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将军掳走之后-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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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天子第三次封公的旨意再次到达了幽州。
天底下的人都知道,有一有二再无三。如果元里打算接受封公,那么这一次就不会再拒绝。如果元里当真不想要封公,此次拒绝之后天子也不会再强求。
许许多多的人都在等着元里的选择。
周延六年六月二十日,天子使团抵达蓟县。
元里带领臣子部下出城相迎,洗手斋戒,恭恭敬敬地接受了天子旨意。
他受封为公,拥有冀州内魏郡、巨鹿郡、渤海郡、清河国、赵国等九个郡国,以及并州内上党郡、太原郡、西河郡、雁门郡等九个辖郡为封地,从此便是这些郡国真正的主人。
元里也需要给自己的封地起一个封号了。
例如楚王的幽州,古称为“燕”,但楚王用自己姓代为封号,幽州也可称为楚国。陈王同样如此,他的扬州便是陈国。
这和元里所熟知的历史上的规矩是不同的,如果元里愿意,以后的冀州和并州也可用他的姓为封号,被称为“元公国”,而他的称号也要从“燕君候”变为“元公”。
总不可能元里的封地不是幽州,他还顶着幽州的古称“燕”吧!
关于封号,元里其实也想了很久。
他自然不会用他的姓氏作为封号的,毕竟如果他当真能够实现最终的目标,那么此刻的封号极有可能变成以后新朝的国号。
那该用什么字呢?
因为有陈王和楚王取封号的行为在前,元里取封号其实也并不需要遵循旧制,只要喜欢便好。但元里还是和部下们翻了翻书,严谨地查到了冀州和并州以往的古称。
这个世界的历史发展和元里熟知的历史发展并不相同,最后挑选出来的古称有四个,分别为:晋阳、梁、魏、闻。
每一个称号都有其历史和意义,元里的部下商讨数日也争辩不出哪个字好。在他们询问元里时,元里的目光却定在“闻”字上,移不动了。
部下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问道:“主公属意‘闻’字吗?”
林田好似想起什么,惊喜非常地道:“我记得主公带我们前去洛阳楚王府的时候,住的那个院子便被主公命名为‘闻道院’。”
“不错,”元里笑着道,抬手抚摸过这个字,眼中好似藏着耀眼星辰,“就用‘闻’字作为封地称号吧。”
朝闻道夕死可矣。
从某个方面来说,这句话同元里贴切极了。所以他曾给自己的院子命为“闻道院”,也想要给自己的封地命名为“闻”。
闻,有听见、嗅见之意。
元里想的其实很简单。
闻天下百姓之声,做天下百姓想做之事,如此罢了。
以后,他便是“闻公”了。
第155章
元里敲定了“闻”字,以后冀州和并州便是“闻公国”。
元里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诸侯国了。
在闻公国内,元里拥有最高权力,他可收取赋税、治理百姓土地、拥有自己的军队。他的闻公之位可世袭,可在封地内建元氏宗庙,可封百官建立小朝廷。
同时,他也有需要做到应尽的义务,比如向天子纳贡、述职,在天子需要的时候征集兵力为天子讨伐不臣。*
在其他的方面,元里和陈王、楚王两个异姓王的权力并没有什么差别。
陈王和楚王的封地是“王国”,扬州为陈(王)国,幽州为楚(王)国。而元里的封地则是“公国”。
“王国”和“公国”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最大的区别便是统治者地位的区别,这对元里来说没什么影响。
选了称号后,元里也要选择闻公国的主都了。
是要选择冀州邺县,还是选择并州晋阳呢?
在商讨之下,元里决定将闻公国的治所定在冀州邺县。
一是因为并州早已安稳,并不需要他坐镇,而冀州刚刚拿下,他需要亲自将其收拢。二是冀州相比并州,当真富裕太多,且冀州的地理位置于军事上比并州更具优势。
因此,元里便将冀州邺县作为了封地治所,开始分封自己的部下为各职位臣子。他将政事堂的制度也原样搬了过来,将其代替尚书台,综理政务,为国家的政务中枢机构。他又设立了一个新的管理军机大事的机构,名为枢密院。
这两个机构一政务一军事,直接把控在元里的手中,为元里处理整个闻公国的大小事情。
因为治所就是在冀州,元里成为闻公之后需要搬到冀州住,最起码他要将冀州完全变成自己的大本营后才能回到幽州。楚贺潮知道后,干脆跟着他一起搬到了冀州邺县,就当是换个环境居住了。
到了邺县后,元里便正儿八经地穿着天子赐下的闻公服饰,举办了盛大的祭祀大典。
群臣在下方看着元里一点点登上高位,激动得热泪盈眶。当天,大家便其乐融融地参与了宴席,喝酒跳舞,快活无比。
元里的部下们都被封了应有的官职,他们从此以后就是闻国的臣子,个个都加官进爵。这是大转折的一步,众人脸上的笑容一直到宴席散去也没有停下。
这样的大好日子,元里也被群臣敬酒了许多杯,饶是他练出来了不菲酒量也不由有些醉醺醺。
等众人离开后,他高昂的情绪还没有下来,抓着楚贺潮便在陌生的冀州刺史府中到处转悠了起来。
这刺史府就是以往吴善世住的地方,外面看着平平无奇,里头却内有乾坤。流水潺潺,小桥竹林,假山贵花,样样精美华贵非常,颇有南方园林的婉转雅致之美。
那住人的房子更不用说了,其内到处都是古董摆件,珠宝绢丝,一切都按着天子排场来修筑。怕是住在扬州的天子,都不一定有吴善世奢靡。
元里白天来的时候就被刺史府里发着金光的屋顶给吓了一跳,令人尽快给拆下,省得落下口舌。
这会儿还没动工,他从南边走到北边,看过了玉做的貔貅、经过了金瓦搭的屋檐。他的眼神从葱葱绿叶到天上皎月,衣摆飞跃而过,被风吹得仿若乘风而起。
他喝醉了。
楚贺潮握着他的手,将他牢牢攥在手里,像是生怕他当真随风而起似的。夜间的晚风阵阵,含着清爽的凉意,楚贺潮的眼神放在元里的身上,忽然抬手拿下了元里的玉冠。
盘在头上的黑发倏地落在了背上,元里回过头,就冲着楚贺潮笑,无缘由的笑,“你干什么?”
“你喝醉了,”楚贺潮看着他,“就这么高兴?”
元里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嘴角弯着,“高兴。”
楚贺潮也不由笑了,“我也高兴。”
两个人对着傻笑半天,慢慢牵着手往回走。
“你穿这身很好看。”楚贺潮道。
正统的朝服繁复,足足有九层,但还好每一层布料都轻便而舒适。这衣服一上身,元里本就好看的样貌更是显得凛然不可侵犯,举止之间贵气十足,让楚贺潮看得目不转睛,想扒了他身上的衣服。
元里扑哧一乐,高兴,拽着楚贺潮又走了几圈,结果却总是找不到主卧在何处。
这里太大,走迷了。
楚贺潮四处看了看,到处的景色都一样,看不出东西南北,他啧了一声:“看看你带的路。”
元里逞能道:“我这就带你走出去。”
楚贺潮没说话,就嗤笑了一声。
元里不能激,他当下就打赌道:“敢不敢赌一赌,我要是能在一刻钟内带你走回去,就算我赢。”
楚贺潮一提“赌”这个字就警惕,“赌什么?”
元里走了这么久,酒醒了大半,他心里头蔫儿坏,道:“就赌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是楚贺潮一个月的零用。
楚贺潮:“……不赌。”
元里差点没忍住笑,他故意用失望的眼神看了一眼楚贺潮,摇了摇头,“堂堂北周大将军,结果连三两银子都不敢赌,唏嘘啊。”
楚贺潮面色不变,死也不开口。
他越是这样,元里越是想要逗弄他。元里托着下巴想了想,“要不这样,你来提一个你若赢了的彩头?”
楚贺潮道:“什么都行?”
元里又不傻,“你先说一说。”
楚贺潮含糊地说了一句,声音小得元里没听清。
元里皱眉,“你大点声。”
“我想给你脱衣服。”楚贺潮提高声音,耳朵臊红。
本来没什么的,元里身上的衣服都不知道被楚贺潮撕坏多少件了。但楚贺潮耳朵一红,再加上这么一声,元里也闹了个大红脸,他连忙最后看了看,最后低咳了好几声,若无其事道:“脱就脱呗。”
“我还想让你给我亲,”楚贺潮见他这么好说话,顿时顺着杆子往上爬,上前一步抱住元里,头埋在元里的肩窝里,跟条大狗似的撒娇,“你好久没亲它了。”
元里半点也不惯着他,“不行。”
他竖起一根手指抵着黏在他身上的男人,“要么就脱衣服要么就亲,只能选一个。”
楚贺潮叹了一口气,在他脖子上吮出一个印,“脱衣服脱衣服。”
“你确定跟我赌?”元里又问一次,“要是输了,下个月可就不给你钱了。”
“赌,”楚贺潮说得豪气十足,“这彩头我喜欢,即便是跟你赌三万两我也愿意。”
行嘛,一说这种事他便万分舍得了,半点犹豫都没有。
元里嘴角抽抽,抬头看看四周后,原路便返回。
但一刻钟快要过去,元里还是没有找到回去的路。不只如此,他还好像越走越深,带着楚贺潮来到了一处人迹寥寥的林子里。
元里累了,他直接认输地往地上一倒,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星辰,“不找了,累了。”
楚贺潮看他这样就乐,“早点认输多好,哥教你,做人偶尔不能倔。”
元里翻了下身,“不想听你说话,你好烦。”
楚贺潮气笑了,也趴过去攥住了元里的双手,哼笑着,“原本准备回房给你脱衣服的,现在在这里脱也好。”
元里睁大眼睛,被吓得全身紧绷,“在这里?!”
男人不知道是在吓唬他还是认真的,手摸到了元里的腰带上,整个人轻轻松松压制住元里的挣扎,跟压制一个翻了壳的乌龟一样。俊脸上都是意味深长的笑,压着嗓子道:“这里又没有人,你不想试一试?”
元里咽了咽口水,他没玩过这么刺激的。
外头的风一阵阵吹着,不凉。元里身上穿的衣服多,他还觉得热。先前喝下肚子里的酒水上了头,让他也有点蠢蠢欲动。
元里假意挣扎了两下就放松了,楚贺潮的手灵活地解开了衣带。
衣服有九层,一层一层地脱着,脱完三件的时候,楚贺潮低头就能看到元里衣衫铺满整片草地的模样。
黑发也铺开的青年就躺在衣服之中,用眼神含蓄热切地催促他继续。
“……”楚贺潮鼻子发痒,他恶狠狠地骂了句脏话,扛起元里便快步往主卧走去。
元里猝不及防,“不脱了?”
“脱个屁!”楚贺潮骂骂咧咧,“回去继续脱!”
元里还有点遗憾,“哦。”
楚贺潮额头青筋跳了跳,一巴掌拍了拍元里屁股,从牙缝里道:“地上有虫蚁,你还真想在那光着身子被我上?”
元里那点儿想野战的好奇心立刻缩了回去,“不了不了,还是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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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有两个熟人来到了冀州,正是风尘仆仆的相鸿云和詹少宁。
他们二人在并州干得极为出色,因此便被元里给调来了冀州帮忙。
两个人一来到邺县,便去拜见了元里。元里笑着请他们坐下,又与他们谈了许多事情。
但这二人言语之间却比以往谨慎许多,相鸿云态度更为尊敬,就连元里视为友人的詹少宁也没有以往在元里面前的自在了,甚至不敢再叫元里的表字。
“少宁,我听说你的妻子已怀胎五月了?”元里问道。
两年前,詹少宁便娶妻成亲了。
詹少宁站起身,拱手拘谨道:“回闻公,拙荆是已怀胎五月。”
元里顿了顿,咽下叹息,装作无事一般笑了,“待你孩儿出生后,一定要带来给我看看。你的孩子定当秀外慧中,惹人喜爱。”
詹少宁微微放松了一下,“得闻公夸赞,是这孩子的福气。”
元里沉默一瞬,忽然不想和他们继续说下去了,摆摆手道:“我为你们准备了府邸,你们今日先好好歇息,等到明日再去政事堂吧。”
两个人起身行礼,恭敬地离开了刺史府。
等他们离开后,元里独自坐在位子上品完了一杯茶。
良久,屋内的光亮缓缓暗下,才传来轻轻的一声叹气。
第156章
高处不胜寒。
元里越来越明白这句话了。
无论是部下、亲眷、友人,在元里的身份越来越高之后,他们在元里面前说句话都要在心中斟酌良久,动作谨慎小心,唯恐让元里觉得冒犯。
孤家寡人,还没登上那个位置,元里就对这四个字有所了悟。
身边人除了父母亲与楚贺潮,已经无人会喊元里的表字。他们叫元里为“闻公”,将元里看为自己的君主对待。即便元里对他们的态度一如从前般温和,他们也不敢放肆。
但这是必然要发生的事情。
如果元里继续和他们嬉笑打闹,君臣之间反而会乱了套。没有威严,臣子得到纵容就会犯错,等到以后逾越了就更难处理。
元里理智明白,这样挺好的。
但少年时期的好友却变成了这样,终究让他有些惆怅。
次日,相鸿云和詹少宁便去了政事堂。下午,丁宗光也将元里封公时各路诸侯送来的礼单送来给了元里。
送礼最多的有四个人,其中两个便是北乌丸首领达旦和南乌丸首领璞延。
为了以表自己对元里的尊重,这两人较劲一样地送着东西,且各自都派了自己的心腹而来,极尽谄媚。
不怪他们二人这么热情,如今的乌丸一分为二,骨力赤的势力又被楚贺潮瓜分,已大不如前。达旦和璞延势均力敌,两个人彼此敌视警惕,都想要拉拢元里和楚贺潮好独掌大权。
曾经供乌丸人居住的五郡如今只剩下了上谷郡与渔阳郡。根据这两个郡的郡守上报,达旦和璞延可比以前老实了很多,大概是知道要向谁卖乖了。
他们二人不提,剩下的两个人也是熟人,正是车康伯和惠自珍。
一看他俩的名字,元里就忍不住笑了,这两个倒霉蛋刺史到现在给元里送的钱都有他们自己州的两年收银了。
他们这么卖力地吹元里吹楚贺潮,给元里这么多钱也不过是为了自证自己的清白。但元里怎么能允许他们这么简单就洗掉污水?
他直接让丁宗光把这两人送来的东西原样送回去,再让丁宗光同他们说一句这礼太贵重,他收不起。
这些钱财可没有车、惠二人留下来的“把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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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有了相鸿云和詹少宁的帮助,政事堂还是忙不过来。冀州各郡地方官员人手不够,加之许多官位都要换上元里的人,可用的人就更加不够了。
不只是冀州缺少人手,遭受战火更严重的并州到现在也很缺人手,在并州忙碌的官员们几乎每一年都要走访各地征辟大儒名士来为并州效力,但犹如杯水车薪,还是不够。
在这几年里,粮料院的情报人员已经深入到了各地郡县之中,亲身入底层之中实地走访,从县令开始探查幽州、并州、冀州的官员情况,并将品行不端,具有贪污、欺辱百姓等劣迹的官员名单统计给了元里。
如果是以前,元里还需要忍,因为他没有足够的实力一口气撤掉这么多人,也没有足够的官员人数填补上去。但封公之后,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