一下,“李大人想这么轻易地去死?放心,我们不会让你如愿。”
李立神色难看,他被掐的声音都嘶哑了起来,“我劝你们最好赶紧杀了我。楚贺潮,知道你父母亲死后你很难受吧,要不是你当初……”
元里看他还要再说,神色彻底冷硬了下来,拳头紧紧握起。楚贺潮却面不改色,转头对元里道:“无妨,看看他狗嘴里还能说出什么东西。”
李立字字诛心,“要不是你当初非要去边疆从军,你家中怎么会落得如此后果!你若不是威名赫赫、功高盖主的大将军,先帝又怎么会提防楚明丰!若不是提防楚明丰,监后府的太监又怎么去祸害他。若是你兄长没死,你父母又怎会落到如此境界——哪里是因为我和监后府的太监逼死他们啊,分明是你逼死了你的父母亲,是你逼死了你的兄长楚明丰——哈哈哈哈哈,楚贺潮,是你逼死了他们!”
楚贺潮踩着他不动。
呼吸平静,一缓一缓,好似能听到鼻息的声音。
李立的大笑窜进他的脑海,楚贺潮听着听着就露出了笑,“李立,你着实会颠倒黑白。好话坏话都让你来说了,我要是不拿你来祭拜我的父母亲,也实在说不过去。”
说完,他收敛起了笑,“拿刀来。”
杨忠发递上来了刚刚磨好的大刀。
李立坦然等死,但楚贺潮却没有对他的脖子下手,而是一脚把他踢到了坟边。
李立翻滚了一圈,随后就被大步追上去的楚贺潮一脚踩在了腹部,楚贺潮提起刀子挥舞几下,李立的双手双脚同时一痛,鲜血从四道伤口中流了出来,浸润了坟头。
“既然你想死,”楚贺潮居高临下地看着李立,淡淡道,“那就放血而死吧。”
放血而死是痛苦而绝望的死法。在放血之中,人会一直保持清醒,眼睁睁地看着血液从自己身体中流出,看着生命力逐渐衰败,再从清醒沦为意识模糊。
这种一点点看着自己死去的感觉多半会令人崩溃,李立脸色大变,在剧痛抽搐之中大骂楚贺潮,恨不得楚贺潮一刀了解了他,但直到他死,楚贺潮也没动上一下。
鲜血被泥土吸去。
楚贺潮放开已经死去的李立,“把他的尸首拿去挂在洛阳的城墙上,让百姓们出出气。”
亲兵立即应是,上前拖走了李立的尸体。
一个人的鲜血要比想象之中还要多得多,坟头都被染湿了一大半。楚贺潮静静地看着,忽然垂着眸,“其他人退下吧。”
说完,他又微微侧头面向元里,“乐君,你留下来陪陪我。”
元里道:“好。”
人群退去,守在外头。楚贺潮还在低头看着红色的泥土和沙粒,忽然道:“我这么做是不是扰了他们的清净?”
元里心中一紧,立刻摇头道:“怎么会?若是王爷和夫人能亲眼看到你为他们报了仇,不知道会有多么开心。”
楚贺潮却摇了摇头:“他们一直不喜欢我杀人。”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他们二人一直觉得我杀孽太重。若是死了还知道我用李立的血脏了他们的坟头,恐怕他们要气得不得安生。”
元里张张嘴,心里密密麻麻地疼,一时间却说不出话来了。
楚贺潮随意笑了笑,却不像是笑的样子,“但若不在他们坟头杀了李立,我永不得舒心。就当我这个逆子再造回孽吧,望他们若是投胎转世,可不要再生个我这般的孽子。”
说罢,楚贺潮便将大刀驻在地中,攥着刀柄缓缓跪下,对着坟头慢慢地磕着头。
他无法不慢,因为要当心腰腹上的伤口。
元里一听他说的这话,就知道楚贺潮还是将李立说的那些话放在了心上。
那些诛心的话好比冷箭寒刀,一次次地割伤楚贺潮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楚王夫妇和楚明丰的死,全被压在了楚贺潮的身上,一次又一次。这根刺随着李立的死没有被拔出来,反而陷得越来越深。
元里死死抿着唇,心疼和怒火交加,正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了系统给予的奖励:一分钟AR特效。
他一愣。
一分钟的特效时间,可以拆分吗?
特效的内容,可以由元里自己定吗?
元里试探地问了问:“系统,我想要使用AR特效。”
系统这次及时回了声。
【皇帝养成系统已激活。】
【请回答以下两个问题。】
【一:特效时间;二:特效内容。】
元里立刻道:“二十秒楚王夫妇身影重现,可以吗?”
怕系统不同意,元里又补充道:“我并非是在浪费奖励,而是在试验一下这个AR特效能达到什么样的效果,是只有我能看见还是大家都能看见,真实度又如何,范围又可以多广。我必须要提前进行一次实验,如果不知道具体数据,真正要用到AR特效的时候就晚了,这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你不能拒绝。”
元里并非是在狡辩,他说的也是事实。
他必须要提前试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