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将军掳走之后-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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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只觉得这绝无可能,还有些啼笑皆非,觉得爹真是年纪大了,什么话都敢说了。他摇了摇头,自己都臊着慌,“爹,您太高看他们了,哪怕元里有出息,也不代表下一辈的孩子都能有出息啊,能有个元里就够好了。更何况名留史册?爹,历朝历代千百万人,能名留史册的只有寥寥啊!”
“你还是不懂啊。”
族长闭上了眼睛,似睡非睡地叹道:“三百年前,跟着太祖打天下的将领都已是名声传颂天下的武将。这些将领之中,有不少都是太祖的本家兄弟,是太祖建功立业的班底。难道太祖当真有真龙之气,所以连老天爷都将天生武将都放在他的身边供他使用吗?不是这样的啊。”
族长声音逐渐弱了下去,“是因为太祖将他们带在身边,才能让他们有学习立功、崭露头角的机会。是因为太祖成了天子,他们才因此被赞颂成千古名将,得以名留青史啊。”
儿子大惊失色,“爹,您怎可拿楼儿单儿同太祖身边的将领比!”
族长深深吸了口气,颤颤巍巍地把枕旁把玩的核桃重重扔到了儿子身上,“我他娘的怎么会有你这个傻儿子!”
*
蓟县。
元里一行人快马加鞭,用了不到十日便回到了蓟县。
元里提前一步离开,也不是全然被楚贺潮给气到了,更重要的是他接到了信,张密已然在蓟县等了他许久。
回到蓟县那日正好是下午,元里让人去叫张密,自个儿快速地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
等他出来后,张密也刚刚来到了楚王府。
但张密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来了一个名叫“钟稽”的马商。
因为不确定元里愿不愿意见到钟稽,两个人正在外面等着呢。
“钟稽?”元里抿了一口茶,眉头微挑,看向坐在下首的詹少宁,“少宁,我记得此人是兖州的马商,和兖州刺史车康伯有些关系。”
许久不见,詹少宁变得自信了许多。脸上的忐忑已然消失,更多了几分沉稳沉着,眼中闪着明亮的光,瞧起来胸有成竹,恢复了一些以往的开朗。
他笑着道:“没错,车康伯的马匹大多都是这个马商提供的。”
元里若有所思,将茶碗放下,“看样子,兖州最近不太太平啊。”
郭林在元里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元里叹了口气,“原来是为妻女报仇的可怜人。”
钟稽前些日子得了一批新马,其实有几匹通体雪白的白马。因为女儿吵闹着要去看白马,钟稽便带着爱妻爱女一起去取马。谁知回来途中遇到了土匪劫道,马匹被抢,妻女惨死。钟稽求车康伯灭了那群土匪,可车康伯却不敢对上那群凶悍的土匪,便三言两语打发了钟稽。
钟稽走投无路,满心悲凄,他找了许多人都毫无办法。这个时候,张密告诉他了元里仁义之名,钟稽如获救命稻草一般,这才找到了仁善之名远扬的元里。
第39章
张密和钟稽正在外头等待着元里的召见。
钟稽长得相貌堂堂,此时却憔悴万分,眼底青黑。他心中忐忑难安,时不时往门内看去。没过多久,他实在忍不住了,来回踱步不止,看起来心绪极为不宁。
张密低声安慰着他,但钟稽冷静不下来,他实在没有办法了,元里相当于是钟稽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钟稽一想起妻女死去的惨状,心头便绝望愤怒。他甚至做好了最坏的准备,若是连元里都帮不了他,他便打算带着全副身家投身白米众,求白米众为他报仇雪恨。
张密对元里很有信心,他道:“钟兄,你且放心,元公子是不会不管你这事的。”
钟稽苦笑一声,没有将心中忧虑告诉他。
那群土匪做事凶狠,连兖州刺史车康伯都只能避其风头。元里虽有仁善之名在身,但他初来幽州,即便是想助他,当真愿意对上那些山匪吗?
即便真的愿意对上那些山匪,元里手中可有兵马?
北疆的大将军楚贺潮虽然有十三万大军傍身,但当真愿意借用兵马给元里用吗?
钟稽越是想就越是不安,各种各样的“不可能”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正当他陷于这七上八落的心绪中时,终于有仆人走了过来,“两位请跟小人来。”
钟稽与张密对视一眼,匆匆跟了上去。
他们一入正厅,就见到上方端坐着的元里。两个人行礼道:“小人拜见公子。”
“不必多礼,”元里笑着道,“两位请坐。”
张密起身坐下,但钟稽却还弯着腰不肯起身。元里皱眉道:“你这是?”
钟稽双膝一弯,给元里结结实实行了一个大礼,声音哽咽道:“小人兖州济阴郡钟稽。请公子原谅小人鲁莽,但小人已走投无路。请元公子为小人妻女报仇雪恨,小人愿以身家性命为酬啊。”
元里走过去扶起了他,将他按到椅子上坐下,“快请起。有什么难处你尽管说,何须行如此大礼?”
钟稽咽下悲痛,平复平复心情,将妻女被杀一事说出。
当事人亲口说的惨剧和听旁人说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等他说完,元里便冷着一张脸,隐约可见的怒火在其下翻滚,“这群土匪是哪里的土匪?”
钟稽看到他这般生气的模样,心中觉得心安了许多。他再一次起身给元里行礼,“那山匪埋伏在沂山中,自称沂山军,人数众多,绵延数个山头。他们不止势力强大,各个还心狠手辣,祸害了不知多少同我一般的过路百姓。元公子,小人求求您为我做主啊!”
元里张张嘴,正要说话,脑海中的系统便跳了出来。
【万物百科系统已激活。】
【任务:平定沂山军。】
【奖励:煤矿分布图。】
如果钟稽的妻女是在幽州内遇的难,那么元里毫不犹豫就会同意剿匪,因为这是在幽州的地盘,他有权力有道义这么做。
乱世之中死的人太多,元里早已经看多了生死。他同情于钟稽的经历,愤怒于他妻女的遭遇。同情是真的同情,愤怒也是真的愤怒,但因为他的恳求而越俎代庖地挺进兖州,替兖州刺史出兵剿匪一事,靠的不仅仅是同情和痛惜。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根本在于钟稽有没有价值让元里为他这么做。
如果可以,元里也并不想这么权衡利弊。但他却理智地明白,他必须要按下良心,冷静地去思考去选择。
张密既然将钟稽带到他的面前,就代表着钟稽有一定的价值。但即便钟稽以身家性命相托,元里也无法当即下决定。
但此刻系统一出声,完美化解了元里内心的挣扎,元里忍不住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心想,“谢谢你,系统。”
有了足够的理由,元里就可以不用去拒绝钟稽,他一口应下,“此事任何的有识之士都看不过去,你既然求到了我这,我必然答应。”
钟稽猛地抬头,眼中就是一热。他跪伏在地不断道谢,“只要公子可为小人妻女报仇,小人愿为公子做牛做马,并送上一份大礼给公子。”
詹少宁好奇问道:“是什么大礼?”
钟稽铿锵有力地道:“铁矿。”
在场数人倒吸一口冷气,哪怕是元里,听到这两个字都眼皮一跳。
“你有铁矿?”詹少宁都跳了起来,“乖乖,你有铁矿,车康伯竟然都不愿意为你扫定土匪?”
车康伯难道是个傻子吗?!
钟稽苦笑道:“车大人并未听小人说完,便将小人赶出了门。”
车康伯自然不是傻子,他只是不知道。而钟稽也不是个蠢货,自然不会将铁矿随口说给别人听。
铁矿是个好东西,但这东西是官制。门阀世家、豪强地主敢偷偷派奴隶开采,他们这样的商户却没多少底气敢碰。这个铁矿也是钟稽机缘巧合下得到的,他也一直没敢声张,将其作为最后一道保命手段。
先前去求各路人马为他报仇雪恨时,钟稽不知道这些人是否会信守承诺,他原本准备的是谁答应了他要为他平定土匪后他再将铁矿一事说出,用铁矿作为重宝答谢。
只是钟稽没有想到,他找了各方势力,一直到元里之前,所有人都没撑到知道他有铁矿一事,便将他三言两语打发走了。
钟稽既笑这些人目光短浅可笑,又哀世态如此悲凉。
不过如今,他终于找到一个还未说出矿藏,便斩钉截铁说要为他做主的人了。
“钟稽,你这铁矿有多大?”元里沉吟道,“我有心想提前与你借用一些铁矿,打造武器配备兵马前去剿匪,你可愿意?你大可放心,我不是那等强取豪夺之人。我若是没有做到答应你的事,就绝不会要你的这份大礼。”
钟稽毫不犹豫地便道:“小人愿意。”
说完,他就站起身,略显着急地问:“那大人何时同我去开采铁矿?”
元里派郭林带着钟稽去找赵营,令赵营带着五千白米众俘虏一起前去铁矿挖铁。
等他们离开后,张密还留在这里。
元里叹气道:“子博,令你在蓟县等我许久,真是对不住你。”
张密忙道无事,随即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元公子,幽州张氏想投靠于您。”
听到这话,詹少宁朝着元里眨了眨眼,一副“我说对了吧”的得意。
元里淡淡笑了笑,令人送上凉茶,“子博,有句话我不得不提前问一问你。”
张密道:“公子请说。”
元里问:“你到底是想投靠于我,还是想要投靠楚王府?”
张密愣住了。
不止是张密愣住了,詹少宁也愣住了。
元里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等着张密的回答。
他并不缺一个商户的投靠,只是有些事必须搞清楚。如果张氏投靠他,那他以后拿出来的秘密东西便可交于张氏去做。如果张氏想要投靠楚王府,那么元里也会正常地对待张氏和张氏做生意,只是也止步于此了。
张密张张嘴,想说投靠您和投靠楚王府不是一样吗?但说还没说出来,头顶已经泌出豆大的汗珠。
这当然不一样。
元里姓元,楚王府姓楚。这一刻,张密无比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两者的差别。
那么他该选择哪一个呢?
张密紧张得心脏快要跳到嗓子。
按理说,他应该选择楚王府。
楚王府势大力大,幽州就是楚王府的封地。有了楚王府做靠山,张氏还怕什么?
但此刻坐镇幽州的却是元里啊,元里为楚家掌管后方,不管地是谁的,权力掌管在元里的手中,而且他还这么的年轻,如果一坐镇幽州,便是几十年呢?
不过楚贺潮可是有十三万大军的大诸侯!是名正言顺的下一任楚王!有兵有马在如今便是话语权。
那元里又差了吗?
元里的名声比凶名在外的楚贺潮要好上许多,脾气也比楚贺潮好上许多。张氏同元里打交道要比同楚贺潮打交道好得多,而且背靠元里,就相当于还是能够沾着楚王府的威势,这样不是也很好吗?
更何况元里还没有立冠,做事却如此老道,他以后的成就难道真的比不过楚贺潮吗?
张密脸上的汗已经滴落在了地上,他抬头朝元里看了一眼,便见元里已经喝完了一杯茶了。
张密一个激灵,才反应过来自己想得太久了。
好像有一盆凉水迎头浇下,张密反而瞬间清醒了下来。他深深弯腰行礼,掷地有声地道:“张密拜见主公。”
元里摇头笑了,“你可以说实话,不必怕得罪我。”
张密摇摇头,“能为两个并不喜欢的虞氏美人思索后路、能为钟稽路见不平的您,我知道您不会因我投靠谁而怪罪我,请您放心,这正是我心中所想。”
元里莞尔,“先前我与你说过,让你尽可能去找买马渠道,我会用比香皂更好的东西和乌丸人做生意,你还记得吗?”
张密连连点头,“小人记得,我正想要和您说这件事。因为入了秋,草原上的草即将枯萎,牲畜无粮草可用,乌丸人和我们做的交易变得越来更多,自从您上次吩咐到现在,我从乌丸人的手里已经买来了将近五百匹的马匹,不日便会叫人给您送来。等到天气越冷,食物越少,乌丸人出售的马匹将会更多。”
元里当即叫好,“马匹钱财多少你尽管和我说,我绝不会差你一文钱。”
张密推辞道:“这些马匹就当做是我献给主公的就好。”
元里失笑,“你能献给我一次,还能再献给我第二次吗?五百匹的马匹,这是庞大的数量了。我能从中看到你花了多少心思和钱财。这样的辛苦不是一句献给我可以抹杀的,该你得的,你还是要拿走。”
他这话说得极为打动人心,张密只觉得自己没有选错主公,感动之余,更加真心实意了。
等这些琐事处理完了,元里单独带着张密来到书房,令人端上了细盐。
张密见到细盐的反应和他人无二区别。甚至因为他是商人,所以更加激动兴奋,更加知道这等细盐的价值。
元里又让人送上了粗盐。
张密顿时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平日里也没觉得粗盐多么不好,但和细盐一比,优劣真是天差地别。”
元里笑眯眯地拿起了一碗粗盐在张密震惊心疼的表情中倒在了细盐的碗里。随后将两者混在了一起,“子博,你要记得我说的话。细盐和粗盐用相同分量混合,用这个价格卖给乌丸人。”
他说了一个比卖给达旦时略低的价格。
当初卖给达旦的细盐与粗盐是用一比一点五的比例混合出来的,要价还那么高。以达旦骄傲自满的性格来看,这件事怕是已经有不少乌丸人知道了。
当张密用更加洁白干净,还更加便宜的细盐去卖给乌丸人时,乌丸人只会觉得自己赚了便宜,哪里还会在意这盐比粗盐贵。
张密点头表示记住了。
送走他,元里才回到卧房,脱下身上的外袍洗了把脸。林田给他端了盆水果过来,“主公,您可要用膳?”
“现在没多少胃口,再等一等吧,”元里趴在桌面上,用冰凉的桌面给脸消温,“我走的这些日子里,肖策怎么样?”
“他一直安安分分地待在房里修养,”林田拿着扇子给元里扇风,“主公,我们的人一直都有暗中盯着他。除了每日给他送饭和看病的疾医,没有其他的人再和他接触了。”
元里打了个哈欠,脸上压出了印子,他换了一边脸继续瘫着,问道:“詹少宁可有去看过他?”
“詹公子去过两次,但都‘恰好’地碰上了肖先生入睡的时候。因此,詹公子和肖先生还没有真正地见过面。”
顿了顿,林田迟疑地问:“公子,您是不信任詹公子吗?”
他们都对元里忠心耿耿,所以需要看元里的态度调整对其他人的防备。
“并非不信任他。只是细盐一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元里闭上眼睛,轻声道:“如果肖策能一直躺在床上安分下去的话,给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也并非不可……”
之后十天内,一箩筐一箩筐的铁往蓟县拉去。
元里将马镫的图案画在纸上,找了铁匠试着打造几件成品。
北周如今只有马鞍,没有马镫。马鞍是安置在马背上两头高中间低的马具,可以有效地防止骑兵前后滑落下马,但即使如此,没有马镫的加持,骑马还是件高危事情。
如今的骑兵在骑马时需要两只腿紧紧地夹住马腹,在战斗中,骑兵们要一只手紧紧握住缰绳防止左右滑下马,所以没有办法随心所欲地使用大刀和长矛杀敌,使出劈砍或者前刺的动作,近战时一不小心就会被敌人扯下马。根本就无法解放双手,发挥足够的优势。
要